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沒出息
?姜小念喘了口氣，看向王漁戶家的方向，見院門沒關，便直接拖着籮筐走了進去。
宋嬸子的女兒比她大一歲，正在院中玩耍，而王家廚房已經升起裊裊炊煙。
“晴兒姐，宋嬸子在嗎？我給你們家送魚草來了。”
“你等等，我去叫我娘出來。”說罷，王晴一溜煙的跑了。
不一會兒，宋嬸子手裏拿着一個用粽葉包裹的東西出來了，她很是熱情，對姜小念說道：“小念，你來了啊？你把魚草倒在這個簍子裏就行了，待會我自己扔魚塘里去。”
說罷，把手中粽葉包裹的東西遞給她道：“這是我剛做的油煎粑粑，給你拿了兩個，你帶回去吧。”
連吃了兩個月的麥麩粥和水煮青菜的姜小念看到帶有油香的麵粉粑粑，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她沒有矯情推辭，而是大方接過粑粑道：“謝謝宋嬸子！”
宋嬸子摸了摸她的頭道：“不用謝，天色也晚了，你趕緊回家吧，我那鍋里還有菜，我就先去忙了。”
姜小念點了點頭，把籮筐裏面的魚草一股腦倒進了院中的一個竹簍裏面，便拿着兩個油煎粑粑往家中趕去。
平常姜維下學下得早，她也就趕在飯點之前到了王漁戶家，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姜維臨近飯點才回來，她就這麼稀里糊塗蹭了兩個粑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故意的呢。
看來以後，她得避開這個點了。
“爹，娘，我回來了！”
姜小念一進門就直奔廚房，把懷中還熱乎的兩個油煎粑粑放在桌上，道：“娘，這是宋嬸子給我的，我們晚上能加餐了。”
周慧慧身着灰色粗布衣裳，頭上插着根木簪，正拿着碗盛着麥麩粥。
她雖是二十多歲，但因常年勞作，看上去和三十多歲差不多。
姜孟良則還在院中編着竹簍，旁邊還有好幾個，他想明兒個把它們帶到鎮上去，換點銅板。
看到桌上的兩個油煎粑粑，周慧慧面露驚喜，道：“小念，娘怎麼感覺你自從上次從林中回來之後變了不少，不僅開朗了，居然還能和村裏的人相處得這麼好，宋嬸子平常雖然熱情，可也不是那種白給人家東西的人。”
姜維在灶旁說道：“這可不是白給，妹妹每天都給王漁戶家送魚草。”
周慧慧的眼中透出心疼，道：“辛苦你這孩子了。”
姜小念笑了笑道：“不辛苦，我去叫爹吃飯。”
不一會兒，一家四口坐在了飯桌旁，飯桌上擺好了四碗麥麩粥和一盤水煮青菜，另外，周慧慧把兩個油煎粑粑切半，一人碗裏半個。
姜小念還看見自己碗裏和哥哥碗裏多了個鳥蛋，不禁問道：“娘，不是有四個鳥蛋嗎？怎麼只有兩個？”
周慧慧笑着說道：“我還留了兩個，過兩天再煮給你們吃。”
姜小念把碗中的鳥蛋用筷子分開，夾了半個放在周慧慧碗裏，說道：“娘，你也吃。”
姜維見狀，也連忙把自己碗中的鳥蛋分了一半給姜孟良，說道：“爹，我的給你吃！”
這個鳥蛋沒有雞蛋大，卻比鵪鶉蛋要大上一點，一人半個雖然一口就能吃完，不過分享之後，眾人吃得格外香格外開心。
吃完豐盛的晚餐之後，周慧慧回到了房中，點着油燈做些針線活，姜小念則回到了自己房中，躺在床上規劃着以後的生活。
之前兩個月天氣太冷，她也不好出門，這些日子逐漸轉暖，萬物復蘇，是她大展拳腳的時候了。
再過一陣子，山裏的蕨菜就能長起來，連帶着各種蘑菇，都會在一夜之間冒出來，天氣變暖，各種小動物也會重新活躍在山中，他們每天的水煮白菜，終於能夠稍微換一換。
她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石頭，這些日子她算是把它研究透了，這個石頭裏面有一個空間，她只要凝神就能讓意識進去，只是，裏面除了那一小塊荒地之外，其他地方都被無形的牆給擋住，根本過不去，她遠遠看去，裏面還有一些散亂的物品，也看不清是什麼，那感覺彷彿是被貓爪子撓過一般，痒痒的。
她曾偷偷把那幾身皮衣拿出來洗了洗，墊在了現在睡的床上，上面還是用之前的粗布毯子蓋着，暖和一些，這些她都沒有告訴周慧慧，怕他們覺得奇怪。
家中沒有田地，平常吃的糧食都是用姜孟良平常編的竹筐竹簍換回來的，前幾日姜小念偶然得了幾顆大豆種子，於是把空間裏面那塊小小的地翻了翻，打算種一點大豆。
雖然只有四塊土，不過若是長出大豆來，怎麼著也能填飽一些肚子。
每天勞作辛苦，姜小念想着想着，眼皮子開始打架，睡意席捲全身，不一會兒，她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隔壁的爭吵聲吵醒，揉了揉眼皮，下了床往姜孟良夫妻房間走去。
來到房間外，便看見哥哥姜維跪在地上低着頭，而姜孟良拿着一根細竹枝在他眼前晃着。
“我叫你沒出息！今天不打醒你我就不是你爹！”
說罷，就要揮動細竹枝往他身上打去，周慧慧見狀，連忙護在了姜維身前，說道：“你別打他，先問清楚為什麼。”
周慧慧低頭看向姜維，溫柔地問道：“大虎子，你是不是在學堂受委屈了？怎麼突然就說不上學了，你不是很喜歡讀書的嗎？”
姜維依舊低着頭，悶聲說道：“我現在不喜歡讀書了，沒意思，還不如和爹學手藝，編些竹簍竹筐，拿到鎮上去賣錢。”
一聽這話，姜孟良又氣得發抖，拿着細竹條指着他道：“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家裏辛辛苦苦供你去學堂，還想等你考個秀才，你倒好，居然不想讀了，你個不爭氣的！”
眼見着細竹條就要打下來，周慧慧連忙把姜維拉起來，扶着他的肩膀小聲說道：“孩子，你不要多想，聽娘的，明天還是好好去學堂。”
姜小念算是看出來了，哥哥估計是怕增加家裏負擔，才想着放棄讀書的機會，她經常看見哥哥用棍子在地上一筆一劃地寫着字，怎麼可能會突然不想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