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滲入京畿
清風撫月撩夜色，門外徒添不速客！
白晝入幕，霧靄飛流，喧鬧的都市漸漸趨於平靜，繁華過後總還是要留下喘息的機會，然而在這間歇的背後卻不盡皆為人歌頌，默默的也會徒添些不為人知的罪惡。
此刻的北部尉附近，一片肅殺之意，涼風撩過樹梢，連帶這路過的行人也不禁裹了裹衣袖。沒有關注周圍為何如此突兀的靜謐，只是低着頭往前走。
路人匆匆而過，原先有些響動的街道頓時又恢復清朗。幽幽的，街角的甬巷中緩緩走出了數人，腳步輕微，四下顧盼，觀其樣貌，黑衣黑帽，默默的向北部尉府衙靠近。
寧靜的月夜，只有樹葉的沙沙作響，夾雜這細微的摩擦聲。北部尉府衙之中，依舊很安靜，沒有嘈雜，沒有酣聲。當先一人先是側耳傾聽，似乎確認沒有動靜之後。
五人慢慢的推開了北部尉的大門，悄摸的走向了院中，甫一至院中央，當先一人立馬停下，身後四人頓覺不妙，急忙轉身欲走，當是時。
“吱...轟”身後的大門徒然關閉。驟然間，四周豎起火把，亮如白晝，照的五人睜不開眼，慢慢適應了周圍的環境，環顧四周，身邊已然圍攏了一圈人。
見狀，眾人自知中計，當下也不慌亂，迅速互相倚背靠攏。人群中，賈穆見狀眼前也是一亮，隨即眉頭微蹙，心下吃驚：“反應如此快速，洛陽的水果然很深！”
排開眾人，賈穆淡然走出，沉聲凝眉問道：“諸位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當先一個瘦高之人先是不答，等了一會才朗然說道：“自是見財起意，閣下不義之財，想來用着也不舒心吧！”嘴上這麼說，心下卻是叫苦，恐怕今天真的逃不走了。
按照現在的狀況，定是他們下午跟蹤的時候，已然被發現了。其實他沒有說錯，就是他們五人見財起意，這點錢財上面的人物自是不會放在眼中。事到如今巧取不成，看來只能硬來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夜色的掩蓋下，他們全然沒有意識到，圍着他們的眾人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賈穆見狀也不多言，瞬間釋放出身上的殺氣，四周空氣盡皆一凝，隨即沉聲開口道：“是誰派你們過來的？”一言既畢，不復再言，這等對面回話。
此刻圈中五人，盡皆心下凝重，看來今天的不義之財是要拿出點代價了。瘦高男子頓了頓，沉吟一會，瞬間抬頭，狂亂的說道：”就是見財起意。“說完，縱身直奔賈穆。
只見賈穆嘴角一咧，迎了上去，甫一動身，身邊眾人，隨即而動。瘦高個見狀心下已然斷定，這個賈穆絕對是西涼軍中之人。一個虎撲揮拳捶向賈穆。
賈穆也不謙讓，左手鎖腕，迴旋卸力，腳下橫掃，右手握拳，一個重擊轟向對方胸口。瘦高者見狀，心下一驚，情知不能再進，雙腳發力，一個後仰跳彈了出去。
當此時，賈穆怎會讓他有脫逃的機會。連番移動，貼近瘦高者身前。直接揮手斜劈一個刀斬，對面見狀自是測腰避讓，當下，賈穆一個躬膝飛彈，克向對方。
一瞬之間，對面哪裏來得及反映，硬生生的被賈穆扣中了太陽穴。這一重擊，非同小可，瘦高者瞬間感覺眼前發昏，幾欲墜地，然而昏迷之前猶自大喊一句：”撤！“
身後四人聞言，盡皆失色，只見四人對視之後，一瞬間三人奔向了圍攏過來的眾人，另一人轉身奔向大門，想要逃跑，此時，眾人怎會讓他走脫，瞬間圍攏過去五個人。
而這邊的五人也被那邊的情況吸引了視角，原本奔出的三人由於各自為戰，與他們盡皆打鬥到院內各處。最終，那人還是被輕鬆拿下，眾人心下稍微安心。
當此瞬間，三人中打鬥到牆角一人，瞅準時機，一個殺招逼退對方，縱身而起，兔起鶻落，飛身上了院牆，回首看了一眼賈穆，隨即翻身而下。
眾人見狀大驚，急欲去追，此時賈穆同時開口道：”別追了，放他離去！“見此，穆甲等人着實有些尷尬，反倒是賈穆有些不以為然。
隨意的說道：”這件事不怪你們，其實我也想放走一個。“頓了頓，接着陰惻惻的說道：”不放長線，怎麼釣得到大魚呢！“看那的穆甲及被抓的三人，一陣冷顫。
隨後穆甲等人將被俘的三人一同捆綁起來，同時將瘦高者拖至前庭之內，用涼水將其澆醒。當然這一切，都在黃三等人的見證下完成的，包括先前的博殺。
所以說，此時的黃三，就算賈穆家他去死，他也不敢有一聲怨言，內心的驚恐已經完全掩蓋原始的慾望了，當下自然是隨着賈穆鞍前馬後。
衙門之中，漸漸醒來的瘦高者，一睜開眼，面前就是一張慘白的臉。心下驚悚，待其緩緩的回過神之後，只聽穆乙的聲音幽幽傳來：”真沒勁！“
聞言，賈穆微微勾起了嘴角笑了笑，這些個變態，就喜歡以別人的驚悚為樂。隨即轉臉微笑的對着，瘦高者說道：”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瘦高見狀，自是不會輕易屈服，扭過頭去默不作聲。見狀，賈穆停止了正用匕首修剪指甲的動作，緩緩蹲下，微笑的看着他，驟然出手，一匕首插在他的大腿之上。
一瞬間，鮮血四溢，瘦高者也痛的大呼，反觀賈穆卻面不改色，繼續保持微笑的面孔。此刻，就連穆甲等人心下也發起了嘀咕：變態！更遑論此刻已然面色嚇得蒼白的黃三了。
痛呼了一陣之後，瘦高者的臉色開始變得慘白，而賈穆見其似乎還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臉上笑意更濃，也不作聲，只是手上匕首默默的轉動起來，就在大腿之上。
”啊......“瘦高者此刻鑽心的疼痛，就連一旁的眾人都感受到了。
賈穆也只是緩緩的說道：”沒事的，最多流點血，這樣慢慢的留，等到竭澤之後，就不痛了。“聽其語氣竟像是醫者，好心安慰一般。
終於承受不住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瘦高者終於開口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頓了頓，連忙帶着哭腔說道：”你趕緊幫我止住傷口，我還不想死。“
賈穆微微一笑，瞥了一眼黃三，嚇得他趕緊從身上扯了一塊布，給瘦高者七手八腳的綁上了。眼見黃三弄完了，賈穆陰森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說吧，是誰指使的。“
瘦高者咽了咽口水，悲戚的說道：”確實是我們自己見財起意。“眼見着賈穆又抬起了手，連忙喊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的人，但這次真的是我自己臨時起意，求求你了！“
聽着瘦高者幾近哀求的語氣，賈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瘦高者見狀，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也不敢過多耽擱，只見其悲涼說道：”其實我們只能算，組織的外圍耳目，只負責為組織提供情報，正真行動之時，我們最多是輔助。“
頓了頓接著說道：”而且京城也不只我們一股勢力，兩大世家都有，而且最近出了一個風頭正盛的新組織。“
”具體哪三家？“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負責提供情報。只是最近雙方摩擦減少了，似乎是上面在博弈什麼。“瘦高者黯然的回答道。
”你們是哪家的？“賈穆思索了片刻，凝聲問道。
瘦高者猶豫了一會，只覺臉上刀光一閃，連忙喊道：”我們應該是袁家的眼線，因為我們從來沒有盯過袁家。“
聞言，賈穆瞥了一眼身旁的穆甲，隨即穆甲便轉身進了後院。不一會兒，就滿手鮮血的進來了，對着賈穆點了點頭。隨即賈穆淡淡哪的說道：”把他們包紮一下，綁好了。“
原以為可以殺人的眾人，皆是一愣。接着，賈穆說道：”他們還有用，黃三這邊就交給你們了，其餘的隨我進屋。“於是眾人隨着賈穆進了後堂。
洛陽北部尉衙房之內。
圍坐着穆甲等眾人，此刻賈穆眼中陰晴不定，一直在思量着什麼，最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掃了一眼面前的眾人，賈穆沉聲開口道：”兄弟們，機會來了！“
聞言眾人皆是眸內精光一閃，接着賈穆說道：”據我推測，此刻的洛陽由於西涼兵的介入，組織勢力正在重新洗牌。“
頓了頓，接着道：”可以預見，此刻有兩股老勢力，加上一個新勢力，如果我們能夠靠攏最強的一方對付另外兩方，想必也能分到一杯羹。“
隨即沉聲說道：”某決定，即日起，滲入洛陽勢力！現將你等分三組，各自調查。“凝了凝眉頭，賈穆繼續說道：“記住！記住緊急時刻可謊借郎中令之名行事！”
可是賈穆沒有料到，正是他的這次臨時起意。
讓他歪打正着，遇到了那個讓他如魚得水的得力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