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追尋原由
對柯雨桐來說，求職碰釘子不是頭一回了。但不管怎麼樣，被拒絕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更何況與之前相比，這一次的情況有很大不同。
一個是基本沒有得到機會，一個是給了機會然後被拒絕，顯然後一種給人的打擊更大。她可以不在意那個職位，也不缺少那份薪酬，對這個結果卻無法釋懷。
雖然韓笑思認為這應當算是一件好事，它讓你明白無論多麼優秀的人，仍有被拒絕的時候，這種滋味品嘗的越早對人越有好處。而且柯雨桐並沒有什麼損失，大不了繼續去求職。
但是韓笑思卻非常介意有人讓柯雨桐變得這麼鬱悶，他哼了一聲，說：“那是什麼破公司啊？一點眼光都沒有！”
柯雨桐看了看韓笑思，又垂下眼去，說：“你就別安慰我了。”
“什麼話！”韓笑思輕輕捏了一下柯雨桐的鼻子，“乖媳婦，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就那種公司，咱們還不稀罕呢！”
柯雨桐撅了撅嘴，說：“不光是這家公司。另一家公司的人下午也打過電話來，說的話和那條短訊差不多。”
韓笑思不由怔了怔，這才算是明白了柯雨桐為什麼會帶着這副神情回家來了。比被拒絕一次更鬱悶的，當然是被拒絕兩次。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兩家公司的人都這麼沒眼光么？似乎有什麼問題吧？
只可惜他不是給柯雨桐面試的人，猜不到人家打得是什麼主意。自己又沒有這方面地經驗，一時間想不到關鍵所在，便安慰道：“我看那兩家公司也沒什麼前途。弄不好過一年就倒閉了，你應該慶幸才對！”
柯雨桐聽了不禁莞爾，說：“哪有因為沒有被錄用就詛咒人家的？”接連被兩家公司拒絕後，柯雨桐的情緒相當低落。不過在回到家看到韓笑思后，她地心緒就已經好了很多。
韓笑思笑着說：“誰叫他們讓我媳婦鬱悶來着？這也是禮尚往來嘛！再說要是真因為我這麼詛咒了一下那兩家公司就倒了，那也真是沒什麼前途。”
柯雨桐伸臂勾住韓笑思的脖子，說：“我倒不是承受不了這種結果，只是實在想不明白原因。那我這兩次失敗就實在太沒價值了。”
韓笑思輕輕點了下頭。說：“總能找到些原因的。”常言道失敗是成功之母，這並不是說失敗了九十九次，第一百次的成功便順理成章。不能從失敗中找出原因。那就是失敗中的失敗，孕育出來的也只能是失敗。
柯雨桐見韓笑思凝眉思索，伸手在他眉心按了按，說：“又不是什麼大事，用不着這麼費神“不是大事嗎？”韓笑思笑了笑，“凡是涉及到你的，那就沒有小事。”
柯雨桐也笑了笑，說：“對我來說，除了你，一切都不重要。”幸好李婷婷此時不在。不然定會對兩人的言辭大加腹誹。
韓笑思沖柯雨桐擠了下眼睛，“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嗯？看來還真有不如意地事情啊。”柯雨桐聽出韓笑思的弦外之音，站起來說，“那我可要仔細檢察咯！”
“我還以為你沒留意到我的勞動成果呢，”韓笑思也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歡迎領導檢查工作。”
下面地兩間房子本是柯雨桐父母在這邊時居住的，並沒有特別裝修佈置，房內很是簡潔。柯雨桐看了看，便去了樓上，見自己的三個房間內已經恢復了舊是模樣。不由很是開懷。除了那份熟悉的記憶。而今還多了些韓笑思的用心在裏面。
那不如意之處她也看到了，不由撫着琴身上的划痕輕輕嘆息了一聲。
韓笑思說：“別擔心。我總有辦法讓它回復如初。”
他知道那些痕迹逃不過柯雨桐的眼睛的。一來這鋼琴於她有特殊意義，二來其中有幾道痕迹相當明顯。琴行的師傅重組好鋼琴后，看到那些傷痕都是大嘆可惜，更別說是她了。
如果是一般的鋼琴，修復這些痕迹並不困難。但這架鋼琴，要原廠地技師來了才能搞得好。只因斯坦威鋼琴的各道工藝太過考究。不過說起來，柯雨桐的老爸還真是捨得花錢。買這架琴的時候，柯雨桐恐怕才剛開始學琴。那時候這架琴也差不多要百來萬，拿來學手真是奢侈。但要從投資的角度來說，這卻並不算虧。
柯雨桐說：“那也不必。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無缺地事情。看到它傷了，才會憐惜它。”
韓笑思說：“呀，怎麼受了點打擊，說起話來跟個哲人似的。“
柯雨桐嫣然一笑，“難道不是嗎？”在琴凳上坐了下來，手指在琴鍵上劃過，響起一竄悅耳的音階。
韓笑思從後面抱住了她，說：“要為我彈奏一曲，作為對我今天勞動成果的嘉獎嗎？”
柯雨桐把頭靠在韓笑思肩上，說：“這個倒不急，咱們還是先吃飯吧。”
韓笑思呵呵笑道：“還是我家媳婦最了解我。不過今天能不能偷個懶，咱們到外面去吃？”
“不，”柯雨桐搖了搖頭，“我來做。第一次跟你學習燒菜的時候，我就想着能有這麼一天，回到這裏燒飯給你吃。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怎麼能錯過呢？你放心，不會太久地。”
韓笑思不由將柯雨桐抱緊了些，說：“其實那會，我也這樣想過地。”
兩人下樓到了廚房，見常姨買來的食材還有不少，倒不用再去購買。韓笑思本想和柯雨桐一起動手，卻被她趕出了廚房。
和琴棋書畫相比，柴米油鹽無疑是相當俗地，但卻要實在得多。韓笑思在門外看了一會，心滿意足地踱到沙發上坐了下來。見柯雨桐的手機還扔在上面，便拿起來，又去看那條短訊。
這條短訊可以說通篇全是廢話，至於什麼富有張力的談話云云，更是廢話中的屁話。言辭儘管很客氣，卻根本沒有給柯雨桐一個被拒絕的理由。但拒絕一個應聘者，有必要這麼費勁嗎？光是在手機上按出這麼多的字，可也挺費工夫的。
韓笑思心念一動，拿出自己的手機給陸成傑撥過電話去。
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韓笑思和他扯了兩句廢話，然後問：“你工作的事怎麼樣了？”
陸成傑說：“正在聯繫啊，看看哪些公司對我們有意向，等過了年去面試。怎麼著，你有合適的地方給我們推薦？”
韓笑思說：“倒還真有幾個，等會我給你找找聯繫電話。”
“喲，那可太好了。”“先別說好，合適不合適，等你們去聯繫了才知道。”
“那是當然。不過你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就為了這個吧？”
“嘿，你小子還真不記人好啊。得，你就當我沒打過電話吧。”
“看你這話說的。”陸成傑嘿嘿笑了兩聲，又說，“等我混出點名堂，賣身給你行不行？”
韓笑思呸了一聲，說：“就你這樣的貨色，我可不敢要。”兩人開了會玩笑，韓笑思又問：“你有沒有去應聘被人拒絕的經歷？”
“太有了，也就是你這樣的人才不會為找工作發愁。”
華青雖然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名牌院校，但並不意味着所有的畢業生屁股後面跟着一堆單位哭着喊着要簽他們。如果眼高手低，一樣找不着工作。很多畢業生端着自己的架子，一心要進名企、五百強之類的單位，要求高待遇，就業率反而不如一些普通院校，所以被拒的情況相當多。
韓笑思聽陸成傑白話了半天，算是好好彌補了一下自己這方面的經驗。據陸成傑所說，大部分應聘失敗者得到的答覆其實就是沒有答覆。比如說用人單位說五天給回復，結果過了五天沒有任何音信，那說明你被PASS了，而不是人家工作疏忽。有些不明此情的學生打過電話去問，要麼被暗諷幾句，要麼得到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掛了陸成傑的電話，韓笑思終於可以確定，柯雨桐此次碰到的情況相當古怪。至少陸成傑講了N個人的求職碰壁經歷，沒有一個是這種情況。
那麼問題出在哪裏呢？
韓笑思點起一支煙，靠在沙發背上，吐出一個煙圈。隨着那淡藍色的煙霧，他的目光落在了客廳的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