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家宴後事
“砰!”
蘇潮出招的聲勢如同白鶴亮翅,動作靈敏且是角度刁鑽,徑直是將蘇繁擊落台下,揚起的塵土當中,蘇繁咳嗽了兩聲,便是面紅耳赤的站了起來,看着蘇潮的目光都是好似吃人一般!
“退下吧!”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蘇繁自認為自己只不過是因為一招而敗的,孰不知在蘇螟看來卻並不如此,知曉蘇繁年少氣盛,不欲認輸,蘇螟作為長輩,尤其是眼下這人眼眾多的場合,處事卻是不能夠偏頗。
“哼!”眼看着爹都是說這話,蘇繁也只得冷哼了一聲,拂了拂袖子退到了一邊。
倒是那一直看着後輩們比試拳腳一直未動的蘇老爺子和吳老爺子卻是走近來,雖說是猜測到了什麼,但是眼下人多眼雜的,看着蘇潮,也是並未點破倒是。
一向眼光便是極為挑剔的吳老爺子這一次也是沒有吝嗇對蘇潮的讚賞:“此子表現的不錯,倒是有蘇厲當年的幾分影子!”
“咳咳……”蘇老爺子輕微咳嗽了兩聲,提醒吳老爺子,這個時候倒不似方才只有兩人在場,說話可不能夠隨意。蘇家一眾子弟當中,除卻蘇潮和蘇繁之外,還有較為不錯的後輩,但眼下這個場合,似乎已經是無須再比試了。
蘇老爺子讓蘇潮坐在最中央的桌子旁邊,余者似蘇家二代皆是陪在蘇吳兩家老爺子的身邊坐了下來。
“今天蘇潮表現的不錯。”蘇老爺子說著,便是讓人將裝着血靈芝的木匣子抬了過來,交給蘇潮,道:“這株血靈芝極為滋補氣血。”
“謝謝爺爺!”蘇潮接過這木匣子,匣子內朱紅綢布,一株血紅色的靈芝品相極佳,紅如血滴,如此並不是細細端詳的時候,蘇潮也就是收下了這木匣子。
隨後,吳老爺子也是笑着說道:“這個時候,我要是小氣了恐怕也是會被其他人笑話,說來也巧,這一次吳家煉製三靈丹的主葯消失,昨日也去百草居買了一些上品的三靈丹,如今身上還剩下一枚。”
說著,吳老爺子也是從袖中取出來一隻小玉瓶,遞給了蘇潮,蘇潮也是連忙推辭道:“這實在是太貴重了,請恕小子不能夠收。”
“收下吧。”蘇老爺子點頭髮話了,要蘇潮收下這枚三靈丹。
蘇潮見狀,也只好是將這枚三靈丹收下了,這一下連同那蘇繁眼睛都是冒出來了絲絲妒忌的火焰。
蘇潮因為在比試中的脫穎而出,倒是成為這一桌年齡輩分最小的人。
因為有着後輩們的在場,蘇老爺子和吳老爺子倒也不像是先前那般論談隨意,所說的話也是關乎近來的新鮮所聞。
“鄉中如何?”蘇老爺子關切的問道。
吳老爺子點了一下頭,目光也是帶着絲絲憂慮道:“近來狼災鬧的是十分嚴重,有時候夜裏鄉里都是能夠闖進豺狼來!”
“哦?族中人員可有損失?”
“這倒不曾,不過住在山腳下的幾戶樵夫獵戶倒是出現了一些死傷!”
聽聞到這裏,蘇潮大伯蘇陌也是開口說道:“近來山中可是不太平,不僅僅是廬江縣府這邊,連舒城縣府都是有蛇災消息傳過來,也不知道深山老林里起了什麼變故。”
如此一說,倒是讓蘇老爺子意識到了問題的重要性,當即也是對吳老爺子說道:“鄉中要是不太平,就遷過來蘇府這邊,住的宅子管夠。”
“南鄉乃是桑梓地,又是吳氏一族先人篳路藍縷之地,不能拋棄的。”吳老爺子婉言謝絕了,又是說道:“南鄉數十里,大大小小十幾個莊子,還能夠震得住山中那些野物的!”
蘇陌又是說道:“爹就安心吧,這件事兩地縣令已經是傳書至廬州府了,應該就是這段時間了,府牧大人應該是會做出來決斷的。”
如是,蘇老爺子點了點頭,又是寬慰着笑道:“想來也是,你一位吳國的將軍,豈能夠在幾隻山精野怪前面折了刃!”
“哈哈……”吳老爺子又是豪邁的笑了兩句,將此話應了下來。
如是,三杯兩盞之後,家宴也是逐漸趨於平息,吳老爺子在家僕的幾番請勸下,也終是告辭了蘇府,回鄉去了。
蘇府通往東院的甬道之內,蘇繁一臉陰沉着盯着從內院出來的蘇潮,目光也是極為仇視,無論是那株百年份的血靈芝,還是外公備下的上品三靈丹,按照原先預想的那般,都是屬於自己的,卻是沒有想到半路被蘇潮截了胡!
“繁少爺,今晚那蘇潮畢竟是受了蘇老爺子的重視,現在動手,恐怕三爺那邊也頂不住這件事。”
平日裏在蘇繁身邊為虎作倀的幾個惡奴,見着蘇繁這副模樣,也是有一些擔驚受怕的勸阻道。
“沒有用的東西!”蘇繁一腳踢在了最近的惡奴身上,又是啐罵了幾聲,這才是將心中憋了一晚上的怒氣出了。
到了最後,蘇繁見到蘇潮已經是走近了,攔住了路,如今確定蘇潮已然是淬體二重通脈境的武道修為,倒也是一時間畏首畏尾了一些,當然來此最主要的目的,並非是來找蘇潮的茬的!
跟在蘇潮身邊的蘇愷見到了蘇繁攔路,方才挨打的怨氣還在腹中撒不出來呢,當即蘇愷便是呵斥道:“蘇繁,好狗不擋道,快給我們閃開!”
蘇繁瞪了一眼蘇愷,也沒有理會,而徑直將視線落到了蘇潮的身上,準確的說,是蘇潮手上的木匣子和玉瓶。
“血靈芝、三靈丹都是我爹和外公備下的……這些原本就是我的!”蘇繁的聲音低吼着:“豈能夠讓你一個贅婿之子拿着!”
蘇愷當即是擋住了蘇繁,厲聲道:“蘇繁,這本就是比武的彩頭,你輸了就該認賬才是,莫不是惱羞成怒了不成!”
蘇潮也道:“恐怕無論是這血靈芝和三靈丹,要還也是還給爺爺才是,還輪不到你的手上!”
聽蘇潮搬出來蘇老爺子,蘇繁也是一下子冷靜了,不過看向血靈芝和三靈丹的目光中還是涌動着貪婪,又道:“蘇潮,你只要交出來血靈芝和三靈丹,我便是讓我爹我娘支給你一百兩紋銀,如何?”
蘇潮聞言,不僅是沒有答應,而且還是一副譏嘲的神色看着蘇繁道:“血靈芝和三靈丹,無論哪一種,拿到城中當鋪都是能夠換來一百兩銀子,究竟是你把我當冤大頭,還是你真的是一個傻子?”
聞言,蘇繁也是面紅耳赤,若非是現在不能夠完全壓制住蘇潮,必定是動手明搶了,再者說了旁邊還有一個蘇愷,單單是憑藉自己身邊這幾個搖尾乞憐的奴才,還真不一定能夠明搶成功。
但一百兩銀子,着實不在少數了,恐怕就是自己的爹娘挪移私用的蘇府銀子,也不過只有這個數了,多的蘇繁的確是出不起。
就是在蘇繁患得患失之際,甬道另一方,大人們已經是走近來,是蘇陌、蘇螟和蘇烈等人。
蘇陌掃了一眼,似乎是知曉了出了什麼狀況,當即是道:“已經是天黑了,還不快些各自回房休息!”
蘇愷這個時候,直接是道:“大伯,我們也想早一點回去睡下,只不過蘇繁堂兄卻是攔在這裏,說是要為三叔和吳家爺爺拿回血靈芝和三靈丹,一直也不放我們過去,這才是耽擱了!”
“你!”蘇繁怒極,看着蘇愷,正想呵斥,卻是說不出什麼話來。
那蘇螟的身影也是站了出來,掃了一眼蘇潮和蘇愷,又是看向了蘇繁,緩緩開口問道:“是這樣么?”
“爹……”蘇繁有氣無力顯得極為心虛的叫了一聲。
還是五叔蘇烈站了出來,揪住了蘇愷的衣領子賠笑道:“小崽子你皮又癢了是吧,胡說些什麼!”
蘇陌也是乾笑了兩聲,說道:“小孩子嘛,有些意氣之爭也是再正常不過,不過今日乃是家宴,你們也別鬧得太過,趕緊回去休息!”
如是,在長長甬道內略顯幾分擁擠的人影方才是逐漸散去,蘇螟身子未動,彎着矮胖的身軀將其餘兄弟送離開,又是揮了揮手,遣散了圍繞在身邊的諸多下人。
方才是將目光看到了兒子蘇繁的身上,審視了許久,面容上帶着些許追憶之色才是緩緩開口問道:“知道這是什麼滋味了么?”
“爹,我沒輸,要不是……”蘇繁為自己辯解着。
“輸了就是輸了,還嘴硬什麼!”蘇螟呵斥道,爾後走到了蘇繁的另一邊,準備回房:“這種滋味,你爹我嘗了一輩子了,但你卻還不能夠認命……明天,你給我去吳家住上一段時間,好好的和你那些表兄弟學一學什麼才是武道!”
聞言,蘇繁也是想到了什麼,又是捏緊了拳頭,吳家乃是武職世家,族中子弟皆是尚武之風濃重,蘇繁知曉爹將自己派往吳家,乃是有意磨打自己,雖然知曉其內必定是萬分辛苦,但蘇繁最終還是鄭重點頭答應了下來。
“爹,我發誓,不會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