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出事前兆
?安予萱有一點冷,她雙手冰冰的,就像觸碰到的冰涼的地面一樣的冰。耳邊是招魂鈴不停地被風激起響聲,“叮鈴鈴”的聲音,又急促又帶着一絲不肯罷休的態度。安予萱是趴在地上的,因為她現在保持着一種陷入迷境的境界裏。
她不敢睜開眼睛,耳邊全是人群的吵鬧聲。她知道這是在孤院內,簡決他們在另一個院子。她也知道是她自己親眼看見一眾盤頭姑娘,恍惚不定的身影溜進這裏,她只能跟上。
可是這些聲音很吵,她必須仔細去辨認她們在說什麼。
有人在鬧,有人在哭,有人拖住了她的後腳!安予萱睜開了眼睛,回頭,對上了一雙眼睛,一張恐懼和沾滿了血的臉,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仔細看她,她的雙腳被人打斷,身上沒人穿衣服,下身血肉模糊地拚命向安予萱爬過來。
“少爺.....救救我們啊....少爺。”女子撕心裂肺地吼出聲,嘴裏冒着膿水和鮮血,她臉也開始逐漸腐爛。
“啊——!”安予萱抱住了自己,她渾身開始發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接着,另一間院子的拱門裏,爬來了一樣的女子,不是斷手就是斷腳,不是沒了眼睛,就是渾身纏着帶血的紗布。她們一邊爬一邊哭,喊着:“少爺救我們啊....少爺。”
安予萱感到被人碰到了身體,發出了一聲慘叫。突然被捂住了嘴,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小萱,是我,是我啊。”徐風林抱住了她,讓她慢慢平復下來。
而簡決則在拱門的位置趴下看着什麼,他回頭看見安予萱帶着淚花,一臉驚魂未定地,獃滯地看着自己。簡決上前,給她戴上一張符,掛在她脖子上,說道:“看來你跟我一樣,都是容易見鬼的體質。怪不得能做通靈師。”
徐風林抱着安予萱,感覺就像抱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安予萱手上的紅線還在,簡決知道魂不會丟,這樣陰森的地方丟魂,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叫回來。
他們把安予萱抱回閣樓,給她一杯熱蜂蜜水,簡決讓陶然去煮米去,最好有米湯,喝了鎮魂的。簡決去幫陶然抓米的時候,只有徐風林陪在安予萱身邊,他對安予萱說道:“對不起,不該不信你。其實...。”
安予萱打斷他,說道,“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那些院子裏,都是慘死的女人,看樣子,不是被殺死的,而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安予萱說著,用驚恐的眼神望着外面,“她們都在喊少爺,希望少爺去救她們,所以我在想....。”
安予萱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她捂住自己的頭,也沒繼續說下去。徐風林說道:“我聽到了,我聽到的就是這個。每次我路過院子,都會聽到她們在喊救我,少爺救我。我不敢去院子裏,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閣樓。也不喜歡你們喊我少爺,我知道是開玩笑,可是每次你們這樣叫我,都會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徐風林露出悲傷的表情,他自己懷裏有一塊老式的表,裏面放着奶奶的照片,“以前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小萱你知道嗎?”
安於萱安靜地聽徐風林訴說,徐風林對奶奶唯一的印象。安予萱冷靜下來了,她覺得不應該那麼害怕,“通靈師就是負責傾聽亡靈的聲音的人,既然這宅院的靈魂告訴了我要去救他們,我就得想想想辦法。”
“那個...簡決有辦法嗎?”徐風林收起了懷錶。
安予萱盯着他的懷錶看,“我不知道,我和簡決就像是兩個領域的人。他比我有辦法,我一遇到什麼事就沒了法子,我當通靈師用處沒簡決那麼大啊。”
徐風林默默地點點頭,他拍拍安予萱的肩膀,眉頭卻一直沒法放鬆下來。“我總感覺....這裏的一切和我有關係。”
安予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徐風林警覺地看着外面:“誰!”安予萱看過去,她看到窗外只有一些樹影子在晃動,投影到窗戶上有點像是一些人站在外面罷了。她本想安慰徐風林,沒想到自己也感覺到,在院子裏的那些人,找過來了。
徐風林神經質地站了起來,他去拿座椅板凳,抵住門窗。可是安予萱下床對他喊:“簡決他們還在下面!”她這麼一喊,那些樹影開始出現變化,安予萱的耳邊再次回檔起嘈雜的哭嚎聲。
“少爺...少爺......。”
徐風林崩潰地叫了一聲,他的頭又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幾乎快要暈過去,耳邊都是詭異地呼喚聲:“少爺....救我們....少爺......。”
“我不是!”徐風林有一點沒站穩,摔在了地上,他慌忙地爬了起來,“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是她們!是她們!”
安予萱覺得這事非常蹊蹺,她想起了什麼,拿起了徐風林的就懷錶,閉上眼睛,轉移注意到摸索懷錶上。
眼前出現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臉,女人抱着一疊衣服,似乎在招收叫誰過去。這下安於萱也快進入到昏迷狀態了。
過了一會,看着窗戶外站着一排排的人影,在拍打着窗戶,一直在呼喊:“少爺,少爺,少爺救我們啊!救我們啊!”無數的血手印出現在窗戶上,明明閣樓是三樓,窗外怎麼可能會有人!這件事已經超出了徐風林平時的認知!
不過在徐風林瀕臨崩潰邊緣的時候,窗戶外的喊叫聲越來越小,那些人逃命似地散去了。門外是陶然和簡決的敲門聲,“老徐,老徐!你開門啊!你把門堵住幹嘛!”徐風林跌跌撞撞地去給他們開門,一回頭,又看見安予萱不知什麼時候倒在了地上,手裏攥着那隻懷錶。
徐風林把門前的椅子搬開,又去扶安予萱起來,一直在搖晃她:“小萱!小萱!沒事了!”
陶然心很大,他拍拍簡決說道:“你們樓上還是好的,我們樓下那些鬼才多,幸好簡決擺了一排什麼東西,加上我們在煮米,就用了一些半生不熟的米。”
“畢竟慘死的女子死後化成的怨鬼,”簡決給陶然解釋,“最喜歡吃的就是半生不熟的米,我都不知道為什麼。”
安予萱直到後半夜才醒來,一醒來就喊了一句:“那是...二少爺!”她坐了起來,周圍的小夥子被她嚇了一跳。
“完了,我們現在大少爺二少爺三姨太的出不去了。”陶然說道。
徐風林白了他一眼,“佩服你還能開玩笑。”
安予萱要徐風林的舊懷錶,一拿到手上,就要拆開看。被徐風林攔下:“再怎麼樣這也是我奶奶的東西,你不能說拆就拆啊。”
“不是!”安予萱還急了,她把徐風林推開,把懷錶拿到桌子上去拆,打開懷錶後面,是一張女子的照片。徐風林就說這是他奶奶年輕時候,這就是他奶奶的照片。
不過安予萱略一思索,就把照片抽了出來,照片底下還有一張照片!是一個年輕人,眾人仔細看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摸不透猜不準地看向徐風林。照片上的人眉目之間有一點點的神韻和徐風林像極了。
安予萱點點頭,恍然大悟,“這就是二少爺!那些鬼喊的就是二少爺!”
“徐軒研?”徐風林想起來了,“這懷錶怎麼會在我奶奶身上?”按照說法,奶奶的媽媽早就出閣了啊,跟徐家一戶本家走了....怎麼和以前徐家的少爺見過面?
陶然盯着徐風林看,“鎮上的瘋子也說....你是二少爺誒。這就奇怪了,為什麼這裏的人都喊少爺救他們呢?徐家以前發生了什事啊?”
“被滅門和這件事有關嗎?”簡決提問道,他說:“我們還需要更多資料啊,不談調查不清楚。”
安予萱嘆口氣,她拿照片作對比,徐風林的確和照片上的人神似。簡決有經驗,把兩張照片取出來,用密封袋裝好,排空了裏面的空氣,交給徐風林:“好好保存,別丟了。”
徐風林下樓,看見一樓對門的地方擺上了寶塔壇,一碗碗的白米冒着熱氣,不過是半生不熟的米。簡決把筷子和香都插在放上面,再貼上符,一碗一碗地端出去,擺在各個院子的死角處和拐角的地方,讓怨鬼吃了別來纏人。
陶然比其他兩人淡定,還來幫這簡決擺飯,說著“吃飽了就放過我們風林吧,他不是你們二少爺啊。只不過是你們徐家的後人之一,還有很多,就別纏着他了。”
簡決聽了,問道:“後人還有很多?徐家還有哪些人啊?”
“老徐姓徐的親戚那麼多,他表弟也姓徐啊,不知道為什麼單單就說他一個是二少爺了,又不是直系親屬,哪裏這麼巧長這麼像。”
“除非....。”簡決想到,“就是二少爺的直系親屬呢?”
“他不是說他奶奶都....。”
“以前的事誰知道呢,我們也不是當事人啊。”簡決無奈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