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公伯一族,自商國起,就是當朝符節令丞,掌管傳國玉璽。經過周,到如今的吳國。只是,經過兩千多年的朝代變更,縱然依舊被奉為符節令丞,也改變不了人丁沒落的命運。至今,公伯一族只剩下公伯聖德大人,和膝下兩個女兒。聖德大人自幼體弱多病,一直得承當今聖上御賜的名醫,才保住了性命。後由當今聖上賜婚,迎娶王御史的三千金,當今皇后的侄女。因體弱多病的緣故,聖德大人家室*,也就一個夫人,兩個妾室,兩個女兒均出自王氏,長女公伯莘莘,小女公伯哲哲。
梁帝23年,公伯家13歲的小千金,受他國姦細誤導,欲攜帶傳國玉璽,同爾等姦細出逃,得長姊發覺,告知母親王氏,王氏一屆女流,又顧及丈夫體弱,恐受不了打擊,遂通報娘家一族。由御史夫人鄒氏出面,一舉捉拿歹徒,當場杖斃。公伯大人與王大人負荊請罪,由宮門外跪至朝堂,聖上感慨女兒幼小,思想天真,不過是受人蠱惑,好在及時發現,未釀成大錯,既然犯人已經杖斃,兩位大人又並未參與,此事已有家中女輩處理,也就作罷。
此事一出,坊間傳聞就此起彼伏,公伯家二千金自小就聰慧伶俐,姿色俊秀,小小年紀,自有一股傲氣,尤擅詩詞。12歲上元節,受邀參加宮廷宴會,一首長歌頌,深得聖上和太子的青睞。有傳,皇上有意將其賜婚於太子長子,文書已經寫成,只待蓋章,就毫無徵兆的,出了這個事情,而且,也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御史家的長公子,二小姐的大表哥,竟也無緣無故的沒了,事後,公伯家二小姐就瘋了。
市井之人,口舌混雜,各種流言四起。一說是這公伯家二小姐,與這個表哥自幼青梅竹馬,長大后,竟然私下交好,知曉賜婚一事,兩人想要私奔。誰知被長姊發覺,告知母親。事關重大,又涉及御史的長子,所以兩位夫人才做主,把事情辦成是遭外國姦細誘導,還真的打死了一個僕人,曝屍集市十日。也是此事,惹得兩位公子小姐,一個自縊,一個瘋了。另一說,則是,公伯家的大小姐,自小妒忌自己的妹妹,比自己懂事聰慧,姿色也在自己之上,眼看自己已經及笄,自己的妹妹反而比自己先被賜婚,心懷怨恨,故意誣陷自己的妹妹跟表哥。兩位公子小姐,又本性剛正不阿,怎能忍受誣陷,為證清白,雙雙以死明志,結果落得一死一瘋的境地。
梁帝25年春,公伯家大千金公伯莘莘,賜婚太子長子葉瓊文,二千金公伯哲哲,賜婚梁相國家,自幼體弱多病的三公子梁哲成。
坊間一片唏噓,不過兩年時間,兩位小姐竟然得此不同的結果,大小姐的陰謀論,也愈演愈烈。
以上都是貼在皇城的告示,坊間的人卻炸開了鍋。
初春的天還有些寒,城外的柳樹剛冒出了尖,這些日子,天色陰沉,雷聲不斷,不一會兒,竟然真的下起了瓢潑大雨。還沒來得及進城的人,都躲在了離城2里路的破廟裏,點了篝火,圍坐成一團。一邊咒罵天氣不好,一邊擰着衣袖上的水,還有人嫌腳上泥巴沾的多了,挑個棍子在那裏剝鞋上黏的緊緊的黃泥。
“嘿,你們聽說了嗎?皇上今日,給公伯家二個小姐都賜婚了!”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頭,一時間,圍坐在一起的十幾個互不相識的人,瞬間就拉開了話匣子,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那小千金真可憐,被親姐害得瘋了不說,如今還輪到了她做太子妃,真真氣死人!”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很是憤慨,“想當年,小千金一首長歌頌,多好的才華,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不是嘛,聽說現在,公伯家還在找大師驅邪呢,這都兩年了吧!就算是鬼,也給折騰死了吧?”扣腳的漢子,把扣下來的泥巴甩到了一旁,又把手在身上蹭了蹭。
“怎麼可能還在驅邪?瘋瘋癲癲的,皇帝也給賜婚啊?”穿着補丁的村婦,囁喏的反問。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你別看皇上這賜婚表面有多排場,實話跟你說吧,”瘦的跟猴子似的叫花子,突然就抱着破碗,掩着嘴,小聲的說著,“這個相國家三公子,是個病秧子,活不久的那種!”
“當真?”一群人同時脫口而出,看着叫花子一臉認真的點點頭,又是一陣唏噓。
“就知道是這樣!”
“二小姐真可憐!”
“一代才女,落得如此下場!”
“諸位,貧道有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一直坐在角落裏不講話的老道士開了口,半白的頭髮都結了痂,挽在一個黑的發亮的木簪里,身上的道袍,也已經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抱着一把劍,黑黢黢的臉,被火光照的通紅。
“什麼問題,道長你且問!看我們知不知道?”一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那書生才率先開了口。
“請問,這個公伯府怎麼走啊?”老道士起身行禮,畢恭畢敬。
“入了城門,往西去,走半炷香就到了!”書生也畢恭畢敬的起身回了禮。
“如此,那便多謝這位公子了!”道士一闔首,轉身出了門,也不管這門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
“真是個奇怪的老道士!”摳腳的漢子總算扣完了泥巴,把鞋子穿了回來,走到門口,看看天,再看看道士遠去的身影,伸伸懶腰,“這雨小了不少呢,看這天也快要晚了,我也走罷!”
說著也踏着泥濘而去,剩下的人也在門內躊躇了一會兒,看看天,看看走遠的人,像約定好了似的,魚貫而出,只剩下三個帶着斗篷的人,默不作聲的圍在篝火前。
“少爺,”最右側的人,側頭看着中間的人,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