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舉數得的法子
?李適喘了幾口氣，又連着深吸幾口，抬頭側眼看向了韋仁實，問道：“什麼個一舉數得的法子？”
韋仁實笑了笑，說道：“私開關市，往回紇和吐蕃販賣兵器，這是掉腦袋的大罪，那些閹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可他們還是要摸着掉腦袋的風險，去做這件事情，說明了甚麼？說明了當中利潤的恐怖。”
韋仁實說道：“大唐的兵器，向來是最好的，當今能夠與大唐兵器比肩的，唯有以前的波斯，現在的大食所有的烏茲鋼刀。但是烏茲鋼做起來十分麻煩，打制一柄烏茲鋼的兵器至少需要半年之久。而大唐的百鍊鋼兵器，則只需月余。所以眼下大唐的兵器最是搶收。”
“韋卿是甚麼意思？”李適坐起了身子，問道。
韋仁實又道：“眼下，咱們有了更加先進的新式鍊鋼法，鑄造兵器又好又快，百鍊鋼兵器已經是要淘汰的份兒了。日後隨着朝廷的錢越來越多，就會像如今的金吾衛一樣，大唐的所有軍隊，軍中的兵器都會逐步剛換為新式鍊鋼法的兵器，這些退下來的百鍊鋼兵器，若是照以前，一定是回爐煅燒融化，在作為原料用了。可臣見這些閹人們冒着被殺頭的風險往外售賣兵器，卻泛起了一個念頭來。這販賣兵器，利潤巨大的可怕，與其被這些閹人賺取，被其他那些貪圖利益的人賺取，何不如被朝廷，被大唐給賺取呢？”
“韋卿是說，朝廷開關市，賣那些兵器？”李適一聽，頓時眉頭擰着擺手道：“不行，此事絕不可行。我大唐開國以來，便嚴令不得將兵器往外頭賣。”
“陛下，微臣說的那些，可都是咱們淘汰下來的不用的兵器啊。”韋仁實說道：“而且，微臣所說的也只指的是兵器，而是泛指那些大唐已經不需要的，已經淘汰的，但是對於其他國家來說，卻是爭搶需求的那些東西。”
“確卻來說，臣的意思是，利用那些大唐已經淘汰的，相比於大唐來說已是落後，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卻又極為渴求的技術、產品等東西，比方說百鍊鋼兵器、木弩、水泥……轉化為大唐的財富，使大唐利用那些本來就要淘汰的，無用的東西去發揮更大的作用，獲得大唐進一步研發技術獲得更加先進的替代品的資金，亦或是需求的資源的做法。”
“陛下，那些百鍊鋼做出來的武器，如今已經落後了，遠沒有咱們新配備的兵器好。微臣算過一筆賬，那些替換下來的兵器，咱們將它收集起來重新回爐，重新打制的話，代價並不低。而反觀周邊的其他國家，就比如說回紇、吐蕃等國，他們急需百鍊鋼製成的兵器。以前，大唐並不對他們出售兵器，是因為要保持在兵器方面的優勢，為戰爭勝利積累優勢條件。可如今，百鍊鋼做出的兵器對於咱們大唐的兵卒來說，已經構不成威脅。就算是他們全部都換上了百鍊鋼做出的兵器來又能如何？咱們大唐如今的冶鋼技術本就高出了百鍊鋼不少，且咱們大唐仍舊在不斷的精研和開發更新更先進的兵器。優勢仍舊存在，且在不停的擴大。而淘汰下來的東西，它又不能威脅到大唐，那咱們何不發揮它的最大價值，為大唐換取所需的錢財和資源呢？”韋仁實站在李適的下首，對書桌後面的李適說道。
“之前雖然同周邊諸國等互市，然兵器軍需皆不在此列。蓋因周邊諸國蠻夷，不懂恩德，時時驚擾中國，若使其有兵鋒之利，豈不更甚？”李適說道：“故而各朝各代，未有對其售賣兵器者。”
“可眼下境況不一樣了，陛下。”韋仁實繼續勸道：“如今咱們大唐的各種技術層出不窮，或是在先有之基礎上改良，又或是無中生有，做出新的東西來，這些應用起來，都能是大唐更見的領先於周邊國家。就拿咱們現在京城軍器監改良出來的冶鋼術來說，同樣兩把刀，現在大唐軍中配備的刀具同百鍊鋼刀相互砍到一起，斷的一定是百鍊鋼刀，而新式的那些刀具上面連個豁口都不會崩開。比那大馬士革鋼——呃，就是烏茲鋼，更要好上不少。且，烏茲鋼做出一把刀至少得花費大半年的時間，可咱們京城軍器監的流水線上三個月加班加點的產出就快要能夠配備一支幾萬人的軍伍。這優勢太大了啊！所以陛下根本無需擔心將百鍊鋼做出的兵器賣給其他國家，會對大唐構成威脅。相反，此舉還能夠讓他們的兵器永遠比不上大唐。”
“哦？如何一個永遠比不上大唐的法子？”李適眼中一亮，問道。
“陛下，咱們大唐的技術先進，且仍舊不停的在進步，往後會更加先進。”韋仁實對李適解釋道：“而其他的國家不一樣，對於他們來說，烏茲鋼就已經是神器，而百鍊鋼就已經是最好的軍隊武器了。他們不知道有更好更先進的啊！所以若是他們能夠十分方便的買來百鍊鋼做出的兵器，那試想他們誰還願意付出心血和精力去研究更好的兵器材質呢？他們會大量的囤積百鍊鋼的兵器，從此以後，他們的兵器會固步不前。而大唐呢，就可以拿着他們買百鍊鋼兵器的錢財，去研製和改良更加先進的兵器。只要大唐將自己更加先進的技術嚴格保密下去，他們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面，不會去想着升級自己的兵器，那麼咱們大唐的優勢就會更加進一步的拉大。而咱們大唐呢，早已經利用通過百鍊鋼換來的錢財和資源，將咱們自己的技術改良又改良，先進再先進了！”
韋仁實的話令李適欣然意動，但是卻仍舊有所顧慮，又問道：“就算那些百鍊鋼兵器如今已經有了新式冶鋼的代替，可那水泥呢？水泥可無從替代，韋卿何故要將水泥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