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 急救張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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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走廊里，顏筱雯手握着手對着下巴，兩眼緊緊地盯着兩扇拉伸門上那刻着“急診室”的紅色屏幕。她一直顫抖着身子，兩眼直勾勾地望着那刺眼的紅色屏幕，眼神獃滯，臉頰清晰可以看到幹掉的淚痕，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她身旁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士和穿着警服的警察。西裝男和警察交流了一些事後，向對方揮手敬禮致意。警察男努了努嘴，手一歪，放鬆一笑，然後手轉變方向，指向身旁那失魂落魄的顏筱雯。西裝男順着警察的方向看過去，眉頭皺得成一條線。他向警察展示了抱歉的笑意。警察聳了聳肩，手握拳輕碰西裝男。

“浩南，你就陪一下你的學生吧。我先把口供落實好。有事再call我啊。”

“好，今天麻煩你了。”

“呵，兄弟。客氣啥~我先走了。”

警察走後，陳浩南悄悄坐在痴痴望着手術門的顏筱雯旁，手在她背後半圈住，聲音卻意外的沒以往的調侃，非常溫柔，仿似溫水般。

“不要太擔心了。張婉樂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可是……”顏筱雯轉過頭，眼神依然獃滯。陳浩南心跳突然慢了一下，伴隨着一絲酸脹。顏筱雯眯着眼，眼角上再度濕潤。“躺在裏面的，原本就是我……樂樂代替了我挨了一刀……那本來是我來的……”

顏筱雯眼淚又開始泛濫。她手握住陳浩南的衣領，嘴角彎着，卻帶着無盡的苦澀感。“那，本來是我啊……為什麼樂樂要受這樣的苦……”

陳浩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痛哭失聲顏筱雯。嘆了口氣。手引着顏筱雯靠近他懷裏。抱住。嘴巴靠近她地耳垂。低聲說道：“哭出來吧。我這個肩膀。暫時借給你挨着哭一下。”

顏筱雯聽完之後眼淚掉得更凶。她環抱着陳浩南。哭得稀里嘩啦地。把鼻涕眼淚都往他地西裝擦去。

陳浩南只是眼角挑了挑。沒有繼續說話。任由着顏筱雯把那西裝當紙巾用。

兩人抱在一起許久。顏筱雯也慢慢平靜下來。她靠近陳浩南溫暖地懷裏。聞着他身上獨特地古龍香水味道。心裏開始平靜下來。她下巴靠在陳浩南地肩膀。像個尋求溫暖地小動物遇到能依賴地地方。湊得很緊。陳浩南意識到了她地這般小孩子舉動。眼角揚了揚。不語。只是手輕撫着顏筱雯地秀髮。他發現顏筱雯地秀髮是烏黑髮亮地。又硬又黑。就想頭髮主人地性格。外表大大咧咧、古靈精怪得想讓人捉弄多少次都不覺得膩。心裏卻敏感、脆弱。讓人禁不住想保護她。甚至不在乎她地外表……

陳浩南被自己地想法嚇掉了。他立刻把顏筱雯從懷裏拉出來。像是被碰到了些不幹凈地東西。顏筱雯不明白陳浩南地舉動。眼淚還晶瑩地掛在圓臉上。分外奪目。成功地吸引住了陳浩南地注意力。

他咬牙。握拳。眼珠子開始不安分地轉動。像是在思索一些事情。

“雯雯乖女兒~~天~~~看到你就好了~~你沒事啊~~”

聽到了夏非非的大嗓子音，顏筱雯驚喜滿布全臉。她跳了起來，本來趕來的顏晴閱和夏非非。

夏非非憐惜的抱住飽受驚嚇的顏筱雯，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雯雯乖女兒。看到你沒事，媽可安心了。”

身旁的顏晴閱看着母女擁抱的溫馨情景，禁不住眼含淚花。他激動的握住了陳浩南的雙手，非常非常的用勁。“老師，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女兒。如果不是你及時出現，我女兒……”

旋即，顏晴閱臉色一變，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他咬牙切齒道：“老師，是哪個混球敢在我太歲頭上動土了，說給我聽。我得好好招待招待他……”

陳浩南恢復了常態，揚起了如沐春風的笑容。“那是劉政老師。放心，顏家長，我已經託付我的警察朋友‘好好’招待他的了，您可以放心。也請您不再追究他了，法律會嚴懲他的。”

顏晴閱見陳浩南這樣說，便不好再插話了。倒是顏筱雯聽到把她抱在懷裏的夏非非低聲念道：“法筒子估計不夠力度，我回家叫我哥找集團的弟兄們到監獄那再好好厚待他。居然動我女兒？不給他點眼色，我夏非非還要不要出來混啊？”

顏筱雯身子一抖，夏非非以為顏筱雯不舒服，忙鬆開懷抱，不安地把她女兒上下左右仔細端倪了一遍。

確定了自己的女兒沒事了，夏非非手抱着心臟處，一副安心樣。“寶貝兒，以後不許這樣嚇你老娘。老娘心血少，遲早會被你嚇死的啊。”

“我沒事，放心，老媽。但是，樂樂她……”顏筱雯的聲音不安的響起。

夏非非皺了皺眉頭，望着手術門，卻問起在旁的陳浩南話。“張婉樂傷勢怎麼樣？”

陳浩南眼一絲銀光閃過，嘴巴一抿，如實回答。“張婉樂還在急救當中，所幸沒傷到重要部位。”

“那就好，不過我希望你們學校多管好點你們自己的人，不要隨便養些發瘋的狗亂咬人。”夏非非眼閃過一絲狠毒。

陳浩南聽到這句話，身子一抖，嘴巴張開，卻沒有發出聲音出來。

“雯雯，看到你沒事就好。樂樂呢？樂樂怎麼樣了？”宣於妤的聲音響起。顏筱雯抬起頭，發現宣於妤、邱印蓉也來了。

她心一酸，眼淚又冒出來了，她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她眼睛瞄到了她倆身後的男生。

男生依然是披着傾城傾國的妖孽皮囊，下巴卻長了些鬍鬚渣渣，無端添加了些男子氣概，更有一絲頹廢的病態美。他眼裏紅絲滿布，對上顏筱雯的視線，眼裏突然冒出一絲喜悅，他張嘴正準備說話。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聲響起，隨後的，是可怕的寂靜。

“雯雯，那是你表哥，你怎麼可以打他的啊。”夏非非第一個打破寂靜。她不可思議的望着顏筱雯，拉她回身邊。

顏筱雯任由着夏非非拉回她的身邊，眼神卻狠狠望着眼睛喜悅殆盡、代替的是沮喪的蘇暮揚。一字一句，在她緊閉的嘴巴中蹦出來。“從現在開始，我就不認你這個人渣是我的表哥。玩弄別人的感情，算什麼表哥，算什麼！”

“雯雯。”夏非非抱住暴動的顏筱雯，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蘇暮揚。

蘇暮揚並沒有反駁，他的手握着死緊，嘴唇里咬出一絲紅痕。

“夠了，你們鬧夠了沒有。”邱印蓉插話了，眼裏滿滿是憤怒。“樂樂現在在裏面生死未卜，你們在這裏有什麼好吵的。吵架就可以解決問題了嗎？吵完樂樂就能沒事嗎？你們有完沒完啊！”

走廊處，被邱印蓉憤怒的一段話，再次引起了一篇寂靜。三男三女互望着，他們之間的氣氛卻異常的僵。

“咯吱~”手術門突然拉開了，也打開了沉默。顏筱雯第一時間撲過去，抓住剛出來的醫生急切的問道：“那個女生，她沒事吧。”

醫生展開笑容。“放心，搶救很成功。病人的情況現在很穩定的了，不過得住院觀察一個星期，現在病人麻醉藥還沒過，要探望病人的話請明天早上再探望吧。”

眾人鬆了口氣。顏筱雯心一松，腳只覺發軟，正欲倒地。

她沒有意料中倒地，抬頭一望，陳浩南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扶住了她。她笑了起來，很燦爛，對着陳浩南。“樂樂終於沒事了。樂樂終於沒事了。”

陳浩南抱着顏筱雯，軟聲應道：“沒事了，放心吧。最難捱的都過去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咳咳……”顏筱雯被人從陳浩南懷裏搶過，她一看，是自己的老爸顏晴閱。顏晴閱微笑着，意味深長的望着陳浩南：“謝謝老師，我想，我的女兒，我會照顧得很好的，不需要老師再費心了。”

陳浩南眼裏流彩稍現，但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了。他不語，默默的站在一旁，眼珠子卻又不安分飛快的轉動着。

門打開，先是出來兩個女護士，然後，便是一個手術推車。推車上掛滿了一堆瓶瓶罐罐，躺在車上的，是那閉着眼睛的張婉樂。她塞着透明口罩，卻能分明看出她那蒼白乾裂的嘴唇，和蒼白的臉色。

他們看到張婉樂出來后，都一窩蜂的聚在手術推車處。結果被醫生怒罵了。“都堆在一塊，是不是不想讓病人回病房了啊。”

眾人聽了后，便自覺的散開，卻尾隨着手術推車緩緩的跟隨着。

只有一個人，沒有跟隨着那大隊伍。

那是蘇暮揚。

他望着越走越遠的大隊伍，上齒咬得下唇只出血，臉色扭曲得更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