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咱們到此為止,我不玩了!
“嫻兒,我們回去再說。”樓闕有些緊張。
鄭嫻兒跟着他上了馬車,點亮了琉璃燈,定定地看着他。
樓闕覺得這件事很難解釋,因此遲遲沒有開口。
鄭嫻兒自己縮到角落裏,閉上眼睛蔫蔫地開了口:
“外頭那些士兵,是羽林衛吧?羽林衛是皇家禁衛,你不是皇家的人,他們怎麼會跟你出來辦私事?”
“先前我聽見他們說‘殿下已經找我很久了’,我以為來的是壞人,沒想到是你來了。”
“樓明安是王爺,就算殺了你也是小事一樁,何況你並沒有死。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扳倒他的?”
“他們,叫你‘殿下’?我記得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稱‘殿下’。”
“你,到底是誰?”
樓闕一點點地蹭了過去,伸手勾住鄭嫻兒的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鄭嫻兒睜開眼,正要推拒,卻聽到樓闕啞聲道:“靠着我,不許躲!”
鄭嫻兒遲疑了一下,順從地靠在了他的胸前。
樓闕長舒一口氣,身子放鬆了些,又悄悄地把手往前伸了伸,摩挲着鄭嫻兒的肚子。
“嫻兒,”他的聲音有些澀,“我是誰,這個問題我問了自己二十年了。”
鄭嫻兒抬了抬頭。
樓闕立刻察覺到了,忙叫:“別動!”
鄭嫻兒只得靠了回去:“我不動,你說吧。”
樓闕笑了一聲,心裏似乎輕鬆了些,於是便繼續說道:“桑榆縣樓家,與我並非骨肉至親,這些年的情分大半都是假的;另一邊與我血脈相連,中間卻隔着二十年的光陰,我心裏也總覺得有些疙瘩。”
鄭嫻兒瞪大了眼睛。
樓闕繼續說道:“我的親人很多,可是我得到的所有的親情都是不完整的、有缺憾的,甚至……不真實的。這麼多年,我一直覺得,天地雖大,卻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稱得上是我的‘家’。直到有了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鄭嫻兒先是被他說得有些心酸,聽到最後一句又忍不住笑了:“呸,誰跟你有‘親情’啊?你少酸我了!”
樓闕被她嗆了這一句,反倒笑了:“你就不能讓我多感慨一會兒?”
“不行,”鄭嫻兒翻個白眼,“酸唧唧的,嚇人!”
樓闕苦笑:“我的意思是說,只有你讓我找到了有家的感覺。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更像一個家了。”
鄭嫻兒皺了皺眉,悶聲道:“可是你卻沒有讓我找到‘有家的感覺’!到現在為止,我連你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樓闕有些委屈。
鄭嫻兒惱了:“我不知道!我蠢!我聽不明白!”
樓闕忙圈住她的腰,不許她站起來:“我明明已經告訴你了:我首先是你的男人、是你孩子的父親,其次才是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管我的身份怎麼變,這個主次順序是不會改的,你怎麼還是不明白?”
鄭嫻兒見他着急,只得安靜了下來,想了半天才又問道:“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樓闕臉色一黑。
鄭嫻兒見他好一會兒沒說話,便知道他在生氣,忍不住得意地笑了。
後來樓闕遲遲沒有開口,鄭嫻兒只得先試探着問他:“你說你跟桑榆縣樓家不是骨肉至親?莫非你是撿來的?那你到底是誰家的孩子?皇家的嗎?你該不會是當今皇帝的兒子吧?”
“是。”樓闕簡單地答了一個字,也不知道答的是哪個問題。
鄭嫻兒又要坐起來,仍被樓闕按住了。
樓闕嘆了口氣,沉聲道:“當年皇祖父病重,諸子奪嫡,宮中朝中一片血雨腥風。父皇那時深受皇祖父愛重,難免被人嫉恨,先前曾有一個兩歲的兒子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了。因此在我出世之前,工部尚書樓衡獻計用他自己的孩子把我換出去,養在宮外。事後為保萬無一失,父皇授意親信揭發樓尚書貪污賑災糧款,革職逐出京城。”
鄭嫻兒靜靜地聽着,直到樓闕停了下來,她才遲疑着問:“皇子奪嫡,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有。”樓闕嘆道:“當時的宗室子弟,不明不白地死去的不知有多少。樓尚書換進二皇子府的那個孩子,後來也死了。直到幾年之後偽帝坐穩了皇位,各位王爺家裏才漸漸地安穩了下來。”
鄭嫻兒聽得不寒而慄,許久才問:“都是那個偽帝害死的?”
樓闕搖頭苦笑:“這種事,誰說得清楚?比如跟我換了身份的那個孩子,有人說他是用猛葯催產而生的所以註定養不大,有人說是府里的妾侍起了歹心暗中下了毒手,還有人說是因為父皇不堪大任所以被上天示警而死……”
鄭嫻兒替他作了總結:“總而言之,皇家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被無數雙眼睛盯着,有一萬種死法!”
樓闕嘆息着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因此樓尚書夫婦雖然對我極好,可心裏必定是怨着我的。他們對外說我排行第五,就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我,也提醒他們自己——樓家本來應該有一個四公子,為我而死。”
“不對!”鄭嫻兒終於坐直了身子,“他們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你才剛剛出生,怎麼能怨到你的頭上?要我說,這分明是樓尚書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樓家的前程,選擇犧牲掉自家那個剛剛出世的孩子!你看他們現在苦盡甘來了吧?那個孩子的一條命、加上把你養大成人的功勞,足夠樓家飛黃騰達了!”
樓闕搖搖頭,笑了一笑:“明知你是為了寬我的心,我竟覺得你說得好有道理。”
鄭嫻兒卻笑不出來。她悶悶地想了許久,遲疑着問:“你是當今皇帝的兒子,那你以後……會當王爺嗎?”
樓闕遲疑了一下,攥住了她的手:“父皇已經下旨,下月十六——冊立太子。”
鄭嫻兒以為他沒說完,靜靜地等了半天。
後來發現樓闕不再繼續說下去,她才驚愕地仰起了頭:“皇上要立太子,然後呢?”
樓闕不語。
鄭嫻兒隨即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皇上要立你做太子?”
“是。”樓闕的手上攥得更緊了些。
這一次,鄭嫻兒終於嚇得呆住了。
要做太子,那是不是意味着將來還要做皇帝?
鄭嫻兒承認自己有一點小小的野心,但她的野心絕對不包括跟未來的太子甚至皇帝發生點啥!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當初確實是看走眼了。
那時她是真的沒有多想啊!她知道樓闕跟別人不一樣,也知道解元老爺很了不起,可畢竟是自家小叔子沒有太多的距離感,春心動了就調戲一下嘛!當時她還想了:反正是露水姻緣長久不了,說不定沒等他進士及第就橋歸橋路歸路了呢!
誰能想到一樁姦情會越陷越深,誰能想到這個男人這麼快就考中了狀元,誰又能想到他的身上還藏着那麼大的秘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好嗎!
這個騙子!
鄭嫻兒是真的有些後悔了。
這種心情類似於在賭桌上,她漫不經心地押了兩個銅板,對方隨口表示願意押一座城跟她玩。
並不想玩這麼大好嗎!
市井小民最忌諱的就是跟大人物打交道,作為大人物的你們自覺一點好嗎?
樓闕顯然一點也不自覺。
他搖了搖鄭嫻兒的手,淺笑:“你的男人馬上要當太子了,你就不說點兒什麼?”
鄭嫻兒想了半天,怔怔的:“那,恭喜太子殿下?”
“不對,”樓闕皺眉,“這種腔調不符合你的形象!”
鄭嫻兒咬住唇角不再說話,手上卻在悄悄地用力試圖縮回來。
樓闕立刻察覺到了,立刻伸手將她摟住,故作輕鬆地笑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睡到太子的,你難道不該大呼‘賺到了’?”
鄭嫻兒緩緩搖頭,手肘抵在樓闕的胸前,不肯讓他摟緊。
樓闕愈發緊張起來,一時卻不知道再說什麼話來調節氣氛。
還是鄭嫻兒遲疑着,搖了搖頭:“太子殿下,您放過我吧。”
“什麼意思?”樓闕的聲音冷了下來。
鄭嫻兒仰起頭,看着他:“咱們到此為止,我不玩了!”
“你說不玩就不玩?”樓闕黑臉:“你休想!鄭嫻兒,當初是你千方百計勾引我的,我可從來沒有強迫過你!是你引得我一步一步走到了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地步,現在你說不玩就不玩了,讓我怎麼辦?你把我當成了什麼?用完就丟的抹布嗎?”
鄭嫻兒死命地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不甘示弱:“對啊沒錯啊!我就是把你當抹布用完就丟又怎麼樣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對你負責到底了?我這個人生下來就沒長過良心你不知道啊?”
“嫻兒……”樓闕的氣勢立時就低了下去,“你怎麼又凶我?”
鄭嫻兒背過身去,抬起胳膊在眼睛上狠狠地抹了一下。
樓闕忙趁機從後面抱住她,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放軟了語氣:“咱們不要吵架好不好?你若是‘不玩了’,我就又沒有家了!”
鄭嫻兒身子一僵。
樓闕繼續跟她講道理:“你說‘不玩了’,總該有一個不玩的理由吧?咱們誰也沒有厭倦誰,為什麼說不玩就不玩了?你好好想想,跟我斷了以後,你還能找到更好的么?我這麼好的人,你以後再也睡不到了,不覺得可惜嗎?你捨得嗎?”
鄭嫻兒忍不住又笑了:“臭美!你哪裏好了?”
樓闕立刻笑道:“我哪裏好,你心裏知道!”
鄭嫻兒笑了一陣,又想起自己的立場,忙擦擦眼角,忿忿道:“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你只肯說這些混賬話來哄我!”
“我也是認真的!”樓闕覺得自己很冤枉。
鄭嫻兒想轉過來,卻因為對方摟得太緊,根本轉不動。
無奈之下,她只得仰起頭來,看着他:“咱們不行的!你做了太子,肯定會有許多人盯着你,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謹慎,只要有一點做得不好,就會有人吵吵嚷嚷,說你德行有虧,不配當太子……”
“你也知道啊?”樓闕更委屈了,“我都已經這麼可憐了,你還忍心拋棄我!”
鄭嫻兒低下頭,悶悶地道:“我是你的‘污點’啊。只要有我在,朝中那些老學究道學先生就不會放過你的!褚先生是你的恩師都當面罵你了,旁人跟你沒有情分豈不是要罵得更凶!而且,我一點都不想死啊,我不拋棄你,難道等着旁人把我當狐狸精抓去燒死嗎?”
樓闕嘆了一聲,假裝搖頭,藉機蹭了蹭鄭嫻兒的臉:“你說得有道理,但這不是你的心裏話。你一向目中無人我行我素,旁人怎麼看、怎麼說,這些事從來不在你會考慮的範圍之內。——所以,你到底在顧慮什麼?”
鄭嫻兒聽他問到這個份上,乾脆也就不再逃避,猛地轉了回來:“既然皇家是一個血雨腥風的地方,你為什麼要把我拖進來?你要當太子,以後還要當皇帝,難道我今後也要像你的母親當年一樣,眼睜睜看着我的孩子莫名其妙被人害死、看着我的孩子為了那把破椅子互相殘殺?樓桐階,這件事不是我沒良心,而是你沒良心!你早知道你自己的家裏是那麼個龍潭虎穴,你從一開始就不該招惹我,更不該讓我有孩子!你們自己家裏打打殺殺動不動就要人命,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憑什麼拖我和我的孩子下水!”
樓闕被她嚷得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啞聲道:“嫻兒,我們的孩子……不會的。”
鄭嫻兒忍着眼淚,兇巴巴地看着他:“你說不會就不會?將來的事,你現在怎麼會知道!每個要當皇帝的人都覺得自己會是個明君、每個當了皇帝的人都以為自己的天下是個盛世……這世上的事,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民間市井都會說‘財帛動人心’,何況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就連你自己,不是也在為了那個位置辛苦鑽營、不惜玩弄手段圈禁了你的弟弟嗎……”
話未說完,樓闕已攥住了她的手腕:“嫻兒,你仔細想想,你剛才已經把你自己的顧慮推翻了。”
鄭嫻兒不信。
樓闕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你剛才說了,民間市井尚有財帛動人心!這世上的紛爭什麼時候少過?什麼地方沒有紛爭?先前在桑榆縣,咱們遇上的麻煩少嗎?你想想先頭的朱氏二嫂,想想二哥,想想陳景真,想想安姨娘甚至母親……他們這些人用在你身上的手段,與宮中又有什麼區別?嫻兒,先前在府里的時候你不曾退縮過,如今怎麼反倒怕了呢?”
“先前……”鄭嫻兒想了一想,苦笑起來:“那時候,我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就沒有顧慮,她可以橫衝直撞可以肆無忌憚。可是現在不行啊,她怎麼忍心把孩子扯進那些你死我活的爭鬥中去?
樓闕輕嘆一聲,重新將鄭嫻兒攬了過來:“你擔心孩子,難道我就不擔心了嗎?這個問題,其實我早已想過——不論是府中還是宮中,內宅之中的那些噁心事,為的無非是嫡庶之爭。比如先前咱們府里,朱氏二嫂害死了三哥,後來又百般害你,都是因為三哥是‘嫡’,她是‘庶’;先前樓明安百般跟我過不去,為的也是嫉恨我這個‘嫡長’的身份。異母兄弟,是親,同時卻也是仇。”
鄭嫻兒細細地想了想,覺得他這話甚有道理,一時便聽住了。
樓闕又繼續說道:“這個道理我很早就明白,所以我一早就打定了主意,我的孩子不會有異母兄弟。你的顧慮,可以盡消了吧?”
“什麼意思?”鄭嫻兒不太明白。
樓闕長嘆了一聲,一臉“我已認命”的無奈:“我的意思是,不會讓別的女人給我生孩子!將來我的孩子都是你生的,怎麼可能手足相殘?難道你連自己的孩子都教導不好嗎?”
鄭嫻兒怔了半天,終於苦笑起來:“你何必這樣哄我!你要當太子、當皇帝,將來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能管得住她們都不生孩子嗎?”
樓闕被她給氣笑了:“誰說我要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你要累死我嗎?!”
“可是,戲裏都是這麼說的!”鄭嫻兒理直氣壯。
樓闕黑着臉:“你莫不是被黎三小姐給傳染了?戲裏說什麼你都信?你倒說說看,戲裏還說什麼了?”
鄭嫻兒認真地想了想,忿忿地道:“戲裏還說,皇帝動不動就殺人!一生氣就唱‘砍他的人頭掛高竿吶!’”
樓闕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作何表情。
一個人生了好長時間的悶氣,他才終於無奈地嘆了一聲:“戲說演義,害人不淺!哪有人會動不動就殺人的?哪有人會往自己后宅里塞一大群女人的?你想想看,如果皇帝真的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每天醒來枕邊都是不認識的女人,那可怕不可怕?他還得跟這些不認識的女人睡覺生孩子,生了孩子還想不起來孩子的娘叫什麼名字,那可怕不可怕?”
鄭嫻兒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如果那些女人都漂亮,就不可怕!”
樓闕敗給她了:“謝天謝地你當不成女皇帝,否則你是不是要在後宮裏放三百個男人?”
鄭嫻兒向他咧嘴笑:“八百個也不多!就算睡不過來,看着也養眼啊!”
樓闕板起面孔,生氣了:“算了不管你了!你就是個沒良心的,活該將來你的孩子們兄弟鬩牆手足相殘!”
“喂!”鄭嫻兒也惱了,“你跟我吵架,詛咒你自己的孩子幹什麼?!”
樓闕兇巴巴地瞪了她一眼:“你都要在後宮裏放八百個男人了,我怎麼知道你的孩子都是不是我的?”
鄭嫻兒沒憋住,“嗤嗤”地笑了起來。
樓闕笑着搖頭,狠狠地在她臉上擰了一把:“只會惹我生氣!”
鄭嫻兒揉揉腮幫子,委屈巴巴:“我只不過暢想一下而已,又不會真的有八百個男人……倒是你,將來還不知道要怎樣呢!”
“暢想也不行!不許想!”樓闕怒氣未消。
鄭嫻兒扁了扁嘴,用眼睛瞪他。
樓闕敗下陣來,無奈道:“總之,孩子的事你不必多慮。你要知道,即使你帶着孩子在民間過活,他們將來也未必不會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吵起來打起來。你不能因為自己心裏的那點兒顧慮,就剝奪掉他們將來一世榮華富貴的可能。”
鄭嫻兒不服氣:“既然兄弟們難免要打架,我不會只生一個嗎?我這輩子只生一個孩子,什麼都給他!”
樓闕眯起了眼睛:“你最好保證這一胎只有一個。”
“什麼意思?!”鄭嫻兒愕然。
樓闕低頭看着她的肚子,微笑不語。
鄭嫻兒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
她的肚子是大了點不假,但應該不至於那麼倒霉,一下子就懷兩個吧?
莫名其妙地當娘已經很可怕了,如果還要莫名其妙地同時當兩個孩子的娘,鄭嫻兒擔心自己會瘋。
她趕緊往樓闕的懷裏一鑽,搖頭趕走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樓闕驚喜地抱住了她,緩緩說道:“‘不玩了’這種話,你今後休要再提。你以為跟我一刀兩斷就能平安無事嗎?如今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腹中懷的是我的孩子。你若是不跟着我,父皇母后朝中大臣甚至市井百姓全都不會放過你,我今後要娶的太子妃以及各種側妃、侍妾乃至通房丫頭更加不會放過你,所有人都會想方設法除掉你和咱們的孩子!到那時,你一個平民百姓有什麼本事保護自己和孩子的安全?”
等他說完,鄭嫻兒便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將來要娶太子妃、側妃、侍妾還有通房丫頭?”
很好,準確地抓到了重點。
樓闕放心了,得意地向她眨了眨眼:“那是自然!擺脫了你這個妒婦,我要娶多少女人就娶多少女人,誰管得着我?就算睡不過來,看着養眼也好啊!”
看着他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鄭嫻兒終於怒了:“你休想!一個都不許娶!”
樓闕雙手抱頭作恐懼狀,卻不屈不撓地抬起頭來跟她打商量:“一個都不娶是不可能的!這樣吧,你跟我回家,我就只娶一個太子妃,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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