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無緣由，怎會生非

第二天李尋起來的很早，小白還在床上酣睡，李尋看着小白純真的面孔，只是笑笑，便去洗漱去了，昨天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對李尋來說唯一有些傷感地大概就是三年的期限吧。

洗手間，李尋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不覺之中又陷入了沉思，那個吸收黑氣的實在太像自己家以前的小黑了，可是那股兇狠，小黑卻不曾有過，想到這裏，李尋當即打開水龍頭，將冰冷的自來水沖在臉上，免得胡思亂想。

小白有些迷糊地從床上起來，甚至衣服都要李尋來幫助他穿好，多少不像是弟弟，倒有些像是自己的兒子，什麼都要照顧，如今小白甘願來到現實，李尋自然陪伴到底，自己的三年，或許就是小白的一生。

兩人買了早上的汽車票，之後轉乘黃山，那裏可是李尋上大學的地方，三四年的時間，李尋在這裏的時光就像一兩日就過完了一樣，回首想想，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回憶，那些歡聲笑語誰會記在心上呢。

從火車站出發，坐車一個多小時便來到了山腳下，這個時候也沒有考慮什麼錢財，只在山腳下的酒店住下，那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可是中午上山的話，下午不一定能回來，所以覺得明天一早上山。

李尋在周邊帶着小白回來溜達，看到這美景，心中倒也舒暢了幾分，可是有些事情都是那麼多的不期而遇。

兩人在瀝青路旁邊走着，雖說是寒冬，但天氣略顯溫暖，並無灰塵瀰漫，想來黃山之所以出名，景色與環境是分不開的，來往的行人都不是黃山本地人，有說有笑的來來往往，頗有些意思。

小山坡之上幾乎都是茶葉，沒有其他的農作物，茶乃養生之物，李尋就比較喜歡，偶爾也會喝一點，白開水喝多了確實沒有茶葉好喝，最起碼它是有味道的。

走了幾公里，李尋便有些累了，小白在後面只是靜靜地跟着李尋，誰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麼東西，就像以前李尋騎車的時候，在後面跟着他的樣子那麼相似。

“小白，別跟丟了，這黃山路窄車多，注意點。”李尋回頭說道。

小白點了點頭，“嗯。”

就在李尋回身的時候，前方竟然有一隻瘸腿地黃狗跑到路中間，那客車司機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狀況，一聲慘叫都沒有，徒留一灘血和肉，之後接二連三的汽車行駛過去，黃狗徹底失去了狗的形狀。

它的主人是位少女，見到這一幕有些發愣，下一刻不顧汽車鳴笛的聲音，用袋子將黃狗的屍體裝起來，踉踉蹌蹌地向著後院地山中走去。

事情從開始到結束十分鐘都不到，李尋愣了，這種事情很平常，可是不應該發生在李尋的面前，他越是恐懼這些事情，可是這些事情越是發生在自己的面前，李尋有些疲憊地將手搭在了小白的肩上。

“主人，這隻狗是自己不想活了。”小白略有深意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李尋看了一眼小白，不可思議地問道。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渴望，渴望死去，似乎並不想留下來。”小白認真地說道。

李尋沉默了，小白能看出來確實不足為奇，可是活得好好的，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小白，這是為什麼？”

“大概它想換一種方式與他的主人相見。”

李尋不想往前走下去了，還有幾座小山，他卻沒有了欣賞地心情，“我們回去吧。”李尋笑着對小白說道，竟有些無奈。

回到酒店之中，李尋洗漱完畢便在床上玩起了手機，小白則是坐在床邊看着李尋，“被窩裏面暖和，你坐進來吧。”

李尋稍微教了小白一些簡單地操作，便放下了手機，有些思索地看着小白，愣是使得小白臉色青紅交替，不知如何是好。

“主人，有什麼事情嗎？”小白有些含羞地放下手機，眼神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了解一些事情。”

李尋話音未落，透着窗子一個黑影突然略過，向著黃狗被車軋死的地方飛去，李尋有些害怕地向小白身邊湊了湊，自從小白出現之後，詭異地事情越來越多，似乎是黑影刻意讓李尋看到的，可是這些有什麼用呢，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但是這個事情之後，事情漸漸變得蹊蹺。

“主人別怕，這位黑影大人應該是去幫助黃狗滿足他的願望去了。”小白頗為肯定地說道。

“大概如此，對了，這位黑影到底是個什麼來頭。”李尋略帶好奇地問道。

小白眼神倉促，頗為認真地說道：“主人，夢中的世界，黑影大人手中也抱着一隻小黑貓，和主人家中的及其相似，我心中不安，所以才讓主人前來旅遊，家裏的黑貓確實可怕。，還請主人原諒。”

“沒事的，你安心睡覺吧。”李尋摸了摸小白的頭，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兩人起的都很早，大概六點鐘左右的時候，已經收拾好所有地行李，包裹先寄存在酒店，到了車站，按照秩序買票去景區入口。

山路崎嶇難行，兩人相伴倒也算得上輕鬆，從峽谷一直走到光明頂，期間倒是看了迎客松，最後在一個人少的石頭上做了下來，享受那種從高處俯視的感覺，李尋雖然不是詩人，但是那種氣魄他或許能和詩人一般。

往上去還有路，往下的行人亦是絡繹不絕，李尋看了一眼，心中猛地顫動，昨天的那個黃狗的女主人今天也來爬山，旁邊倒是多了一位相貌清秀的男子，李尋此刻不得不懷疑這人的來歷，當即用手碰了碰小白。

“你看。”李尋的聲音很小，小白順着目光看了過去，他也有所印象。

“主人，你要上去問問嗎？”

李尋沒有辦法含糊，從石頭來到台階，剛好與那少女打了個照面，四目相對，略顯尷尬，“你好，我能問你件事情嗎？”

那少女臉色疑惑地停下了腳步，“什麼事情？”聲音很低。

“你和旁邊的這位什麼時候認識的？”李尋開門見山地問道，下一秒便覺得有些不妥，可是也沒有辦法再去改口。

少女眉頭微皺，倒是旁邊的男生有些不悅地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和你有什麼關係嗎，山上還有風景等着我們呢，請你讓一下。”

李尋沒敢說話，緩緩側身，兩人有些着急地向著山中走去，李尋望着那人的背景，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就在昨天，小白在旁扯了扯李尋。

剛才確實有些沒禮貌，大概是慌張讓李尋忘記了所有，就算那人真的是黃狗的現世又能如何呢，這一切不還是照樣在繼續嗎，根本就沒有辦法改變不是嗎，只能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正在李尋想着所有，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叫，剛才的那少女正在蜷縮在那男生的懷中，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有些場景，李尋似乎都明白，也許他也會見到，可是這種時候，他有些怕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旁邊的小白更讓他有點捨不得。

自從來到黃山之後，李尋心中多了些許恍惚，五天之後，李尋實在受不了看到的種種怪像，便帶着小白回到了市區，不過並沒有回家，而是市區住了下來，家中的那隻小黑貓也讓李尋不敢低看。

剛到市區，陸芸就打來了電話，要請小白和李尋吃飯，這點也是出乎李尋的意料，聽陸芸的聲音似乎不是很開心，反而有點落寞。

晚上，李尋幫着小白選了一身合適的衣服，便去赴約了，廣場邊上的店內，陸芸已經坐了下來，臉色略顯滄桑。

這時李尋和小白在左側的角落找到了陸芸，菜還沒有上，她面前只有一杯果汁，見到李尋過來，只是輕輕地打聲招呼。

“怎麼了，叫我們來吃飯，卻顯得這麼無精打采，不好吧。”李尋起身為小白倒上果汁說道。

陸芸長舒一口氣，才緩緩地說道：“其實你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了。”

李尋眼神錯愕，心中有些茫然，他不明白陸芸在說什麼，可是這一切陸芸似乎都很清楚，他有些緊張地喝點果汁，良久才開口說道：“你說吧，我聽着。”

此時服務員已經將烤魚放在桌子上，陸芸將火打開，頗為認真地說道：“你是個老實人，不應該這麼爽快地辭去工作，我左思右想，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至於將工作辭去，做這些無聊地瑣事，而且出去旅遊何至於慌慌張張幾天就回來呢？”

“你身邊唯一出現的只有小白，所以我想到了你肯定也是寵物所成，但是我不敢確定，所以今天才把你邀請過去，如果你們聽不懂，沒關係，就當我是一個神經病。”

李尋愣在了原地，他眼神空洞，這一切他聽的明白，有些詫異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對於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而且為何這般傷心？”

小白雖說目前是人，但他不知道以後會如何，有些害怕地看着李尋，隨即低下頭，似乎再想些什麼事情。

陸芸接著說道：“李尋，你都知道？”

“我知道，小白的確是、、、。”

“嗯，其實我家也有一隻小花貓，三年前因為得病去世，我很小的時候她就在我家中了，記得它離開的時候我還在上大學，那時我直接從學校回來了，將自己關在房間了好幾天，一隻想着她。”

說到這裏，陸芸看向了對面的李尋，“我說的這些是不是很不可思議，為了一個寵物請了一星期的假。”

“我覺得很正常，每個人看中的東西都不一樣罷了。”李尋笑着說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反正我回去了，每天做夢都能夢見她，那個時候她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姑娘了，我很懷疑，但我去上學的時候，它變成了人的模樣，很可愛漂亮，我認她為妹妹，在家裏就說是同學，在學校就說是妹妹，彼此關係很融洽，說不出來什麼感覺，就這樣相處了三年。”

“昨天我見她有些異樣，並沒說什麼，今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當初我教了她很多東西，她最擅長作詩，就留了一首。”

“繁星迷離虛實前，垂首思見三年間。”

“親如姊妹蒙恩惠，舊事無緣恍若仙。”

“她走了，我也知道她只能停留三年，我心中做好了準備，可是那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我顯得多麼手足無措，所以想請你幫忙，希望能夠讓她回來。”陸芸說完不在言語。

李尋和小白相視一眼，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他現在比陸芸還要迫切，這些天小白表現的實在太乖了，李尋對他的寵愛大勝從前，所以他更不忍心看着小白離開。

“好吧，我幫你。”李尋不假思索地說道。

“可是我們根本見不到大人啊。”小白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有辦法，你們快吃吧，這魚肉已經入味了，還等什麼呢。”李尋為了緩解氣氛說道，兩人不約而同點了點頭，心事重重地吃了起來。

陸芸心中所擔心的就是小花貓的現世回不來，還怕李尋因為這件事情被惹上一身騷，陷入了沉思之中。

至於小白純粹是擔心李尋，因為他曾經和大人見過面，似乎能夠掌管現世與未來。李尋不過是個平常人而已，如何與大人匹敵，但是李尋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小白自然也會一路跟到底。

酒足飯飽，李尋安慰了幾句陸芸，便從店內走了出來，晚上的天氣涼颼颼地，李尋稍微呼了口氣，白霧緩緩消失。有些事情實在不想插手，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地突然，他沒有想那麼多，牽着小白的手，拿了賓館地行禮，叫了一輛出租車，便回家去了。

所有地一切還是要從家裏地小黑貓查起，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它身上引出來的，小白臉色有些害怕，只是靠在李尋的旁邊，倒真像小狗一般。

李母沒想到李尋竟然這個時候回來，而且心事重重，小白跟在後面一言不發，兩人的舉動倒是嚇了李母一跳。

“怎麼了，小尋，玩的不開心嗎？還是遇到了其他事情？”李母笑着說道。

“沒有，對了，咱家的那隻小貓還在嗎？”李尋拖着行李箱問道。

“在呢，吃過東西就在樓上，挺乖巧的。”李母說道。

李尋點了點頭，便帶着小白上樓去了，那暗黑的甬道之中，小黑貓果然卧在那裏，眼神依舊清澈有神，就像人的眼睛一般。

已經是晚上，李尋將行李給了小白，讓他先回屋裏面等着，小白不敢說話，只得低頭向屋內走去，李尋則是將甬道的門打開，外面的星空似乎比以前明亮了許多，這樓房蓋好的時候，小黑還在世上，只是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罷了。

時間久了，就是李尋也忘記了，李尋剛出來，那小黑貓就跟了出來，比李尋走的時候大了一點，筋骨蹇碩了許多，李尋關上了甬道的門，星星似乎比剛才亮了許多。

李尋稍微整了整情緒，略微認真地說道：“這星空果然好看，就像當初小黑的眼睛一樣。”

“你就是小黑吧，別裝了，從你來到這裏之後，我身邊的事情就接連不斷，我每日都身心疲憊，你難道要一直隱藏下去？”

空氣靜了下去，聲音也靜了下去，小黑貓神情突變，一股黑氣升騰，在它的上方果然出現了當初的小黑，一隻眼無盡黑暗，一隻眼星空萬里，多少有些惹人羨慕。

“小主人，好久不見啊，多謝您還記得我。”小黑很是和氣地說道。

“你到底在做什麼？”李尋低聲道。

“我只不過在行使自己的事情，這一切都是為了小主人啊。”小黑無奈地說道。

“怎麼回事，黑影，誰讓你私自現身的？”另一個聲音也從黑影身上傳了出來，比小黑的更為尖銳。

“只是一會兒，不用擔心，且息怒。”小黑略微慎重地說道。

“最好快點，本座先回去了。”那尖銳地聲音說罷，只覺得空中的黑氣減少了許多。

李尋被這詭異地畫面嚇得面色蒼白，許久緩過神來，“這到底怎麼回事？小黑，請你實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