156.後悔
“老爹，你這是計謀嗎？”葛歌問着。
“這我真的是記不清了，我反正記得清楚的是，我在雨里騎車將近騎了一個多小時，因為雨太大了，路上雨衣都不知道飛哪去了，還摔倒了七八次，是不是年輕的時候，人都會有點為了愛情去拼啊？”老爹好奇的問，不知道是反問還是疑問。
“可能吧，然後呢！”阿盛電視都不看，只是聽着老爹的故事，三水也是豎著耳朵聽，電視在一邊放着。
“然後住在她家，她照顧我，可能我表現的還不錯吧，她家裏也漸漸喜歡我了不少，我老丈人還把他好的自行車送給我了呢！因為我那個車不是摔壞了嗎！”
“那你們那個的理由是什麼？”葛歌問，“我可以問嗎？”葛歌意識到這可能不太合適。
“沒事沒事，你們這些小子這麼想聽，我就說說，免得以後你們走我的老路。”老爹看上去一臉的稀鬆平常。
三水不再咀嚼，這類話題他聽得倒是少，他們也沒聊過類似的問題。
“我那時候啊，喜歡賭博，結婚了之後，就一直賭，還偷偷把家裏的自行車當掉了，就去賭，最狠的一次，就是拿着一年的辛苦錢，準備去開一家小店的，然後我去採購的半路上又賭的輸光了。”老爹說著，把啤酒一飲而盡，“那天晚上，她媽，拿着這麼粗的鐵鍬打我，我在床上裹着被子，頭也不敢探出來，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過去了那一晚上，你們說，是不是挺不是東西的？”
阿盛沒說話，葛歌把桌子上的啤酒再開開，遞給老爹。
老爹接了過去，接著說，“然後她媽就徹底失望了，我呢，雖然知道錯了但是來不及了，他媽想離婚，然後，”老爹咽了一口唾沫，“然後我就答應了，就成了現在的樣子，一直到現在。”
“我可以問一下為什麼不再找嗎？”阿盛弱弱的問。
“我去上個廁所。”三水沒等老爹開口，就漫不經心的走進廁所。
“我不想禍害人啊，這是其一，再次呢，我一個人舒心，想怎麼過，就怎麼過，你看三水啊，雖然讀書不好吧，但是性格不差，品質不差，也能自己照顧自己，我舒心啊，我就想讓他，別走我的老路。”老爹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突然說出這些話來。
“老爹！”阿盛拿着啤酒罐輕輕撞了一下老爹的，“走一個。”
“老爹。”葛歌也輕輕撞了過去，“所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對嗎？或許不是別人輕易理解的？”
三水走了回來。
“對啊，每個人都有他經歷的事，其他人，未必能理解。”
“我爸媽吵架也吵得厲害，但是就是不離婚。”葛歌說，“理由很簡單，他們覺得對我不好，可是說實話啊，我寧願他們離婚！我其實自己挺道貌岸然的，我一直跟自己說，我什麼都能接受，就是那種處之泰然的態度啊，但是聽到他們吵架的聲音的時候，我就頭疼欲裂，自己的身上劃開的口，揭開的傷疤，是不是就是痛得厲害點？”
“生活，都會慢慢好起來，你還小，相信我，老爹可是過來人。”老爹沒有多說點什麼，作為上輩人，一個眼神似乎就足夠給予力量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阿盛嘆了口氣，相比較之下，他倒是算好的，一口把啤酒喝的乾淨。
三水在一邊沒說話，就是安安靜靜的看着電視，正在放《教父》的片段。
“你說人活着，會有後悔嗎？老爹？”葛歌似乎很喜歡和老爹說話，孜孜不倦的模樣比上課還認真。
“當你有一兩個後悔的時候，你會很後悔的，後悔到痛心疾首，後悔到心如刀絞，但是，時間，會磨平一切，就像是水滴石穿，繩鋸木斷？”老爹輕輕一笑，一口咬掉牛肉串。
“但願會吧，如果還有機會彌補，你還會去做嗎？”阿盛問。
“有機會？”老爹笑着說，“這誰知道呢，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後悔的事，從來沒機會讓我從頭來過！”
“恩。”阿盛沒再說話。
“我說，我們邊吃邊喝的，能不能不要這麼掃興？”三水終於發話了，氣壓有點低沉。
“吃飽喝足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阿盛提議。
“你們出去走走吧，我吃的有點多了，去上個廁所先，你們好好玩，”老爹起身，“三水，早點回來休息。”
“曉得了。”三水拍拍手。
“天有點冷啊。”葛歌走在路上，心情似乎沒剛來的時候那麼低沉。
“是有點。”
“恩。”
路上還是有來來往往的車輛，但是路邊沒有行人，就是三個人一邊走一邊逛，天上的星星還有點明顯，明天應該是一個大晴天。樹上落葉的時節已經過去了，偶爾還有兩棵長青樹上的綠色樹葉落下來。路邊不孤獨的，應該出了這三個人，就是那些並排的垃圾桶。
“難得的時間，不需要考慮作業，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有點開心。”葛歌笑着說。
“你一提我的心情就差了起來。”
“你不是有春夏陪着你嗎？”
“恩？也是！”三水笑了起來，似乎之前的東西消失殆盡。
“上網去？”葛歌問。
“走！”
“走！”
三個人加快腳步，朝着網吧的位置走去，每個人統一着步伐，學着劉德華和周星馳在馬路上的大搖大擺的走路姿勢，笑的前仰後合。
網吧附近熱鬧起來，就像是到了人口聚集地。
“嘿！你踩到我了！”一個女孩的聲音在阿盛耳邊響了起來。
“對不起！”阿盛連忙道歉，轉頭一看，一個穿着黑夾克帶着黑耳環塗著黑眼影的短髮女孩正一臉生氣的瞪着自己，一副哥特模樣，但是底子還是不錯的，單眼皮的女孩子裏，算是風格獨特的一個。
“你，你好。”阿盛像是突然來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