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轉機

第七章 轉機

?更新時間:2013-10-14

當夜崔府上下皆睡不安穩。崔家父子自不消說,家中的奴僕下人也是心中揣揣。

崔家若是過不了這一關,他們要麼被發賣,要麼就要隨着宅子轉手給新主人。崔家閤府都是良善人,對下人的好自不必說,別的府上下人是根本沒法比的。

再次發賣,若是遇到惡毒的主家,這日子就難過的緊了。

杭州城,書芳齋後院貴客室。

“家主,您放一千個心,小的一切都是按您老的部署安排的。家主神機妙算,那崔氏老兒已經是入網的魚兒,絕難以逃脫。”

侯千里一臉的獻媚向著坐在上首的五旬上下男子說道。這男子身材微胖,面‘色’微有些發白,眼神平時都是半眯着,偶爾睜一下,眼中‘精’光甚是駭人。若是杭州本地人看到,都會毫不猶豫的叫出他的綽號“葛半城”。

“此事絕不容有失,崔氏紙坊的秘方我是勢在必得。京中有消息傳來,明年四月份就要開始重新修訂貢品名單。崔氏紙我打算改名為葛巾紙,作為我們葛家獨有的紙張上供給皇上。只要這事做成了,我們葛家子子孫孫皆不用擔心生計了。”說完這些葛半城縱是老‘奸’巨猾也禁不住得意的微微笑。

“家主妙計天成,崔琰這廝這次斷然逃不出您的掌心。咱們的葛巾紙一旦成了貢品,就可以遠上京城開設分店。京城裏達官貴人,才子佳人就都是咱們的客戶。家主還可以藉此結‘交’權貴,讓咱們其他的生意也跟着興旺發達起來。”侯千里忙不迭的拍須道。

侯千里多年的掌柜,生意場上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不然也不會讓他掌管書芳齋這麼多年。他說的這些也正是葛半城的計劃。馬屁拍的舒服,葛半城笑的更是得意。

突然想到一事,葛半城臉‘色’一寒,肅聲道:“事情未成,說這些尚早。這崔家還是有些古怪。

想當初,我本想利用李御史家李衙內的婚事,李家得到崔家的財產,美人,我們得到秘方,即討好了李御史,又不會明面上得罪人。

本來是天衣無縫的計劃,結果才莫名其妙被個算卦的給攪了局,害的我不得不讓書芳齋出面做惡人。事後我派人追查,那算命之人卻消失的無影無蹤,此事定有古怪。”

“家主儘管放心,那崔琰老兒在咱們家當鋪共典當了四千八百兩銀子,二十八天後就要到期,到期便去收取他家宅院。

到時老兒走投無路必然來求咱們,只要給他個三瓜兩棗秘方必然到手。我們再以低價買下他現有的存貨。給他留個安身之處也算我們仁慈了。

若是他不識相,小的再派人一把火燒了他的存貨,讓這老兒徹底沒戲唱。”侯千里媚笑了兩聲,眼巴巴的看着葛半城,他很為自己的計策得意,期待家主的誇獎。

卻沒想到葛半城搖了搖頭,道:“小侯啊!你做事還是太小氣,缺少大氣魄啊!這事既然做了惡人,必須不留後患。明日你去城內各家書齋當鋪錢莊招呼一聲,若是有人敢於接受崔氏紙坊的存貨或是借錢於崔氏紙坊便是我葛半城的死敵。

另外你安排些人,去把崔家的存貨付之一炬,讓崔家徹底失去念想,乖乖的將秘方‘交’給我們。必須快快安排,免得夜長夢多。”

崔天賜這兩日也未去學堂,家中出了這麼大的事在學堂里也是學不進去什麼。這次的存貨摺合成現銀有六千兩之巨,不但‘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還將宅院田地全部抵押給當鋪了。這關過不去,崔家是徹徹底底的一無所有了。

這兩天崔天賜也跟着崔琰去紙坊看了看,詳細了解這個年代的自製工藝流程。起先他雖說也知道一些,但從未詳細了解過。原因嘛,除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之外主要還是崔天賜的年齡。

到了這個時代這麼些年,無論是父親口中還是夫子同學口中,崔天賜也接受了要想成為人上人必須要做士大夫的觀念。

這次的事情更加深了這個想法,若是崔琰有功名,書芳齋斷不敢這樣明目張胆的對付崔家。

只是讀書上進中舉做士大夫畢竟是遙遠的事情,遠水解不了近渴,眼下的危機還是得想辦法解決。

了解完整個造紙的過程,也知道了自家紙坊的秘方。崔天賜是唯一的兒子,崔琰自然不會避諱他。

崔天賜腦中靈光一閃,這事就這麼辦,定讓那書芳齋偷‘雞’不成蝕把米。

崔琰這幾日真的可以用焦頭爛額來形容,最開始是悔恨,恨自己為什麼這樣財‘迷’心竅,恨自己為什麼後知後覺,恨自己。。。。。。總之萬般悔恨。

後來便是想辦法補救,想了很多的方法,連帶着崔天賜一起,畢竟之前兒子曾經成功解決過家裏的危機,不同於一般小童。只是這次奇迹沒出現,兒子也沒有辦法。

今日已經是木然的狀態,完全認了命了。想着明天去廟裏上上香,來世托生個好人家。他這邊已經打算自殺謝世了。

村子西頭有口古井,深達數十丈,崔琰渾渾噩噩來到井邊,前思後想,越想越覺得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起妻兒老小,想到此,腳步不禁往前又移了移,離井沿不過一指的距離。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崔琰身後傳來一聲帶着驚恐和怒氣的大喊,崔琰身體一抖便往前傾,眼看就要往京中掉落。

原來崔天賜想到主意便想找父親商量,府內前前後後都找遍了,也沒找到崔琰的蹤跡。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崔天賜禁不住身體陣陣涼意,趕忙衝出府‘門’去村子裏面找,好在遇到了鄰居王伯,說是見到崔琰玩村西頭去了。

崔天賜剛忙完村西頭跑,離老遠便看到井邊一個人影在那裏發獃。近了確認是父親,看到父親往前傾倒,趕忙一個箭步向前拉住崔琰衣服后擺。

也幸虧崔天賜近年來勤練不綴,基本功紮實,否則以他孩童的身軀如何拉的住崔琰這成年的軀體。

“父親,你好狠的心,難道你想就這樣拋下我們孤兒寡母而去了嗎?”崔天賜淚水漣漣。

剛才他真的被嚇到了。沒想到父親的想法如此的極端。若是崔琰真的就這樣去了,母親姐姐肯定受不了這個打擊。也是自己料事不周,總覺得父親是家中頂樑柱,無論多大的壓力都該頂下來。

“賜兒,父親一時鬼‘迷’了心竅,越想越是沒有活路才走了極端,倒是忘了你們母子!”崔琰如夢初醒,一把抱過崔天賜,‘激’動的哭泣起來。

“父親不用煩惱,孩兒想到一法,或可解決眼前的危機。”

“真的?我兒果然沒讓為父失望,說來聽聽!”

“賜兒,你說的這個方法以為父多年的經驗判斷應該可以行得通。可惜為時不多,無法親自驗證。”聽了兒子的話,崔琰表示謹慎樂觀。

聽到父親能表示肯定,崔天賜心裏更踏實了,畢竟父親浸‘淫’這個行業年,這份眼裏不是他這個‘毛’頭小子能比的。

“父親,先回家吧!免得母親擔心!”崔天賜勸道,畢竟父子在井邊談話這也不是個事。

崔琰去了心中塊壘,頓時覺得輕鬆許多,回到家中看白‘玉’淑母‘女’也是一副恍然不知所措的模樣,微微一笑道:“我只是去村頭散散心,你們不必大驚小怪。”

白‘玉’淑看崔琰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比之前判若兩人,心中雖是疑‘惑’,但看到夫君沒事,自然不會提些不痛快的事。

也知道夫君壓力大,除了最初的兩天白‘玉’淑還抱怨些,現在都是陪着小心。

“父親,秋日多雨,這麼多紙張,若是保存不善,那就真的是廢紙一張了。”崔天賜抬頭看看天提醒道。

江南多雨,秋日尤甚,崔氏紙坊本有自己的庫房,原來每個月出的紙當時就被城裏的書齋運走了,根本沒有多少存貨,自然庫房也不會有多大。如今的存貨,庫房連十分之一都放不下,無奈只得放在院中。

崔琰吩咐謝安安排人手在院中搭起棚子,將存貨堆放在院中,一來好放二來也便於看管,畢竟是幾千兩銀子的貨品。

崔天賜提議,夜裏熄燈之後將八公放開鎖鏈,以八公比狗強上不知多少倍狼的鼻子,沒有賊人能夠逃過。

崔琰要出遠‘門’了,這次還要帶着少爺崔天賜。知道內情的裕羅村人暗自揣測,是不是崔家想攜款潛逃?

本朝缺馬這是開國以來就存在的痼疾,因為養馬地都不在國朝的掌控之中。國人出行的代步工具主要是驢和牛。崔家有兩頭驢,這在裕羅村是獨一無二的。

白‘玉’淑吩咐下人準備了路上的吃食,足足有一大包袱。雖然崔琰一再強調路上有不少的腳店根本無需準備這麼多的吃食。

是夜,崔家人都睡的很晚,因為這次出‘門’有崔天賜跟着,雖說不是第一次出‘門’,卻還是讓做娘的放心不下,再加上此次出‘門’關係重大,白‘玉’淑自是叮嚀了再叮嚀。

睡下不過個把時辰,只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崔家大院裏一陣‘門’響的聲音,顯然這聲慘叫驚動了院子裏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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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商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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