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有我能看見
?周雄兵不僅是我們班的數學老師,還是年級主任,坐擁一間單獨的辦公室。
“我可以容忍你們在課上不學習,但是不允許你們在課堂做出那麼不雅,不禮貌的舉動,說吧,誰,怎麼著你了,讓你雙手豎中指呀?”周雄兵背靠着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西瓜大的啤酒肚上。
我的手掌不自覺的放在裝着紙條的校服兜上,不知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周雄兵。
周雄兵眯了下眼睛,眼神犀利道:“兜里裝的是什麼?”
我心下一橫,雖然這樣做有點顯得沒有出息,高三了還把這事告訴老師,但是這個紙條實在太讓我不安了,而且這種傳紙條的小事一經老師之手的話,很快就會查出來了吧。
這樣一想,便直接把紙條遞給周傳雄,我想與其我來說,不如紙條上的字給他直接來的衝擊力大一點。
當然,我也做好了周雄兵會鄙視這張紙條的準備,畢竟,在一些上了年紀的老師的眼中,傳紙條什麼的真是幼稚透了,平時就算在課堂上看到,也都當沒看到一樣。
但我還是抱有一絲特別的期待,希望周雄兵有不一樣的反應,因為在平時上課時,他給我的感覺不太同於一般的老師,更接近於學者的感覺。
周雄兵面無表情的接過紙條,我眼睛不眨的盯着他看,觀察他的反應,只見周雄兵眉頭一皺,來回翻着紙條,對我問道:“你給我一張白紙幹嘛?”
什麼白紙,現在周雄兵拿着的紙條上明明白紙黑字的寫着,林洲在下個星期一會死的幾個大字,他怎麼會沒看到。
“白紙?不會呀,上面明明寫着字呀,你看,這不就是嗎?”我忙用手挨個指着紙條上面的字給他看。
周雄兵推了推眼鏡,又認真的看了眼紙條,抬起頭來,十分嚴肅道:“林洲,你是不是在耍老師!”
我有些急了,我耍你,是耍我才對吧,又不是瞎,怎麼會看不到上面的字!
“天地良心啊,周老師,這上面明明寫着林洲在下個星期一會死的幾個大字!”
周雄兵的表情一下就變了,眼睛裏閃過一道十分奇異的光,他的身子頓時坐直,將手邊正翻開的本子給我,又給我一支筆,“這紙條上寫的是什麼,你,一字不落的寫在紙上。”
看到他這麼認真,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來是真的攤上大事了,但又有一種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林洲在下個星期一會死,我將這幾個字寫在本上,寫完,連筆和紙推給對面的周雄兵,並且告訴他,這紙條上面的字不是一般的好看,而且工整。
周雄兵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又有些害怕似的接過本子,十分認真的盯着上面的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思考一個十分困難的數學題。
自打周雄兵拿過記事本以後,就彷彿成了一尊雕像,一動不動的坐着。
直到下節課的上課鈴打響,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個,周老師,我是不是得回去上課了。”
直到我敲了敲桌子,周雄兵才反應過來,“哦,好的,你先回去上課吧。”
“那,我想把紙條帶回去,可以嗎?”我指了指還在桌子上的紙條。
周雄兵點點頭,“可以,但是,這個紙條,你,最好不要隨意丟掉。”
“哦,好的。”我再次把紙條折好放進自己的校服褲兜里,正想轉身離開,突然停住,“周老師,您是知道些什麼嗎?關於這個紙條?”
周雄兵揉着額頭,似是頭疼的樣子,“我現在有些亂,你先回去,等我想明白了,我會去找你的。”
聽他這麼說,我只好先行退下了。
在語文老師曾雲霞的怒視下,我吐着舌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剛坐下,后桌就傳來個紙條給我,是肖宇傳給我的‘老兄,怎麼回事,周老師沒把你怎麼樣吧?還是,你說那個什麼紙條,是怎麼回事?’
紙條是從卷子的一角扯下來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肖宇剛剛隨意划拉上去的,這才是紙條的正確打開方式嘛!
那張莫名其妙的紙條完全就是一個有組織,有預謀,不懷好意的···紙條。
我回頭給肖宇比了個沒事的手勢,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回應這些。
曾雲霞在上面十分激動的講解着古文,“看看咱們老祖宗的智慧,寥寥幾字,就把這悲涼,絕望的氣氛渲染的淋漓盡致,劃上這句,這是一句重點句,考試肯定考!”
我一邊裝作記重點的樣子,一邊偷偷地把紙條給我的同桌孫婄文,想看看她能不能看到紙條上的字。
孫婄文一臉不耐的接過紙條,正反都看了眼,很快就把紙條甩給我,看都不看我一眼的罵了句“神經病!”
我趕緊湊上去小聲的問道:“你為什麼罵我是神經病呀?”
這次,孫婄文賞了我一個白眼,“沒事閑的給我一張白紙,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完了,我心下一涼,周雄兵,孫婄文都看不到,那是不是說明,這張紙條上的字只有我能看到。
為什麼只有我能看到,是因為我的眼睛有了問題嗎?還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一張只有我才能看到的紙條,上面還寫着我在下個星期一會死的字樣,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下個星期一真的會死!
這也許是閻王給臨死之人下的通知單!
這麼一想,我恨不得在下一秒就要哭出來,難道我這麼年輕就要死了嗎?我還沒有上大學,沒有結婚生子,就要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嗎?
不會的,又不是生活在玄幻劇之中,或許這就是個惡作劇,可為什麼會只有我能看到呢?還是說,這是一場騙局,所有人都聯合起來耍我?
或許這是一場隱形的攝像?可能是綜藝節目?
各種猜測湧出我的腦海,感覺自己的腦子就要炸了。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周雄兵突然出現在班級,他不知跟曾雲霞說了什麼,曾雲霞只是點點頭,沖我說道:“林洲,你去跟周老師辦點事。”
我彷彿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飛快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小跑向周雄兵,不管怎麼樣,現在看來,周雄兵肯定是知道點什麼的!
一出門,我就想和周雄兵說什麼,他用手勢制止我,將我急匆匆的帶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
“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你,希望這次可以避免悲劇的發生。”周雄兵一臉嚴肅道。
我咽了口唾沫,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看着周雄兵。
周雄兵嘆了口氣,“我以前帶過一個學生,他曾經也收到過這麼一張紙條。”
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着,就快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所有的血液都沖向大腦。
“他在下個星期一,就跳樓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