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動搖

第32章 動搖

菖蒲一直以為自己愛一個人的心不會動搖,可是現在她卻產生了彷徨。

見她一言不發,孫聞輕輕問:“怎麼了?”

菖蒲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擁着她在懷裏,總感覺有幾分不真切,孫聞在心裏取笑自己這般患得患失。

他扶着她:“夜裏涼,朕扶你進去早些休息。”

菖蒲無法拒絕,順從道:“是,皇上。”

這裏的一切都很簡陋,一走進屋子及覺得冷颼颼,床上只有一床薄薄的被衾,孫聞暗暗將這一切暗暗看在眼裏。

見他*服菖蒲嚇了一跳:“皇上……”他來永巷已經破壞宮規,若再夜宿,自己會吃不了兜着走。

“朕有些累,在你這裏先躺一會。”孫聞怕她不肯急着跳上床,又說,“朕還覺得渴,你去給朕倒杯茶來。”

菖蒲蹙了蹙眉:“皇上,這裏是永巷,您不該……”

“朕知道,躺會就走,絕不會過夜。”孫聞半是央求,“你快去倒茶吧,朕真的很渴。”

菖蒲沒法,欠了欠身:“臣妾這就去。”

她走後孫聞低咒一聲:“這炕頭真夠冷的。”

待菖蒲回來,孫聞接過她遞來的茶,只喝了一口就盡數吐出來:“噗!”

“皇上……”

孫聞忍着嘴裏那股難聞的味道,強笑:“有點燙。”

“要不要臣妾吹一吹?”

“不用了,你*服準備睡覺吧。”

“臣妾還得去看看平兒。”

“有福榮寶這個叔叔在,你擔心什麼,擦了葯估摸已經睡了,明早再看她吧。”

菖蒲對他今天的舉止感到異常不解,但是經過一天的折騰她也的確感到累,脫了外衣就上了炕頭。

鑽進被窩,孫聞就用腳蹭她的腳底:“暖和嗎?”

他這一下一下地,蹭地人心痒痒,但菖蒲故意很平靜:“暖和極了。”

孫聞呵呵一笑,攬過她靠在自己肩上:“其實有朕在你身邊也不錯,至少可以給你暖被窩,是吧。”

菖蒲這才明白他剛才那番舉止是為了給自己暖被窩,她深了吸氣,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變了味兒:“這又是什麼歪理?”

心裏卻着實動了一下,隱隱約約。

孫聞將她整個人推倒在身下,意味深長:“朕前些日子才說過兩個人相處久了會越來越離不開彼此,你現在相信了嗎?”

菖蒲迎視他:“時候不早了,皇上該回承乾宮了。”

聞言,孫聞的脾氣又上來了:“沒良心的東西,朕大老遠地偷偷來永巷,又是告白又是暖床你居然一點都沒心動。”

說完這句話,看着菖蒲強忍着笑看自己:“那臣妾該怎麼做才能告訴皇上心動?”

“朕……朕一時忘記了……”他用手沾了沾嘴唇,臉色都變了,“你看,都出血了。”

孫聞靠近菖蒲:“真的,出血了,朕很少受傷的,你說該怎麼辦?”

灼熱的氣息越來越重。

菖蒲伸手撫摸,佯裝疼惜:“是流血了,臣妾看了也很心疼。要不這樣吧,皇上先回去歇息,等嘴上的傷勢好了再來看臣妾?”

如此一番揶揄,兩人四目相對,不由地一齊笑出聲來。

孫聞這才起身穿上衣服:“朕該走了。”

“臣妾不送了。”

臨走前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幾眼,用手指碰她的耳垂:“朕真的走了。”

“皇上慢走。”

再說下去連孫聞自己都覺得嚕囌,便真的走了。

聽着他漸漸離去的腳步聲,菖蒲轉過身,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她很彷徨,從內心感到彷徨。自己一直是一個勇敢面對生活,努力追求生活的人,她以為很懂自己的心,但在經過這麼多的事之後,她開始對自己產生懷疑。難受之餘,她暗暗抓緊被角,仍是覺得難受。

第二天一早,溫婕妤才剛起床在用早膳,外面就通傳皇后駕到。

她自然而然地蹙了蹙眉,吞下了嘴裏的熱粥:“快請皇後進來。”

蘇如緣穿着赭色暗花牡丹大袖衣衫,襯得她那張絕色的容顏更添幾分雍容。她先是從頭到下打量了一番溫婕妤,又看見桌上的食物,端着笑:“看來本宮打擾妹妹用早膳了。”

溫婕妤一直溫順地站在一邊,聽到蘇如緣這麼說笑道:“臣妾早膳本就吃的不多。”隨後吩咐宮人:“把這些撤了。”

“妹妹不吃了?”

“臣妾已經吃飽了。”蘇如緣欠了欠身:“皇後娘娘請上座。”

蘇如緣也不再這個問題上多加追究,徑直坐在了上座,見溫婕妤還站着,示意她:“妹妹也別站着,坐下吧。”

等溫婕妤坐下來,蘇如緣這才開始打量殿內周圍:“妹妹這裏真是清幽,怪不得皇上總喜歡往你這裏跑。”

“娘娘說笑了。”溫婕妤始終低着頭,“皇上在臣妾面前經常提起皇後娘娘治理後宮有方。”

蘇如緣驀地哼笑一聲:“妹妹這話,明顯是在哄本宮來着。”

“臣妾不敢。”

蘇如緣道:“本宮若治理後宮有方,又怎麼連永巷都打理不好呢?”

“臣妾不明白皇後娘娘的意思。”

蘇如緣幽幽地問:“妹妹難道不知道,皇上……昨晚去了永巷?”

一直低着頭的蘇如緣驀地抬頭,愣愣地抬頭看着蘇如緣,隨即賠笑:“娘娘指的是安妃嗎?安妃娘娘一直備受聖寵,眼下又懷着龍種,皇上去探望她,也是應該的。”

“非要去夜裏探視,也是應該的?”蘇如緣加重了語氣,“昨晚本該由妹妹侍寢,可是皇上卻偷偷摸摸去了永巷看安妃,難道妹妹心裏一點都不難受嗎?”

溫婕妤依舊淺笑着:“臣妾身為後妃自然明白君王的恩寵需要對六宮雨露均沾,臣妾又怎麼能獨享呢?”

“妹妹可真大方。”

“娘娘謬讚了。”

蘇如緣抿嘴笑意頗深:“但願等將來安妃生下龍種從永巷出來,妹妹還能像現在這般淡定。若是那樣,就是後宮的福氣了。”

溫婕妤赫然抬頭,淺笑:“若安妃順利誕下龍種,皇嗣就多了,臣妾打心眼裏替皇上感到高興。”

蘇如緣用手托着她的下頷,蔻紅的指甲鮮艷奪目:“真的?”

“真的。”

蘇如緣突然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越來越歡,帶着宮人快步離去。

等到那刺耳的聲音再也聽不見,溫婕妤才起身。

“娘娘……”邊上的宮人扶着她,“您怎麼樣?”

她面色略有些蒼白:“沒事,去準備筆墨,本宮要寫信箋。”

“是。”

溫婕妤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心裏一陣痛楚。她轉身走進書房,提筆蘸了墨汁,用方正小楷寫了一封信,晾乾后小心翼翼疊起來走進內殿。

窗口停着一隻白色的鴿子,她走過去將疊好的信箋藏在鴿子腳爪上,捋順鴿子的羽毛:“去吧。”

鴿子聽懂她的話,撲哧一聲撲騰着翅膀飛上天,消失在皇宮的上方。

溫婕妤正凝神沉思之際,外面傳來聲音:“婕妤,上頭說皇上下了早朝後會過來。”

“本宮知道了。”

溫婕妤又靜靜站了很久,並不做什麼準備。

直到孫聞來,聞着那熟悉的龍誕香,她才回過身:“皇上?”

孫聞本想嚇她一下,被她瞧見了難免有些沮喪似的:“一個人在窗邊瞎想什麼呢?”

溫婕妤微笑:“沒什麼,一個人沒事就發了一會呆。”

“溫畫。”孫聞扶着她的肩,“昨晚朕本來是要要過來的,結果有事耽擱了,你不會怪朕吧?”

她眉目始終帶着笑:“怎麼會呢,臣妾知道皇上政務繁忙。”

“朕昨天去看她了。”孫聞在她面前倒是毫不加以掩飾,神色間還透着幾分難以言喻的喜悅,“朕本來不想理她來着,結果還是沒忍住。”

在自己面前,他連撒謊都沒有,而是把他和唐菖蒲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他是那樣高興,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從皇上認識她第一天開始就說不想理她,結果還是巴不得和她在一起。”溫婕妤挽着他的手臂和他一道坐下,“皇上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孫聞呵呵一笑:“還是你最了解朕。溫畫,朕和她的事只告訴你,因為你讓朕放心。”

“看來皇上已經打動她了。”

孫聞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語。

溫婕妤遞給他一杯茶:“皇上對她有情有義,但是臣妾不得不說,現在安妃在永巷,皇上若幾次三番去探視,皇后那裏……不太好交代。”

“皇后?她在你面前說什麼?”

“沒說什麼……”溫婕妤低頭掩飾。

孫聞嗯了一聲:“不對,你會這樣說,一定是聽到了什麼。”

溫婕妤賠笑說:“皇上想多了,臣妾真沒聽到什麼。只是覺得皇後娘娘全權打理後宮,於情於理皇上都該給她留點顏面不是?”

“朕去看人,也得給她顏面?”

溫婕妤半是好笑:“是皇上親自下令把安妃送去永巷的,皇后自然會介意。”

啟王府內。

因是偏遠地區,到了夏至之時仍覺得微涼,因此這裏的人都穿着長袖長衫。

碧蘿見孫啟一個人在庭院裏站了很久,便拿來披風:“王爺,這裏風大,當心着涼了。”

孫啟捏緊手裏的信箋,轉過身對她說:“你風寒還沒好,怎麼出來了?”

“妾身躺着沒事,就出來走走,看見王爺一直站着,就拿來了披風。”

“謝謝你,碧蘿。”

自從她跟着孫啟,在生活上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着,潤物細無聲的心思讓孫啟也十分善待她。雖說是侍妾,但是生活起居上的一切都與正妃無異。

孫啟拉着碧蘿往屋裏走:“剛才安王寄信給本王,說皇上可能要一改以往割據封地的做法。這不,才收到信箋,朝廷就來了聖旨,讓本王偕同家眷回京。”

碧蘿驚詫:“什麼意思?”

孫啟微笑:“意思就是皇上要收回我們幾個王爺的兵權,集中皇權以令天下。”

碧蘿臉色驚變:“那……王爺怎麼辦?”

孫啟嘆了嘆息:“本王也不知道皇上會怎麼做。”

從母妃失勢,自己被派到這個最為偏遠的地方開始,他就知道孫聞不會放過他們幾個手足。果然,自孫聞擊退突厥凱旋而歸后,民心大穩,他更是趁勢一改以往朝制,將朝政穩穩拿捏於手中。

碧蘿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王爺,回京後會發生什麼事?”

孫聞覆住她的手:“這得看皇上的意思。”

碧蘿加以猜測:“幾位王爺都是皇上的親手足,他應該不會把你們怎麼樣吧?”

“碧蘿,現在一切還很難說。”孫啟低低道,“怕只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我們不要回去了。”碧蘿已經怕得淚盈於睫,“妾身只想和王爺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孫啟搖搖頭:“不行,本王必須得回去。”

因為孫安的來信上還提到關於菖蒲的事。信上說她被禁錮於永巷,終年不見天日。

為了她,他必須得回去一趟。

孫啟捋了捋碧蘿被吹亂的劉海:“碧蘿,你跟着我雖說是個側王妃,但一直沒過過好日子。跟着我受了不少苦,我安排下去,讓你後半生盡量過得寬裕些。”

碧蘿驀地抽出手:“這是什麼意思?王爺要趕妾身走嗎?”

“不是趕你走,跟着本王你只會吃苦。”

碧蘿凄楚地看着他:“王爺,妾身做了好多年的奴才,不怕吃苦。打從內侍局出來那一天,妾身就下定決心要跟着王爺一輩子。”她又突然跪下來,“只求王爺不要怪罪妾身有隱瞞之事。”

“你有什麼事隱瞞本王?”

碧蘿吸了吸氣:“奴婢受皇命在王爺身邊,監視王爺一舉一動,若有反常立刻上報。”她抬着頭看着孫啟,“但是請王爺相信,妾身從沒做對不起王爺的事。”

不料孫啟一點也不驚訝,扶着她起來:“你不說本王也知道你是受命於皇上,為人臣子和奴才只有遵命行事,本王不會怪你。”

碧蘿眼睜睜地看着孫啟:“王爺……你真是太寬容了……”

“不是寬容,而是本王要好好地活着。”他知道,自己只有好好地活着才不辜負母後生前的厚愛,才不辜負菖蒲的犧牲。

他能有今天,是她們用血與淚換來的。

每次想到母妃和菖蒲,他就感到心悸,難以入眠,尤其一想到菖蒲為了救他而被迫留在宮中,他更是愧疚萬分痛苦不堪。

孫啟撐着桌子坐下來:“碧蘿,吩咐下去讓他們準備好東西,明天一早出發回京。”

“王爺……”

孫啟喃喃:“一想到她正在宮裏受着委屈和煎熬,本王就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碧蘿扶着他的手肘:“王爺口中的那個她,是安妃娘娘嗎?”

“你怎麼……”

碧蘿蕭索一笑:“好幾次,王爺在病中或是喝多了,夢裏總會喊着‘菖蒲’、‘菖蒲對不起’、‘菖蒲我想你’之類的話,想必王爺對安妃娘娘的情已經很深了。”

孫啟並不否認,只是一聲嘆息:“如果不是那場宮變,本王和她會很快樂地一起生活。”

“可是王爺回去了就能改變什麼嗎?”

孫啟搖搖頭:“或許什麼都不能改變,但是本王不能再不聞不問,她可以為了本王付出一切,本王也該為了她做點事。”

碧蘿難以形容那種感覺,自己的丈夫心心念念着別的女子,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宮裏的安妃娘娘,她知道他不屬於自己,以前不屬於,現在不屬於,將來也不屬於,但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默默愛着孫啟的她來說,仍是覺得如鯁在喉。

最難受的感覺不是對方不愛你,而是明知他不愛自己自己仍死心塌地愛着他。

經上次溫婕妤提醒后,孫聞倒的確沒去永巷看菖蒲了,只是吩咐福榮寶準備了些被辱和衣物送過去。菖蒲知道他的心意,心裏更是五味陳雜難以言喻。

孫聞不來,她倒覺得是好事,至少不必在面對他時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平兒幾日不見孫聞就開始念叨:“皇上好不容易跟娘娘敞開心扉,怎麼又不來了?白天不能來,晚上偷着來也行啊。”

菖蒲又好笑又好氣:“你身上的傷又癢了是不是,剛見好轉又開始貧嘴,這裏是永巷,皇上得考慮周全。”

平兒撅了撅嘴:“這哪裏是永巷?分明……分明是小金屋嘛,皇上派人送來夏涼被和冰塊,還送來那麼多好吃的,試問有哪個永巷的女人有如此優待?”她用手摸了摸菖蒲的肚子,“娘娘就別掩飾了,皇上對您可是真心一片啊!”

“嗬喲!平兒這麼幫着朕說話,朕是不是該犒賞你什麼?”說曹操曹操到,孫聞穿着一身太監服出現在門口,喜滋滋地看着她們主僕倆。

菖蒲站起來,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皇上……您……怎麼來了?”

孫聞嘿嘿笑着走進來,一把扶住她:“剛才平兒不是說這裏是小金屋嘛,你這金屋藏嬌,朕總得來看看有沒有被人偷走是不是?”

孫聞這話一說出口,連菖蒲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平兒更是樂不可支:“請皇上放心,有奴婢在誰都拐不走娘娘。”

孫聞哈哈大笑:“嗯,朕就是喜歡忠心耿耿的人。”又對平兒狡黠一笑,“平兒,你在這好好歇着,朕……先將娘娘拐走會。”

菖蒲手一拉:“皇上要帶臣妾去哪?”

孫聞聳聳肩,身上的太監服使他看起來年輕了幾歲,叫人忍俊不禁:“朕對永巷不是很熟悉,想四處走走。”

菖蒲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兩人並肩走着,寂靜的永巷回想着他們的腳步聲。

“其實臣妾對永巷也不熟悉。”

“沒事,就這樣走走也挺好的。”

他就這樣緊握着菖蒲的手,在永巷的大小殿宇中穿梭着:“你知道嗎,當年朕就是在永巷出生的。”

在他面前,菖蒲始終小心翼翼說話:“臣妾有所耳聞。”

明淳皇太后當初因為生下不正常的孩子,被貶至永巷直至孫聞出生才住回仁明宮。

孫聞感喟道:“現在你也在永巷。”

菖蒲微微仰頭看着他:“皇上又要說臣妾像明淳皇太后嗎?”

孫聞凝視着她,悵然的搖搖頭:“朕不要你像母后,她太苦了,朕希望你過得好一點兒。”

他是那樣失落,菖蒲不禁扶住他的手臂。

孫聞摸着她的臉:“菖蒲。”

“嗯?”

“不要離開我。”他的氣息傳遞在她的臉上,“總有一天朕會讓你離開永巷。”

菖蒲唯恐不及:“皇上……”

“哪怕你現在心裏還是不能完全接受朕,也不要說出口。”他低頭伸手摸着她的肚子,“朕不希望孩子聽到朕這個做皇帝的這麼失敗。”

菖蒲抓着他的手臂微微加重了力道:“請皇上給臣妾一點時間。”

“是啊,給彼此一點時間。”他笑了笑,“再陪朕走一段路吧。”

“好。”

看着他們漸漸走遠的身影,牆垣后驀地出現一抹倩影,溫婕妤死死攥着手絹,目光帶着恨與怨:“皇上,你什麼時候可以回頭看一看,臣妾永遠都在身後愛慕着你。”她不甘心,同樣是十年,為什麼孫聞只把自己當做紅顏知己卻對冰冷的唐菖蒲愛之如狂。

她一定要讓孫聞對唐菖蒲心灰意冷,再也沒有等待與深愛的眷戀。

在孫聞下旨命諸王回京之後,幾位王爺皆按時回京並進宮赴宴。

一路上,孫安悄聲對孫啟說:“待會酒喝到一半,你就借故離開,自會有人接應你引你去永巷。”

“我奇怪的是,你對後宮的一舉一動怎麼會如此了如指掌?”

“我的封地距離京城最近,而且皇上對我防備沒那麼深,要想幫你了解一些安妃的事,自然不是很難。”

“你……”這時候遇到孫徵,孫啟忙緘了口。

三個人神色凝重地往瑞台走去,孫徵說:“這一次皇上取回我們的兵權,又把我們召回京,依我看是凶多吉少。”

孫安應和:“和突厥那場仗令皇上龍威大振,他這是借勢給我們臉色看。”

孫啟無奈一笑:“怪只怪當初我們鐵了心不幫他,才讓他有御駕親征凱旋而歸的機會。”

孫徵和孫聞齊齊看着他:“你是意思是……”

“當初皇上其實並不是要我們答應派兵給他,而是在試探我們,而他更是料定我們幾個不會答應。這才給了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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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難纏:王爺在上,妃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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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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