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暗網直播間
在支付了0.1個比特幣后，潘越進入了一個在線直播間。這是一個陰暗的房間，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覺到屋子裏的霉味。昏暗的燈光中，一個白色的東西躺在那裏，是了，那是一個人，如果仔細分辨，那是一個女人。
公屏中一群人發著彈幕，在直播間屏幕的右上角是一個倒計時，顯示還有三分鐘。在屏幕的右邊顯示的是貴賓席，榜首是一個支付了10個比特幣的昵稱為HolyWarrior的人，與通常的直播間不同，榜首前面冠以Master的稱呼。潘越知道那是“主人”的意思。
此刻主人正在公屏中和一群遊客激動地刷着彈幕：Agoodpyistobedone.（好戲就要開始了）
Justthreeminutes.（還需要三分鐘）
Go！Go！Go！
主人：Takeiteasy.Letitbe。（別急，稍安勿躁）
……
在這群彈幕中，潘越相信一定有像他這樣的看客，他不知道究竟要直播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讓這群人如此地亢奮。
時間一分分流逝，在倒計時結束的時候，一個阿拉伯人打扮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把刀。彈幕在這時沸騰了起來，從他們的話語中潘越推測，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主播了。男人矇著面，看不出年齡，中等身材，只露出了一雙眼睛，潘越從這人的眼中讀出了兩個字：冷漠。
接着男人對着鏡頭揮了揮手，用不太熟練的英語打招呼道：“This?is?where?the?fun?start.Welcetoourboss.”（好戲開始，歡迎各位老闆）
男人的聲音顯然吵醒了陷入昏睡中的女人，女人動彈了一下，凄聲叫了起來。男人回過頭來抓住女人的頭髮將她揪到了鏡頭前，說了一句阿拉伯語，潘越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隨着這個舉動，潘越看清楚了女人的容貌，二十來歲，擁有着典型的阿拉伯人的面貌特徵。此刻女人淚眼婆娑，嘴中似乎不停地在哀求着什麼。男人並沒有理會，只是冷冷地笑了笑，彷彿他揪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牲口。
男人：Boss，whatdoyousay?（老闆，你說怎麼做？）
主人：Rapeher.（強姦了她）
男人：OK.
說完，男人直接粗暴地將女人的衣服扯掉，一個雪白的身體顯露了出來，白皙的皮膚上滿是傷痕，顯然她受到的摧殘並不止這些。然後男人脫掉了自己的褲子，用兩隻手撐開了女人的大腿，對着屏幕實施了暴力……
整個過程中女人反抗的聲音由高逐漸到底，最終選擇了放棄。她的嗓音已經啞了，她如同一隻羔羊般，溫順地躺在了床上，頭髮散落了一地，飄搖的海藻一樣。她無力地拍打着地面，然後放棄了所有的抵抗。是的，沒有用的。
彈幕也在這個過程中急速地滾動起來，暴力結束之後，男人穿上了褲子：“satisfied?”（滿意嗎）
主人：Notsobad.（還好）
主人：Showmeherpudendum.（我想看看她的私處）
男人：OK。
男人再次來到女人面前，如法炮製地擰起她的兩條腿，將女人的下體對準了鏡頭，這時男人發出了一聲淫笑：“satisfied?”（滿意嗎）
主人：Ha-ha。
潘越此時已經很難用噁心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就在剛剛，一個花季女子經受了一場怎樣的摧殘啊！看着體毛上還在流動的**，潘越忽然衝進了衛生間嘔吐起來……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她臨別前對着地球微笑的樣子，實際上，從視頻中是看不清她的表情的，也許只是他想像的吧：那是一個釋然的笑臉，不着痕迹，頭髮在她的而後浮動，在她的身後是宇宙漆黑的背景。
她說：你終於了解了我一點。
她依然保持着那個表情，一步一步向黑暗之中走去。不！不要去！他絕望地喊道。她笑着流下了兩行淚水，悲憫的、仁義的淚水。再見了，親愛的人類……
潘越將頭從冷水中浮出，一切都消失了，氣喘吁吁。他擦了擦臉，回到了電腦前，直播仍在繼續：男人拿着刀在鏡頭前晃了晃，然後在已經昏厥中的女人的胸上劃了一刀。傷口那麼整齊，鮮血先是一絲，然後如同涓涓的溪水，流了出來，平靜而無聲，水銀一般。
直播間又開始了亢奮，男人按照主人的吩咐，不停地操作着，男人如同一個藝術家般在進行着一個畢生所求的創作。
女人已經大概確乎死掉了……
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火一般，邪惡的、熾熱的、跳動着的，一切、所有，都在這火中**着。男人熟練地用刀切着，不多時他興奮地拿着一塊皮，那是被割下來的女人的私處，叫道：“whowant？”（誰想要）
Me！
Me！
Me！
看着血淋漓的手上拿着的那塊皮，柔軟的像手絹一般，冰冷的？或是還有些溫度嗎？潘越再次衝進了衛生間，不過現在他已經吐無可吐了，只剩下了乾嘔，同時整個人也開始了不自主的戰慄！
再次回到電腦前的時候，直播已經接近了尾聲。潘越看到女人的身體已經支離玻碎了，雙手和雙腳已經被割了下來，從彈幕中得知被不同的人拍賣走了。男人洗了洗手，對着鏡頭平靜地說：“I?hope?you?enjoy?the?py.See?you?next?time.Thenextgoodpywillbestagedintwodays.”（我希望你今晚玩得愉快，我們下次再見。下場好戲兩天後上演）
接着屏幕陷入了黑暗，潘越顫巍巍地關上了電腦。天色已經開始放亮，太陽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了。
他看着窗外日漸繁忙的城市，神色恍惚。沒有人是生下來就是清白無辜的，是的，沒有人。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他驅車來到了上班的地方。一棟大理石建築安分地矗立在這個城市的角落，這裏是國家高能粒子物理中心，中科院下屬單位。同事看着他如同看了鬼一般，在坐電梯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女人正喝着一杯豆漿，低頭看着手機，女人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動，如同一個舞者。指甲油是鮮紅色的，血一般，上面貼着幾個亮片。但正是這絲鮮紅色讓他再次生出了一股嘔意，直接吐在了那女人身上。
“啊——”女人失聲尖叫起來。
這聲音有個瞬間讓他想起了那個阿拉伯的女人，是啊，這個年齡，多麼美好的年齡，應該花枝招展的年齡啊，就這樣凋零了……一絲悲意湧上心來，他忽然大哭起來。這些就是你留給我的么？你想告訴我什麼呢？這個世界有多麼骯髒嗎？可你能拯救嗎？你真得能夠拯救嗎？人類已經生存了這麼多年，還有誰能比我們更明白，人類是多麼渺小啊！
女人傻住了，憋着一肚子氣離開了。他失魂落魄地扶着電梯走進了辦公室，然後從桌子下面找到了HP-box設備，這是屬於虛擬現實技術的最新產品，市場剛剛起步，實際應用的並不多，因此也被閑置了很久。整個設備並不大，跟一個音響差不多，還有一套外接設備，他檢測了一下，然後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家中。
還沒到家門口，王強打來了電話：“喂，找到了嗎？我上午可能去不了了，有什麼事，等我開完會再說吧。”
說完王強便掛斷了電話。他面無表情地將手機放入口袋中，拿着設備，調試完畢后，拉上了窗帘，打開了電腦，登入了那個網站。系統識別完畢后，HP-box開始工作了。一個全息投影在房間中顯了出來，接着出現了一個文字：是否同意語音權限？
是。
“歡迎使用HP-box，請問是否熟悉操作？”一個機器合成聲音響了起來。
“是。”
“系統識別到半浸入式音頻，請問是否了解？”
“否。”
居然是半浸入式音頻，潘越已經有些麻木了。
“半侵入式音頻是以體驗者自身建立3.5D視角，體驗者可扮演音頻中的角色，但同時體驗者會獲得額外0.5D上帝視角的音頻。請問是否明白？”
“明白。”
“請穿戴外接設備。”
潘越將幾個感應片按照方位放在身體的各個部位，感應片不大，質量也很輕，比硬幣大一點，比銀元小一些。
“設備連接中。設備連接完畢，請活動雙手。”
“雙手單元正常。”
“請活動雙腳。”
“雙腳單元正常。”
“請扭動一下身體。”
“軀幹單元正常。”
“請眨眨雙眼。”
“大腦單元正常。”
“即將開始。”
機器合成聲音剛落，潘越只感覺眼前景色一變，他知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