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青城道人獻殷勤
王曦把所有入選的弟子編好名冊之後,按照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分別安置了住處,然後告知明天早上卯時出發,希望大家做好準備,本地的弟子可以選擇回家住宿,外地的弟子可以告知各自親友,安排好相關的事宜。
楊軒在確認好住處之後,便去了莫大彪卸貨的集市,告知莫大彪自己入選白霧門弟子的事宜,拜託莫大彪回了桃源鎮之後幫忙告知父親楊雄。
莫大彪自然是喜出望外,得知楊軒明天就要出發,硬是塞了五十兩白銀給楊軒,囑託他收好,以後修道開銷肯定小不了。楊軒推辭了幾次之後眼看無法拒絕,只好收下。
五十兩白銀相當於一個獵戶一年的收入,對於莫大彪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辛辛苦苦跑一個月的行商也不過賺這個數目,但是莫大彪知道今時不同往日,楊軒既然是成了白霧門的弟子,再怎麼樣跟他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出了這麼一個修道的人,將來楊軒的父親包括銀杏村都是了不得的,現在趁着楊軒還是一窮二白的時候幫他一把,讓他記得自己的好處,將來自己有些過不去的難關,楊軒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甚至在楊軒的稍微的照顧下,自己的人生獲得重大改變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對於一個有潛力的人來說,現在的雪中送炭遠遠大於將來的錦上添花,莫大彪跑了一輩子行商,這些還是懂的。因此,雖然拿出五十兩銀子,心裏着實肉疼,他也一定要楊軒收下。
再說沈光術,在考核結束之後,自然是在身邊的幾個跟班的吹噓拍馬中騎馬回到了自己家,迫不及待地要跟他父親去報喜。
沈光術回到府邸門口,翻身下馬將韁繩甩給門口家丁之後,一路小跑往正廳跑去,一邊跑一邊叫道:“父親!孩兒回來了!”剛一跨入正門,卻發現白霧門的道長宋青城正好坐在廳堂中喝茶,一見有外人在,沈光術立馬收住腳步,變得安靜起來。
“術兒,何事如此開心呀?”因為有客人在,沈鈞看着飛奔過來的沈光術,顯得如此心浮氣躁的心中不免有點不悅。
沈光術看了看宋青城,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疑惑的問道:“宋道長沒跟您說嗎?”
“未曾聽聞!”沈鈞被沈光術這沒來由的一問也是摸不着頭腦。
“呵呵,還是由貧道來說吧,沈公子,貧道也是剛到,跟知府大人喝點茶,還未來得及跟知府大人言明這個天大的喜事。”宋青城捋了捋鬍鬚,看了看沈光術,然後滿面笑容轉向沈鈞說道:“知府大人,大喜,令公子今日靈根測試乃是五色橙靈根呀!”
“哦?”沈鈞心中一動,趕忙問道:“我對於修道之事,一竅不通,還望道長名言!”
“修道須有靈根,而靈根分為七色,白,綠,黃,藍,橙,紅,紫。白色最次,紫色最優,令郎是其中的五色橙靈根,屬於靈根裏面的翹楚!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呀!”宋青城捻着鬍鬚慢慢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大喜!有勞宋道長了。”沈鈞這才明白為什麼以前自己三番五次要交好宋青城都被婉拒,而今天宋青城破天荒的主動跑過來示好,感情是自己兒子靈根的原因。
沈鈞雖說不是修道之人,但是混跡官場這麼多年,對於人性也是看得通通透透,修道之人也是人,無非是高人一等罷了。如今一個在中州城的高人,自己忌憚三分的白霧門執事今天主動低頭上門,這態度的轉變說明了什麼,沈鈞太清楚了。那就是把握的好的話,沈家將要一飛衝天啦。
心裏雖然暗暗罵道:“這個老狐狸!”表面上卻還是客氣:“術兒,還不趕緊謝謝宋道長?”
“小生拜謝宋道長!”沈光術雙手作揖,對着宋青城就要彎腰。
宋青城趕緊離座上前雙手扶住:“不敢不敢,公子與生俱來的天賦貧道半點不敢居功,如今沈公子已經是白霧門內門弟子了,可以叫我一聲師叔,我明修書一封,明日叫我徒兒王曦帶回宗門,讓宗門對你着重培養!”
“感謝師叔栽培!”沈光術也是喜不自禁。
沈鈞站起來,開懷大笑道:“今日果然是我沈家大喜的日子,我叫人準備酒宴,宋道長留下來一起痛飲幾杯!”
“在下恭敬不如從命呀!”宋青城也是滿臉堆笑。
“宋師叔,這次一起入選的弟子,有一個兩色綠靈根叫楊軒的小子你知道嗎?”沈光術突然想起了這一茬。
“貧道不曾有印象,師侄為何提及此人?”
“沒什麼,此人很有意思,我跟他有點小過節而已。”沈光術輕描淡寫地說道。
“此人不過是個內門都進不去的兩色綠靈根,此種資質將來難有大作為,跟師侄乃天壤之別,師侄若想磨練他,機會多的是。”宋青城粘着鬍鬚,若有所思。
“不是什麼大事,師叔沒別的事,那我先告退了,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安頓。”沈光術說完就走了。
他這個人睚眥必報,今天楊軒讓他不舒心了,他一定要想辦法給他小鞋穿,而自己需要做得只是在宋青城面前提一提而已。宋青城這個人先自己一步到家,卻沒把事情告訴他父親,而是等他回來了再說,擺明了就是討好自己,回想起之前自己父親屢次像交好於他,卻始終拒人千里之外,這前後判若兩人。沈光術雖然年少,但是跟着他父親歷練官場,言傳身教,豈能看不出這個宋青城是一個趨炎附勢,虛偽無情之人?現在自己把這個事提出來,宋青城為了討好自己,自然明白要做什麼,只怕是楊軒有苦日子過了。想到這裏,他嘴角笑了笑,他就喜歡這種感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的感覺。
楊軒並不是他的死敵,或者對手,在他的眼裏,楊軒不配。但是他不容忍一個自己眼中的螻蟻來挑戰自己,這種行為是堅決不能允許的,他不想置他於死地,殺死一隻螞蟻的樂趣遠遠比不上玩弄它來得有意思。
而楊軒此時正在趕往外門弟子的住處,他一個農村鐵匠的兒子,善良淳樸,滿懷着對修道生活的美好憧憬,哪裏知道在自己都已經淡忘了被羞辱被鞭打的情況下,沈光術作為一個施暴者竟然還死揪着自己不放,寥寥數語,已經把他接下來這段時間的命運給安排了。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有些人生而富貴,高高在上,卻懷有一顆惡毒的心,隨隨便便就要決定別人的命運甚至生死,而且輕鬆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