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籌謀 第二十四話 興師問罪,屈尊探望

戰前籌謀 第二十四話 興師問罪,屈尊探望

三國交戰,這最大的贏家莫過於天承。戰事雖發生在人們熟睡的深夜,卻也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楚歌笑想不知道都難。

一覺醒來,她還未盡餐食,密信就傳到了她手中。雖說天承得勝可喜,但一想到那些慘死的百姓,她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壓着怒意,命凝眉速速備車趕往凌雲軒。

凌雲軒中謝釋信正為天承得收漁利而眼笑眉飛。

“這次天承得勝,魯將軍功不可沒!”

“謝王過獎了,老臣只是依召行事。天承得勝應歸功於謝王的深謀遠略。”

“亦是有將軍一同謀划才能得此妙計,否則天承怎會捲入其中?”

謝釋信所言不假,他這步棋走得的確高明,但若無魯建城的提議,天承只會是個“外人”。

謝釋信先是拿捏透了燕逸南,再是讓秋螢盜取軍印被抓,從而挑起兩國爭端。但兩國交戰與天承國毫無干係,魯建城只說了一句“邊民可棄。”天承便可捲入戰爭之中。

為讓道酬兩國在天承境內交戰,謝釋信和魯建城可是竭盡思慮,最終定下昨晚那場戲。

原本謝釋信並未打算壓制哪個國家,不過魯建城的妙策分明是一舉兩得的美計,那他改一改初衷又何樂而不為呢?

也許道啟不能勝過酬轉,可只要酬轉趟了侵犯天承國的渾水,那代價他們是付定了。酬轉兵力雖強,若兩國聯手,區區酬轉還怕敵不過嗎?

謝釋信勾着邪笑,沉溺在計劃成功的喜悅中。

掐算一下時間,也快有人來找他“興師問罪”了,就開口道:“魯將軍,戰事方了,想必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吧?”

謝釋信擺出了逐客令,魯建城自然聽得出來,很識趣地退下了。

魯建城剛走到凌雲軒外就和楚歌笑打了照面,二人旁若無物,擦肩而過。

“魯建城!”楚歌笑還是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喊他,“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天地可鑒的忠心!”魯建城背對着她,鏗鏘有力地回答。

“本國師反倒認為,你存的是不折不扣的狼心!害眾多邊民枉死,你心中就不生一絲愧疚嗎?”

“哈哈,楚歌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次你不亦是放棄了宋秋螢嗎?”

不出她所料,秋螢並沒有墜崖而亡,一切都是謝釋信和魯建城的計謀!

“你放棄秋螢就沒有一點兒私心?”

“我放棄她是舍小顧大,你放棄邊民是舍彼為己,怎能相提並論?”她怒瞪着他的背影。

“皆是舍,那便是殊途同歸。你對她都不曾感到一絲愧疚,我又何必為他們感到愧疚?”魯建城轉過身來。

楚歌笑說不出話來,他的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口。當年翰林軒一事,像一陣狂風一樣席捲進她的腦海,她不敢呼吸。

“楚歌笑,這種感覺怎麼樣?”魯建城十分得意,總算是在她這兒扳回了一局。他心中歡悅,轉身而去時步調甚是輕健。

“魯建城,這根本就不是殊途同歸,因為我們從不是同道中人。”

楚歌笑平復心緒,轉身進了凌雲軒。雖是怒火中燒,但她並沒有發作。因為此刻在她眼中,謝釋信就是君,她則是臣。

“看樣子,能夠發上這場戰爭財,謝王甚是滿意。”

“那是自然,既得財又得地,還可以挫挫酬轉國的銳氣,可以說是一箭……”

“謝王!那些百姓的生命在您眼中又是什麼?”楚歌笑雖然極力保持着對他的恭敬,但已掩飾不住她的怒意了。

“沒有不流血的戰爭,沒有不埋骨的沙場。楚歌笑,成大事者應不拘小節。”謝釋信像是早有準備一樣,不慍不怒。

“那可都是鮮活的生命,他們都是您的子民啊!謝王居然把他們看得如此不屑。”

“本王眼中沒有子民,只有價值!沒有價值,皆是廢物!在此之前他們什麼都不是,但現在不同了,他們皆是功臣。他們能夠為本王而死,應該深感榮幸才是!”

謝釋信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刺痛楚歌笑的心,如果她沒有了價值,在他的眼裏,是不是也如同廢物一般呢?她是不是應該為在他眼中還有一點價值而深感榮幸?心底的寒氣蔓延開來,張張嘴,她只說了一句,“臣告退。”

懷着深深的自責,楚歌笑走出了凌雲軒。

他不是不信她,而是因他有着更大的陰謀。她居然因為私人情感,將秋螢盜印之事草草看待。原來,感情是最誤事的!

“既得財又得地,還能挫挫酬轉國的銳氣。”這是謝釋信的計劃,然而他的計劃卻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此戰必會對吳啟仕的地位衝擊很大,想來李成風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斬草除根的絕好機會,之爭怕是不會太遠了。可多方了解,李成風多年受制,難免有些懦弱。看來這一次她要幫襯李成風一把才能成事。

只不過她不能斷定,在自己的“幫助”下李成風會不會強硬到底。也許,只能賭一次了。

賭,是她最不想走的一步,而人生卻處處充滿賭注。愛情需要賭注,命運需要賭注,壓上的籌碼越大就越不想收手。

鬱結於心,楚歌笑只想尋得一方清凈的天地。她並未回楚府,而是差人打點一番宿在田裏。在這裏她可以全身心的放鬆,人與自然如同子與母,在母親懷裏的孩子是最安心的。

雨季快要來了,這註定是個多事之秋,先前督建的防洪壩亦將竣工,如此一來,也是萬事備至了。

憶起昨日的話,謝釋信總覺不妥。天微亮,他便備車趕去楚府。從凝眉口中得知,楚歌笑昨日未回,差人打點一番宿在了田裏。即便那處是他一千一萬個不想去的地方,但為了楚歌笑,他也不得不去一趟。

謝釋信準備離開,凝眉送他上車。他見凝眉發間飾着一支桃花簪,見了不覺出神,不禁伸手去撫那秀髮。

“謝王。”凝眉喚了一聲才將謝釋信拉回現實,他戀戀不捨地收回手,讓侍衛趕車。

馬車微搖,將他搖回了那段日子……

那年桃花竟放,先王宴請群臣及親眷於園中賞花。魯建城帶了魯洲月,那是她初進王城。

宴會還未開始,先王與魯建城議事。魯洲月無趣,便獨自一人逛園子。

園中桃花正艷,如那微醺的霞雲醉卧人間。她一時興起,不禁在花園中起舞。

魯洲月羅裙翩翩,水袖靈動,舞步輕盈,飄然若仙。她的每一個步都踏在了打園外經過的謝釋信的心上。

“你是何人?”她察覺有人,便收了舞姿。

她漸漸走近,剛剛就見她美貌如仙,這樣近看似乎又添了幾分人間的氣息,沖淡了她那遙遠的感覺。

“本公子乃謝釋信。”

知道此人乃天承公子,魯洲月頓時羞於方才的失禮之舉。但那時她亦是個孩子,又豈會不計較一番?

“即便是天承公子,亦不可窺看他人不是?”

謝釋信本以為,知道自己是公子,她會像其他人一樣討好他。但她這般一來還着實讓他驚訝。

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他不禁想笑,可還是忍住了。

他正正衣冠,向面前比自己高出一頭的女子邊行禮邊道:“是,方才失禮,請小姐莫怪。”

“這還差不多。”見他禮數周至,待人恭順,魯洲月也算是消氣了。

“釋信公子,小女還有事,暫且告退。”她行禮道別,提着秀步跑開了。

望着那抹遠去的背影,他多次追問芳名,而她卻故作未聞,避而不答。

謝釋信心中悵然,那是多麼美好的開始啊,只是可惜,不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謝釋信回過神來才知侍衛已喚他多時。看着車外,原是到了田裏。他一刻不停,直接去見楚歌笑。

四下無人,謝釋信先開了口,“你搬來此處,是在和本王賭氣?”

“您是君,我是臣。臣怎敢生謝王的氣?”

“君王相稱,難道還不能證明你在生氣?”

“謝王抬舉臣了,臣沒有資格去生謝王的氣。”

謝釋信抱住她,臉貼在她的臉上。她能夠感覺到他的鼻息,也能聽到他的心跳。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臣想要的,謝王不願意給!”

“如果今天我願意呢?”他的聲音很低,但卻誘惑無限。他側過頭,溫熱的唇便壓了上來。

楚歌笑一把推開他,登時給了他一巴掌。

謝釋信抽了抽嘴角,半邊臉泛着火辣。這個女人腦袋裏到底想了些什麼?這不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嗎?

他懂得所有女人的心思,他懂歌笑,也懂洲月。她們都是愛的奴隸!只要他稍加施以光露,她們便會乖乖地順從於他。就像秋螢,他是可以看透她的,所以他也可以看透歌笑。許是今天用的方法不對。

他瞥着她的鳳眸,但未望出任何內容,他不懂她!他收回目光,頂着紅辣的半邊臉,慌亂地逃走了。

楚歌笑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在後悔剛剛推開他?不,並不是這樣的!她愛他,也希望他能夠真心愛她。

但方才他所作的並非出於愛她,那隻能被稱為是交易,他玷污了她對他的愛!他所做之事皆為他自己,而她所做之事皆是為他,他怎可以這般狠心,視而不見?她的心很痛,卻只能自品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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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師:笑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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