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成全你們
?卓家。
卓司耀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剛回到老宅，就看到卓司禹在花園口調戲家中傭人，心頭火氣，三步並作倆步走，直接拎着卓司禹的領子就往後拖，卓司禹猝不及防，整個人就踉蹌的跟着走，“誰啊……不、不要命了……”
他的呼喊，卓司耀置之不理，直把人拖到門口才放開。
不過下一秒招呼卓司禹的就是冷硬的拳頭。
剛喘上氣的卓司禹哪裏是卓司耀的對手，只有挨打的份，他抱着頭，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路過的傭人瞧着這陣仗，也是嚇得不清。
一來驚嘆這向來守禮和善的大少爺居然動這麼大的怒。
二來則是為自己擔憂。這園子如今都是二少的母親施明媚在做主，要是知道寶貝兒子被打成這樣，他們怕是也沒日子過了。
有些有眼力勁的，早早的上了後面去稟告。
施明媚就這麼一個兒子，可寶貝的緊，一聽到被人打了，連忙起身往外沖。
這哪裏是打架啊。
分明就是卓司耀單方面在毆打她兒子啊。
眼眶頓時紅了，卻也不忘吩咐心腹去搬救兵，“去，把老爺引來。”然後，才扭着身子往前面撲，“我的阿禹啊……”
卓司禹聽到施明媚的聲音，眼睛一亮，連忙哭喊起來，“媽，媽，快救我……”
卓司耀眼角的餘光看到來了人，手上的動作也就停了，他丟開卓司禹，如破布般的。施明媚瞧著兒子重重的砸在地上，連忙走過去護住，一邊還哭喊着，“我苦命的阿禹啊……”
卓司禹有了撐腰的，喊疼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施明媚心肝都揪的疼，她看着居高臨下的卓司耀，聲音哽咽，“大少要是有什麼不滿，衝著我來就好了，何必拿阿禹來出氣，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弟弟啊。”
“弟弟？”卓司耀揉着關節處，冷哼着，“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生的東西，也配？！”
“你……”卓司禹氣不過，想要辯駁，施明媚連忙掐着他的手臂，使了個眼色。卓司禹自小就會察言觀色，什麼意思再明白不過，他閉上嘴，施明媚就開始哭訴起來，“是，大少身份高貴，我們不配沾親帶故，可大少，就算不是親人是陌生人，也不該一上來就動手啊……我們阿禹也是一條人命啊。”說著，施明媚就一點點的掙扎過去，要去捧卓司耀的腿，“大、大少，就當是我求您，放過阿禹啊……”
卓司耀最是厭惡這個女人，眼見着要碰到自己，抬腳就是一踢，“滾遠點……”
卓東來趕到的時候，正目睹着卓司耀踢人的那一幕，頓時火氣上涌，簡直反了反了，抄起手中的拐杖，二話不說就要往卓司耀身上招呼，“你這個逆子！”
卓司耀眼角的餘光瞥到了即將靠近的卓東來，一個閃身，就躲過去了。
卓東來眼見着沒打到，怒氣更甚，“你這個逆子，還敢躲！”說著，就又拄起拐杖往卓司耀身上砸，施明媚見狀，連忙大哭着過去抱住卓東來的腿，“老爺，老爺，都是我們娘倆的錯，您別怪大少爺……”
原本三分的可憐，被她這麼一說，頓時有了七分。再加上施明媚那梨花帶雨的一頓哭，簡直叫卓東來又心疼又生氣，“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幫着這個孽子！你怎麼都不知道為自己考慮考慮！”
“我……”施明媚張了張嘴，然後什麼也不說，就只抱着卓司禹哭，母子倆個，好不可憐！
卓東來再也忍不住的瞪向卓司耀，“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卓司耀冷眼看着這一切，越發的薄涼，“父親可是開玩笑了，這些還不都是您的功勞。”
“你…！混賬東西！”
“罵得好，可不就是混賬！”
“你！”大家長的權威被挑戰，卓東來整個人都要氣炸，他用力的拿拐杖戳着地，臉都憋紅了。這些年卓東來的身子早就被掏空，施明媚害怕他一個不成就將她們娘倆撒下不管，到時候就是半點倚仗都沒有了，連忙的站起來為卓東來拍着後背順氣，“老爺……求您了，您別再說了，為我犯不着傷了您和大少爺的和氣……”
卓東來緩過來，拍了拍施明媚的手，“委屈你了。”
施明媚紅着眼搖頭，握住卓東來的手又緊了些。
“媽，大哥都已經這樣對我們了，你為什麼還不吭聲，非要把我們徹底的逼死了才行么？”卓司禹攤坐在地上憤恨不平。
卓東來看着跟在身便二十多年的女人，到底不忍，他咬了咬牙，“就是，明媚，你不該再退讓了，怎麼說你都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一句名義上的母親，叫在場的人都愣住。
而卓司耀，心卻徹底的涼了。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要把明媚扶正！”
“父親倒是有責任很，只是您這般決定，可曾和爺爺商量過？”
“少拿你爺爺來壓我，我娶個老婆，你爺爺還管不着！”年近六十的人，還要事事聽從父親的，本就是恥辱，如今被當做提起，卓東來自是氣不自甚，他梗着脖子，對着卓司耀語氣更加惡劣，“倒是你，自小跟在你爺爺身邊長大，風度禮儀呢？一回來就打人，都教養到狗肚子了去了啊！”
心如死灰是什麼感受，卓司耀此刻終於懂了。
他看着面前所謂的父親，笑了，“教養自然是給值得人，對於這種下三濫的，只能如此。”
這卓家，他是半刻也不想呆了。
初春的天，透着靜靜的寒，卓司耀衣衫單薄，剛一走出別墅，身上因為打架而出的汗就涼的讓他哆嗦。不過，較之這身體的，心更涼。
恍然間，他就想起初次帶相思回來的場景，也是初春的光景，也是不堪的爭執，只是當時他被折辱后，有她牽起他的手，並告訴他：“她在。”
話言猶在耳，人卻消失不見。
卓司耀苦笑着，心卻止不住的抽疼。
原本他的生命就空蕩寂寥，以後若是連唯一的溫暖都要消失，他都不敢想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不，他不許。
驅車，去了醫院。
老爺子年事已高，外面的這些事情一概不知。如今，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求爺爺出面了。
或許還能挽回一二。
誰料卓老爺子聽完這些，反而對他講，“阿耀，我覺得沒有必要挽回了，你該知道，顧家那丫頭，我是一直都不看好的。”兒子無用好色，惹得家宅不寧。這以後整個卓家都要交到阿耀手中。作為卓家的長房孫媳，要的是魄力、手段，她一個嬌養長大的千金大小姐，陰暗面都沒見過，又如何能掌控住卓家？而且，她的性子，也太過固執，容不得一點沙子，根本不適合如今的卓司耀。
“可是爺爺，我愛她。”
“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阿耀，你該知道，她的性子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我知道，所以我來求您，爺爺，我真的不能失去她。”
從小到大，這個孫子就沒有求過人，如今這般，又怎麼能狠的下心去。
“罷了，罷了，就依你，但阿耀，只此一次。”
“好。”這一回，也真的是極限了。
“老孫啊，把我的手機拿來。”
顧相思正在開會，本想直接按掉的，但看到跳動的號碼，卻停了下來對會議室的人吩咐道，“休息五分鐘。”
她走到一旁按下通話鍵，“卓爺爺。”
“恩，相思啊，爺爺最近都在醫院，之前的事情抱歉了啊。”
顧相思知曉卓老爺子身體不好需常年住院的事情，也不會責怪什麼，“卓爺爺嚴重了。”
“你不多想就好，呵呵。”
以前去卓家的時候，老爺子就不怎麼喜歡她，雖不至於給臉色，但也沒幾個笑容。今兒個乍然找她，必定是有事的。她不想兜圈子，直接問道，“卓爺爺今日找我可有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我今日剛聽說你單方面宣佈解除了阿耀的婚事，所以就想問問是怎麼回事？”
“緣分盡了，自然沒有必要再互相耽誤下去。”
“從哪裏看出緣分盡了，以前你們那麼要好。”
“卓爺爺，您也說了是以前，更何況我也是親眼瞧見，他去相親了其他女孩子……”
卓老爺子開的是公放，卓司耀聽完，臉頓時煞白。
哪裏還需要確認什麼，看到這張臉，老爺子也知曉是真的了。
心頭嘆息，“顧家丫頭，一點挽回餘地都沒有了嗎？”
“是。”她回答的斬釘截鐵，卓老爺子也沒有餘地再問下去。
“既然如此，那丫頭，爺爺就不打擾你了。”
收了線，卓老爺子就盯着面前搖搖欲墜的孫子道，“你都聽到了吧，不用我再重複了吧。”
“爺爺，事情不是相思想的那樣，那日我見的是徐家千金不是相親，只是穩住了她從而謀求她哥哥的支持而已。”
“這些你和我解釋了又有什麼用，阿耀，重點是顧家丫頭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