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一波又起
皇上緩緩走過去,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安貴妃,安貴妃嚇一哆嗦往後退了幾步,“皇上,皇上您聽我說……當日您吩咐妾身拿着毒酒……”
“住口!”皇上擔心事情暴露出去,便大聲呵止了安貴妃,“做出這樣歹毒的事,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安貴妃抬着頭看着皇上,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拉住了他的下裙。她眼睛都沒眨,淚水就整顆落了下來。
她知道皇上要犧牲她來為當年那件醜事保密。假如她說出當年是皇上吩咐她帶着毒酒去賜死香妃,那麼如許就會探究為何皇上要賜死香妃,繼而引出當年那一連串見不得光的醜事,甚至可能調查到被送出宮的那兩個孩子。
那兩個孩子就是蕭槿之和蕭別,都是皇上和香妃的孩子。這件事安貴妃是知道的,她憎恨香妃,又擔心香妃的孩子成為公主和太子。所以她才會那麼憎恨蕭槿之,在皇上派人刺殺蕭槿之的時候,她也派了六尺巷的人去暗殺她。
可是,皇上啊皇上……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從頭到尾都是為了你啊!安貴妃臉色蒼白,雙手滑落下來,整個人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安氏不守宮規濫用私刑,實在心腸歹毒不能饒恕。從今日起褫奪妃位降為嬪,即刻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許探視!”皇上感到一陣暈眩,扶住了一旁的劉晉這才站穩了身子。
他雖然是為了私利才如此重罰安貴妃,但她私自用刑殘忍的勒死了香妃,這件事也讓他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當年他曾以為香妃和安貴妃是推心置腹的好姐妹,在太子府的時候,她們的關係是那麼好,只是沒想到嫉妒和仇恨之心會讓人喪失人性。
皇上走後,便上來幾個太監要把安貴妃拉到冷宮。安貴妃一把甩開他們的手,“本宮自己會走!”
說罷便瞥了如許一眼,停在了玉露的面前。
“這件事是不是你跟他們共謀的?”安貴妃哽咽了。
“是。”玉露淡定冷漠,“從我進宮那天開始,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今天。所有我為你做的事,不過都是為了贏得你的信任,從而走到這一步。”
安貴妃咬着唇,“所以你從未忠誠於我?你就沒有一刻……”
玉露殘忍的點點頭,“是,請娘娘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和希望了。您親手殺了琉璃,菖蒲也因你而死,現在還要連累垂耳……娘娘認為垂耳是什麼人?”
玉露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在我心裏,垂耳比您的性命重要一千倍一萬倍。您這樣自私狠毒,憑什麼要玉露忠誠於你?”
安貴妃揚手給了玉露一巴掌,忽然笑出了聲,“人間竟是這般的不值得……”
說罷她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最終被幾個太監過來請走了。就在她踏出長安正殿的時候,她低頭一咳,竟從口中吐出了一大口血。
雖然弄得一身都狼狽不堪,但是安貴妃抬起袖子擦了擦嘴,還是挺直了腰板走出了長安殿。她到死也要維護她作為貴妃的尊嚴。
“金大人。”玉露走到如許身前,“玉露不放心,還是請大人去接垂耳吧。我還有一樁事情未了,要去一趟北院。”
如許點點頭便離開了長安殿,玉露吩咐婢女給自己準備了一個湯婆子,手捧着湯婆子隻身一人來到了北院。
北院裏特別的凄清蕭索,本來未出正月天氣還是很寒冷,走進了這裏,一陣冬風吹過來,玉露都免不得打了個哆嗦。
走進了北院的屋子裏,便看見紅朝散亂着頭髮,裹着一床發霉的被子坐在角落裏,屋子裏很黑,只點了幾支燭燈。玉露打開門,卷了一陣風進去,紅朝回過頭看見了她。
她看見了玉露,忍不住笑了笑,“玉露姑娘今天來,是不是要來取我的性命?姑娘正得貴妃娘娘的信任和賞識,紅朝動你不得。但世事難料,來日……”
“安嬪已經被褫奪封號打入冷宮了,後宮之中已再無貴妃娘娘這號人。”玉露站着俯視她,“我今日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紅朝不可置信的看着玉露,連她要說什麼都不顧了,“貴妃娘娘被打入冷宮了……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猜菖蒲已經發現了我細作的身份,所以她臨走前肯定交代了你們。如果她回不來,一定要想辦法扳倒我,然後抓住我背後的那個人,對不對?”玉露詢問道。
紅朝沒想到她都已經透析了一切,“你害死琉璃和菖蒲,我六尺巷怎麼可能罷休!”
“我害死了琉璃和菖蒲?”玉露冷笑了一聲,“我今日來就是要告訴你一件事,免得你再做一隻蒙在鼓裏的可憐蟲。”
“當日,密室的事情暴露,貴妃娘娘把事情全部推到了琉璃身上,後來恰巧大統領就找到了琉璃……然而沒過五天,琉璃便死在了獄中。你以為這是誰下的手?”玉露蹲下身來,把湯婆子放在紅朝手中。
“當日我還在病中,是垂耳陪同娘娘一起去了天牢。就在天牢裏,娘娘用毒針毒死了琉璃。”
紅朝把湯婆子塞回玉露手裏,“你胡說!”
“是,確實是我胡說了。其實那日在天牢的不是琉璃,而是受了重傷瀕臨生死邊緣的菖蒲。娘娘應該怎麼也想不到,她殺害菖蒲毒死時候,琉璃就在隔壁,聽見了她們的所有對話和事情的經過。”
“你猜一猜真正的琉璃是怎麼死的?”玉露笑了笑,紅朝死死的看着她。
“她是上吊自縊而死,死之前留下了一封手書。其中還夾了一張紙條,讓南王爺交給長安殿裏六尺巷的餘黨。”玉露從懷中掏出了那張紙條,遞給紅朝,“你打開看一看,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怎的了。”
紅朝一把奪過來打開。藉著昏黃的燈光,看見紙條上有一行字,“侍奉十餘年,主僕情分盡斷於今,琉璃從不曾得安心。”
紅朝捏着手裏的紙條,淚水洶湧而出。
玉露又一次把湯婆子塞到她手裏,看向窗子的方向,“春天馬上就要來了,一切都還有希望。”
說罷便離開了北院。
這頭說到如許正去無宗樓接垂耳出來,就在這大半夜裏,她卻無意間看見花玉樓被押着進了無宗樓。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花玉樓會被帶到無宗樓?如許皺緊了眉頭。
如許剛剛走到無宗樓門口,便見垂耳被推推搡搡的從裏面攆了出來,“出去出去!有人來接你了!”
垂耳穿着單薄的裏衣,她一抬頭就看見了如許,眼裏全是紅血絲,臉上全都是幹掉了的淚漬,她此時看着如許竟然沒有任何反應,獃滯的朝前又走了幾步。
如許發現她的一隻腳好像已經跛了,趕緊把肩上的披風解下來給她繫上,隨後把過她的肩道,“垂耳,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垂耳似乎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過頭來雙眼無神的看了如許一眼,終於認出了如許,“公子……”
下一刻便撐不住倒了下去,如許趕緊把她抱在了懷裏。
玉露趕到了如許上馬車的地方,終於見到了十天未見的垂耳。她確認了垂耳的傷勢,便對如許道,“公子,你先帶着她回去,何神醫妙手回春會有辦法的。”
“你不跟我們走嗎?”如許抓住了她的手臂。
“現在還不能。玉樓還在祥樂宮,我得去告知他一聲,要走一起走。”玉露說道。
如許沉默了片刻,“方才我去接垂耳的時候,看見花玉樓被帶進了無宗樓……”
“你說的可是真的?”玉露瞪圓了雙眼看着如許,不可置信的表情立刻轉變成了擔憂。
“你先別擔心,應該是中間出現了新的變故。現在我們還未了解清楚整件事情,還是應該回去府上再行商討。”如許雖然這麼說,但是語氣里還是充滿了擔憂。
如果不是犯了大罪是進不了無宗樓的。可見花玉樓是碰上了大事,可這件大事卻毫無風聲,在無聲無息中就已經發生了,如果不是她今日湊巧看見花玉樓,也許連這件事都不得而知。
這樣機密的事件,一定是和皇族息息相關。然而花玉樓……如許沉了眼。
花玉樓的身份特殊,這件事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也許只能等千霧回宮才能有所轉機。
垂耳似乎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回過頭來雙眼無神的看了如許一眼,終於認出了如許,“公子……”
下一刻便撐不住倒了下去,如許趕緊把她抱在了懷裏。
玉露趕到了如許上馬車的地方,終於見到了十天未見的垂耳。她確認了垂耳的傷勢,便對如許道,“公子,你先帶着她回去,何神醫妙手回春會有辦法的。”
“你不跟我們走嗎?”如許抓住了她的手臂。
“現在還不能。玉樓還在祥樂宮,我得去告知他一聲,要走一起走。”玉露說道。
如許沉默了片刻,“方才我去接垂耳的時候,看見花玉樓被帶進了無宗樓……”
“你說的可是真的?”玉露瞪圓了雙眼看着如許,不可置信的表情立刻轉變成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