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三組測三圍
?王忝毓與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從大樓里走了出來。一位看似三四十歲的阿姨大喊道：“你們趕緊進來，排好隊。大姐姐要給你們量身定做新衣服。”
聽到福利院阿姨的聲音，孩子們哄的一下全部向大樓中小跑而去。
有幾位聽覺器官有問題的孩子，還在原地不為所動。隨着其他孩子衝進了大樓中，他們也跟在了後面。這就是所謂的隨大流，不挨揍吧。
木澤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在最末尾的孩子，他連走起路來都步履艱難。更何況跑了，木澤上前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他在木澤的的懷中，還不明所以的眨了眨小眼睛。
木澤摸了摸他腮紅的小臉蛋，小男孩發出了稚嫩的聲音：“大哥哥，你的懷抱真暖啊。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
木澤抱着小男孩，隨着孩子們的腳步進入了大樓中。“小小年紀，懂得還不少呢。”
小男孩臉上掛着一份青澀，靜靜地躺在木澤的懷中。“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女孩子都該被男孩子緊緊的抱住。大哥哥這麼大了，也該有女朋友了。況且大哥哥的懷抱還這麼的暖。”
這時，王忝毓也從人群中向這邊走來。她朝着木澤戲虐道：“大哥哥長的那麼難看，找不到女朋友的。”
木澤撇了一下嘴，並不想反駁她。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朗朗有多完美。
福利院阿姨領着眾人來到一間空蕩蕩的教室，裏面擺了幾套參差不齊的桌椅。裏面的溫度相對於室外來說是暖和的，但是空蕩蕩的環境總顯得有一些凄涼。
王忝毓極不情願的對着木澤說道：“我們倆個一組，我測孩子們的身高與圍度。你負責記載數據。”
“嗯。”木澤打量着四周，覺得這裏像一間教室。裏面不僅有幾套桌椅，還有一塊灰濛濛的黑板。講台上有幾節短小的粉筆。可是這裏也不像教室，一個角落中放了很多桶水。旁邊還堆放了許多廢品與雜物。
王忝毓看出了木澤困惑的表情，做出一副“夫子”的模樣講解道：“這裏原來是福利院兒童上課的教室。但是因為這裏的孩子有缺陷，所以來到這裏做老師的最後都離開了。這間教室就變成了放置雜物的地方。因為這裏寬闊，天氣不好的時候也成了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木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福利院的孩子們都站好了，排成了三個長長的隊伍。志願者協會六個人，分成了三組。負責測量與記錄。其他的四位成員，成為另外倆組。
王忝毓遞給了木澤一個本子，上面分別打印着身高，胸圍與腰圍。王忝毓拿着捲尺蹲在了福利院兒童的面前，溫柔的在一個男孩子身上測量，動作極其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他給弄疼。
但是她轉過身告訴木澤數據的時候，就會轉換成另一副嘴臉。她發出厭惡的聲音：“109.9，53.3，50.8。”
木澤按照她說的數據，低頭寫在了手中的本子上。“你要是不情願和我一組，可以換人啊。幹什麼強迫自己？還表現出一副醜惡的嘴臉。不能心口如一嗎？想和我一個組就表現的情願一點。。”
木澤說著還瞅了一下其他倆組的人，不過卻發現旁邊那倆個成員在笑嘻嘻的偷瞄自己。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王忝毓量着下一個小女孩的身高，嘴裏還不停的抱怨道：“你以為我願意和你一個組啊，還不是因為她們誤會了。”
“誤會什麼啊？”
王忝毓站起身來，直視着木澤。吃癟的表情讓木澤忍不住想笑。
“說啊。”
王忝毓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說什麼？”
“數據，身高、胸圍。還能說什麼？”
“哦。”王忝毓尷尬地蹲下了身子，又重新測量了一遍。剛剛測好的數據，因為和木澤的爭執，已經忘在了腦後。沒辦法，只能重新在測一遍。
慢慢的，王忝毓專心投入到了測量中。她和木澤說話的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木澤就看着她動作溫和的為孩子們測量，語氣溫柔的回應着來自孩子們的謝意。不過她的動作略顯笨拙，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小心。量取的時候特別的慢。
太陽一點點的落下，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將教室里的燈打開。並不明亮的光也沒有阻擋住眾人的熱情。
正當王忝毓測量的時候，一股惡臭傳來。緊接着傳來一個男孩的大哭聲，王忝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木澤上前抱起了那個男孩，王忝毓欲言又止的開口：“他......”
木澤淡淡地開口道：“大小便失禁。”然後抱着男孩向外走去，福利院的一名工作人員隨着木澤走了出去。
王忝毓看着木澤的背影，臉上少了一絲陰霾，多了一份期待。他只是表面一副無賴的樣子，還是很善良的嗎。
時間也不早了，還有近一半的孩子沒有測量到。所以眾人商量着明天上午再抽一點時間來，下午再將數據送去服裝廠。
其他的孩子蹦噠噠的跑出了教室，只剩協會的成員在這裏等待木澤。
一位成員打趣道：“忝毓，你男朋友很棒啊。”
王忝毓趕緊搖了搖頭，不耐煩地解釋道：“都說了，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的不是。”
“以前從來沒見過你和哪個男生走的這麼近啊？學校里的那些男生想加入協會都讓你拒絕了啊。”
王忝毓又鄭重的告訴她們：“這次為福利院訂製的衣服的錢，是他們家公司贊助的。我父親和他父親是好朋友，所以他父親就讓他來幫忙了。”
“哦，那你可以考慮他一下的。你看他一定和其他男生不一樣。那個孩子那樣了他都沒有嫌棄，他一定是一個特別紳士的男人。”
王忝毓已經啞口無言了，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今天耍無賴的樣子。原來沒接觸木澤之前，自己也覺得他是一個有紳士風度的人。現在看來他僅限於和別的男生不一樣，因為他更像一個無賴。好點的就是多了那麼一丟丟善良吧。
過了一會，木澤從門外走了進來。“測完了？”
王忝毓回應道：“沒有，今天不早了。剩下的人明天測。”
“我就說以你們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測完。”木澤擦拭了一下衣服上的水。
王忝毓遞給了木澤幾張紙，心疼不忍地問道：“那個男孩怎麼了？”
木澤脫下了外套，用紙擦了擦手上的水。“他神經系統發育缺陷，脊髓腫瘤，所以大小便失禁。”
木澤因為抱着他去了衛生間，所以衣服上也沾上了排泄物。脫下的外套難免也散發出了一股子惡臭味。
王忝毓看了看木澤，遲疑不決地說道：“你沒事吧？”
木澤瞅了她一眼，然後反問道：“我能有什麼事？會長，我可以走了吧？”
“嗯嗯，我們一起走吧。記得明天早上來這裏集合。”
其他四位協會成員因為家離得近，而且順路，出了福利院就打車一起走了。
木澤站在福利院門口不僅感覺有些冷，因為他沒有穿外套。木澤打了一個哆嗦：“你呢？還不打車走幹嘛？”
王忝毓猶豫不決地說道：“我們倆家不是離得近嗎？”然後她抬頭看了一眼木澤，又問道：“一起走嗎？”
木澤表現出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你連我家在哪都打聽好了？”
王忝毓急忙解釋道：“不是，是木伯伯說的。”
木澤家的別墅的確和王敬林家的別墅，離得很近。不過木澤今天還沒準備回去，所以並不和她順路。
看見王忝毓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木澤的心裏也感到了一絲不忍。木澤難為情地說道：“我最近不在別墅區住，但是看在你這麼有愛心的份上。就送你一程吧。”
聽到了木澤的話，王忝毓搖了搖頭。反駁道：“如果不順路就算了吧，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的。”
“算了吧，你長這麼丑大晚上的別給人司機嚇到。”
王忝毓氣憤地看着木澤，緊接着她伸出了拳頭。她的拳頭已經和木澤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卻停了下來。畢竟他現在要送自己回家的，正所謂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木澤得逞的看着她：“算你懂事。”
木澤開車送王忝毓回家。一路上，王忝毓有幾次想開口和木澤說話，但是她都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覺得木澤的嘴裏吐不出象牙，乾脆不要說了，自己幹嘛要找氣受？
進入了別墅區路段，木澤意識到自己從開學后就沒有回來過。過倆天，該回來住了。
“沒想到你這麼丑，但是你內心還是很美的哈。”
王忝毓沒想到木澤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雖然言語不是十分的中聽。
王忝毓“謙虛”地說道：“我沒有了。要說丑還是你更丑，你內心也很美的。”
“呵呵。”木澤的臉上難得變得笑逐言開。“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做一些公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