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蘇州

第八章 蘇州

?更新時間:2013-10-14

崔天賜出來的時候,院子裏已是燈火通明。八公的嘴巴上還殘留着血跡,顯得頗為猙獰,提醒人們它是一隻狼。

離八公不遠的地方躺着一個人,夜晚的燈火下看不清晰,但是滿身的血跡無容置疑,痛苦的呻‘吟’聲也表明他剛才受到了殘酷的攻擊。謝安在他身邊不停的問着什麼。

“父親,這是怎麼回事?”崔天賜走到臉‘色’‘陰’沉的崔琰面前。

“這個賊子是來焚燒我們存貨的。謝安從他身上搜出引火之物!”崔琰說的咬牙切齒。

“老爺,少爺,這賊子招了,果不出所料,正是書芳齋候掌柜找來想焚燒我們的存貨。”謝安走到崔琰父子身邊,稟報審訊結果。

“賜兒,看來這書芳齋是要真的致我們於死地啊!存貨若是被焚,我們崔家就確定沒有翻身的希望了。”

“父親勿憂,今夜賊人被抓,不正說明天無絕人之路嘛!”崔天賜也是后怕,只是沒有忘了給父親鼓勁,他可是怕了父親的小心臟了。

“賜兒覺得這賊人該是如何處置?”

崔天賜想了想,侯千里如此歹毒,肯定不能輕易放過他,只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解決存貨的危機,便道:“父親,這賊人可讓師傅他們先關押在府內,等我們回來再做計較。”

崔琰想想也只有如此,畢竟當務之急還是解決崔家的生死存亡危機。書芳齋在杭州城多年,關係盤根錯節,想要靠一個賊人的口供短期也難以扳倒他。

賊人名叫吳三,本是個江湖慣偷,後來一次偷盜中不幸失手,被抓入大牢,這失主恰好便是侯千里,侯千里看他人機靈,又有這等本事,自己也確實有些見不得光的事要人做,便出面保下了他,收為家僕。

這次去崔府放火,侯千里便只拍了吳三一人,畢竟這不是光彩的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為好,再加上吳三本就是這個行當的人,駕輕就熟,而且只是放把火,對於他這個慣盜來說,實在是太輕鬆了。

吳三萬萬沒想到這次卻‘陰’溝里翻了船。備好的‘迷’狗‘葯’對於機敏勝狗十倍的八公來說根本不會上當。結果剛剛翻下牆頭的吳三便被八公一口咬住,徹底失去了自主能力。

吳三被關在崔家的柴房裏,謝安早年行走江湖,專‘門’備有狗咬傷的‘葯’,給吳三上了‘葯’,確保他不會因傷勢過重死去。崔琰專‘門’吩咐家人,此事要絕對保密,崔府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且讓侯千里去猜吧。

崔琰父子天一亮便啟程去了蘇州,離當票到期不過二十天時間,崔琰父子不得不抓緊時間上路。

此時的驢車根本沒有什麼減震措施。木頭輪子木頭車身,直接的碰撞,直顛的崔天賜骨頭都要散架了。好在姐姐臨時給他帶了一‘床’被子,稍微減少點痛苦。

兩匹驢子拉車皮鞭打起,速度還是不慢,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到了蘇州城。

蘇州城規模比杭州略小,經濟發展卻不遜‘色’與杭州,此時民間已有“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說法。”其富裕可想而知。

蘇州也是內外城結構,內城是府衙辦公的場所,外城為居住商賈之所。外城多有專業巷坊,如“醋巷”,“石匠巷”“樂鼓巷”,“金銀巷”,“弓矢巷”。都是前市后坊的模式。

坊市雖然熱鬧,崔琰父子卻沒有心情去閑逛。找人打聽了一下,原來蘇州城居然有專‘門’的紙坊。紙坊不但賣紙,還有文房四寶,各類書籍,比起杭州還要發達。

崔琰父子自然大喜,不怕它發達,只怕它不發達。打聽好了地方,父子二人趕忙趕去。

不同於其他坊市是在外城,紙坊是在內城,緊挨它的便是府衙。想來這府衙便是它的大客戶。

紙坊內有數十家業主,規模大小不一。崔琰帶來了一些樣品,檢那些規模大些的商鋪,拿給掌柜的看。

崔家獨‘門’秘方做出的紙優勢還是很明顯的。都是內行人,很多紙坊本身也有自己的生產作坊。一看這紙張,光潔度,手感,都是上乘,用筆蘸墨一寫,比市面上的紙張感覺好很多。

對紙張有意向購買的有十家之多。崔天賜跟父親商量,這十家都留了樣紙,明確說明,不光是紙張可以賣,製作紙張的秘方也可以賣,明日要和東家面談。

這等大事掌柜的是做不了主的。與其與他們磨牙不如等明日當年與東家說明。成與不成一言可決。

出了紙坊,當下父子二人便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雖說時間緊迫,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崔天賜也想趁此機會了解下這些紙坊業主的背後實力。畢竟這次崔天賜想找來的是對抗書芳齋的。不止要有錢還要有勢才好。

看到蘇州這邊紙坊如此發達,崔琰父子心思稍稍放下一些。客棧里放下行李,驢子喂好草料,便出來逛逛蘇州城,順便打探消息。

天已近黃昏,落日的餘輝下蘇州城卻更顯得繁忙。城南有一府學,乃是當年范公范仲淹所創立,到了如今府學規模更為壯大,學子不下千人,父子二人信步來到府學‘門’前。

府學‘門’前自然不乏售賣文房四寶的店鋪。這些店鋪都是零售‘性’質,所需紙張都是從紙坊那裏批發而來。這裏也是打探紙坊業主背景的最好所在。

“掌柜的,這蘇州的紙坊是不是數文慶齋規模最大?”崔琰和掌柜聊熟后便問道。文慶齋是他們在紙坊里看到‘門’面最大的一家。

“先生是外地來的吧!這規模大小可不是光看‘門’面的。”掌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掌柜的四十有餘,和崔琰年紀相仿,彼此很有談資。今日店鋪生意不忙,也有興緻陪崔琰閑聊。他這店鋪專做府學生意,不怕同行打探消息。“

“這文慶齋確實不小,是蘇州知府小舅子王景旺的產業。要說這王景旺在生意場上也是把好手,典買過文慶齋不過五年的時光,現在生意都已經做到京城去了。雖說有知府的助力,可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老掌柜捋了捋鬍鬚,能在外人面前顯擺行業里的秘辛,讓他很是感覺得意。

“那老掌柜這店鋪里賣的可是文慶齋的紙張?”崔琰問道,既然文慶齋是知府小舅子的產業,那學府‘門’前自然是買他家的紙張,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客官此言差矣!文慶齋雖大,可着蘇州城裏要說最大最好,他卻排不上號。”老掌柜說道此處,頓住不語,等待着崔琰的發問。

“那老掌柜說說這蘇州城裏最大最好的又是哪一家呢?”崔琰沒讓老掌柜失望,馬上接着發問。

“要說這蘇州城最大最好的紙坊啊,那得數集賢閣。”

集賢閣?崔琰有印象,集賢閣他們也是留了樣紙的。規模不大,,店鋪嘛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掌柜的卻是很熱情,特別是崔琰說出秘方一起也賣的時候。

“掌柜的,這集賢閣什麼來頭?看樣子不像有實力的模樣?”

“客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所謂包子有陷不在褶上。集賢閣店鋪雖然不大,後台卻硬。知道後台是誰嗎?”掌柜一副看鄉下人的表情。

“這個卻是不知,還望掌柜的解‘惑’!”

“集賢閣的東家乃是柴恆柴大官人。集賢閣的紙張不光咱大宋,連那遼國都有在賣。品質那是有口皆碑。文慶齋一年的銷量連集賢閣一半都不到。我們店鋪賣的就是集賢閣的紙。”掌柜的表情甚是得意。

這家店鋪的紙崔琰已經看過,品質在市面上的確算得上上乘,只是比起崔家的紙還差上一籌。

“掌柜的慧眼,這紙確實是上品,市面上能賣的出口碑!敢問這柴大官人莫非就是雲南那位柴郡王?”崔琰奉承了一句。

“說是柴郡王也不為過,不過是未來的。如今坐鎮蘇州的這位乃是老郡王的長子。”

“柴郡王地位顯赫,他們家如何也從事這商賈勾當呢?”

“柴家雖說顯貴地位卻也尷尬,畢竟是前朝皇族血脈。上代柴王便決定讓柴家致力於商業傳家。即能獲得財富,又不為朝廷所忌。如今的柴家在小王子柴恆的經營下財富蒸蒸日上。”

崔天賜一直在旁邊默默聽着,心中暗自盤算,這集賢閣倒是個好的合作對象。只是不知柴恆本人品行如何。

“這蘇州紙坊里實力最強的集賢閣,文慶齋排第二,那能排第三的是哪家呢?”崔琰想多了解些信息。

“這第一是集賢閣這個是沒錯,可第二卻不是文慶齋,這能排第二的當屬文肪院。這文肪院在蘇州名頭雖然不顯。可老夫卻是知道,他們一年的出貨量比集賢閣少不了多少。”

“這卻是為何?”

“文肪院的紙張主要買家不是咱們大宋子民,而是漂洋過海去了海外番地。這個海外番地你們是不曉得啊。咱們大宋的物什在那邊,可是受歡迎!價錢至少翻上五倍。”掌柜的撇了撇嘴,巴掌攤開,來回翻了幾下。

“這文肪院的紙張何來?質量如何?”崔琰追問。

“他們自個有作坊,要說品質嘛,勉強算的上中等,海外番地缺乏紙張。我們宋國的稍微看得上的東西在那邊都是賣‘精’品的價。不愁買家的。”

“這文肪院的東主是哪一個?”崔天賜開口問道。在他的記憶中留了樣紙的沒有叫文肪院的。

“客官算是問着了,這東主啊是小老兒一個遠方親戚。名字喚作張金來。小時候家裏窮,跟着船老大出海博個營生。誰知這孩子命好。船老大將他招了‘女’婿。生意是越做越大。現在也是蘇州城裏數得上的人家了。”掌柜的說起來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老掌柜既然有這等親戚,幹嘛不跟着去跑船?海外番地那麼好賺的錢不去賺可惜了的。”崔琰笑着說道。

“你當我不想嗎?”掌柜的翻了個白眼。“小老兒上了年紀,這跑船的夥計是不能想了,家裏還就一個獨子,我那渾家死活是不同意。客官你是不知道,這海上的活計,掙錢是掙錢,可這危險也大,遇上風‘浪’,人說沒就沒了。還是陸上安全些。”掌柜的說完砸吧砸吧嘴,一副心有不甘的樣子。

老掌柜的確是個很健談的人,崔琰父子二人足足坐了一個多時辰,想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父子二人這才起身告辭。

到腳店吃了點東西,順便找幾個幫閑打聽了一下,結果和老掌柜說的差不多,還沒老掌柜說的詳細。

父子二人酒足飯飽,便回了客棧。進了客棧大‘門’,掌柜的趕忙迎上來道:“二位您可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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