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只是猜測

韓笑思將剛點燃的煙掐滅在煙灰缸里，走到廚房前拉開磨砂玻璃門。柯雨桐聽到身後的聲響，說：“怎麼著，還怕我消極怠工啊？放心，很快就好。”說完半會沒聽到韓笑思有反應，停下手頭的動作回過頭來，見他正含笑看着自己，便也笑了笑，說：“幹嘛這樣看着我？”

韓笑思說：“我發現你穿這個圍裙也是好看得不得了。”

“油嘴滑舌。”柯雨桐撇了撇嘴，“好像以前沒見過我戴圍裙似的。”

韓笑思微笑着說：“那自然是不同的。這圍裙放常姨身上，也就是十塊錢的地攤貨。穿在你身上，任誰都會覺得是件名牌。”

“胡說八道，”柯雨桐故意板起臉來，“以前是不是經常拿這種話騙女孩啊？”

韓笑思這一下被噎得不輕，伸指敲了敲額頭，說：“怎麼可能呢！”

柯雨桐哼了一聲，說：“真的嗎？”

“當然！”韓笑思使勁點了下頭。

柯雨桐抿嘴笑了笑，說：“好啦，你出去吧，我要炒菜了。”一邊說一邊揚了手。

韓笑思卻沒有走，反手拉上了廚房門，說：“我剛才給陸成傑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他應聘面試的情況。”

柯雨桐美目一轉，盯着韓笑思說：“你已經想到原因了？“算是有一些吧。”韓笑思點了點頭。又問：“給你面試地人，是不是對你有些不尋常的客氣？”

柯雨桐微微皺了皺眉。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日兩次面試地經過。

大凡形象好、氣質佳的人，很容易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好感。柯雨桐便是如此。而且由於她家境好，自小就被周圍的人寵着、呵護着、關注着。雖然她並沒有因此而養出什麼嬌貴的毛病來，但久而久之，卻對周圍的人對待她的態度有些習以為常了。

此時聽了韓笑思的話，她才開始回憶當時的一些細節。與另外幾個同去應聘的人相比，主持面試地人對自己似乎是有那麼一些不同，但卻不太敢肯定，於是緩緩說道：“好像是有一點。”

韓笑思聽出了柯雨桐話語中流露出的不確定。林雷卻大致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至少柯雨桐收到的那條短訊，差不多就可以確認這一點了，說道：“這是第二個有問題的地方。”

“第二個？”柯雨桐順嘴問了一下，隨即就省悟過來。韓笑思所謂的第一點，便是指她的穿着了。又問：“還有第三個嗎？”

“有！”韓笑思點頭說道，“第三個有問題地地方，就是你應聘時的臨場表現了。”

柯雨桐忍不住撅了下嘴。說：“我表現很差嗎？”

韓笑思聳了聳肩，說：“不是差，而是太好了。”柯雨桐去第一家公司面試的經過，韓笑思只聽她說了個大概。但去后一家公司應聘時，因為有李婷婷的MP4錄音，對於詳細經過算是基本了解。

柯雨桐皺着眉頭說：“這又算是什麼理由？難道去應聘不應該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嗎？難道公司招人反而要招那些表現不好的嗎？”

“你不覺得這三點加起來，已經足夠讓人對你另眼相看了嗎？”韓笑思在柯雨桐的額頭上輕彈一下，微笑說道，“你想想，如果你是公司的人事經理。看到一個穿着Versace風衣的氣質美女來公司應聘，談吐還絲毫不像一個未出校門的學生，心裏會怎麼想？”

柯雨桐哼了一聲，說：“能怎麼想？”雖然她那件風衣外面沒有任何商標，但識貨地自然能看出來。而那兩家公司給她面試的人，顯然是屬於識貨的。

韓笑思說：“如果是我，我就會想，這個美女真的是來找工作的嗎？她有什麼背景呢？會不是商業間諜？就算不是，那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呢？”

柯雨桐承認韓笑思的分析有些道理，卻不是很信服。說：“單憑你說的那三點，未免有些太牽強了。”韓笑思仍微笑着說：“是有點牽強。不過說不定還有一些原因是我們不知道的。比如那兩家公司正面臨一個主要競爭對手，因此對表現特殊地人格外小心。也有可能那兩家公司的老總有個像你這麼大的女兒、外甥女之類的，人事經理將你的應聘當成了對他（她）地一次考驗。”

柯雨桐扁了扁嘴，說：“這都是你地猜測。更加做不得准了。”

韓笑思點了點頭。說：“這些猜測當然沒有依據。不過你應該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是有果必有因的。真正論起來。還是那些沒來由地事更多一些。”

他說著頓了一下，見柯雨桐輕輕點頭，又道：“而且至少對於那兩家公司的人事主管來說，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這樣處理下來都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柯雨桐不由沉默下來。如果是商業間諜，擋在公司之外自然是必須的。如果是老總家親戚，拒絕與接納，顯然前者得到老總賞識的機率更大，這是人性中比較複雜的一面。

雖然單從韓笑思所說的三點依據來判定有些武斷，但這樣處理至少不會犯錯。對於很多身居要職的人來說，大抵都將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作為行事宗旨。畢竟真正不可或缺的人才，在這世上是極少的。而對於絕大多數公司來說，也根本不需要這種人才。

韓笑思見柯雨桐低頭沉思，便也不出聲，只是笑着看她，倒不擔心她會因此變得更鬱悶。

柯雨桐將韓笑思的猜測在腦子裏梳理了一下，覺得從情理上是說得過去的，心中便也釋然了。被兩家公司拒絕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後面不是還有四、五家公司嗎？找工作和找男朋友一樣，有一個合適的就好。

她抬起頭，看到韓笑思笑吟吟的樣子，重重哼了一聲，說：“事後諸葛亮。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呢？”

韓笑思聳了聳肩，說：“因為我是事後諸葛亮嘛。”

柯雨桐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板起臉來，說：“我不管，反正是你不好。”

韓笑思苦着臉說：“這也不能全怪我吧？我不也是沒經驗嗎？”

柯雨桐說：“怎麼著，還覺得委屈了？我那件風衣都穿了好些次了，你為什麼不早點提醒我呢？”

韓笑思輕嘆一聲，說：“那也只能怪你啊！一件圍裙放你身上都顯得那麼不凡，我又怎麼會留意到那些呢？”

柯雨桐笑了笑，說：“就會拿瞎話騙我。”

“你這句才叫瞎話。”韓笑思說著洗了手，接過柯雨桐手中切菜的活計。柯雨桐就架鍋開火，準備炒菜。

等着油熱的工夫，柯雨桐又問：“陸成傑的工作搞定了嗎？”

韓笑思說：“還沒有。他準備過了年之後，和任濤一起到浦海這邊來找工作。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沒什麼頭緒。”

柯雨桐輕輕點了下頭，說：“電話本在我包里，等吃了飯你就給陸成傑打電話吧。”

韓笑思笑道：“乖媳婦，真是深知我心吶。”

柯雨桐斜了韓笑思一眼，說：“就你那點小算盤，誰不知道啊？”

柯雨桐說的電話本當然不是她的私人通訊錄，而是前段時間為了找工作和韓笑思一起整理的。雖然只記了三十來個電話號碼，相信能給陸成傑和任濤一些幫助。從找工作的動機和目的來說，那兩個傢伙和柯雨桐倒是很相似。

韓笑思在學校里朋友不多，陸成傑和任濤算是其中最鐵的兩個，幫幫他們也是應有之宜。另外他還存了個心思，那兩個傢伙到浦海來工作，和柯雨桐之間也能有個照應。

雖說在同一個城市工作，一年到頭也未必能見上幾面，尤其是像浦海這種超級大都市。但至少在距離上能近不少，有點什麼事總能儘快趕到。當然，最理想的是那兩個傢伙能跟柯雨桐成為同事，不過這種希望相當渺茫。吃過晚飯，柯雨桐就給陸成傑打過電話去，把她聯繫過的那三十多家公司的電話以及自己所了解到的大致情況都告訴了陸成傑。這倒並非全然是看韓笑思的面子，對於同學，柯雨桐向來是不吝幫助的。

陸成傑在電話里說了一堆感謝的話，韓笑思在旁邊聽了幾句，接過電話說：“你小子什麼改姓唐了？”

陸成傑愣了一下，隨即省悟韓笑思說他是唐僧，笑罵道：“靠，你等着。”

韓笑思說：“等什麼？”然後就聽到電話里一個破鑼般的嗓子動情的唱起了ONLY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