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捎帶福利
郁清清心裏嘀咕,這孩子,變臉還真快。
郁清清揉了揉額頭,看了眼窗外,一片黑暗,屋裏點着煤油燈,昏暗的燭影投注在牆面上,一閃一閃的。
“我這是睡了一天?”
“可不是,我從沒見一個人能燒到那麼高,我真怕你腦子燒壞了,能活過來真就是一個奇迹。”
郁清清白了他一眼:“會不會說話?”
指着喉嚨:“喝水。”
合歡趕緊倒了水捧到她面前,郁清清接過來三兩口灌下肚:“我姥兒呢?”
“在廚房煎藥。”
“梁大夫是不是來過?”
“師父一直守到天快黑才被李嬸兒喊走。”
郁清清挑了挑眉:“李嬸兒?”
“是啊,你還不知道吧,昨晚上小草姐姐掉到湖裏了,大早上師父還沒醒就被李嬸叫走了,當時我也跟着,小草姐姐滿嘴胡話,人都淹傻了,後來又發高燒,昏迷了一天,天快黑時人快不行了,李嬸哭着求上門來,師父沒辦法就去了。”
郁清清無比同情的說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掉到湖裏了?希望小草姐沒事。”
合歡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道:“村裡人都說湖裏有水怪,專撿小孩子吃,要不然這兩天怎麼總有小孩子掉湖裏,先是你,然後是小草姐姐,都沒人敢往湖邊去了。”
郁清清嘴角抽了抽,佯裝驚訝的說道:“是嗎?竟然有水怪啊,看來以後我們不能隨便去湖邊玩了。”
“可不是,想起來就怪嚇人的,不過好在你沒事,小草姐姐就慘了……。”
郁清清唇角機不可察的劃過一抹冷笑。
這時郁婆婆端着葯碗進來,合歡趕忙跑過去一邊接過葯碗一邊攙扶郁婆婆:“婆婆,您小心點。”
“姥兒。”就算回來兩天了,但在重新見到郁婆婆的這一刻,還是跟做夢似的不真實。
“清清,好點了嗎?”郁婆婆摸索着坐在床邊,伸手去摸郁清清的頭髮。
郁清清乖順的依偎在郁婆婆懷裏,就像一隻乖順的小貓。
“好多了,姥兒不用擔心。”
前世最後得了癌症,是她自作自受,幾次遭到背叛,自暴自棄,最後被病魔找上頭,這輩子她不會再這樣了,要早睡早起,勤加鍛煉,養好身體。
夜深了,好不容易勸郁婆婆回去睡覺,房裏只剩郁清清和合歡。
郁清清斜了他一眼:“還不回去賴在這兒幹嘛?”
合歡委屈的說道:“清清姐,我好賴也照顧了你一天,你不能過河拆橋啊?”
“這炕就這麼大,你看你能睡哪兒?”
合歡搬着長條凳坐在炕邊上,仰頭看着郁清清在燭光下秀氣的小臉,笑嘻嘻的說道:“我就坐着睡。”
郁清清仰面躺下,卻毫無睡意,下意識抬手摸上右臉,之前的痛感如此清晰……
合歡湊近,神秘兮兮的說道:“清清姐,你右臉上是什麼東西?”
郁清清皺眉看了他一眼。
合歡笑呵呵的,一臉天真無辜,伸手指着郁清清的右臉:“你之前昏迷的時候,右臉上有東西,是個圖形,很嚇人的,跟畫書里的鬼似的,但是很快就沒有了,後來我發現只要接觸水,那圖形就會出現,水一干,圖形就消失了,我問師父,師父卻什麼也不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啊?”
郁清清一巴掌拍開他腦袋,翻了個身,打了個呵欠:“胡說八道什麼?你肯定是眼花了,睡覺。”
合歡還在天馬行空的暢想:“會不會是什麼印記?被人給盯上了,被打上符號你就成對方的獵物了?”
“想像力這麼豐富,你怎麼不去做編劇?”郁清清無語。
下意識摸了摸右臉,心中有些不安。
前世可沒這種怪事,難道是重生捎帶的福利?
不管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睡一覺再說。
第二天清晨,郁清清起床,就看到合歡趴在炕沿上,睡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將人挪到床上,蓋好被子,這才踏出房門。
山裡空氣清新,目之所及皆是蒼翠青山,藍天白雲相襯,清風過耳,端的是一個神清氣爽。
山村落後,只有極少數家庭才通電,像她們家這麼窮,那是用不起電的,落後的就像古代的農村,沒有電器,沒有手機,連鐘錶都沒有,連現在是什麼時間都不知道。
山裡人沒有時間概念,總之就是遵循大自然的規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雖然無聊單調,卻也安穩平靜。
郁清清看了眼天邊的魚肚白,頂多五點左右。
站在院裏活動活動身體,從記憶里把前世在校學的廣播體操拿出來,磕磕絆絆的過了一遍,舒展了四肢,全身舒坦多了。
院子西邊有個簡易草棚子,裏邊堆着些雜物,郁清清走進去,拖出來一個大籮筐,裏邊全是打獵的工具,一看就有些年代了,上邊落滿了灰塵。
這是郁家代代傳下來的吃飯的傢伙什,丟了什麼都不能丟了這些東西,姥爺去世后,舅舅去了縣城,這些東西沒有了主人,姥姥便把它們束之高閣。
其中有野雞夾、野兔夾、捕鳥器等各種捕獵工具,還有一把弓箭,一桿老式獵槍,郁清清彈了彈弓弦,可惜沒有弓箭。
郁清清又摸了摸獵槍,死沉死沉,往地上一豎,都快跟她一般高了,聽姥姥說,這把老獵槍是姥爺的爺爺傳給他的,是他的命根子。
郁清清舉着獵槍瞄了一圈,從前她對這些東西敬而遠之,姥姥也不准她碰,不過從今往後不會了。
可惜現在外邊查得嚴,不準私人打獵,獵槍也被嚴禁,被逮到坐牢都是輕的,無奈只能將獵槍放回去。
其中還有把匕首,皮套已經磨爛了,從外看沒什麼起眼的,褪去匕鞘,剎那間寒光四射,匕刃異常鋒利,一股陰寒從匕身傳到掌心,郁清清差點失手將匕首扔出去。
好邪氣的匕首。
細看匕身刻有某種繁複花紋,為其添了几絲古樸神秘。
郁清清拿在手中掂量了下,忽然揮向旁邊草叢,一陣風掃過,草葉落了一地。
僅僅只是風勢而已,就能斬落草葉,可見這把匕首何其鋒利。
郁清清揚了揚眉,將匕首塞到腰間的布包里,提着弓和捕獸夾去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