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亂說話要打嘴巴
?【人性是最複雜最矛盾的一種特質，每個人心底都住着一個陰暗的靈魂，只不過有的關在籠子裏，有的已經放出來了。
就比如我，我心中的陰暗靈魂在我殺死第一個人時已經放出來了。
我也試圖將它鎖上，但在重重的危機當中，只有陰暗殺戮，才能生存下去。】——摘自秦風的幽冥日記。
……
“嘟……嘟……”
電話通了，卻一直沒有人接。
我掛上了電話，總覺得這應該不是王美玉的風格。
不過剛掛上電話，王美玉就回撥了過來。
“秦風，聽說你也請假了？你現在回來了嗎？”王美玉的聲音很柔，但卻有點飄，感覺沒有此前那麼有活力。
“回來了，聽說你辭職做傅一曼的經紀人了？”我開口說道。
“嗯，我覺得我應該去見識一下更廣闊的世界，臨江太小。”王美玉幽幽道。
我沉默了一會兒，笑道：“確實，世界很大，該出去看看，恭喜你了。”
掛了電話，我怔仲了半晌，搖頭失笑。
我剛剛竟然覺得王美玉說的並不是真心話，太自戀了，誰規定別人只喜歡你，只以你為中心的？
下了班，我剛走出醫院，一輛火紅的跑車便“吱”地一聲停在我面前。
車窗搖了下來，一張架着大墨鏡的俏麗臉龐出現在我眼前，卻是許報國的女兒許寶兒。
“帥哥，上車。”許寶兒嘻嘻笑道。
我繞到另一邊開門上去，引擎啟動，跑車如炮彈般彈射了出去。
“什麼事？”我問。
“沒事，就是許久沒有看到你，想你了唄。”許寶兒笑得歡快。
看到許寶兒臉上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了王美玉，那個姑娘以前也笑得這麼燦爛。
“不許想別的女人。”許寶兒見我陷入沉默，突然說道。
女人可怕的直覺！
“我一星期前給你打過電話，本想約你一起去看場電影的。”許寶兒說道。
一星期前？
我想起了那十六個末接電話，當時十五個都是池芸打來的，原來還有一個是許寶兒打的。
“你是不是都沒存我的電話，手機給我。”許寶兒單手抓着方向盤，另一手伸到我面前。
“你好好開車，我可不想英年早逝。”我沒好氣道。
“我可是臨江女車神，誰不知道我許寶兒的技術，快點給我啦。”許寶兒道。
我把手機遞給許寶兒，她快速在上面按着，很快又丟給我。
我看了一眼，她在她的手機號碼上的備註是：女神寶兒。
幼稚！
我也沒改，將手機放進口袋，覺得許寶兒的變化還是很大的，她不再像以前那樣盛氣凌人，感覺自己高人一等，最起碼在我面前是這樣。
“你現在帶我去哪？”我問。
“去參加一個朋友舉辦的生日聚會，我說過帶男朋友去的。”許寶兒道。
我挑了挑眉，道：“所以，我成你男朋友了？”
“當然。”許寶兒見我要變臉，立刻用討好的語氣道：“就一天，你就行行好了。”
我懶得理會她，躺在副駕上閉目養神。
而許寶兒瞥了我一眼，嘴角偷偷地揚起。
不多時，許寶兒的火紅跑車嘶吼着衝進了臨江望龍山頂的一座莊園。
庄園裏的停車場已經停了不少車，全都是清一色的豪車。
我和許寶兒下了車，許寶兒挽着我的手，進入了莊園正前方的大廳。
有不少人和許寶兒打招呼，我能感覺得出來，不少男人看我的目光都帶着火花。
“你是拿我來擋槍的吧。”我低聲道。
“一部份原因，這些蒼蠅太煩人。”許寶兒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着白色禮裙，脖子上戴着閃閃發亮鑽飾，渾身都沐浴在珠光寶氣中的女孩在一眾男女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寶兒，你可算來了，你把你男朋友帶來了嗎？”這女孩笑起來挺好看，但說話的語氣卻陰陽怪氣。
“我男朋友就在你面前，你歐陽蕾是有眼無珠吧。”許寶兒冷笑着針鋒相對，她哪裏不知道對方是故意的。
我眼觀鼻，鼻觀心，懶得去理會兩個幼稚少女的爭鋒。
恐怕我自己都沒意識到，我比她們大不了兩歲，但心態卻在一夜間滄桑了許多。
歐陽蕾這才看向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嗤笑道：“這就是你那醫生男朋友？怎麼不花錢給他買套好一點衣服？你看看這寒酸的。”
“總比某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要好得多，哼。”許寶兒挽着我昂首挺胸走開，到一邊端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了我。
她輕輕和我碰了一下杯，道：“我知道，你們這種世外高人看不起我們，是不是特想笑啊。”
我輕輕啜了一口紅酒，淡淡道：“我可不算什麼世外高人，世外高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也只是個俗人罷了。”
“聽說你好女色，你覺得我這款怎麼樣？”許寶兒突然來到我面前，一隻手端着紅酒，一隻手搭在我肩上，沖我拋了兩個媚眼。
我一口紅酒差點噴在許寶兒臉上，你喵的，有這麼說話的嗎？
“不怎麼樣？”我拉下臉道。
“你不會是縱慾過度，不行了吧，出事的那個晚上，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許寶兒瞥了一眼我的兩腿間。
那天晚上……恥辱啊……
我伸出手攬着許寶兒的腰，猛地將她的身體與我的身體貼在了一起，咬牙切齒道：“幼稚的激將法，不過你成功了，你信不信我立刻把你扛到樓上某個房間辦了你。”
許寶兒俏臉微紅，分明感覺到了小腹上的異樣，她卻不肯認輸，道：“來啊，誰怕誰。”
但就在這時，歐陽蕾卻領着一個穿着華貴禮服的美婦走了過來。
“你男朋友不是醫生嗎？那正好介紹一下我小姨，京都醫院主任醫師汪晴，特意趕來參加我的生日聚會。”歐陽蕾笑得有點假。
我看了這美婦一眼，眉筆微微挑了挑，這面相有些刻薄，不是個好相處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印堂灰黑，氣血浮於表面，看着精神好，內里已經被陰邪滲透了。
毫無疑問，她沾染了髒東西。
許寶兒哼了一聲，懶得理會。
這汪晴本來自恃身份，她堂堂京都醫院主任醫師，認識的領導可不少，來到地方上，多少人趕着趟巴結她，但這對小年青卻直接把她當成了空氣。
“你是臨江人民醫院的醫生？剛畢業吧，還在實習？”汪晴居高臨下地開口問。
“不知汪主任有何賜教？”我淡淡問，心中有些不耐煩。
“賜教不敢當，只是告誡一下你，年青人要虛心，更要認清自己的位置。”汪晴道，她知道許寶兒的身份，不會去招惹她，只能把矛頭對準我這個看起來沒背景沒權力的小醫生。
“什麼時候京都醫院管到臨江醫院來了？我看你才要認清自己的位置。”我還沒說話，許寶兒便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汪晴臉色一陣發青，她是被歐陽蕾拉過來打算以身份和輩份壓一下我，好讓許寶兒難堪，哪裏知道許寶兒這種富二代最是吃不得虧，直接懟得她無話可說。
“寶兒，算了，和她說多了話，小心晚上做惡夢。”我對許寶兒道。
許寶兒一愣，然後急忙鑽到我身後，似乎汪晴身上有可怕的傳染病一樣。
“你……你們……”汪晴大怒，感覺自己受到了奇恥大辱。
突然間，她哀嚎一聲，捂着自己的胸口，發羊癲瘋似的倒在地上抽搐。
但是，她吐出來的沫是黑色的，還散發著一股惡臭。
歐陽蕾尖叫着大叫救命，大廳里頓時一片混亂。
這時，二樓也不少人沖了下來。
這個聚會，年青人在一樓，長輩都在二樓。
“汪晴，汪晴，你怎麼樣？”一個留着鬍子的中年男子急切叫道。
“醫生，這裏有誰是醫生？”有人大聲喊道。
“他是，他是醫生。”歐陽蕾指着我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我只是一個小醫生，這樣的病症，我恐怕應付不來啊。”我聳聳肩，其實在她倒地的一瞬間，我就本能地想衝過去，但硬生生忍住了，她發的病與醫學無關。
歐陽蕾卻是尖叫道：“我看就是他害的小姨，原本小姨好好的，與他說了兩句話就倒地了。”
我臉色一沉，目光如刀子掃了過去。
歐陽蕾頓時呼吸一滯，感覺整個人剎那間被扔進了一個寒池之中，讓她直打冷顫。
“蕾蕾還小，亂說話，秦醫生不要介意，如果秦醫生願施於援手，我歐陽志華感激不盡。”一個斯文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對我道。
“亂說話就要打嘴巴。”我淡淡道。
“秦醫生……”歐陽志華語氣冷了下來，他自認態度已經很好了，要不是這山莊離醫院太遠，他也不至於對一個年青人這麼客氣。
就在這時，一直在後面的許報國拉住了歐陽志華的手，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歐陽志華頓時滿臉驚容，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許報國走到我面前，下意識地將腰板彎了彎，道：“秦醫生，看在我這張老臉上，能幫就幫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