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契機來了】

陸筱蓉到錢州工作后，莫凡一開始很有些不適應，總覺得身邊少了點什麼。他也知道，這只是心理上的感覺，便通過工作和規律的生活讓自己變得充實下來。

此時已是農曆二月，年味早已經消散，新一年的奮鬥也正式開始了。身邊的同事、朋友都很努力，莫凡也希望自己這一年能有長足的發展。不管是大目標還是小目標，其實現都要靠一天天不懈地努力。不然待一年過完，只能空自長嘆。

在沈太安、陸筱蓉接連離職、調任之後，海天商貿並未設立新的銷售總監、市場總監等職務，銷售相關工作由莫凡總掌，並做了一番調整。

新成立的市場部，主要負責市場調研工作，便是原來的市場二部。這一點當初梁承德來時曾提出過，其實是有道理的，只是因私心作祟，其性質大不相同。這一部門由莫凡直管，具體的工作則交給鍾敏濤處理。

最初鍾敏濤給莫凡當助手，做的便是這方面的工作，其表現還是很不錯的，值得大力培養。林若熙將鍾敏濤配給莫凡當秘書，原就有栽培之意。莫凡覺得，將來可以把市場部交到鍾敏濤手中。而在未來的市場拓展中，市場部必將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對於鍾敏濤而言，成長空間非常廣闊，想必鍾彥和何惠銘都會對這個安排感到滿意。

改組后的銷售中心，分為五個部門。銷售一部經理陳建軍，負責代理商的開拓及業務銜接。銷售二部即是原來的市場一部，由楊麗揚任經理，負責大項目投標及執行。銷售三部為網購部，由何紹寧主管，職務暫時為部門副經理。其餘兩個部門為售後部、儲運部，經理分別是霍征和郭詳，負責銷售支撐工作。

銷售相關部門的改組，看着變動大，其實在去年年底便已經基本成型，工作很快便能展開，並不需要莫凡花費太多精力。

比較麻煩的，是新組建的安裝分公司。由於編製近兩百人，事情就會顯得比較複雜。張海峰和葉東強起先打退堂鼓，主要便是因此。不過在莫凡的鼓勵和指導下，兩人終是拿出了一套方案。

要說在大公司任職最大的好處，便是見識會比較廣。張海峰雖然沒有管理這麼多人的經驗，但參照海天電子工程部的運作模式，弄出一個框架性的東西並不算難。再結合這些年來的安裝工作，制定出一份標準流程也像模像樣。葉東強作為一個從基層安裝工人做起的技術人員，執行經驗並不欠缺，對流程的補充起了很大作用。

師徒二人弄出的制度及流程，關鍵控制點沒多大問題，莫凡便同意試行了。任何人都不能在空想當中制定出完美的制度及流程，只有在實際工作中發現問題，不斷優化，才能得到最合理的結果。這需要一個過程，只要不影響到業務展開，莫凡就不準備過多插手。待過上半年，自然便會形成一套成熟的體系。

除了這些銷售相關部門，其餘諸如行政、內勤等，都由喬安娜把控，省了莫凡很多精力。

應該說，林若熙還是很為下屬考慮的。這邊有喬安娜配合莫凡，錢州那邊則讓柴東旭輔助陸筱蓉，這樣的老闆實在是有夠貼心。莫凡覺得，林若熙較過去已經有了很大轉變，包括楊小雪的事情，多了些人情味，或許這和林母一定程度上的康復不無關係。

雖然每樣工作攤開來都還算是輕省，但負責的事情多了，工作節奏還是很緊的。對此莫凡也沒什麼不滿，他的責任便在於此，如今期貨也停手不做了，努力做個稱職的職業經理人，不僅是對老闆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

工作之餘，莫凡也將自己的時間安排得很充實。下班後步行回家，路上隨當時的心情選個小店吃點東西。回家后看看書，和陸筱蓉通個電話，或與保羅探討交流一番。

梁文博一般會工作到十點左右回來，兩人抿點小酒，聊聊工作或是閑話。紀小穎時不時也會過來，雖常表現出一點暴力傾向，但多屬於玩笑性質。有時她加班、值班晚上不出現，總讓人覺得少了點什麼。莫凡覺得紀小穎去過他家一回之後，似乎變得文雅多了。

在這樣的工作生活節奏中，一周時間過起來非常快。到了周五晚上，陸筱蓉就回來了，讓莫凡每周都能體驗到小別勝新婚的感覺。陸筱蓉說，其實有一點距離，能讓感情變得更好。或許這來自於她父母的生活經驗，但莫凡倒是非常認同。

轉眼過了兩周，陸筱蓉在錢州的工作已經有了成果，不僅攤子全面鋪開，還成功拿下了一個數額較大的項目。

由於錢州公司前期按分公司模式運營，流程上仍要過莫凡這一關，所以他對陸筱蓉工作的開展情況知之甚詳。不過工作中的鼓勵屬於官樣文章，下班后兩人通電話，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讚美一番了。莫凡覺得自己對工作和生活兩種身份上的把控，完全不負職業經理人的素養。

陸筱蓉在錢州與謝雨雯同住一間公寓，為不打擾對方休息，她與莫凡通話時間不會太長，也不會太晚。

……

……

這一天莫凡回到家，先與陸筱蓉通了個電話，然後把與陳保羅交流的信件、資料等拿到餐桌上，繼續書寫新的內容。

最近大家都比較忙，陸筱蓉又不在，除了周末沒人做飯，這張餐桌就成了莫凡的工作枱。因為它夠大，能夠將這麼多的東西鋪陳開來。

二人最初的交流探討，源自陳保羅發給莫凡的一封關於演化證券學的郵件。其後以此為基礎，交流內容不斷擴展，漸漸變成了對演化金融學的深入探討。經過陳保羅整理，將二人交流的內容形成了兩篇論文發表了。陳保羅最近寄來的一份刊物上，便有其中一篇。

論文發表后，在小範圍內引發了一些討論，對二人都有所啟發。莫凡要寫的，便是近期思考所得。

他花了近兩個小時，將內容整理出來，然後在電腦上做成文檔，準備給陳保羅發過去。打開郵箱，收到了一封陳保羅剛發來不久的郵件。點開這封郵件，卻無附件，只有幾句話，說是他們的論文引發了幾個重量級人物的重視，可以預見，此後會引起更大範圍的討論。

陳保羅所說的幾個重量級人物，莫凡讀到過他們的文章，但至於重量到什麼程度，卻沒有直觀的感覺。畢竟除了與保羅的交流，平常他並不怎麼關注這方面的動態。在網上查了一下，才知道其中有一人得過諾貝爾經濟學獎，兩人得過克拉克獎，確實是相當有分量。

得到業界大拿的重視，不管評價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都能算是有些成績，無怪乎陳保羅短短几行字中透着異樣的興奮。

莫凡也有些振奮，但不混那個圈子，感觸很難有保羅那麼深，很快平靜下來，將整理好的文檔發了出去。

這時門外響起說話的聲音，很快梁文博和紀小穎一同進來了。

看到餐桌上擺了一堆東西，梁文博就笑道：“又做學問呢？你還真是挺有心有閑的啊！”

紀小穎搶白道：“總比你不學無術好！”

梁文博說：“我怎麼不學無術了？我的進步有目共睹啊！”

莫凡把文件、資料收攏起來，說：“看你滿面春風的，有什麼好事啊？”

梁文博到廚房拿了三個杯子出來，開了瓶梁家特供陳年威士忌，一邊倒酒一邊說：“大好事！我們老闆要把公司轉手，可沒人願意接。”

紀小穎嗤笑道：“這叫什麼好事？你飯碗都快沒了！”

梁文博說：“沒見識！以我現在的業務水平和做出來的成績，去哪混不開啊？別的不說，我們公司的最大的競爭對手東方創意廣告公司，就給我開出底薪十萬加提成的待遇，我還會愁沒飯碗？”

莫凡問道：“真的假的？”

梁文博說：“怎麼，你是懷疑我不值這個價？”

莫凡笑道：“那倒不是。就算你現在不值，再鍛煉幾個月就差不多了，按年薪算，後面幾個月還會溢價呢。我要是老闆，也願意開這個價簽你。我只是覺得，東方公司這一手夠狠的，真要把你挖去，你現在的神話公司可真就完蛋了。”

梁文博點頭道：“沒錯。不管是我，還是我們公司的客戶經理，任誰走了，都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你要收購神話，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紀小穎詫異道：“莫凡，你當真要收購阿博工作的那家公司？”這個事過去莫凡與梁文博的閑聊中也提及過幾回，沒想到他們竟然要玩真的。

莫凡說：“早先只是個念頭，最近卻想付諸行動了。正如阿博所說，這麼好的時機，不要豈不是可惜了？”

紀小穎又看向梁文博：“你這算不算是吃裏扒外啊？”

梁文博說：“我真要是吃裏扒外，就先辭職，等神話公司徹底垮掉，莫凡再去收購，那樣不是最省錢？”

紀小穎白了他一眼，說：“你真當我一點都不懂啊？你那家公司又沒什麼固定資產，徹底垮了收來還有什麼用？還不如另起爐灶新註冊一家呢。”

梁文博笑道：“紀大警官說得對。所以這個當口莫凡去收購，對大家都有好處。我們老闆能多得點錢；莫凡能收到一家有些價值的公司，不用從零開始；而我呢，則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番！”

莫凡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東方公司給梁文博開出的價碼，可謂勢在必得，一心要把神話公司弄倒。只可惜他們不知道，梁大少爺看着是個新入行的打工仔，口袋裏也確實沒幾個錢，但拿錢砸卻是砸不動的。現在與東方公司的老闆接觸，能有出其不意之效。

紀小穎撇嘴道：“兩個奸商！”

梁文博說：“我就當你是誇我們了。來，乾杯！”

三人舉杯輕碰，各自抿了一口。紀小穎只喝了一點點，說：“我還是喝不慣這個味兒。”將杯中酒往莫凡與梁文博的杯子裏各倒了一半，到冰箱裏找了瓶果汁喝了起來。

這時莫凡的筆記本電腦上收到一個視頻請求，是陳保羅發過來的，便接通了。

屏幕中的陳保羅先招了下手，說道：“嗨，我們的論文這一下真是引起大範圍關注了，多數是正面評價！天吶，我真是太激動了！”

莫凡拿起酒杯在攝像頭前比劃了一下，說：“祝賀你！”

陳保羅居然也在那邊舉了下杯，糾正道：“不，是祝賀我們！”

梁文博探過頭去，說：“嗨，保羅，好久不見。”

陳保羅說：“嗨，阿博！你知道嗎？莫凡和我的論文在業內引起了極大反響，簡直都要轟動了！”

梁文博說：“怪不得你這麼早就開始喝酒了。你們的論文引起的反響，到底有多大啊？”

陳保羅說：“至少有上百位業內學者關注！”接着就巴拉巴拉說了一通，幾個業界大拿的評論自然是重點。不過人家只是發表了幾句話的評論，類似於看到某篇博文之後的留言，似乎並未有保羅形容的那麼誇張。

三人交談用的是英語，紀小穎聽不懂，嚷嚷道：“你們說什麼呢？”

陳保羅說：“咦，你們旁邊還有女士？”

梁文博說：“是我們鄰居，你認識的。”

莫凡把筆記本電腦轉了個方向，讓這邊的三人都出現在鏡頭內。

陳保羅和紀小穎打了個招呼，將剛才與梁文博說的話用國語又講了一遍。看得出來，他很興奮。

紀小穎聽得好笑，說：“上百人關注，就叫引起巨大反響？”

陳保羅說：“不，這已經很了不起了，你不能用荷里活電影的票房標準來衡量。”

紀小穎既聽不懂，也不關注，舉起果汁杯子道了聲祝賀，便不再插話了。

陳保羅便與莫凡聊了起來，主要是他目前看到的業內人士有啟發性質的評價，隨後又說：“如果我們能為演化金融學建立一套完整的分析體系，將是一件極了不起的事情！”

莫凡見他似乎有些興奮過頭了，不得不潑點冷水：“這涉及到計量經濟學、博弈論等諸多範疇，難度太大了。光靠我們兩個人，恐怕難以完成。”

陳保羅絲毫沒有被打擊到，興奮地說：“那又怎麼樣，我們還年輕，只要能做出實質性的進展，便是了不起的成果。我已經看到克拉克獎在向我們招手，諾貝爾經濟學獎也不是遙不可及！”

梁文博聽他牛皮越吹越大，忍不住打趣道：“狹隘的美國佬是不會把克拉克獎頒給莫凡的。”克拉克獎只頒給四十歲以下的美藉經濟學者，故而梁文博有此說。

陳保羅哈哈笑道：“那就不要克拉克，只要諾貝爾！”

梁文博說：“連諾貝爾的後裔都不肯承認諾貝爾經濟學獎，而且這個獎都是頒給老頭兒的，你還是別想那麼多了。”

陳保羅說：“誰管那麼多。總之那是經濟學領域最崇高的榮譽，我決定了，要以此為目標奮鬥！怎麼樣，莫凡，我們一起努力吧？”

莫凡雖然對這方面的內容感興趣，卻不想把心思完全放在這個上面，便說：“我們可以繼續探討交流，主要還是要靠你的努力啊。”

又聊了幾句，終於結束了視頻通話。莫凡說：“保羅是不是喝多了，有點興奮過頭。但願他酒醒了能修正一下自己的奮鬥目標。”

梁文博說：“誰知道呢，那傢伙在某些方面可是很有點鍥而不捨。”

紀小穎問：“保羅定了個什麼目標？”

梁文博說：“他要拿諾貝爾經濟學獎，你覺得靠譜嗎？”

紀小穎說：“至少人家有個宏偉目標啊，你呢？”

梁文博說：“我也有啊，但是不告訴你。”

紀小穎撇嘴道：“誰稀罕啊！”

三人又聊了一會，紀小穎便走了。莫凡與梁文博喝完杯中酒，做了些力量運動，便各自沖洗睡覺。

夜裏莫凡睡得正香，床頭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摸起來看了下，見是楊麗揚打來的，此時已是凌晨一點，應該不是公司的事吧？疑惑着接通電話，便聽到楊麗揚帶着哭腔的聲音：“莫總，你能幫幫我嗎？”

真是很意外，真是沒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