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屎咖啡 二
?溫姝心說,畢竟是野生動物啊,再怎麼也不能像家貓那樣圈養,總是要回歸大自然的。
林海畢竟是老闆,抽了根煙,又跟溫姝說了一下自己的廣告要求,便又去招呼客人了。
“時間不早了,那我們回吧?“金科看了眼只有稀稀拉拉幾盞路燈的窗外。
溫姝也站起來,三人跟林海打過招呼,林海特意囑咐金科下次一定再來,金科點頭看溫姝,溫姝轉頭看林海:“林老闆要是長期在我們那做廣告,我們肯定來。“
林海爽快答應,目送三人出門。
金科看了眼高曉天的車,高曉天立馬把鑰匙遞過去:“別委屈了我姐,讓她坐舒服點。”
這次金科倒沒反駁,拿着路虎的鑰匙就上了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上大路。
溫姝轉頭問金科:“你剛才在店裏一直東張西望,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你也在裏面看這麼久,你沒發現什麼問題?”金科反問她。
“麝香貓是野生動物,你的意思是,他非法捕捉野生動物?”
“人家是合法經營,這麝香貓也是馴化過的二代生物。”金科接著說“他說他除了經營這個咖啡店,還有一個吃飯的飯店和咖啡加工廠。生產luwak咖啡已經有些年了。”金科說著一腳油門踩下去:“爽啊!。”
溫姝緊張的抓住把手:“這是5.0排量的,不是你那台1.5排量,不用油門踩到底!“
金科:“你還別說,這車太重,要比速度,還不一定有我的快。“
溫姝:“別貧了,剛才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金科:“我懷疑你那姓林的朋友,養那些貓是為了吃的。“
“溫姝吃了一驚:“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第一,這咖啡店旁邊就是他的飯店,出來的時候我看得到門口停了很多吃野生動物成風的省市牌照的車。第二,我剛才問了他飼養這種東西賺錢嗎?他說飼養成本很高單靠飼養沒有什麼錢可賺,第三,是他對麝香很了解很痴迷,一身怪味,但據我了解麝香貓的取香很難。我試探性的問了他的飼養量,估計不少。還有一點,他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但一說高興了,字裏行間會偶爾蹦出點黑道上的黑話,所以啊,我覺得你這朋友不簡單啊。”
溫姝沉默幾秒:“我也是很久沒跟他聯絡了,他也是最近說要寫廣告文宣傳他的店才找的我,不過以我以前對他的了解,他不至於吧,再說那些動物多可愛啊,怎麼能吃得下去呢?”
金科:“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溫姝:“也是,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得往深里挖挖,他為什麼要在這裏開店,為什麼就只養麝香貓,這些都是疑點,不然單靠吃野味這個點,信息量太低,稿子內容沒什麼好看的。哎,我本來還以為大名鼎鼎的貓屎咖啡有多神奇好喝,沒想到跟日進斗金咖啡機里弄出來的口感差不多。”
金科哼一聲:“你一個什麼味道也嘗不出的人,還評價人家的咖啡?我還必須告訴你,這正宗的咖啡就這個味,我以前在印尼做過義工,味道跟這是一樣的。”
溫姝驚訝:“你還去過印尼做義工?”
金科看了眼後視鏡里遠遠拉在後面的福克斯:“那是,我去過的地方還多着呢。”
“溫姝:”行啊老金,見多識廣啊。”
金科減慢了速度:“要不然敢做你線人啊?沒有金剛鑽,咱不攬着瓷器活。”
福克斯終於趕了上來,三人回到市裡,高曉天拿了駕照就沒開過手動擋的車,下了福克斯都快累癱了,他訂了家死貴的海鮮酒樓,請金科和溫姝吃了頓大餐。
吃飽喝足,溫姝接到電話,是醫院打來的,通知她過去拿化驗單。
金科和溫姝開車去到醫院,醫生把化驗結果遞給溫姝,說:“我們對你當然住院時的嘔吐內容物進行了化驗,結果顯示,你食用的東西里含有一種未知病毒。”
溫姝一臉震驚,她那晚因為鬱悶什麼都沒吃,只在父親的房裏喝了那杯咖啡,難道是咖啡有問題?
“未知病毒?”金科問醫生。
醫生推了推眼鏡:“對,我們已經組織人手在研究這種病毒了,雖然你住院的時候說只喝了咖啡,但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種未知病毒是不是從咖啡裏帶的,如果可以,你能不能給我們一些咖啡樣本?”
溫姝一愣:“那是最後一包,已經沒有了。”
醫生頗為失望:“沒事,我們再慢慢研究吧。”
溫姝拉住他:“醫生,這種未知病毒如果發現治療不及時,會致命嗎?”
醫生沉默幾秒:“會,你送進來的時候除了時間趕得及,最重要的一點是,給你用的抗毒原液是進兩年才研發出來的,如果你是兩年前發病,即便送來及時,我們也是無能為力的。”
溫姝腿有些發軟,想到父親的去世,她當年只聽說他是在寫稿子的時候忽然倒下,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喝了這個咖啡,而當時的醫療條件,根本沒法辨別這種病毒,有可能只當是一般的猝死了,溫姝越想越抖得厲害,難道父親的死,真的跟這咖啡有關?
金科看出她的異常,扶着她回家,路上他把車停在路邊,給她買了杯熱牛奶,看她喝完,這才問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溫姝還沒說話就紅了眼眶,把心裏可怕的推測跟金科說了之後,沉默幾秒,說:“如果真是這樣,無論如何,我也要把貓屎咖啡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金科看她如受傷小獸般縮成一團,心裏一陣發緊,他伸手握住她發顫的手:“別怕,有我呢。這事你先別急,我先去探探。”
第二天早上,時鐘剛剛到上午10點,高曉天在被窩裏剛伸了個懶腰,翻看手機微信,忽然看到了金科的留言,“看到回復。”
高曉天跳下床馬上撥通了金科的電話。
“啥事金哥?”高曉天迫不及待的問
“沒啥事,昨天那家貓屎咖啡,你再去一趟,跟那老闆套套近乎。”
高曉天的腦袋裏浮現出電影裏的偵查片段,興奮起來:“咱要帶點什麼證據回來嗎?”
金科沉默幾秒:“想多了,就去喝咖啡,聊天的時候可以聊聊我。”
高曉天忽然問:“為什麼只有我去你不去?”
“我不想花冤枉錢。”
高曉天早上去,晚上才回。路虎直接開到“日進斗金”,金科帶他去了旁邊一家臟串攤吃燒烤。
高曉天看着滿地油污:“哥,咱們去點環境好的地方吧,反正是我請客。”
金科轉着腦袋:“環境好管什麼用啊?吃的是味道。”
高曉天不放聲了,老老實實坐着油膩膩的凳子上。
金科看着這人傻錢多的小伙,深深吐出一口煙圈:“今天怎麼樣?”
高曉天一想起今天的事就來勁了:“我一提到你,老闆態度都熱情多了,非要留我吃午飯,對了,旁邊那個和咖啡廳相隔不遠的達香飯店,也是他的。”
金科手指敲着桌子:“早有所料,你在那吃的怎麼樣?”
“各地的菜都有,但給我感覺就是農家樂的水準,量倒是可以。我看了下菜譜,這一桌摺合人民幣8000元。”
金科愣愣神:“真敢要啊,都有什麼?”
“能看出來的有白切蒼鷺,鴕鳥蛋羹湯什麼的,有些是紅紅的一片,嘗起來都是麻辣味道,我就分辨不清了。”高曉天湊近金科的耳邊,“哥您的意思是,這傢伙非法買賣野生動物?”
“你吃了沒有?”金科盯着他。
“吃了點,酒桌上意思下總是要的啊。”高曉天壓低聲音,不好意思道。
“那肉可不幹凈。”金科的聲音有些過大,臟攤上的所有人,都看向金科兩人,烤串的小哥仔細打量着金科。
“沒事沒事,大家吃大家吃。”高曉天圓場。
“桌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糯米味道的菜?”
“哎,有有有,林老闆特意推薦的菜,干鍋樣式的,叫什麼名我是記不住了,當時也喝得暈暈乎乎的,一塊塊的肉,皮基本咬不動,太柴了。”
金科喝了口啤酒:“那就是了。”
高曉天一臉發懵:“是什麼?”
金科:“什麼也不是,我們還要跟這林老闆再多喝幾次咖啡。”
回到家,金科微信跟溫姝說了說今天的情況,溫姝不知在忙什麼沒回,金科走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對着鏡子弄了弄自己的頭髮:“帥哥,洗洗睡吧”。
半夜一點,手機來電顯示是高曉天。金科有種不好的預感。
“哥,那個林老闆剛才打電話問我借錢,好像說遇到了點麻煩,你說我借還是不借?”
“先等等,明天我們過去看看。”金科掛了電話,心想這麼晚了,林海還打電話問人借錢,借的還是今天剛一起吃飯的高曉天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跟溫姝借錢,如果這麼急,估計真是出事了。
第二天一早,高曉天開着路虎帶着金科一起到了貓咪咖啡店找林老闆,裏面還是那股熟悉的糯米味,不同的是往日的客似雲來,變成了現在的萬里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