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夜遇盜匪墜懸崖

正文 第五章 夜遇盜匪墜懸崖

第二天卯時,所有內門外門弟子在昨日府衙后廳集合完畢。

宋青城雙手示意所有人肅靜:“所有名冊均已記錄完畢,本道身為本門駐涼山州執事,身負重任,不能擅自離任,今日由你們的王曦師兄帶你們前往宗門;宗門距此四百餘里,山高路遠,艱辛險阻,須得所有弟子步行前往,此乃本次考核的最後一項。以四日為限,中途放棄者與超過時限者均取消入門資格。”

聽到這裏,人群之中開始竊竊私語,其中的大部分少年都是富家子弟,平時養尊處優慣了,何曾步行走過四百里路,尤其是此次還有九名女弟子更是叫苦不迭,憂心忡忡。

宋青城把手抬起來往下壓了壓:“修道之險,險過崑崙雪山,修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倘若連此等磨練都經受不住,那麼天分再高也註定難有成就。”宋青城環顧人群,看了一眼身着粗麻布衣服的楊軒緩緩說道:“尤其是外門弟子,更加應該嚴格磨礪自身,此次尚由不少典籍,物料需要運回宗門。孫鑫雷,楊軒,謝元鴿,你們三人都是來自貧苦人家,修道天分有限,如果不多加磨練,難有出頭之日。本道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對你們也是抱有厚望,此次物料運輸就由你們三人負責。”宋青城說完,拂了拂衣袖,便飄然而去。

沈光術和那個子矮小,賊眉鼠眼的顏曉夕則是在那裏得意洋洋的看着楊軒,心裏說不出的快意。

王曦將叫各自安頓好,於州府對面初核的廣場集合,由王曦領頭,往城外走去。內門弟子局前,外門弟子緊跟在後;楊軒,孫鑫雷,謝元鴿三人每人各自背着五十斤的包裹走在最後面。

而沈光術,則是在一隊騎兵的簇擁下,騎着白馬,志得意滿的繞着隊伍走了兩圈,炫耀之意不言而喻。心滿意足之後,馬鞭一抽,帶着一隊騎兵往城外奔去,留下一串煙塵。

隊伍裏面開始議論紛紛,有羨慕的,也有說不公平的,說話聲此起彼伏。

王曦大聲的說道:“各位師弟師妹,沈師弟因為是五色橙靈根,天資卓越,宗門極其重視,希望他能儘快安全抵達宗門,因此特地派遣一隊兵士保護沈師弟儘快到達宗門。”

滿臉疙瘩的小胖子孫鑫雷開始了抱怨模式:“憑什麼讓我們三個人背這麼重的行李?憑什麼他沈光術就因為是知府的兒子不僅可以騎馬還有人保護?真是沒天理,你們說是不是?”

謝元鴿高高瘦瘦的,兩條又黑又粗的眉毛擠在了一起,憨厚的嘴唇微微的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憋了半晌,嘆息的說道:“誰叫我們是貧苦出身的孩子呢。”

“窮就有罪嗎?窮就應該天生受欺負嗎?”孫鑫雷一臉不滿,看向楊軒:“哎,我說師兄,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就不會覺得心裏憤怒難平嗎?你絕我們背了這五十斤重的東西,四天時間趕到,可能嗎?”

“我沒想這麼多,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下來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都得背着這個東西往前走,超過時間將會被取消入門資格,所以,既然我們改變不了的事情,不如閉嘴,省點力氣走路。”楊軒也沒看他,只是雙眼盯着前方,堅定的往前走着。

“真沒勁。”孫鑫雷搖了搖頭,又轉向謝元鴿:“謝師兄,你是哪裏人?”

這裏一路上孫鑫雷的嘴巴基本上沒停過,除了不停跟謝元鴿絮絮叨叨說一大堆,就是不停地唉聲嘆氣,實在沒人搭理他,他自言自語也可以說半晌。

到了晌午,楊軒三人已經落下了前面的隊伍兩三里路,三人都還是少年,雖說是貧苦家出身的孩子,能吃苦,但是背負五十斤,走山路確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腰酸背痛的三人,實在不行坐了下來歇一歇。

正歇息的時候,王曦過來了,跟楊軒說:“楊軒師弟,我有些話跟你說,還請移步!”

說完就往路的後方走了過去,楊軒也跟了過去;走了約莫十幾丈,才停了下來。

“王曦師兄喚我何事?”楊軒有點疑惑。

“師弟是不是跟沈光術有什麼過節?”王曦直接問道。

楊軒不明白王曦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出於一種天然的信任,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王曦。

王曦一聽,也就明白了裏面的緣由,說道:“師弟,你初入江湖,性情淳樸,師兄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江湖不同於山野,山野的野獸要吃人是因為它需要填飽肚子,而且你知道他要吃人,江湖裏的人想要殺人,不需要理由。魯莽行事,沒有心計的話,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修道之途更加艱險,宗派裏面為了名譽,權力,資源而同門相殘的更是不計其數,因此修道需要的不僅僅是天分,不僅僅是雄心和毅力,還有頭腦和心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

“感謝師兄的教誨。”楊軒看着王曦真誠的面容,心裏很是感動,雙手抱拳作揖,問道:“只是師弟閱歷太淺,還望師兄多加指點!”

王曦嘆了口氣,“本來我是不好過來跟你說的,因為這次讓外門弟子負重在以前是沒有先例的,是沈光術跟我師父提過你的事情,我師父為了迎合他而出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在規定的時間內到不了宗門,就算是你們僥倖到了宗門也是吃盡苦頭!”

楊軒這才知道所有的緣由,明白了孫鑫雷和謝元鴿不過是被自己所連累了,委屈,疑惑,失望,心寒,在這一刻相互交雜。在他稚嫩的心裏從未用惡意去揣測過旁人,總覺得這個時間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卻沒想到到人性是這麼的黑暗。自己的命運被別人玩弄操縱了,自己卻還蒙在鼓裏。想着沈光術那得意的神情,想着宋青城那趨炎附勢的嘴臉,修道高人的偉岸形象,此刻在他的心裏瞬間崩塌了。

他氣急而笑,卻又感覺那麼的無力,在命運面前,自己竟是如此的渺小。難以壓抑的痛苦湧上心頭,楊軒的雙眼開始模糊。

王曦看着楊軒,實在於心不忍,嘆了口氣說道:“師弟,我能幫你的也只能到此,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說完轉身離去。

很快,楊軒將心中的種種情緒壓了下去,對着王曦大聲說道:“師兄的大恩,楊軒日後一定厚報,師兄放心,我一定能按時抵達宗門!”

楊軒仰頭望天,覺得天道如此不公,心中惡氣難平:“既然你們想讓我落選,我偏偏要成為道門弟子,如果你們希望我死,我偏偏要堅強的活下去,如果命運如此,我要打破這枷鎖,如果天道如此,我要重建這秩序!”

楊軒大步的往回走去,此刻的楊軒不再是那個天真無邪的楊軒,他依然善良,但是不再軟弱,他仍舊淳樸,但是不再呆傻!

孫鑫雷見楊軒走了回來,急忙問道:“楊師兄,王曦師兄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我們不用負重了?還是時間可以寬限了?”

楊軒只是淡淡地說道:“王曦師兄叫我們加快速度,不要掉隊太遠,耽誤了時間!”說著重新背起背包,繼續往前走去。

孫鑫雷和謝元鴿也只得趕緊跟上,孫鑫雷依然是一路叫苦,謝元鴿對於孫鑫雷的抱怨和問話,依然是有一句每一句的回應着,只有楊軒一路上默默不語。

好不容易捱到了夜晚,三個人已經離前面的隊伍越來越遠;楊軒估算着這一天下來也就走了六七十里,往後由於體力的消耗,還會越來越大,速度也會大大減慢,心裏不由的暗暗焦急。但是晚上趕路危險太大,而且休息不好,身體得不到恢復,也是於事無補。於是三個人找了一個路邊的山腳下的一個石堆,生火休息,吃些乾糧,準備休息。

正直秋季,山裏的風在刮著滿山的樹葉沙沙響,不知道的動物嗚嗚的叫着,三個少年烤着火,瑟瑟發抖,不僅是冷,而且未知的黑暗中總感覺有什麼在盯着自己。

楊軒跟他們兩個定好,輪流值夜,楊軒第一,孫鑫雷第二,謝元鴿第三,每一個時辰換一次班。

安排好了之後,由於一天下來的勞累讓孫鑫雷和謝元鴿很快忘卻了害怕,很快兩個人沉沉的睡了過去。

楊軒正提高警惕四處看着,突然發現不遠的黑暗裏慢慢走過來了三四個大漢,為首的扎着頭巾,滿臉虯結的鬍鬚,一臉兇惡,走向前來看了看火堆旁的三人,和三人旁邊印着白霧門標記的包裹,似乎是在確認着什麼。

楊軒警惕的站起身子,他知道這個這幾個人在這個時候出現,肯定不是什麼善類。

“小子,你們可是白霧門的新入弟子?”為首的凶漢喝道。

“正是,我們是涼山州州府挑選的今年白霧門弟子,我們只是前面探路的,大隊人馬和兵士就跟在後面不遠!”楊軒不卑不亢,冷靜的回復道。

“小子,你就不要嚇唬你家大爺我了,有個叫楊軒的小道士在不在這裏?”凶漢又喝道。

楊軒一聽,哪裏還不知道對方就是來找自己的,立馬大喝:“小爺我便是,你們是要搶劫嗎!”心裏想着,不能連累了孫鑫雷和謝元鴿,喊完就往山路上沖了出去。

幾個大漢怒吼着追了上去,楊軒遠遠聽見後面一個漢子問道:“老大,你怎麼能把名字叫出來了?”

“廢話,不問名字,誰知道哪個是他,把他解決了不就好了。”凶漢一邊追一邊喊道:“你們怎麼全跟上來了,回去一個人,把那兩個小道士也殺掉!一群廢物!”

這麼大的動靜,孫鑫雷和謝元鴿早就醒了,兩個少年哪裏見過這個陣勢,嚇得渾身發抖,好不容易楊軒把那些盜賊引開了,兩人正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一聽有人要回來殺自己,更是嚇得沒命的奔逃。

楊軒知道對方要的就是自己,一路跑,一路引,卻無奈一天的行程已經耗光了體力,又加上不熟悉地形,換不擇路竟然跑到了一條死路,死路的盡頭底下就是黑暗的懸崖,藉著昏暗的月光,也看不出深淺,楊軒就這麼站在懸崖邊上,面對這四個大漢朝自己慢慢的逼近。

“小道士,大爺跟你無冤無仇,但是收人錢財,總得替人消災,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為首的兇惡大漢惡狠狠的說道,猙獰的表情在搖曳的火光中分外可怖。

“是誰要殺我?讓我死也死的明白!”雖然楊軒心裏有了猜測,但是還是想確認一下,就算死也不想做一個冤死鬼。

“大哥,少跟他廢話!”後面一個馬臉漢子說完,拿着大刀,衝上來對着楊軒就是一刀,條件反射下,楊軒拚命往後退去,一腳踏空,來不及叫喊,就掉了下去。

為首的漢子啪得給了剛才的馬臉漢子一耳光:“你他娘的!”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懸崖,他也知道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只是沒有物證,回去免不得又是費一番口舌。

為首的凶漢罵罵咧咧的引着他們又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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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神楊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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