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青妞還小不合適
另一邊的小車夫醒來后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地方的一灘血也已經乾涸，現場沒有多餘的打鬥痕迹。他只有一個念頭：沒有保護好王妃，他死定了。
想起他們家那位喜怒無常的王爺，小車夫只覺得自己估計死一百次都不夠。
他看了一眼南衍峰方向，又看了一眼青羽村方向。這村中人十分怪異，那個被他一拳打倒的少年明明已經身受重傷，卻已經毫髮無傷地與王妃對戰。而那個與他對峙的少年力大無窮，他根本就不是對手。他雖然年輕，但是在懷王府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對方卻在武力上直接碾壓他。
思及此處，小車夫打消了去青羽村要人的念頭，轉頭往南衍峰上去。遠水解不了近渴，這附近能救王妃的，只有在山上那個醫聖了。
南衍峰上，羅紅凌被帶到一間房間。她看着房間的佈置就知道，這不是她曾經熟悉的那間房間了。簡單的裝飾以及簡單的傢具，看似什麼都不缺，缺的是人居住的痕迹。
這是只是一間客房。
羅紅凌不禁自嘲，這般刻意與她保持距離，果然是冷血無情的醫聖。
眼前的男子毫不避諱地解開她的衣衫，露出血肉模糊的右肩。右肩上的疼痛令她麻木，那冷淡無波的眼神同樣也令她麻木。她就像是一具已經死透的屍體，任人擺佈。
“好了。”梁冬生丟下這句話，沒有交代其他就走了。
“持拙哥哥！”羅紅凌突然出聲，剛走到門口的梁冬生站住了腳步。
持拙，是他的字。只有同輩好友才會這樣叫他，而叫他持拙哥哥的，只有他曾經的妻子，羅紅凌。
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他有一瞬的恍惚。曾經的一點一滴湧進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見他停了下來，羅紅凌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先休息，我明天送你回懷王府。”梁冬生說完這句話，又準備離開。
“等一下！”羅紅凌開口阻止道。“如果我說，”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一般，羅紅凌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如果我說我不想回去呢？”
梁冬生聞言轉過身，良久，開口道：“你想去哪，我都送你去。”
送你，而不是帶你。所以最終你還是會回到這裏來是嗎？羅紅凌滿心苦澀，她似乎嘗到了當初她離開時，梁冬生所受的被拋棄的傷痛。
她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淚水卻慢慢充滿了她的眼眶。
“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留下來好嗎？”說是請求但語氣卻是那樣的平淡，似乎根本不在乎那個答案。但濃濃的鼻音還是出賣了她，她很在乎那個答案的，並且希望那個答案是肯定的。
“好。”梁冬生絲毫沒有停頓就答應，“等我回來！”他說完這句話就離開的房間，轉身之際“咚”得一身撞到了門柱上。
“持拙，怎麼了？”羅紅凌關切道。
“沒，沒事。我很快回來！”
梁冬生離開之後，羅紅凌看着古樸的房頂，露出一絲冷笑。
陳青崖早就已經不在臨兵齋了，小小的四合院只有羅紅凌一人。
一個身影躡手躡腳地翻牆進來，不久之後又匆匆離去，安靜的南衍峰頂上，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農家院子，方家在青羽村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戶人家。一個小男孩坐在院門口，他手裏拿着一塊蔥油餅，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吃的很小口，好像捨不得太快吃掉那美味似的。
剛剛他明明就想留下來看熱鬧的，偏偏他的奶奶硬拉着他回來了。
不過沒關係，他就坐在這裏，等青羽姐姐回來了，他就能馬上知道了。
小男孩盯着院外望眼欲穿，終於他看到了幾個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可是，青羽姐姐呢？
“阿姐！”小男孩大喊道。
以往總歸有個聲音說：二娃，我來跟你說今天發生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可是，今天卻什麼都沒有。
“二娃！快去喊你三叔三嬸來！”孫景鴻遠遠地說道。
二娃邁着他的小短腿，噔噔噔地跑向他們，“我阿姐怎麼了？她睡著了嗎？”小男孩語氣弱弱的，以往那個活蹦亂跳，會教他打拳的阿姐，此刻卻蒼白這一張臉，靜靜地沉睡着。
“她生病了，待會醫聖大人會來幫她看病的。”孫景鴻解釋道。
聽到醫聖會來，小男孩飛快地將剩下的半塊蔥油餅塞進了嘴裏，噔噔噔地向田裏跑去。
“我阿奶在家呢。”嘴裏喊着餅，遠遠地飄來他含糊的話音。
方家阿奶聞聲早就出來了，她一臉嚴肅地說道：“不省心的賠錢貨，凈招惹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老太太一直固執覺得村外的人都不是好人，即使那個人是自己孫女的師父也是一樣。
楊陵滅聞言，頓時怒了，這方家人對青羽都很好，唯獨這個阿奶，十分的重男輕女。他剛想懟回去，替青羽說話，那方阿奶就已經走到孫景鴻面前，一把奪過方青羽小小的身體。她嘴裏還不停地叨絮着：“你們幾個男娃子都不小了，以後別跟我們家青妞兒靠的太近。”
“我們家青妞兒還小呢？跟你們年齡差太多，不合適，不合適啊！”
三個少年一臉不知所措，楊陵滅強壓下去方才的怒氣，一口甜腥生生咽了下去。
要說青羽村最出色的少年，他楊陵滅就算排不上第一，也是個第二。他爺爺是村長，他爹是村裏的村學先生，整個青羽村除了韓家，就找不出比他家條件更好的了。
方家阿奶的小心思他早就知道，這老婆子一心想把自己的外孫女說給楊家和韓家，她就不替自己的親孫女考慮一下嗎？
“阿婆，是青羽妹妹回來了嗎？”一個甜膩的少女聲音傳來，只見一抹粉綠色的布衣少女款款而來，待走到院門口看到楊陵滅等人，她又突然驚呼道：“楊大哥，你受傷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楊陵滅胸前的衣襟上沾有許多已經乾涸的血跡。
方阿奶一驚，突然脫手，懷裏的小女孩掉了下去，韓世居和孫景鴻猛的伸手一探，同時抓住了小女孩。
韓世居看了孫景鴻一眼，見他根本沒有鬆手的打算，雙眼一直盯着沉睡的方青羽，於是他默默地鬆開了手。
這小子從小就認定了方青羽，就差沒向眾人宣佈，方青羽是他媳婦一樣。韓世居經常想揍他一頓，男娃子怎麼能老想著兒女私情呢？但是一想到他的倔脾氣，他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還是算了，不跟他計較了。雖然韓世居覺得自己努力一點還是比十頭牛厲害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