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好奇怪的小姑娘
在場所有的人這會兒都裝死，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時候現場全部都是炸藥，一碰就燃。
陸鵬飛看着陸曉棠，老淚縱橫，“這……這必然是冤枉，沒有這種事！！”
陸鵬飛沒有順着所有人的心思去說，雖然他也有這種心思，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皇帝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心思被臣子猜中！
皇帝頓了頓，想要說點什麼。
可這個時候，場中傳來一聲嚶嚀。
“呃……好痛……”
所有人都看向陸曉棠旁邊，那個躺在地上已經死了的十一皇女！
沈婕妤更是嚇得臉色都白了。
怎麼可能？
一邊的慕清溪也殺了，不可能！這不可能！！！
陸曉棠見十一皇女醒來，立即跪了走過去，“你好點了么？還疼不疼？”
十一皇女一張臉滿是痛苦和無辜，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個小姑娘好可憐。
慕清溪看着十一皇女，一張美麗的小臉變得猙獰，就像厲鬼一樣，恨不得現在就衝上去一把掐死十一皇女，然後硬說是陸曉棠殺的！
可惜了，一切都完了。
慕清溪終於明白陸以嫻為什麼說陸曉棠難鬥了。
這個賤人，總是會按照你的計劃去做，卻在最後一步，突然轉換，讓你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慕清溪微微低下頭，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拿着一片樹葉。
皇后看到十一皇女醒來，驚喜的撲過去，抱着十一皇女關心問道：“怎麼樣了？哪裏還疼？”
十一皇女懦弱搖頭，“回皇後娘娘，不疼了。”
說著話，十一皇女看向陸曉棠，露出一個天真單純的笑容，“謝謝你救我。”
陸曉棠點了點頭，又害怕的低下頭去。
皇后看着十一皇女，臉上全是擔憂，“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誰傷了你？”
十一皇女聞言，抿着唇，好半晌才低着頭道：“沒，是我自己不小心划的，沒事。”
皇后看着她脖子上全是血，心疼的不得了，“怎麼會沒事，你看看你，哎，你說，誰傷的你，你父皇也在，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十一皇女眼眸閃着希望，偏着頭看着聖上，那一雙眼裏，飽含一個受盡屈辱的女兒，看向父親尋求庇護。
聖上看着十一皇女，只見她一雙眼澄凈無比，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那人，正盈盈笑着。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也點頭道：“是啊，你說，怎麼回事？”
十一皇女見父皇關心自己，頓時滿是感動，“是……”
她張了張嘴，眼睛看向一邊的沈婕妤，好像在猶豫，自己要不要說。
聖上看着她這模樣，心裏已經明白了，“無妨，你說。”
說著話，聖上還走了過去，蹲下身來，安慰着自己女兒。
十一皇女眼裏滿是驚奇，這麼多年，她終於得到父皇的相看。
她的眼裏劃過驚喜和眼淚，聖上為她抹去眼淚，只覺得她的眼睛，更像那人了。
“別怕，你跟父皇說，是誰？”
十一皇女聽到這話，看向沈婕妤，張了張嘴，良久才開口，“她……”
沈婕妤渾身都軟了，‘撲通’一聲跌倒在地。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啊？十一皇女不是死了么？不是被自己殺了么？
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
怎麼可能還會指認自己？
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皇後站起身，居高臨下瞪着沈婕妤厲聲道：“你為什麼傷害十一皇女？”
沈婕妤面色慘白，連厚厚的脂粉都遮擋不住。
聖上看着懷裏這個陌生的女兒，心裏那難得的愧疚浮了上來，“你跟父皇說，你怎麼會在這兒？為什麼她要傷害你？”
十一皇女害怕的點頭，一面可憐的聲音響起，“我……我在屋子裏，沈婕妤說是今晚有好玩的，就帶我出來，然後，還帶了點心給我吃，我跟她一起來玩，然後……”
十一皇女說著，看向陸曉棠道：“她躲在樹后，被沈婕妤叫了出來。”
十一皇女眼眸里全部都是疑狐，她不懂大人的世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婕妤跟我說，叫我不要害怕，說陸家都會給我陪葬的。”
十一皇女一臉天真，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然後她轉過頭，看着跌坐在地的沈婕妤，指着她頭上的金釵道：“她就是用那跟金釵刺得我。”
聖上順着十一皇女手指向看去，早有身邊的太監去將沈婕妤髮絲上的金釵取下來，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陛下，真的有血腥味，但是很淡了。”
那太監說著話，已經將金釵遞了過來。
聖上手裏拿着金釵，看向那沈婕妤，突然笑了，“你還真的是七巧玲瓏心啊！”
沈婕妤整個人都殺了，張了張嘴，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明明一切都是按照自己計劃去做的，最後，差距卻那麼大。
陸曉棠微微低着頭，一雙眼就像鷹一樣，死死盯着在場所有人。
沈婕妤現在這個樣子，聖上肯定是要審問的。
那麼這個時候，背後那人為了不被牽連出來，肯定只有殺沈婕妤滅口！
陸曉棠心裏肯定，陸以嫻跟沈婕妤沒有來往，兩人也不認得，既然如此，為何卻跟沈婕妤一下子走的那麼近了。
陸曉棠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陸以嫻跟沈婕妤中間，還有一個牽線人。
現在，該輪到那個牽線人開場了。
皇帝抱起了十一皇女，家裏一個父親抱着女兒一樣，高高在長的盯着沈婕妤，好像曜在她身上盯出兩個洞來。
“朕問你！為何傷害十一皇女！”
沈婕妤坐在地上，就像個破布娃娃，失去了所有的傲氣。
“聖上！不是，不是的，臣妾也是受人指使！不是臣妾要殺十一皇女！”
聖上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長道：“是誰啊？”
沈婕妤害怕無助，她渾身都被冷汗打濕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從高高在上，到墜落凡間，只用了一瞬間而已。
“不是臣妾啊，是有人，是她要逼迫臣妾，要臣妾殺了十一皇女嫁禍陸七小姐，以此將陸家拉下水！”
聖上輕笑，只是那笑聲，家裏閻王的宣判，“那個人，是誰？”
沈婕妤看着面前冰冷冷的皇帝，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只要說出來那人是誰，自己就能得到赦免？
沈婕妤現在是孤注一擲了，“是……”
呃——————
一聲悶哼，沈婕妤瞪大了雙眼。
叮——————
一個尖細的聲音傳來，只見一片翠綠的樹葉定在不遠處樹榦上，半張葉子都鑲嵌進去了。
那留在外頭的葉子晃了晃，一滴鮮紅的血液滴在地上。
那是沈婕妤的血。
沈玉潔張大着嘴，瞪大着眼，想要說什麼，可惜，她永遠都說不出來了。
砰——————
沈婕妤倒在地上，仰天而看，一雙大大的美麗眼睛動也不動，死不瞑目。
陸以嫻長長舒了口氣。
幸好，沈婕妤死了。
陸曉棠低着頭，一雙眼卻什麼都看到了。
慕清溪！！！
原來，她還是這樣一個高手！
皇帝看也沒看死在地上的沈婕妤，他似乎忘了，這個女人，也是自己的女人，自己也曾喜歡過她。
聖上看着懷裏的十一皇女，輕嘆道：“先看太醫吧！太可憐了。”
皇后早已經抱過十一皇女，疼愛的就跟自己女兒一樣。
陸鵬飛和陸曉棠跪在一起，這會兒，他渾身都是冷汗。
是誰指使的沈婕妤？
聖上看向陸鵬飛，一臉歉意，伸手將人扶了起來，“鵬飛啊，都是誤會，這個女人，居然敢殺朕的女兒嫁禍，簡直是其心可誅！來人，將沈家一族，男丁十五以上斬首，十五以下流放，女眷收為官奴。”
陸曉棠聽到這話，心裏也是涼了。
這沈家，也算是戶人家了，高門大族，可惜，都抵不過君王一句話。
陸鵬飛滿臉誠惶誠恐，“聖上，今日可真的是嚇着微臣了。”
聖上拉着陸鵬飛，帶着人往大殿走，“都是誤會，可憐了你愛女。”
君臣兩人越走越遠，已經走進了大殿。
陸曉棠卻沒動，而是站在那兒。
陸以嫻也沒動，只有慕清溪，隨着人群回了大殿。
人走了，周圍安靜了，這庭院忽而安靜，忽而熱鬧。
現在，又冷靜了。
陸曉棠走了過去，站在陸以嫻面前。
啪——————
她狠狠一耳光打在陸以嫻臉上，冰冷冷開口，“蠢貨！枉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
陸以嫻腦袋偏了偏，可既沒有生氣，也沒有還手，甚至，都沒有用手捂着被打到火辣辣疼的臉。
陸以嫻冷笑，瞧着面前的陸曉棠，“父親只要什麼都不管，不就可以了？反正殺人的是你。”
啪————
陸曉棠有一個耳光打過去，陸以嫻的兩邊臉頰直接就平衡了。
“陸家現在有多少人嫉妒你知道么蠢貨？只要那些人在聖上面前進讒言，只要聖上心裏有個疙瘩，就一定會要父親死！你是要父親騎兵叛亂？還是被聖上賜死？”
陸曉棠的聲音很輕，很怕被人聽到。
但是，卻極其的凌厲。
陸以嫻瞧着陸曉棠，兩人想看了一盞茶的時間，陸以嫻突然轉過身去，遠遠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