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啼笑皆非無情有情
後來,喬未央從她的世界中徹底消失,履行他的承諾。
他臨走時說:“如果時間能倒流,我希望那只是一場夢。”一場,宛如噩夢般的出軌,他得到一夜的纏綿,卻喪失永恆的守侯。他得到短暫的溫柔,卻失去無數個日夜的翹首。得到了,卻失去了,終究,得到的,卻不抵失去的十分之一。
權衡得與失,權衡愛與怨,權衡到飛機起飛時,他忽然發現,瞥向空蕩蕩的手心,摸向凄落落的心臟,他,什麼也沒得到......
後來,她成了個離了婚的女人。
後來,她酗酒,拚命的酗酒,想藉此擺脫那份孤單。
後來,她拚命工作,查案,沒日沒夜的調查,想將喬未歌這個人從她腦海中深刻的痕迹徹底抹掉。
後來,她惆悵,悔恨,自慚形穢,所有的情緒,也不抵那份溜掉的“幸福”,讓她疼痛,讓她失魂。
再後來,她偶然得知,他和小泉打死拳,打死了。
再後來,她才得到那份離婚協議書是他上拳台前,提前擬訂的......
再後來,她哭過,痛過,失落過,想過自殺,可看着一雙寶寶,卻將所有的疼痛和心灰意冷藏匿。
輾轉,一個春秋。
一年的歲月,不長不短,足以療傷,也足以遺忘......
這年的春。
彷彿殘餘隆冬的痕迹,偶然一陣風,會令人從頭涼到腳趾。X市Z街轉角一家老字號的狗肉館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咒罵聲。
接着,幾個夥計笨笨拙拙將一個髒兮兮的男人抬着扔出館子門口,老闆拍拍屁微唾一句。“臭要飯的!”
“餓......”
嘶啞悅耳的嗓音崛起,摔到地上的男人坐起身,一件破着窟窿的棉襖,很破舊,散發一種刺鼻的餿臭味。
下身的牛仔褲,屁股,膝蓋上小洞洞十根腳趾數不清,十根腳趾暴露在地上,踩着石頭根本不知痛,反而樂在其中,像習慣這樣赤足行走。
臉上有道划痕,像剛被叉子戳中,依稀泛着血絲,黑糊糊的面頰和亂蓬蓬的過肩黑髮,遮掩住容顏,但從其輪廓上看,不可否認,他就是傳聞中,那個,失蹤1年的,前拳王——喬未歌!
此時的他,潦倒的很,落魄的很,渾身髒的要命,比乞丐更乞丐,摸遍兜兒一毛錢沒有隻有身體被打。
也許,他連乞丐都不如。
至少,乞丐懂得討飯,而他不懂,只知道眨着一雙時而深邃,時而清澈的眸子瞟向老闆,扁起嘴滿是委屈。
羽扇般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一種和外表骯髒不和諧的乾淨純潔,令人看的可憐,也許他能活到現在的原因,就是老天爺的垂憐吧?
“我餓餓,我好餓......”他語出,卻是痴痴傻傻,伸出粗糙臟兮的掌,向老闆探去。
“原來是個傻子!”
“好餓......”
他追趕過來,瞥向館子中餐桌上剩餘的饅頭,嘴中分泌的唾液越來越多,捂着肚皮只想吃填飽。他不顧一切衝上去,想搶饅頭,卻被幾個夥計抓住,將他再次拋出門檻,再接着慘絕人寰的拳打腳踢。
他們將他團團圍住,邊唾棄邊踢打,彷彿傻子就活該賤種。“傻子乞丐好想吃白食,給我狠狠打。”老闆更狠,所謂無毒不丈夫,有時某些生意人的心腸,黑的如狗血......
“痛......”
他總單字單字的崩,小心翼翼的,自從1年前拳場腦子被打壞,菲爾被車撞死,他就開始這樣流浪。
不知道自己是誰?
不知道家在哪?
就是個大傻瓜,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只有現在一個小小饅頭的乞討......“老闆,你心是不是黑了點?一個饅頭而已,你不給他,也是喂狗,難道你還想吃?”周圍有誰看不進去了,從包中掏出來一張十元鈔票,遞過去,衝進館子中,將那看起來不咋樣的饅頭塞進喬未歌手中。“小夥子,吃吧,別餓着。”善心的老伯伯提醒一句。“別噎着,慢慢吃,沒有人跟你搶,吃飽爺爺再給你買一個。”
連個“謝”字都不懂得說,他就埋下頭啃涼饅頭,吃的有滋有味,彷彿全世界就沒有比饅頭更值得追求的東東......
“媽咪,我好象看到爸爸了。”喬梁忽然頓下腳,瞟向狗肉館,嗅着那骨子香,水汪汪的眸瞪的溜圓。“媽咪,真的是爸爸耶!”
“梁兒,別耍媽咪。”
“真的媽咪,爸爸在啃饅頭。”
“真......的......”戲謔的話音剛落,瞟向那抹骯髒的身影,孟琴便一句話沒說,直衝上前,摟住喬未歌的脖子,將他抱入懷中,不顧滿身的臟,不顧他雙眸的驚訝,不顧他害怕的退縮,“啪”一拳頭打上他肩膀,辛酸和歡喜的淚水嘩啦啦浸咸饅頭。“混帳,喬未歌你個混帳,你還活着,你這東西還活着。”
“我的饅頭......”
“活着為什麼不肯回來找我?是嫌棄我骯髒?是嫌我和別人上過床?”孟琴激動地邊流淚,邊語無倫次,老天爺將這東西再歸還給她,她就要抱緊,牢牢地箍住,不讓他再從她視線中消逝。“我不會和你離婚,我不同意,從我知道你為我打死拳開始,我就把那該死的離婚協議書撕了。”
“饅頭,好咸......”
“見鬼,就知道你的饅頭!”孟琴啪”一把將他的饅頭推掉地上,抬起他下頜,眼中滿是心疼,而喬未歌驚慌地推開她揀起饅頭,再放在嘴中舔,不捨得吃一樣,很戒備地躲的她遠遠。
“未歌,你到底在幹什麼?”
孟琴撲上前,將那破饅頭打開,鉗住他下頜,看向他狼狽的模樣,下顎的胡茬很長,滿臉的臟,滿身襤褸,模樣獃滯,彷彿、彷彿那滿大街閑逛哼歌的傻子......心,陡然一沉,她小心問道:“未歌,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是誰?”
他鸚鵡學舌地說,眨着大眼睛,卻露着那樣純真楚楚的眼神,剎那間,一八幾的頎長健美身軀,恍然回到童年時代。
“你認不認的出他?”
“哥哥!”
他忽然破天慌叫道,叫的喬梁一愣一愣,白皙的小指指向他鼻尖,來未來得及流下的感懷淚,被喬未歌的一叫弄的哭笑不得。“媽咪,他叫梁兒哥哥耶!”
“呃......”
“那爸爸,你叫媽咪什麼?”喬梁奔着小腿跑上前,抱住喬未歌的胳膊,指向呆怔中的孟琴問一句,結果那隻顧得上揀饅頭的傻人兒,卻很不情願扁了扁嘴,說:“媽......媽......”
“媽咪,爸爸瘋鳥!”
“我知道!”
孟琴心倏地低落,心中酸酸澀澀五味俱全,他是回來了,可惜傻了,傻到現在這般荒唐的境地......
“放下你的饅頭,你該找你老婆!”她命令道。
“我的饅頭......”
“求你,別再饅頭。”
“頭......饅頭......”喬未歌抓起饅頭,放在嘴邊,防備瞟向孟琴,看着她眼角不經意流下的清淚,下意識動作一滯,眼神流轉一抹疼痛的神色,悄悄地,他爬上前,撲入她懷中,笨拙地用髒兮兮的手替她擦乾淚痕,很無辜問一句。“你是我媽媽嗎?”
“我不是!”
“姐姐?”
喬未歌試探性地問,那眼神,彷彿尋找到沙漠中的綠洲,倏地,孟琴將他擁入懷中,箍緊,柔和說:“叫我老婆!未歌,叫我老婆!”
“老婆......”
很奇怪的詞語,可他還是叫了,叫了,她笑了,他也笑了,笑的傻忽忽,卻那樣的惹人憐,是梁兒的放大版。半響,他湊上前,捧起她的臉,端詳着,皺起劍眉,很好奇提着疑問。“老婆是餅嗎?”
“爸爸......嗚......你傻了......”
喬梁驟然撲入喬未歌懷中,很心疼地抱着他掉金豆豆,爸爸傻了,梁兒以後就沒有聰明的爸爸了。三個人抱到一起,在街角,春季的乍暖還寒中,一幕令人哭笑不得的畫面繪成斑斕的奇景。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就算是傻,她也一樣要!孟琴在心中暗暗地發誓......別墅中:
保姆哄着小思兒睡着便離開,孟琴將喬未歌硬性按坐在椅子上,不顧他殺豬般的叫聲,替他剪剪頭,剃剃鬍茬,沐浴凈身,再換件從前他穿過的冷酷襯衣,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可舉止中卻不是那種味道......
將他按到喬思的幽車前,令他趴在旁邊敲着沉睡的小人兒,那小傢伙長的很俏,小梁兒的縮小版,也是遺傳他們兩個大大骨碌的眼睛,粉嘟嘟的小臉肉呼呼,似乎比梁兒生時胖忽的多,小嘴吞着哈喇子,四肢伸開,睡姿那樣可愛,包着尿不濕,就那樣自個睡呀睡,不必哄,也很少哭,不像在她肚皮時俏皮,也許小傢伙也在同情琴這個單親媽媽的難處,盡量做到不哭不鬧不作妖。
小胖腿,像個小豬蹄,踢開被子,呼呼酣睡,長睫毛合長羽扇,可愛的精靈就這樣誕世,和梁兒長的洋娃娃似不同,思兒長的倒胖嘟嘟像小不倒翁似可愛,不是梁兒人見人想拐的型,而是人見人想掐兩把小臉蛋的類型......
她的小小東西啊,都是這兩個小可愛支撐她活下去,讓她的生活,彷彿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彩虹......自從舟莫名其妙失蹤,未歌......她就只剩下這兩塊瑰寶,微微扯住喬未歌粗糙的指撫上喬思的小腳丫,她喃喃問道:“未歌,你還記不記得這可愛的小小東西?”
“哈哈~~~”
喬未歌卻忽然笑了起來,抓起幽車邊的小撥浪鼓自顧自的玩起來,那大高個玩起來這幼稚東西,令孟琴滿額的黑線交叉橫行,眼前一隻只烏鴉飛呀飛,面色烏黑,眼皮上翻,扯過他手腕向外一帶。“喬未歌,我讓你瞧瞧寶貝兒子,你玩起他的撥浪鼓?你、你,好,把那東西放下,明個兒我翻翻梁兒小時的玩具車給你開。”
“好,玩具......”
“喬未歌,你真一點印象也沒有?”
孟琴不信邪凝視他的眼睛,依舊那樣清澈,見鬼,從沒有覺得純真像此時一樣令她無限之沮喪。
“媽媽......”
“叫我老婆,再叫媽媽,我揍你嘍。”孟琴捋着袖子,伸出胳膊威脅一句,看向滿桌的飯菜,將他推上椅子,替他盛好米飯,卻親眼看到他不用筷子,雙手去抓,那副樂孳孳的模樣,令孟琴和喬梁嘴角同時抽筋。“親愛的,飯菜不能抓,要用筷子。”
“恩?”
“爸爸,要用筷子哦。”喬梁很體貼地替媽咪解圍,將一雙筷子遞入他手中,再手把手教他用筷子夾菜,用勺子喝湯。“是這樣的啦,爸爸別再抓,粉不衛生滴,嘿嘿,我們吃飯飯吧香噴噴的三文魚,鵝肝醬......”
“哥哥真好。”
喬未歌邊塞飯邊說。
“不叫哥哥啦,我叫你爸爸,你叫我哥哥,媽咪叫你老公,嗚......好錯亂滴說,梁兒頭好暈喔。”
“哥哥不要暈,給你夾菜。”
喬未歌用那獨有的沙啞渾厚嗓音講這句時,孟琴徹底暈厥,整個一餐,神經兮兮的彷彿一切不再像現實......
中午時,別墅中又傳來那經久不衰的海豚獅子吼,孟琴衝進衛生間,搶下喬未歌手中的牙膏,扒開他的嘴惡狠狠命令一句。“喬未歌,你給我吐出來!”
“吃掉了。”
“你......”
孟琴渾身氣的哆嗦,顫抖着中指戳他半響,卻沒有忍心打半巴掌,只崩潰地捧住腦袋,蹲在地上,嘶啞地叫喊:“讓我死了吧!我讓你刷牙,你給我吃牙膏,你到底幾歲智商,你到底幾歲?”
“老婆......”
“我、我......”
如果她有心臟病,她鐵定會氣血逆流而亡,這種哭笑不得,束手無策,三分鐘跳腳,五分鐘抓狂,十分鐘崩潰的日子,逼的她乖乖將喬未歌送進醫院......
“很抱歉,這種病臨床難治癒。”
“......”
她習慣了這句套語,幾乎耳熟能詳,並且徹底麻木,孟琴扯開一抹比較傻的笑,衝著資深醫師禮貌性半鞠躬。其實她懂,一個個瞎醫,兩個是庸醫,幾個成群那就是無醫,可就是想試一試,死馬當著活馬醫......
“他是腦部受到重創,淤血壓迫神經,並且開刀手術成功幾率微乎其微,甚至說,幾乎為零,沒有冒險的必要!況且,以那種鐵拳的撞擊,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已經算奇迹,再嚴重,失明也在情理之中。”
“......”
她不想再聽到任何噩耗,像催眠一樣,拒絕接聽再惡劣的信息。他是個奇迹,那就讓奇迹繼續下去。
“或者你們試着刺激刺激他,看能不能產生奇迹。”
“刺激他?”
終於找到一個冒險建議,天可憐見,她等這話等到幾乎打瞌睡,瞪圓牛般的眼眸,仔細聆聽醫生囑咐......
他的意思是說,如果能有某種刺激他的因素,強行衝破大腦淤血,也許就能產生奇迹讓他恢復,有時,很多醫學解釋不了的東西,無外乎是“真情”,所謂情能動天,保不齊哪一種就刺激他神智頓時清醒......
“媽咪,你為什麼帶我和爸爸來這種恐怖的地方?”
喬梁狐疑地瞥向陰森森的拳場,這個1年前喬未歌打死拳的場所,而現在,台上兩個正肉搏的人,血淋淋爭冠軍。
看着那幕殘忍的畫面,喬梁直覺毛孔收縮,渾身打着冷顫,下意識依偎進喬未歌的懷中,抱着他粗壯的大腿顫巍巍說:“爸爸,他們打的好恐怖喔。”
“不怕!”
喬未歌下意識勾住他小肩膀,想懷中一帶,那骨子猛迸發的男子漢味道,令孟琴欣喜地揪住他衣領撕喊。“未歌,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你想起來梁兒是誰了對不對?那你記不記得我是誰?”
“你是老婆。”
“對......”
“他是哥哥!”
“......”
前一句話,將她推上雲端,下一句卻讓她剎那跌落,皺起眉,嘴角抽了抽,揉正扭曲的面頰,孟琴也不氣餒,漸漸地,走向他對面,凝視他的眼睛,很具蠱惑地指引說:“未歌,你仔細看,看拳場中的兩個人,能讓你想到什麼?”她轉注地凝視這傻兒,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異常,半響,“啪”的一拳揮過去,正中她眼眶,頓時驚的她倒退,揉着黑眼圈忿忿叫着:“丫的,你咋揍我?”
“他也在打呀......”
“可我沒讓你揍我,我是讓你想,你再好好想想,看他們你死我活爭冠軍,有沒有想到從前的你......啊......”
又是一個猝不及防的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轟上她另一個眼眶,和諧的兩個燒焦鵝蛋誕生,NND,別的沒想起來,拳頭這東西倒想的有速率,打的穩,准,狠,專業,不得不佩服。娘的,邊揉着兩個眼眶,邊嘴中嘟囔:“喬未歌,這是你揍我的一拳和二拳,你以前都不捨得揍我的!”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憋屈,翻翻鏡子,對準那兩個眼眶的恐怖景象,孟琴眼角積上水霧,卻倔強地擠了回去。喬未歌收斂拳頭,靜靜走近她身邊,撫着她的眼眶,眸中有抹疼惜,就像做錯事想懺悔的寶寶,有種無辜,無措的徘徊感。“老婆......好痛哦......”
“廢話!”
“我幫你揉揉。”
“你要是能好,再揍幾拳我也挨,可惜你怎麼就無動於衷呢?”感觸他粗糙的掌揉着她眼眶,孟琴的嘴撇得越來越歪斜。“媽咪,他們結束了耶,梁兒和爸爸上去比畫兩下,爸爸也許會好哦。”
“他的拳頭很硬,小心你的小身板。”
“沒關係啦,梁兒很壯壯,嘿嘿,像小蠻牛。”喬梁安慰她地點起腳尖摩摩,整個貼心小貓咪,扯住喬未歌的大手,翹着腳尖蹦蹦跳跳跳上拳擊台。那一剎那,喬未歌渾身一頓,彷彿有種東西灌輸入身體。“爸爸,來嘍,看招,呀呀呀......”喬梁戴上拳擊套開始耍起街頭恰恰舞的滑步,造個**陣。
“......”
“我要進攻哈,爸爸小心。”
“......”
“一,二,三,四,五啊,上山打老虎,五,四,三,二,一啊,爸爸要專心......啊......”忽然凜冽襲出的拳鋒,給喬梁驟然的一擊,迎着喬未歌驚人的力道,那具小身軀呈拋物線射出拳台,“砰”一聲砸地上。
“小東西,你怎麼樣?”
孟琴撲上前,嚇的七魂丟掉六魄,那威力,簡直如颶風,這副小身板哪扛的過他向來嗜命的鐵拳?
奇怪,為什麼她感覺,現在的他,比1年的拳頭更可怕?彷彿、彷彿攙雜了某種力量,讓人心慌……
“嗚……媽咪,梁兒痛痛,屁屁痛痛,腿腿痛痛,渾身都好痛哦,爸爸瘋鳥,他真的打飛梁兒了。”喬梁嗚咽着委屈扁起小嘴,和孟琴面面相覷,半響無語,拳頭刺激的他更暴力,可偏偏還是那個智商,到底,什麼能刺激到他的腦神經?總這副模樣,兩張臉上數百條黑線,那可預見的恐怖未來,令她們雙雙唉聲嘆氣.......
香港:
一所哥德式建築物中,兩個男女正發生爭執......
那看似浪漫的城堡,有清泉包圍,有花圃襯景,鬼斧神工的環境中,卻傳出來清脆刺耳的響聲。
客廳中,一身粉色套裙的米紗,眉梢開裂,嘴角滲血,面頰上佈滿細小無數的傷痕,拎着行李箱,正意圖掙脫小泉的鉗制。
木村小泉,鐵爪一抓,頓時她胳膊上有條清晰的紅痕,再粗魯將她甩向沙發,幾個利索動作將行李箱踹的粉碎。
眸子中犀利冷酷,嗜血的鋒芒非一般的恐怖,尤其嘴角勾起的殘酷冷笑,讓米紗渾身的筋骨都顫抖。他捋起衣袖,一下撲到米紗身邊,將她從沙發上扯胳膊扔到地板上,右腿踩住她肚子,狠狠地踹起來。“米紗,我那麼愛你,我是那麼的愛你,你居然敢背叛我,你還和那個LUFAS有一腿。”
“我沒有、我沒有,我根本沒有,LUFAS他死了。”
“有,我知道,你背叛,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小泉像條狗一樣趴在她脖子上嗅啊嗅,從結婚到現在,一直的猜疑和暴力事件層出不窮,他彷彿一個病患,每一根神經都和他的拳頭一樣不正常。“米紗,你不要再和他來往,你不能背叛我。”他倏地扯起她金黃的捲髮,向起一抬,用膝蓋狠狠頂向她鼻樑,嘴角,直到嗅到血的味道才頓下......
“小拳,你個變態,你是神經病,你的神經不是正常的!”米紗邊嚷嚷,邊想掙扎,卻怎奈小泉又開始新一輪的毒打,將她踩在地下,腳得哪踢哪,踹向沙發磕上硬物,痛的米紗的眼淚嘩嘩流淌。他有家庭暴力,就這樣一直打她,總捕風捉影說她出軌,渾身的肋骨不知被他打斷多少根,就連上床,他都會搞虐待,她受不了了,再也受不了,嫁給他的1年,就像嫁進地獄......
“賤人,你背叛我!”
“我沒有,你神經病,你放開我,我要告訴爸爸,讓他知道你這樣對待他的女兒。”米紗掙扎着向電話機爬,可惜平日的線都被他斷掉,手機也給她摔碎,他阻止她一切和身在法國的米修斯的聯繫。看她掙扎,小泉打的更狠,眼睛中竄火,拿起煙灰缸,順着她額頭狠狠砸下去,看到她蒼白的臉和額頭上汩汩的鮮血,他就心疼地蹲下身,扶起她,將她抱上沙發,像個好丈夫用指腹替她擦血。“親愛的,不要背叛我,不要反抗,我是你丈夫,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
“你個變態。”
米紗有氣無力地斥道,看着他貼過來的嘴,就忍不住作嘔,他總嗜好把她打的半死不活,渾身是血,再和她做——愛,並且需求無度的虐待。眼睜睜看着血“滴答”向地面,她N次暈厥,卻依舊能感觸小泉那野獸般在她身上馳騁的刺刀......他是變態,是個真正的大變態,早知道,她真該嫁給魯修斯那樣的紳士,他愛慘了她,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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