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有你的夢想，我有我的責任
?江州大學附近的一家餐廳內，庄小樓和沈悅相對而坐，各自低頭看着自己的杯子，氣氛顯得格外沉悶。
許久之後，終究還是庄小樓先開了口。
“吃點什麼？我幫你點吧。”
只是一開口，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沈悅抬頭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你就不問我，有什麼事要和你說嗎？”
“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吧。”庄小樓笑了笑。
他知道，有些事說出來，兩人可能就連這最後一頓飯都吃不下去了。
沈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
一頓飯，兩人吃的十分安靜，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彷彿這一頓晚餐來之不易，讓兩人格外珍惜一般。
“好了，有什麼事，現在你可以說了。”飯後，庄小樓望着窗外，忽然開口道。
“小樓，我們分手吧！”沈悅低着頭，不敢去看庄小樓。
她在等庄小樓的質問，甚至於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庄小樓那滿腔的怒火。
然而，讓她意外的事，一切並不是像她想像的那樣。
“好。”
庄小樓淡淡的回道，彷彿被分手的那個人並不是他一般。
沈悅猛然抬起頭，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麼也沒想到庄小樓居然會是這種反應？
這算什麼？同意了嗎？這是正常人分手時該有的反應嗎？
庄小樓轉過頭看向沈悅，沈悅同時也注視着他。
許久，沈悅臉上浮現出一抹慘淡的笑容，因為她從庄小樓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依舊是那略帶笑意的眼神，那樣的熟悉，卻又讓她覺得陌生。
是的，她早該想到，庄小樓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你永遠不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庄小樓早已學會如何控制去自己的面部表情，隱藏自己的情緒。
“行，那就這樣吧。”沈悅平復了一下自己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心情，“我先走了。”
說罷，沈悅便起身離開了餐廳。她怕自己在待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不是庄小樓，她做不到庄小樓那般“無情”。
目送着沈悅離開餐廳，庄小樓那始終平淡的目光終於是有了微微的閃爍。
“你有你的夢想，我有我的責任。”庄小樓喃喃道。
...
第二天，庄小樓坐在診所里發獃時，接到了宋子陵的電話。
“喂，小樓？昨晚你和沈悅什麼情況啊，我怎麼聽楚楚說沈悅剛剛上飛機，去M國了啊？”電話那邊宋子陵的聲音傳來。
宋楚楚是宋子陵的妹妹，也是沈悅的同班同學，所以知道沈悅出國的消息，並不奇怪。
“我知道了。”庄小樓愣了愣，隨後沒有理會電話那邊宋子陵的吐槽，便掛斷了電話。
這一刻，庄小樓的腦海中不斷的閃過許多曾經的畫面:
“你好學長，我叫沈悅，工商管理系的新生！”
“你好，我叫庄小樓，大二心理系的。”
...
“庄小樓，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嗯。”
...
“悅悅，告訴你個好消息，許教授說心理系的那個保送的名額，學校已經決定給我了！”
“真的嘛？那太好了，剛好我申請了去M國的交換生，學習時間兩年，到時候我倆又可以在一起了！”
...
“小樓，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去M國的嗎？你怎麼可以反悔呢？”
“對不起，悅悅，有些事我沒法和你解釋，但是M國，我真的去不了了…”
...
那時的一幕幕，像幻燈片似的在庄小樓的腦海中閃過，然而最終變得支離破碎。
從決定放棄那個保送的名額后，庄小樓便知道，自己和沈悅之間，可能要越走越遠了。
昨天晚上，沈悅提出分手的時候，庄小樓便全都明白了。
所以他才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平靜的甚至讓人覺得自己冷漠、絕情。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斷的乾脆，這是庄小樓一貫的準則。
藕斷絲連，只會讓雙方都更加的痛苦。
收起了複雜的思緒，庄小樓走出診所，抬頭望着蔚藍的天空，臉上又露出了沈悅記憶中那熟悉的笑容。
“珍重。”
......
下午，庄小樓的診所里難得一見的有病人上門。
“醫生，我最近老是覺得有人在跟蹤我。”說話的是一名30歲左右的戴眼鏡男子，而且說話間還時不時眼神朝着四周瞟望。
庄小樓愣了愣，打趣道:“那你應該去找警察啊。”
男子搖了搖頭，“我找過警察了，但是他們說這種事情他們也沒辦法，而且警察還說是不是我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導致出現了幻覺，所以才建議我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庄小樓仔細打量了他一眼，格子衫，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頭髮有些凌亂，說話時還不時地舒展着手腕和手指，如果不出意外，八成是個程式設計師。
“那你覺得是不是你的幻覺呢？”庄小樓笑着問道。
男子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覺得會是幻覺，雖然干程式設計師的壓力很大，但是最近我已經盡量的給自己放鬆了，然而卻還是時不時地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
庄小樓微微沉思，隨後又問道:“最近是否做過什麼奇怪的夢？”
男子一愣，顯然是沒想到庄小樓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庄小樓微微一笑，解釋道，“只是有時候，一個人的夢境更能反應出一個人的心裏狀態，所以我才這麼一問。”
男子點了點頭，顯然是相信了庄小樓的這個解釋。
“你這麼一說，我最近還真做過一個比較奇怪夢。”男子抿了抿嘴，道:“我夢到了自己在家裏發現了一具骸骨，你說這奇不奇怪？”
“好好的，怎麼就夢到骸骨了呢？”男子頗為不解。
庄小樓一聽，微微一愣，隨後深深的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
“醫生，有什麼問題嗎？你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男子眼神閃爍的看着庄小樓說道。
庄小樓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很多人看到骸骨會覺得害怕，是因為這東西看起來很驚悚。”
“不過，你知道嗎？在心裏學中，骨，代表了事物的本質。”
男子一頭霧水的看着庄小樓，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夢中夢見骸骨，表示你對現狀十分不滿，或者，你很擔心自己的秘密被別人發現！”
庄小樓看着男子，微微一笑道:“這位先生，你當然可以選擇保守你的秘密，不過那樣的話，就請恕我對你的問題，無能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