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鬼大爺
死過一次之後心裏反而更想活着,那怕是變成鬼活着也無所謂,只要是活着。
蒙小濺伸手拚命拉扯脖子上的奪命魔抓,嘴中也是吱吱嗚嗚的求饒:
“鬼大哥呀、行行好呀、您放了我吧、我錯了。”
蒙小濺掙扎說完,可她脖子上的那隻手仍然緊扼着,孤忘塵周身氣息還是那般冷漠無情,這樣的男人只會讓她感到害怕。
此時蒙小濺心裏不禁犯怵,她擔心孤忘塵真的會把她給殺了。
脖子被掐,肺里嚴重缺氧,若還掙脫不了那她就真的要翹辮子了。
然而求生的慾望讓她嘴中不斷啞聲求饒:
“我錯了真的錯了,放過我吧,是我沒長眼睛衝撞了您,求你放過我吧。”
孤忘塵冷漠的看着手裏快要斷氣的蒙小濺,她清澈的雙眼中充斥着一股不可忽視的求生欲。
這股慾望讓他心裏一緊,很熟悉,很像……很像那個時侯的自己……
孤忘塵因心緒波動讓手不自覺的鬆了些許,空氣通過狹細的縫隙進入蒙小濺已經乾癟的肺中,進入的絲縷空氣就像是一滴滴清泉滴落在她乾枯的荒漠之上。
她的肺被這滴清泉喚醒,肺因此使勁允吸這來之不易的甘甜。
肺再次運轉起來,她口中也毫不怠慢的使勁吸氣,一邊吸氣一邊扯着還緊掐着自己的魔爪。
孤忘塵一時心軟讓蒙小濺獲得了苟延殘喘的機會,看她使勁呼吸的蠢樣不知怎的心中一軟就乾脆直接鬆開了手指。
手指鬆開后他胳膊用力從蒙小濺掰扯的雙爪中強行抽出,甩了甩衣袖隨即開口道:
“誰派你來的?如若老實交代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孤忘塵的話讓蒙小濺腦子有些懵。
她張口不斷呼吸空氣充填肺腑,面對眼前的疤臉魔鬼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
誰派來的?不是死後自己來的嗎?
不明白這魔鬼到底要自己回答什麼,為了活命她只能如實說出自己的情況。
故意眼角帶笑,嘴角上揚,讓聲音也盡量顯得甜美:
“那啥、親愛的鬼大爺,小女子的情況短時間裏說不清楚,你且聽我慢慢說來。
我呢是死後來到這裏的,剛醒來就撞見您老在放水,我見您身穿古裝臉上又畫著疤面,因此呢以為您是拍戲的演員,所以小的才會出言勒索與您。
不過小的我現在已經知錯了,我有眼不識鬼大爺,誠心給鬼大爺您道歉,求求您消消火,我真心知道錯了。
只要鬼大爺您消火,除了讓小的魂飛魄散,其他幹啥都能行。鬼大爺您看您能不能放過小的這一次?”
蒙小濺一口一個鬼大爺讓孤忘塵無毛的疤痕眉峰緊緊皺起,這什麼難聽的稱呼。
疤唇輕啟,他撿她話里能聽懂的部分問道:
“你說你死後來到這裏的?”
蒙小濺聽完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回話了就是好事,最怕他一言不出就直接動手。
心裏稍稍安定了一點,便趕緊開口回道:
“是啊,被一個大射燈砸的頭顱開花腦漿四濺,鬼大爺您說我死的慘不慘?
不過幸好死後鬼魂沒有傷容,不然您見了怕都要嚇暈過去。
不過不得不說這陰曹地府怎麼和人間也沒啥區別啊,還有這太陽也是一樣的暖和可人,還有着樹木也是……”
長篇大論就此展開。
孤忘塵看着蒙小濺口沫橫飛,心想她又在鬼話連篇了,撒謊都不會撒個讓人信一點的。
伸手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接着冷聲提醒道:
“若還要如此胡言亂語,那你就真的可以去見你的鬼大爺了。我且問你,你是如何得知我臉上之傷是假?”
孤忘塵說完蒙小濺思維便有點混亂了。
這人話里意思是說他不是鬼,剛才敘述雖然誇大其詞了,可是事情卻都是真的,之前自己確實是死了,並沒有什麼胡言亂語,他聽不懂自己說的話,難道這裏也不是陰曹地府,那自己現在這到底是在哪兒?
……
苦思良久,蒙小濺思維突然迴轉,一個狗血的詞彙蹦出她的腦海:穿越!穿越了?不僅如此還是重生加穿越?
想法一出蒙小濺心底就是一個激靈,不管不顧她抓住眼前男人破口就問:
“這是哪裏?趕緊告訴我,這裏是什麼地方?”
孤忘塵一直等着蒙小濺的回話,也一直在觀察着蒙小濺臉上的變化,可惜她臉上一通變化過後竟然來了這麼一句,她腦子到底是有沒還是沒問題?
口隨心動,孤忘塵心中所想便直接吐了出來:
“派你來的人知不知道你是個傻子?
我想他們可能是不知道的吧!
你既然能被派到我孤忘塵身邊,那又怎會不知這是何處?
你最好老實交代,因為我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蒙小濺冷靜聽完孤忘塵所說,她心裏不禁暗中揣測:
原來這人叫孤忘塵,派到他身邊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身份很牛逼很拽?聽他意思像是這麼個意思。
想歸想,嘴上回答卻也沒有耽擱: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哪裏?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來這裏,你的名字我也聽都沒聽過。”
說完心裏不由暗補一句:本姑娘剛穿越過來怎麼會認識你是什麼鬼。
然而對於她的回答,孤忘塵心底還是有些懷疑:
“你所言是真的嗎?”
蒙小濺聽問拚命點頭道:
“句句屬實,不信你把我帶回去長期觀察,若是騙你你可以立刻殺了我,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很怕死的。”
蒙小濺嘴上的話這麼說,其實目的是想跟着孤忘塵,假如真的是穿越了,沒有一個認識的人在身邊可怎麼混。
孤忘塵眼含冷光,他的冷漠突然間變得濃重了。
隨着他冰冷眸光直射的還有更加冰冷的嘲諷:
“原來你的目的是想跟着我。呵~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我可以不殺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傻侏儒,不過留你在此自生自滅還是下得了狠心的。”
說完他就轉身邁步而去,他走出七八米時突然又回頭再次補充道:
“哦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這裏名為埋骨山,此山遍佈巨型凶獸,就算是白天也會有許多凶獸出來覓食,你可要好好活着出去吶!”
說完收首,他帶着揶揄的笑運起輕功就要離開。
埋骨山!凶獸!
兩個詞彙瞬間讓蒙小濺速度飆升,就在孤忘塵施展輕功即將消失之時,蒙小濺趕緊放聲吶喊,這可是她僅認識的一根救命稻草:
“孤忘塵你別走,我還有話要說,關於你臉上面具之事。”
語落孤忘塵還真的停了下來。
蒙小濺心知自己賭對了。
孤忘塵一聽‘臉上面具’四個字便收起了內力,落地轉身、遙遙相望,他在等待蒙小濺的后話。
見孤忘塵停下了,蒙小濺趕緊向他跑去。
距離拉近、站定之後她才繼續開口道:
“請你相信我,我真不是你心中所想那樣,跟你說實話吧,我來自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東勝神洲華夏國你可曾聽說過?
我就是那裏的人,至於怎麼來到這裏的我卻記不清了,我當時頭顱受傷,我以為我死定了,可是再次醒來傷勢沒了不說,還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我並不是你說的誰派來的,至於信不信由你。
你是什麼身份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讓你把我帶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就行,作為交換條件,我可以告訴你你這張假面的隱在缺陷。”
孤忘塵仔細聽完蒙小濺的敘述,暗想這東勝神洲華夏國以前聽都不曾聽過,不管她話語的真假,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她口中所說的面具缺陷,這張臉出自草仙毒醫之手,四位護法都說看不出破綻,她又是如何一眼看出是假的。
收起心中揣測,孤忘塵直視蒙小濺的眼睛嘴中無波道:
“那你且說說吧。”
蒙小濺微微仰頭看着眼前這張磕磣的疤臉,他的疤臉雖然找不到一絲虛假的痕迹,可是假的就是假的。
他身高超過一米九,自身一米七在他面前竟矮小的成了蘿莉。
脖子有點酸,委身一屁股坐在地上道:
“蹲下再說,我脖子仰的不舒服。”
她這有恃無恐的樣子竟然還真的讓孤忘塵乖乖蹲下來了。
見他蹲下蒙小濺口中才繼續說道:
“不可否認你的身形身高都堪稱完美,可是就是這些完美反而讓你的臉顯得太過虛假……”
蒙小濺突然覺得眼前男人蹲着的姿勢有些不甚完美,眼睛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
她突然的停頓讓孤忘塵有些不悅,那習慣性的冷漠話音緊接着就蹦了出來:
“別磨蹭。”
聽孤忘塵着急、蒙小濺暗暗翻了翻白眼才繼續道:
“你這樣蹲着讓我不自覺想起拉屎的姿態,你還是坐下吧,那樣可能看着舒服些。”
蒙小濺剛說完孤忘塵就突然散發出危險氣息:
“你這是在挑戰我的底線么。”
看孤忘塵又要發火,蒙小濺瑟瑟的抖了一下肩膀道:
“別發火,你愛怎麼怎麼,我們繼續臉上的話題。”
孤忘塵怒瞪一眼,接着竟破天荒的坐了下來。
他隨性而坐,雙眼指示繼續、別停。
此時蒙小濺心裏那還敢繼續怠慢,眼前這男人性格陰晴不定的,感覺還是放乖一點的好。
理了理思緒繼續剛才未完的話題:
“你這一臉燒傷做的的確可以以假亂真,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臉都燒成這樣了耳朵脖子卻沒事。
你看看你這脖子和耳朵,簡直是白凈瑩潤的沒法說了。
還有啊,如果你真想掩人耳目,你為何不裝作斷胳膊斷腿,少弄點兒臉上的傷,給身體加點兒不就得了,裝就裝的像點兒你說對吧。”
隨着蒙小濺的提議孤忘塵收起了眼裏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深思。
蒙小濺也不去打擾他,等他思考過後再說其他事情也不遲。
孤忘塵思索的時間不長,大概十幾秒鐘他就明白了過來。
他一雙暗紫瞳眸細細盯着蒙小濺的瞳孔,蒙小濺的雙瞳孔是金棕色的,看起來笨笨的人竟然擁有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
蒙小濺此刻被孤忘塵直視的有些發寒,孤忘塵的雙眸似有種奪人心魄的能力。
感覺心臟莫名的狂跳了起來,心知不對勁兒,她便抬起一隻手擋在眼前,嘴裏也隨即有些急促道:
“我的理論就這麼多,你再看也看不出其他東西了,你答應過的事情可別忘了,把我帶到一個有人的地方在走。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可不能做那翻臉不認人的小人。”
孤忘塵聞言伸手搬開了蒙小濺擋在眼前的手,他嘴角帶着點邪笑調侃道:
“我何時答應你了,這一切可都是你自願說的,更何況你知道了這麼多,我是不是更應該殺人滅口呢?”
蒙小濺一聽便心裏怒火狂飆,孤忘塵剛才的陰冷不定分分鐘被她拋卻腦後,起身俯視着孤忘塵,她破口就罵:
“孤忘塵你真是無恥混蛋,好歹我是幫了你,你就這麼忘恩負義?
你要是殺了我,我做鬼都要來找你報仇,我蒙小濺說到做到,我要是死也了定也不讓你好活。”
蒙小濺說的慷慨激昂,然而孤忘塵在聽到‘蒙小濺’三個字時竟沒來由的放聲笑了:
“哈哈~蒙小濺,這名字夠賤,沒想到還有叫這種名字的。就沖這個賤名我就放你一馬好了。跟上來吧,我帶你去最近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