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有了媳婦忘了娘

117.有了媳婦忘了娘

樓闕滿心為難:“父皇,這並不是一回事……”

這時,皇后早已聽見消息,由小宮女攙扶着匆匆趕了過來:“闕兒!”

樓闕只得跪下行禮。

皇后蹲了下去,一把抱住他的肩,淚下如雨。

小宮女在旁笑勸道:“狀元郎平安回來,這是天大的喜事,娘娘怎麼還哭呢?”

張平在旁提醒道:“今後要喚‘太子殿下’了。”

皇后擦了淚,拉着樓闕一同站了起來,扶着他的肩膀上看下看,邊哭邊笑。

樓闕重新見禮,笑道:“母後放心,兒臣平安無事,連一根毫毛也沒有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皇后又擦了擦紅腫的眼睛。

旁邊宮女擦淚道:“自從太子殿下出事以來,娘娘哭昏過去好幾次,日日以淚洗面,食不下咽……如今終於好了,殿下回來了,娘娘這顆心也可以跟着回來了!”

皇帝在旁哼了一聲,板着面孔道:“人沒事,你還哭什麼?朕早就跟你說過,闕兒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出事的,你偏不信、偏要哭!這會兒人回來了,你還不好好把眼淚擦乾了,又在孩子面前擦眼抹淚裝可憐!”

皇后狠狠地在臉上抹了兩把,抬起頭來:“你不哭!你有先見之明知道闕兒能回來!我看你就是個事後諸葛亮!前兩天也不知道是誰在本宮的屋子裏哭得連晚飯都吐出來了,也不知道是誰擦眼抹淚一夜沒合眼,早上起來那枕頭都濕得能擰出水來!”

張平和皇後身邊的幾個宮女齊齊低頭,忍笑忍得很辛苦。

皇帝臉上微微泛紅,好一會兒才沉聲道:“西池之事,是明安那逆子下的毒手。朕已將他削爵圈禁,算是給了你們母子一個交代,不必哭了。”

“圈禁,便宜他了!”皇后冷哼一聲,攥緊了樓闕的手。

張平忙在一旁賠笑臉道:“皇後娘娘,皇上已經下旨恢復殿下的身份、立為太子了!明早聖旨下發曉諭天下,下月十六行冊封禮,您和殿下母子分離這些年,如今總算是熬出頭了!”

皇后的臉上已露了笑容,見皇帝看過來,她卻又板起了面孔,不咸不淡地道:“這本就是闕兒應得的。若不給他,難道留給樓明安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成?”

皇帝無言以對,只得轉過頭看向別處,眼角卻瞥見自己的親信太監張平拚命忍着笑,半點兒同情心也無。

於是皇帝覺得自己很悲催。好像兒子回來了,他在皇後面前就失寵了。

皇后重新看向樓闕,臉上的笑容漸漸綻開:“你父皇總算是辦了一件人事。從今兒起,母后終於不用再遮遮掩掩地見你了。走,到母后那裏去,今晚咱們好好聚一聚!”

宮女在旁湊趣道:“娘娘總不肯好好吃飯,咱們小廚房的人愁了好幾天了!今日他們終於有機會大顯身手,一定不會給娘娘丟臉!”

皇后滿意地笑了一聲,拉起樓闕便走,笑容滿面,神采飛揚。

樓闕的腳下卻有些遲疑,走走停停,欲言又止。

皇后終於也察覺到了,只得站定,轉過來看着他:“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樓闕搖頭否認,屈膝跪了下來:“母后恕罪,兒臣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回宮服侍母後用膳。”

“已經平安回來了,還有什麼‘要事’?”皇后擰緊了眉頭,話雖是問樓闕,責備的目光卻只看向皇帝。

皇帝冷哼了一聲:“別看朕,朕可沒給他派什麼差事!你的好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娘,這不能怪到朕的頭上來吧?”

“他何曾有媳婦……”皇后愣了一下,隨後便想明白了:“是那個鄭氏又出么蛾子了?”

“母后,”樓闕低頭,“鄭氏下落不明,極有可能已落入歹人之手,兒臣實在不能放心。”

皇后微皺眉頭,盯着他看了半晌,終於嘆道:“罷了。畢竟懷着你的孩子,你掛心也是應當的。去找她吧!”

樓闕忙道謝起身,正要離開,皇帝卻又叫住了他:“找到以後,帶進宮來看看吧。朕也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有本事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樓闕胡亂答應着匆匆走了,並沒有聽到皇后的那句抱怨:“一個輕浮放蕩的女子,有什麼好見的?將來生下孩子以後,那女人可得妥善處理掉!闕兒的長子,怎麼可以有一個那樣聲名狼藉的母親!”

出宮之後,樓闕策馬揚鞭,直奔齊家客棧。

卻,撲了個空。

客棧所在的那一條街,如今已經只剩了一片灰燼。沒燒完的房梁倒在地上,冒着嗆人的黑煙。

周圍有人在哭。

跟着樓闕過來的幾個羽林衛忙過去打聽,不多時便探來了消息:“殿下,火是巳時左右從齊家客棧燒起來的。幸好是在白天,火勢控制得及時,只有十餘人受輕傷,沒出人命。”

樓闕並不想聽這些。

還是鍾兒知道他的心思,忙跑到災民之中去,把齊家客棧的掌柜和兩個夥計揪出來了。

樓闕看見他們,便下了馬,厲聲問:“人呢?!”

齊掌柜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撲過來便要抱樓闕的腿:“狀元公,您可要為小人做主啊!先前您夫人剛走不久,店裏就來了一群凶神惡煞的官兵,說是要搜捕什麼‘要犯’,把小人的店鋪里裡外外打砸了一遍不說,最後還放了一把火,連累了整條街……”

樓闕退後兩步,依然緊盯着他:“你說她是自己走的?”

“正是正是,”掌柜的點頭如同雞啄米,“是自己走的!夫人她執意要出門,小人和店裏的夥計們百般苦勸,夫人只不肯聽,還威脅小人說要向您告狀……對了,夫人還向小人要了一套男裝……”

“男裝,出門?”樓闕冷哼了一聲,心裏輕鬆了幾分。

那齊掌柜又哭開了:“狀元郎,狀元老爺!您可得為小人做主啊!這客棧傳到小人手上已經是第三代了,這一把火……全給燒沒了啊!”

樓闕轉身上馬,向一個羽林郎吩咐道:“去告訴大理寺的人,這條街上所有店鋪和百姓的損失都要定北王府賠償,三日之內必須到位!還有,巡檢司安置災民的花費,也叫他們去定北王府討!”

羽林郎乾脆利落地答應着去傳話了,齊掌柜看得目瞪口呆。

樓闕拍馬要走,鍾兒忙追上來:“爺,奶奶可能會去的地方有不少,咱們一處一處去找怕是要找到天黑,不如叫羽林衛分頭去……”

“不用,”樓闕冷聲道,“綴錦閣那邊恐怕也已經被搜過了,咱們直接去濟世醫館。”

鍾兒不敢多問,只得從命。

然而,到了濟世醫館,得到的卻是“綴錦閣的那位姑娘”已經同駱小公子一起出門的消息。

樓闕的一肚子擔憂大部分變成了憤怒。

那個該死的駱小瑩!

接下來,樓闕去了綴錦閣,又回了一趟鄭嫻兒所住的院子,始終一無所獲。

那個女人,竟然真的跟戲子出去遊玩去了?!

樓闕氣得嗓子眼裏有些冒火。

羽林衛終於還是被分散了出去,四處打聽。

牡丹園,沒有;藥王廟,沒有;天市街,也沒有。

樓闕心裏的憤怒,漸漸地又重新變回了擔憂。

一眾羽林郎沒頭蒼蠅似的亂闖亂轉了半日,直到天色擦黑,才終於聽到了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中午之前,有人看見駱小公子和一個女子一起去了月亮湖。

月亮湖!

樓闕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昨日不是還說這輩子都不想再上任何船嗎?

這才過了一天就不怕水了,就可以跟別的男人一起去游湖了?

真是個——讓人惱火的女人!

“爺,咱……還找嗎?”鍾兒在旁小心翼翼地問。

“找!去月亮湖!”樓闕咬牙,猛然在馬背上甩了一鞭。

鍾兒心中暗道:完了。

這醋勁兒上來了,也不知道奶奶能不能招架得住!

月亮湖。

因為荷花還沒開,所以前來遊玩的人並不多。此時天色已暗,寥寥幾幫遊人陸續散了,水上便愈發寂靜了。

小船在荷葉底下悠悠地盪着,只要人不站起來,外面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鄭嫻兒靠着小枝的背,懶洋洋地半躺着。

駱小瑩坐在對面,靜靜地看着她。

小枝終於忍無可忍,回過頭來:“天都黑了,奶奶還不回去嗎?難道咱們要在這兒過夜?”

鄭嫻兒折下一片荷葉蓋住臉,悶聲反問道:“在這裏過夜又何妨?”

“我看你是瘋了!”小枝氣得險些要跳起來,“水上這麼冷,蚊蟲又多!咱們連午飯都沒有吃,只吃了幾塊點心!深更半夜不回家,你是要鬧哪樣!”

鄭嫻兒默不作聲,由着她吵鬧。

駱小瑩微微一笑,溫言道:“小枝姑娘何必生氣?月下賞荷,最是清雅愜意,您試試平心靜氣,便知妙處了。”

小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平心靜氣?我憑什麼要平心靜氣!”

駱小瑩也不惱,仍是溫和地笑着:“姑娘心裏不舒服,難得有一個清凈之地讓她散一散愁緒,你又何必掃她的幸!難道讓姑娘回去面對那些紛紛擾擾的紅塵俗事,你就開心了么……”

他的話尚未說完,小枝已折下一片荷葉甩到了他的臉上:“你少在這兒跟我裝腔作勢,有你在的地方才叫俗不可耐呢!”

駱小瑩臉上微紅,顯然是有些惱怒。

但他還是忍下了,與小枝互贈了一個憤怒的眼神,然後便移開了目光。

這時遠處傳來了一片馬蹄聲響,由遠及近。

“奶奶,有人來了!”小枝低聲道。

鄭嫻兒拿開荷葉,平靜地補充道:“很多人。”

小枝臉色大變:“會是誰?是壞人來抓咱們了嗎?前兩天害得你們落水的賊人,還是不打算收手嗎?”

鄭嫻兒慢慢地坐了起來,苦笑:“先前你沒聽見人議論嗎?城門口,失火了。”

“城門失火?怎麼了?殃及池魚嗎?”小枝似懂非懂。

鄭嫻兒忍不住笑了一聲,在她肩上拍了一把:“誰跟你拽文!我是說,我們先前安身的客棧,就在城門口。”

“你說是賊人要趕盡殺絕?!”小枝的臉色白了。

鄭嫻兒冷冷地笑了一聲:“這有什麼稀奇?若換了是我得罪了不好對付的人,我也會選擇不惜一切代價趕盡殺絕。”

“這麼說,咱們……”小枝抬頭看看荷葉。

鄭嫻兒嘆了一聲:“能躲一時是一時唄。現在天色已經黑了,荷葉又密,他們也未必捉得到我!”

說話間,馬蹄聲已到了岸邊,然後陸續停了下來。

小枝立時覺得毛骨悚然,彷彿自己一瞬間變成了被猛獸盯上的獵物,稍稍動一下便是必死無疑。

這種情境下,連呼吸都似乎變成了一件危險的事。

“奶奶,怎麼辦?”小枝貼在鄭嫻兒的耳邊,用顫抖的氣息問道。

“等唄。”鄭嫻兒低嘆了一聲。

這時,岸上有人高聲喊了起來:“鄭姑娘——”

陌生的聲音。

小枝聞聲更加緊張了:“果然是來捉咱們的!”

這時,坐在船尾的駱小瑩忽然站了起來,拾起竹篙,猛地向水中撐了下去。

小船搖晃了一下,倏地竄出了老遠。

三人躲閃不及,身子撞上了荷梗,加之水波震動,惹得一大片荷葉簌簌地搖晃了起來。

“在那邊!”岸上立刻有歡呼聲響起。

小枝氣急:“駱小瑩你是不是故意的!”

岸邊的歡呼聲低了下去。片刻之後,有小船解纜入水,槳聲漸近。

駱小瑩慌不擇路,小船一頭扎進荷葉深處,三面被荷梗困住,動彈不得了。

沒辦法,只能往回走。

駱小瑩的額頭上很快就見了汗,臉色漲紅得厲害,手背上青筋都跳了起來。

越急越容易出錯,小船在荷葉之中搖搖擺擺地轉了許久,除了好幾次差點翻船之外,一點進展也沒有。

小枝氣沖沖地從他手中奪過竹篙,折騰了好一會子才找到出路。

只是,出路已經被人封死了。

兩邊荷葉比較稀疏的地方各停了一隻小船,每隻小船上站着四個身穿輕甲的士兵。

鄭嫻兒隱隱覺得那輕甲像是羽林衛的裝束,但她對禁衛以及將士的裝束兵器一無所知,因此並不敢確信自己的猜測。

幾個士兵看見這條小船出來,齊齊露出了喜色:“是他們!是鄭姑娘!”

他們口中喊着“鄭姑娘”,眼睛卻看着小枝。

鄭嫻兒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裝,哭笑不得。

一個士兵向他們拱了拱手:“鄭姑娘,殿下已經找您許久了,請跟我們上岸吧!”

“殿下?”鄭嫻兒心中一寒。

什麼人可以被稱作“殿下”?

鄭嫻兒一時也想不明白,反正不是好人就是了。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湖水。

小枝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咱們,跳下去?”

“我先跳,你們隨意。”鄭嫻兒咬咬牙,站了起來。

這時,站在旁邊的駱小瑩卻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高聲叫道:“不行!你不能跳!”

鄭嫻兒用力甩開他的手,駱小瑩卻緊接着又抓住了她的雙肩,死死抱住:“你不能跳!月亮湖的水比別處涼,你又懷着孩子,跳下去就是自尋死路!”

那兩隻船上的士兵聽見動靜,忙撐篙逼近過來。

鄭嫻兒氣急:“駱小瑩,你到底是誰的人?!”

駱小瑩拖着哭腔大喊:“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

鄭嫻兒百般掙脫不得,氣急之下乾脆反抱住駱小瑩,意圖拉他一同下水。

便在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聲怒吼:“你們在幹什麼?!”

是樓闕的聲音。

鄭嫻兒一怔,下意識地放開了手。

駱小瑩卻把她抱得更緊了。

非但如此,他還刻意湊到鄭嫻兒的耳邊,低聲問道:“你以為,你現在放開我,他就會信你了嗎……”

他的話尚未說完,鄭嫻兒忽然抬腳,重重地踢在了他的膝蓋上。

駱小瑩立時失去了平衡,下意識地放開手,踉蹌兩下之後終於跌進了湖裏。

鄭嫻兒卻在小枝的幫助下站穩了,氣沖沖地坐了下來。

這時羽林衛讓出水路,把樓闕所乘的那隻小船讓到了前面。

駱小瑩落水之後便沒再說話,只管默默地撲騰着。

羽林衛想去救人,樓闕便冷笑道:“駱小公子喜歡游水,你們管什麼閑事?”

於是羽林郎們就明白了。

兩船貼近之後,樓闕跳了過來,小船劇烈地搖晃了幾下。

鄭嫻兒抬起頭,定定地看着他。

樓闕向她伸出了手:“站起來。”

鄭嫻兒撇了撇嘴,把手遞了過去。

樓闕拉她起來,扶着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皺眉:“穿成這樣真丑。”

鄭嫻兒立刻便要甩開他的手,樓闕卻攥得更緊了。

“不是嫌丑嗎?!”鄭嫻兒吼他。

樓闕微笑:“我是想跟你說,丑成這樣居然還有人肯抱你,那人一定別有用心。”

鄭嫻兒下意識地向水裏看了一眼。駱小瑩正在那裏拽着荷梗瞎撲騰呢。

樓闕笑了一聲,伸手緊緊地將鄭嫻兒摟進了懷裏:“不許看他!看我!”

鄭嫻兒狠狠地用手肘頂了他一下:“丑成這樣居然還有人肯抱我,那人一定別有用心!”

樓闕大笑:“不錯,我就是別有用心!我要把你栓在我身邊一輩子,你休想逃!”

鄭嫻兒氣悶不已,忿忿地在他的肩上拍了兩把,卻沒再試圖推開他。

樓闕輕拍她的後背,嘆道:“別怕,都過去了!”

“我沒怕!”鄭嫻兒嘴硬。

樓闕拉着她一起坐了下來,扣着她的手:“咱們先前住的客棧,燒掉了。”

“我知道,”鄭嫻兒低聲道,“聽人說,沒有傷亡。”

樓闕捧着她的手,微微發顫:“這件事,我安排得不夠周到。幸虧……”

鄭嫻兒仰起頭來,看着他。

樓闕抓住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我沒想到他能查到咱們這幾天落腳的地方,更沒想到他的動作那麼快。若非你已經事先離開客棧,後果……不堪設想。”

“你在害怕?”鄭嫻兒微笑地看着他。

樓闕點頭,鄭重地道:“非常害怕。”

鄭嫻兒笑了:“沒什麼可怕的。我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死!你看,每次可能會有危險的時候,我都事先有預感,及時避開了!”

樓闕仍然十分歉疚:“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你也不怪我?”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鄭嫻兒向他揚起笑臉,“雖然我確實很生氣,但是事情已經過去了,平安無事就好啊!只不過,你下次不許再有大事瞞着我了!我一個人被丟在客棧,連你去做什麼都不知道,心裏很不好受!”

“好,以後什麼都不瞞你。”樓闕露出了笑容。

於是鄭嫻兒就轉了過來,眼巴巴地看着他。

樓闕想了一想,決定先從不太重要的事情開始說:“嫻兒,咱們今後不用再怕了。要害咱們的人已經被削爵圈禁,掀不起風浪來了。”

鄭嫻兒愕然:“削爵?圈禁?他是什麼人?皇家的人嗎?”

“是,”樓闕沉聲道,“是定北王。”

鄭嫻兒大惑不解:“定北王?我記得……是樓明安?那個小屁孩?他不是皇上的兒子嗎?他為什麼要害你?上次他明明還想撮合你和他姐姐……”

“不是那回事!”樓闕慌忙截住她的話頭,“他一直討厭我,包括先前的詩案裏頭也有他推波助瀾。總之,我和他算是有一些恩怨,不過如今都過去了!”

鄭嫻兒想了半天,終於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難怪你說敵人不好對付——人家是王爺,殺你個新科狀元也不是什麼大事!皇上肯把他削爵圈禁,肯定是因為他還做了旁的壞事吧?你故意躲了這兩天才肯出現,是為了讓他自己暴露?”

“差不多,”樓闕含含糊糊地答應着,“也是為了讓事情發酵一下,幫皇上積攢一些怒氣。”

鄭嫻兒向他伸了伸大拇指:“你果然夠老奸巨猾的。”

樓闕白了她一眼:“‘老奸巨猾’不是這麼用的!”

鄭嫻兒捂着嘴,吃吃地笑。

說話間,羽林衛已過來幫着把小船撐上了岸,樓闕扶着鄭嫻兒下了船。

一個羽林郎過來稟道:“殿下,馬車已經備好了!”

鄭嫻兒愕然地看着那個羽林郎,好半天又轉過頭來看樓闕:“他叫你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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