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浴火重生
?緊接着,濃重的煙味滲進鼻尖,破廟四周燃氣熊熊烈火,火光升起,在黑暗中異常刺眼。
火焰燃燒地更加劇烈,看着烈火在眼前逼近再逼近,安冉的內心除了恨意還是恨意,夠了,真的夠了!
安冉看着雙親被五馬分屍的慘像,看着眼前燃燒的烈火,她極力撐起自己的身子,艱難地坐起,端莊而又威嚴。
楚貴妃的孩子沒了,與她何干,憑什麼都要她給一個交代、還一個公平?
那她呢?她落得這般境地,誰又還她一個公平?
她好狠,她真的好恨!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拉着他們所有人同歸於盡!
臉上儘是血的安冉,神情悲痛,手腳猙獰的傷口不斷滲出鮮紅的血液,她轉眸看了雙親的,仰起頭,吶喊着:“蒼天啊,你若真的有眼,那麼就還我一個公平,給我一個交代。我安氏阿冉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們下地獄,讓他們血債血償,我要將他們抽筋剝皮,我要讓他們今日對待我的加倍奉還,讓他們親眼看着,自己的鮮血是如何一滴一滴流干……”
安冉的淚從眼角處滑落,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哽咽,嘴裏不斷低喃着最後兩個字,悲痛欲絕的她想起當年和蕭奕初見面的時候,一見傾心,她對他芳心暗許,沒想到最後竟落得這般下場。
嘴角露出一抹陰毒詭異的笑容,她忍不住仰頭大笑,過度的悲痛,胸中一股難去的滯氣噴泄而出,一股腥甜的味道蕩漾在喉嚨,一下子涌了上來。
“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年春日,他們之間許下了對彼此的誓言,桃之夭夭,灼灼其華,那年的桃花樹下,一如今日的熊熊烈火……
火、好大的火、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渾身被火燒得滾燙的感覺,她極力想逃離,卻怎麼也走不出這火海。
忽地,好像有人要抓住了她的手,然後耳邊傳來了一道那熟悉的聲音,即使她下了地獄都無法忘記的聲音。
“阿冉,你忍着點,只要把血放出來了,你就能醒過來了。”
緊接着,手指末梢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安冉驀地驚醒過來,睜大了眸子,便看到安心凝坐在床邊的位置,手裏拿着一根長銀針,正要刺入她另一根手指的末梢。
就在銀針觸及到她的指尖之時,安冉迅速抽開手,速度極快地坐起身子,在安心凝來不及反應之時,搶過她手中的銀針,狠厲地刺入了安心凝的手臂中。
“啊……”
痛苦的尖叫聲響起,安心凝撫着被銀針刺入的手臂,淚眼汪汪、楚楚可憐地看着安冉,“阿冉,你終於醒來了!可你為什麼……”
安冉一副冷漠的神情看着安心凝,不可否認,安心凝很美,是那種柔弱得令人忍不住想憐惜的美,“鳳都第一美人”的稱號自然也不是徒有虛名的。
安冉沒有理會安心凝,逕自躺回床上,靈動的大眼睛環望四周,鼻間充斥的是她熟悉的香味,這是她的房間,她未出閣的房間。
難道她沒有死?難道是她重生回到十年前未出閣的時候了?
想着,外面走進來一個俊朗的男子,身後還跟着一名提着藥箱的老者。安冉冷冷地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神情。
這是安清!安心凝的親兄長,按照族譜,她理應喚她一聲四哥。可就是這個四哥,在她遭人誣陷,窮途末路之時,一句:安氏阿冉失德,逐出族譜,悉聽尊便!
一句逐出族譜,悉聽尊便,將她打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當初,如果他可以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哪怕只有一句,她都不至於落得那般凄慘絕境。
“心凝,你怎麼了?”安清看到安心凝被刺入的手,對上她含淚的眸子,擔憂地問道。
“兄長,我沒事,可能是阿冉剛醒來,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安心凝柔聲說道,話雖說得大氣,可語氣中儘是委屈。
“陳太醫,趕緊給阿冉瞧瞧。”安清吩咐身後的醫者。
陳太醫不敢耽擱,急忙上前,為安冉診治。
片刻后,陳太醫收回藥箱,安清見狀,便急忙問道:“陳太醫,舍妹怎樣了?”
“四郎君大可放心,這貴女身子已無大礙,只需要好好靜養便可以了。”
此時,安冉已經坐起了身子,透過紗帳看向眾人,對安清此時的虛情假意感覺噁心至極。她剛掀開紗帳,安清便說話了:“阿冉,你怎麼起來了?趕緊躺着,陳太醫說了,你需要好好靜養的。”
“安清,茶!”安冉一副命令的語氣,讓安清的怔愣了下。
看着安清無動於衷,安冉再次用冷冽的聲音重申了一句:“沒聽清楚嗎?我要茶!”
心裏極度不舒服,可安清還是未露於色,換上一副寵愛憐惜的神色,邊說邊走近桌前倒了杯茶遞給安冉,“是四哥忽略了,你剛醒來,喉嚨必定乾燥。”
隨後安清便吩咐道:“心凝,你去送送陳太醫,順便讓他給你瞧瞧那銀針刺入的傷口。”
安清說話的同時,朝安心凝和陳太醫使了眼色,這一幕落入安冉的眼中。
安清轉眸看向一旁的婢女心磬,“去籟音閣說聲,阿冉醒過來了!”
“是,奴婢這就去!”
一旁的安心凝望了一眼安冉,頷首起身,“陳太醫,請。”
陳太醫朝安冉頷首后,便走了房間,心磬隨後也下去了。見所有人散去后,安清才不悅地說道:“阿冉,我好歹是你的四哥,你當眾這般命令我,還直呼我的名諱,讓我的臉面往哪兒擱?”
安冉默然抬眸望向安清,內心覺得無比可笑。四哥?這句尊稱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