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李婷婷的心思
過晚飯，三人又在外面逛了一圈，主要目標是水果賣孩晚上很喜歡邊吃水果邊聊天，韓笑思早已經領教過了。拒絕常姨的水果只是一個姿態，不代表她們暫時放棄了這個愛好。
提着一大堆水果回去，那母子二人正在客廳里看電視，見到他們常姨立即熱情的迎了上來。
李婷婷想起剛才在門外聽到常姨的那些話，頓時覺得眼前這副嘴臉有些噁心，哼哈兩句走了個過場，便拉着柯雨桐上了樓。
韓笑思見常姨一副有話說不出的樣子，肚裏暗笑。心想，小姨子這一手挺不簡單嘛。不過把常姨的話堵住也未見得是好事。雨桐雖然表面上對常姨很冷，其實心裏還是很念舊情的，不願意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要不然她根本不必對常姨說那一堆話，只須報警便能解決問題。
要想合乎雨桐的心意解決眼前這件事，進一步溝通還是很必要的。當然，溝通方法得換一換。心念動處，叫道：“婷婷，等我一下啊！”向常姨點了下頭，慢悠悠地朝樓上走去。
韓笑思這一聲“婷婷”叫得很曖昧。走在樓梯上的李婷婷聽在耳中，差點崴了腳。之前韓笑思叫她時都是連姓帶名，可沒有叫得這麼親昵過。艱難地吞了一下口水，對身邊的柯雨桐說：“他得什麼病了？”
柯雨桐沒有韓笑思的那些鬼點子。可一聽之下卻知道他打得是什麼主意，不由又好氣又好笑，說：“瘋病。”
兩人走到門前，李婷婷說：“呀，忘了向常姨要鑰匙了。”
“門沒扣鎖。”柯雨桐扭開門讓李婷婷先進去，回過見韓笑思晃晃悠悠走了過來，板起臉說：“叫得還真親熱啊。”
“你也聽出來啦？”韓笑思嘿嘿笑了兩聲，“過獎，過獎，看來目地算是達到了。”
“你壞死了！”柯雨桐咬牙嗔道。雖然知道韓笑思沒有那個心思。還是忍不住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事急從權，下回不敢了。”韓笑思咧着嘴說道。
“疼嗎？”柯雨桐知道自己沒有使勁，但見他誇張，還是有些擔心。
“疼！”韓笑思使勁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柯雨桐哼了一聲，在掐過的地方揉了兩下。
李婷婷在屋裏聽到那兩人在門口低聲說笑，心裏忍不住又罵了聲姦夫淫婦，然後罵完又開始後悔。幸好那兩人很快就進來了，沒有給她在腦中搜羅合適詞彙的機會。
韓笑思把買來的水果放在茶几上，都是些橙子、香蕉之類剝了皮就能吃的東西，柯雨桐還是說要洗一洗。因為那水果賣場就在路邊，也不知道上面接了多少灰塵。
“那我下去洗吧。”韓笑思提起袋子便要下樓。
“不用。”柯雨桐指了指一面牆上的壁櫃。
韓笑思就笑了，“我說呢。原來在這啊。”走過去一拉，果然是一道拉門，裏面是個寬大的衛生間。
李婷婷說：“這小子還蠻靈的。”柯雨桐很得意地說：“那當然！”過了一會，韓笑思提着袋子出來了。柯雨桐怔了一下，說：“你都洗了？”韓笑思點頭說：“是啊，這不都在這麼！”柯雨桐又問：“還是剛才那個袋子？”韓笑思說：“對啊，要不哪來的袋子。”
兩個女孩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柯雨桐說：“還是給我吧。”
韓笑思笑着說：“逗你們玩呢，當我真那麼傻啊？”左手從背後伸出，手裏是兩個洗過的橙子，“你們先吃，我再去洗。”
“我先去洗手。”柯雨桐臉上露出一個迷人地微笑。她很喜歡生活中韓笑思的這些小玩笑，感覺特別溫馨。
李婷婷看在眼裏，心裏罵了聲：“花痴！”隨即發現自己其實是嫉妒，弄不好還是罵了自己，就頗有點後悔。
兩個女孩去洗了手。回來坐下剝橙子吃。不多時敲門聲響起，李婷婷問：“誰啊？”門外傳來常順的聲音：“是我。”
韓笑思朝柯雨桐擠了擠眼。柯雨桐把手裏吃剩下的半個橙子給了他。過去開了門。說：“順子哥啊，有什麼事嗎？”
常順朝屋內看了一眼。目光又飄向別處，“雨桐，我媽她……”
柯雨桐說：“常姨有事跟我說？”
“嗯。啊，不，不是。”常順有些慌亂地擺了下手，“是我……那個……”
柯雨桐說：“你有話跟我說是嗎？”
“是啊。”常順連忙點了點頭，感到後背出了不少汗。柯雨桐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空着的房間說：“到那邊去說吧。”
李婷婷見柯雨桐被常順叫走，就到門口朝走道里看了看，見旁
空房的門關上了，又回來坐下，說：“喂！”
韓笑思抬眼看了看她，說：“幹什麼？”
李婷婷說：“你女朋友被她青梅竹馬的小阿哥叫到一旁去說悄悄話，你就不介意嗎？”
韓笑思笑了笑，說：“我女朋友把我跟一個美女單獨扔到一個屋裏，你說她介意不介意？”
李婷婷怔了怔，韓笑思破天荒地稱她為美女也沒留意到，說：“那有什麼好介意的？”
韓笑思點頭說：“對啊，那有什麼好介意的。”
李婷婷聽着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很明顯，韓笑思的言外之意是柯雨桐相信他，再引申一點地話，人家未必相信她李婷婷。也沒有考慮是不是因為自己心思複雜才會想得這麼多。心裏鬱悶了一下，說：“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
韓笑思頭也不抬地說：“要想聽牆角你自己去。不用拉着我。”
李婷婷被韓笑思說中心思，臉上微微一紅。見他專註地吃着柯雨桐丟給他地半個橙子，說：“小心噎着！”
想起剛才常順在門外期期艾艾的樣子，實在是很難引起韓笑思地危機感，心裏就有點恨鐵不成鋼，恨恨地拿起個香蕉，幾下剝了皮，一口就咬掉了一半，很不淑女地大嚼起來。
韓笑思吃完半個橙子，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拿出煙來點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聽到李婷婷口齒不清地講了些什麼，說：“食不言，寢不語。幼兒園老師沒教過你啊？”
李婷婷被他搶白，心裏有些惱怒，着急咽下嘴裏的東西，一不小心給噎着了，慌忙沖韓笑思招了招手。
韓笑思見李婷婷雙目圓瞪，小嘴半張，不由笑道：“沒見過你這麼笨的。”上前在她背後捶點了兩下。
李婷婷感到背心一熱。終於透過氣來。剛咒完韓笑思噎着，立即就遭了報應，心裏有些羞愧。也就顧不上計較韓笑思說她笨，問道：“你是不是知道雨桐要和常順說什麼？”
韓笑思點了點頭，說：“當然。”
李婷婷奇道：“你們什麼時候商量過的？就是剛才進門的時候？”
韓笑思笑道：“就是我在樓下叫你的時候。”
李婷婷想起韓笑思剛才那曖昧的一聲，心頭好似多了一頭亂蹦地小鹿，強自鎮定地說：“對啊，你叫了我一聲以後，上來和她商量地嘛。”
“不是。”韓笑思吐出個煙圈。慢吞吞地說，“我叫了你一聲，她就知道了。”
李婷婷說：“吹牛！那你說說他們現在在說什麼？”
韓笑思說：“常順上來自然是他母親大人的命令。”
“這個我知道。”李婷婷擺了下手，“你就說他們的談話內容。”
韓笑思說：“雖然是常順來找雨桐的，但談話的主導一定是雨桐。”李婷婷點了點頭，說：“那雨桐要說什麼呢？”
韓笑思說：“當然是眼前這件事了。曉以利害，讓常順當個傳聲筒。”
李婷婷不由又點了點頭。雨桐當然不會真對常姨採取嚴厲手段，卻會讓常姨相信她有那種決心。常姨心存忌憚，事情就解決了。而通過常順去傳話。多了個緩衝，不會把事情弄僵。而且常順本身就傾向於雨桐這邊。自然是最好的人選。
這樣一想。事情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簡單了。李婷婷突然發現自己今天的智商有些偏低，怎麼這麼簡單的事還要問呢？隨即又想到。韓笑思曖昧地叫了自己一聲，就是想讓常姨心存指望，誤以為韓笑思和自己是一對。這屬於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地行為。兩廂齊下，想必常姨明天就會打發了那些租房的學生了。
相通了這些關節，李婷婷不由哼了一聲，說：“你真是一肚子地壞水。我很替雨桐擔心吶，哪天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我從來沒說過自己是好人。”韓笑思笑了笑，“不過我誰都騙，卻不會騙雨桐。”心裏又加了一句：“善意地謊言除外。”
李婷婷撇了撇嘴，說：“千萬別讓我抓住你的把柄，不然有你好看。”
事情想明白了固然簡單，但當時韓笑思只是在下面叫了一聲，柯雨桐便知道了他地心思，這種境界想想就讓人羨慕。李婷婷不由想起了曾聽人講過的一個佛經中的故事，說是佛祖講經時，也不說話，只是掐了朵花，然後下面一個傻子就笑了，說的便是這種境界。
我什麼時候能找到一個這樣的伴侶呢？李婷婷看着韓笑思，念頭又轉到了別處。打小和柯雨桐在一起時，就總覺得她的東西是好的。不，不是覺得，實際上她地東西就是比自己的好。無論是一件衣
個玩具，甚至是一些零食什麼的，總是很合自己的心
李婷婷還記得，那時每次離開柯雨桐家回到自己家時，第一件事就是讓父母去買柯雨桐有而自己沒有的東西。
雖然總是比柯雨桐慢上半拍，但李婷婷從來不覺得有什麼遺憾。因為柯雨桐從來不吝惜與她分享最好地東西。而她有了那些東西后，第一時間也會拿去和柯雨桐分享。直到上了大學，兩人之間仍是如此。
但這一回，李婷婷終於感到了深深的遺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會幻想，如果韓笑思在自己身邊，兩人會做些什麼？她還分不清這種時時的思念是不是喜歡，屬不屬於愛，但她知道，她是喜歡和韓笑思呆在一起地。哪怕只是看着她。雖然這種情緒的產生有些沒來由。
按說知道柯雨桐和韓笑思地關係后，應該制止這些不切合實際地想法。因為這一回的情況很特殊，男朋友是不能分享地。她又上哪去找另一個韓笑思呢？
但她總是禁不住去幻想那些，而且每當和那兩人相處之後，她那原本模糊地幻想就會多了些實際地內容。她也很清楚，幻想永遠是幻想了。不然又能怎麼樣，難道要去搶雨桐的男朋友么？別說是和柯雨桐的關係，便是放在從前，她也很不齒這種行徑。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品嘗戀愛的甜蜜。便要開始體會相思的苦楚么？看着手裏的半個香蕉，李婷婷覺得再難下咽。
韓笑思見李婷婷低頭看着手裏的半個香蕉發獃，還以為她困了。說：“等會雨桐和常順說完，你們就睡吧。”
李婷婷無意識地嗯了一聲。聽到敲門聲，也懶得去問。
韓笑思過去開了門，見門外站着常姨，正要開口問好，卻聽她責備道：“哎呀，你怎麼在雨桐屋裏抽煙呢？趕怪掐了。
她最討厭煙味的！”
李婷婷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心想，雨桐都不介意，你着什麼急。
“是，是。”韓笑思點點頭，回身把煙頭按滅在了橙子皮上。
常姨自顧自地進了門，往李婷婷旁邊一坐，說：“婷婷啊。你們還不走嗎？”
李婷婷正在自傷自憐，覺得自己已經夠可憐的了。怎麼又來個找不痛快的。沒好氣地說：“我幹嘛要走？”
常姨說：“你看這裏就一張床，你們三個人。不方便嘛。”
李婷婷說：“三個人一張床又怎麼了？”心想要不是你把房子租出去，又怎麼會出現三個人一張床地情況。渾沒考慮到自己這樣說話會引人遐思。
常姨心想這小妮子越來越沒規矩了，說：“你是沒關係啊，雨桐可是會介意的。”
李婷婷頓時就想到別處去了，大聲說：“我就是不走，你趕我啊？”
“我趕你做什麼？”常姨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過你有家不回，實在是有些奇怪啊。難道是你們家……”說著看了看韓笑思，心想你不敢把男朋友帶回家，塞到雨桐這裏來，真是亂七八糟。雨桐也真是的，怎麼連這種事都能容忍呢？
李婷婷撅着嘴說：“我就是不走！”眼圈一紅，淚水就涌了出來。
常姨可沒想到這丫頭說哭就哭，說：“你這是幹什麼嗎，真是地。”
韓笑思見李婷婷哭得傷心，也有些莫名其妙，對常姨說：“沒關係，我睡沙發就好。”
常姨又說：“那也不方便啊，你一個男的，怎麼能睡女孩房裏呢？”
韓笑思說：“沒關係，我可以把沙發搬到那屋去。”
常姨還待再說，聽到身後門開了，回過頭見到柯雨桐，臉上便有些尷尬。
李婷婷見了柯雨桐，總算是找到了個可以發泄的地方，撲到柯雨桐懷裏，哭得更是傷心。柯雨桐在她背上輕撫兩下，說：“婷婷別哭。”又問道：“怎麼了？”
韓笑思聳了聳肩。常姨說：“唉，我就是隨便問問，又沒有要趕她走嘛！”
柯雨桐一聽，心裏很是不快，冷着臉說：“常姨，我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歇着吧。”
“你們剛到，是該早點休息。”常姨起身走到門口，又向柯雨桐說了一句：“雨桐啊，你看婷婷這個朋友，還在你屋裏抽煙呢！”
李婷婷從柯雨桐懷裏探起頭，紅着眼睛大喊：“不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