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男人既然幫她解了春藥，那肯定也在雨中，把她抱出草叢。

如果他放着她不管，經歷那場大雨之後，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但是，我們有關係了啊！」蕭天麟看着她嬌嫩的容顏，強調着。

「我知道。」元媚輕輕點頭。就是因為如此，她心有不甘，才跑回來找尋蛛絲馬跡。她不相信碰過她的男人，會吃完就走，這樣不但太可惡，也太傷她的自尊心了。依她平日嬌媚動人的模樣，喜歡她的男人對她都是百般糾纏，還碰不到她的衣角，怎麼這回卻是吃了天大的虧，卻還不知道是誰幹的？有這種事嗎？

「你家住哪？我派媒人過去。」看元媚點頭，蕭天麟連忙詢問，急着要把佳人訂下。

「欽……這個嘛……」看着他焦慮的神情，元媚眼波流轉，用微笑掩飾心虛。

「笑什麼？」見她破涕為笑，蕭天麟眉宇間的鬱氣也漸漸收掉，摟着纖細的小女人，感覺心滿意足。

「不行嗎？」元媚眨眨眼，過長的睫毛上還沾着水氣。

「剛剛看你急的咧！現在又笑了？真的是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小狗尿尿。」蕭天麟在她的耳畔，輕聲取笑她。

「我還不知道你哪裏人，也不知道你幾歲，你就要上門提親……」元媚看着他，羞紅了臉。除了那晚的記憶外，他們的確是十足十的陌生人。「喔！我……」蕭天麟張開嘴，開始要對她自我介紹。

「等會兒，你先別說。」元媚伸出手捂住他的唇，不讓他介紹自己的身份與姓名。

怎麼了？蕭天麟看着她，眼底有很深的疑惑。

「嗯……你把我弄得很緊張……我今天……原本只想來找人算帳，沒想到……要嫁人的事……」元媚扭扭捏捏地解釋。

「喔！所以你剛剛……其實是來找人算帳？」蕭天麟恍然大悟，才想到她剛才問話時，眼底暗藏的不善與殺氣。

「嘿！不知者，無罪嘛！」輕輕脫離他的懷抱，元媚乾笑。

「你這樣實在太傷我的心了！我也不是一遇到女人被下藥，就願意『犧牲』自己的身體，讓她感覺舒服，你竟如此對我？」蕭天麟挑起眉，打算跟元媚理論到底。

「嘿嘿嘿……對不起嘛……」元媚掩住小嘴，輕聲陪笑。她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就找到奪她清白的那個人，她也沒想過對方一表人才，還很有誠意，就是在原地等她出現，打算將她娶回家。

這些她沒想到的事，就足夠讓她心慌意亂了。

更讓她心裏發慌的是，她沒想過要改變流浪的生活，嫁給一個男人，跟他共同生活。

她，該怎麼辦？

元媚站在舞台正中央，舉手整裝，翻身而舞。舞台旁，管弦齊揚，不得夫婿喜歡的女子，歌聲凄凄如訴。

舞台下吸引了一堆平常不看戲的江湖客，全聚精會神，眼底充滿同情地看着她所飾演的楚楚可憐的角色。

只見她將辛苦賺來的銅錢全存放好，又煮了一桌的菜，等待夫婿回來。等到飾演丈夫的宋艷出現舞台，眼中充滿興奮與期待……相貌瀟洒俊逸，態度卻意外冷漠的宋艷，隨手一揮，取走元媚辛苦賺來的錢，再帶着其它女人一起離開，留下在台上啜泣的妻子。

「好可憐喔！」不少人低聲嘆息。

等到戲劇結束，所有演出的角兒到台前鞠躬，接受眾人的喝采，大家才有如夢初醒的感覺。

唐宓派出兩個丫鬟，跟觀眾收取賞金，而看得渾然忘我的觀眾也毫不吝借給予賞銀，其中，獲得最多賞金的人，就是元媚跟宋艷。

「大哥，你討了個兇狠的女人當娘子。」蕭天文看完戲，滿臉驚慌地跑到蕭天衍身旁說話，好心勸告要他別對嫂嫂太好，當心自己以後被宋艷始亂終棄。

蕭天衍聽多這種言論，只是把做好的熱糕塞到弟弟嘴裏，要他多吃少說。

「我、我是為你好。」久未嘗到兄長做的糕點，蕭天文很開心，但責怪的眼神又忍不住瞟向他。看大哥多偏心嫂子，不過說她一句閑話，大哥就拿東西來封他的嘴了。

元媚謝完幕，就趕着下台，跑回廂房卸去臉上濃妝，但小手也沒有閑過，塗塗抹抹，又換上另一種妝。

「要出去？」唐宓端着熱糕進來，恰巧看到她忙碌的模樣。

「嗯！出去晃晃。」正巧再來幾天都沒排戲，她跟情人約了要上山逛岱廟，還要預備不少東西帶上山呢！

「你最近好忙，晚上都看不到你的人影。」唐宓試探性詢問。

「就碰到幾個老朋友……所以，才會忙一點。」元媚乾笑，沒解釋自己來去如風的理由。

她還沒想清楚要怎麼處理，而現在……她只是想跟情人膩在一起，跟他共享甜蜜時光。

他手腳功夫很好，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委屈；而且他相貌堂堂，跟他出去，很多女人都在偷瞄他，讓她覺得很有面子。他對她很好，關心她的需求，跟他在一起，她過得很快樂。他的種種優點，讓她有些動搖，不嫁人的念頭已悄悄被她丟到九霄雲外。

「喔！那你可別玩瘋啰！要記得回來的路怎麼走啊！」唐宓淡笑着，意有所指地提醒元媚。

「哎喲！只是玩玩，別替我擔心。」元媚在唐宓的身旁扭了扭，小聲撒嬌。

「哈哈！我不是男人，你別往我身上鑽，沒有好處的。」唐宓推了元媚一把，輕聲糗她。

「人家才沒有呢！」元媚兩頰潮紅，不依的猛跺腳。

唐宓料事如神，不要又被她看出什麼，整件事，她都還沒想清楚，怎可讓唐宓比她自己還早知道，該怎麼做？那她為一個男人暈頭轉向的事，不就被猜到了？

哎呀！她的心思難道這麼好預料嗎？好糗啊！

【第三章】

「虎哥，你等一下。」一結束會議，蕭天文即便叫住行色匆匆的蕭天麟，怕他依舊跑得不見人影，這樣實在太不應該了。

「幹什麼？」蕭天麟停下腳步，瞄了追出來的老三。

他在虎年出生，舉止雖斯文，性格卻跟生肖雷同，剛猛、冷酷，親人認為「虎」字跟他很搭，所以都這樣叫他。

「大哥回來了！」蕭天文鄭重跟他提醒。

「我知道。」這件事還用他說嗎？

是他派天宇去請大哥回來的，雖然結果跟他想像中的略有出入，但離家多年的大哥還是回來了！這可是鐵錚錚的事實。

「所有的宴會場合……你都沒到，大哥在問你……」蕭天文吞吞吐吐，想盡辦法要留下蕭天麟。至少，他得讓老大知道二哥只是忙到不見人影，並非討厭他回家。

「只要『那個女人』不出現，我就會到。」蕭天麟冷冷回應，口氣似乎還是很僵硬。

「她是嫂子，怎麼可能不出現？」知道二哥在講誰，蕭天文的態度很為難。

「好啊！那你們就一起吃飯、看戲、喝酒，忘記我的存在就好了。」蕭天麟擺擺手，硬氣回應，神情滿不在乎。

欽欽！有這種事嗎？有誰會忘記堡主的存在啊？真是愛說笑！

「你是堡主啊！大家看到你不在，都會問你去哪？」蕭天文覺得自己遇到一個土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