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很生氣
?那迪洛娃表演中途受傷,被迫退出了比賽。
儘管如此,舒苒還是只拿了銀牌,勝利者是伊芙琳。
相信這一場比賽后,花滑界人士都有了一個認知。
原本由日本、加拿大、俄羅斯三分秋色的時代已經過去,三國鼎立的局面已然粉碎,如今只俄羅斯一家獨大。
“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舒苒剛下飛機,秦流北就沖舒苒來了這麼一句,神情認真,“他們已經拿了連續兩屆冬奧會金牌,要是明年再讓他們拿了,到時候理事會又會有麻煩。所以舒苒,靠你了。”
秦流北的後面一句話說道中氣十足,直聽得舒苒一陣苦笑。
車開到宿舍區門口,車速慢了,秦流北同門口的保安打了聲招呼,保安室才放行。
秦流北緩緩踩下油門,將兩人送到宿舍門口,這才驅車離開。
舒苒和傅易青的行李不多,兩個人,兩隻行李箱。
她的手剛要碰到拉杆,傅易青卻快她一步控住了箱子。
傅易青:“我來。”
舒苒點點頭,跟着傅易青一起進宿舍。
男女宿舍分區,舒苒住的這一棟樓離傅易青住的樓中間還隔了兩棟,平時宿管阿姨很嚴格,宿舍樓向來是陌生男人止步。
不過儘管認識的男人只允許停留二十分鐘,但大部分時候異性是不會被允許上樓的,不過教練本就是例外。
同樓下的宿管阿姨打過招呼,傅易青左右手拉着行李箱進了電梯。
傅易青站在最裏面,舒苒在他右前方,只聽到他喊了自己的名字。
舒苒扭頭看他,傅易青卻是看着她不出聲。
舒苒一臉茫然,他到底在看什麼?
被看得久了,她的臉還有些發燙。
“還在等什麼?”傅易青說,“電梯還沒按。”
舒苒:“……哦。”她恍然,驚慌失措地伸手按下樓層,感受到電梯在升起,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叮”,電梯到了。
舒苒握住行李箱拉杆,提前說了再見,“後面的路我自己可以,教練,你快回去吧。”
見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傅易青倒也沒攔着。
舒苒轉身的瞬間,卻覺腳上猛地傳來抽痛感,微微皺了眉。
儘管擔心腳傷複發,但舒苒還是準備等整理好了行李,再自行前往隊醫那兒檢查。
因此,舒苒便刻意減輕右腳的負擔,腳尖剛一點地,左腳立刻跟上,走得一瘸一拐。
身後再次傳出電梯開合聲。
不等她反應過來,傅易青已經沉着臉站到了她面前。
傅易青眼底佈滿陰雲,舒苒看得有點懵。
“故意避開我,不想讓我知道?”
舒苒有點發懵,“嗯?”知道什麼?
就在這爭吵一觸即發的時刻,只聽得關門聲響起。
吳慧慧正好轉向兩人所在的方向,看到人忙抬手打招呼,一時還沒發現這詭異的氛圍,“哇,舒苒,教練,你們回來……”
瞥見傅易青黑着張臉,吳慧慧原本還準備邁向前的腳,忙轉向了左邊的電梯,“回來了就好,那我去訓練了。”
說完,快速按下電梯按鈕,期盼着電梯趕緊上來,讓她好逃離這片低氣壓區域。
說要逃離,但吳慧慧的目光還不時地往兩人身上轉悠。
舒苒只覺頭重腳輕,她被傅易青打橫抱起,當下驚呼出聲,“你幹嘛?”
傅易青抱着舒苒走到電梯口。
舒苒原本還想問問傅易青突然抽什麼風,目光卻正好對上吳慧慧眼底的探究意味。
舒苒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不停地動彈,“教練,你放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當著別人的面來個公主抱?
被人誤會了怎麼辦?
舒苒心裏慌得要命。
傅易青也朝吳慧慧看去。
後者尷尬地抬起手,“你們也下樓啊……”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好像電燈泡,關鍵這話還不能說。
吳慧慧收回視線,卻發現傅易青還沒收回視線。
這又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讓她主動走出電梯?
吳慧慧伸出試探的腳,那道目光還在。
她嘆了口氣,認命準備出去。
“麻煩按下一樓。”
吳慧慧這才發現電梯樓層鍵在自己這一邊,於是麻利地將還沒落地的腿收回,快速按下樓層。
電梯開始下降,沉默讓氛圍更加古怪。
“傅易青!”
這一聲名字喊出來,舒苒自己都愣了下,她抿了抿唇,“你放手啊。”
吳慧慧往右邊挪了兩步,試圖不動聲色地降低存在感。
傅易青:“你確定你自己可以走?你舊傷複發,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才告訴我?”
語氣稍重,傅易青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舒苒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
她嘆了口氣,看向傅易青,“所以你要帶我去檢查?”
傅易青鼻子哼聲,“不然呢?”
見他本人給出了解釋,舒苒鬆了口氣,心想電梯空間不大,吳慧慧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應該也就不容易誤會了吧?
吳慧慧也鬆了口氣,一邊笑自己想太多,一邊慶幸自己沒有做燈泡。
等下!
吳慧慧反應慢半拍,驚恐地看向舒苒,“你腳傷複發了?不嚴重吧?”
舒苒哭笑不得,“誰說我腳傷複發了?”
吳慧慧眼珠一輪,迅速掃向傅易青,後者緊緊擰着的眉宇稍稍舒展了些,“沒複發,為什麼你要支開我,又為什麼要一瘸一拐地走路?”
舒苒:“只是剛才突然抽了下有點疼,應該不是複發,痛的感覺跟從前不一樣,所以教練,你把我放下吧。”
背上、膝蓋彎里的兩隻手並沒有要抽離的趨勢,反而還收緊了些,“聽隊醫怎麼說。”
得知舒苒很有可能舊傷複發,吳慧慧瞬間將尷尬拋之腦後,擔心地跟着兩人一起去找隊醫。
隊醫那兒沒有醫院的設備,三人又開車去診所找何醫生,一系列檢查做完,城市已被暮色籠罩。
最終得到的結果讓他們放了心。
何醫生表示,舒苒的腳傷這輩子都沒法痊癒,時不時地抽痛下很正常,痛得久了才叫舊傷複發。
來的時候,舒苒是被抱進去的,導致舒苒當時將臉埋在傅易青的胸口,一直不敢抬頭。
這會兒才沒了心虛感。
她自己也放了心,“我就說不是舊傷複發,復沒複發,我還是分得清的。”
“所以你剛才不是想瞞着我?”傅易青還在糾結這個。
舒苒:“都到了這個時候,再瞞着你就太見外了。”
聞言,傅易青的顧慮終於褪去,他點點頭,往停車場走,“趕緊回去休息。”
舒苒和吳慧慧走在後面。
吳慧慧拍着胸脯,“幸好你沒事,不然每次都到節骨眼上出事,也太倒霉了。”
舒苒輕笑,“要真是這樣,那就只能說明我真的跟金牌無緣。”
有時候,運氣也是成功的因素之一。
“不過說真的,我到現在才確定了一件事。”吳慧慧若有所思地望着傅易青的背影,“你教練真的太恐怖了。”
她誇張的神情逗笑了舒苒,以至於吸引了傅易青的注意力,他不解地看向兩人,“怎麼了?”
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搖頭,不同的是神情,一個面帶笑意,另一個眼神里染上驚恐。
離世錦賽還有三個多月,傅易青重新給舒苒定製了一套表演服,又改了節目難度構成。
年關將至,但誰都沒有提過年這件事。
甚至連舒苒的爸媽也很少來電話。
所有人都不想在最關鍵的時候打擾舒苒的訓練。
某天下午結束了訓練,舒苒猛然發現冰場裏就剩她一個人了。
孤獨感油然而生。
“今天想吃什麼?”好聽的男聲令人心情愉悅。
舒苒扭頭看到傅易青,心慢慢熱了。
對啊,不管怎麼樣,她不再是孤單一人訓練,至少還有傅易青會陪着她。
她微微一笑,邊脫鞋邊認真思考,“昨天的菜也挺不錯的,不過怎麼今天大家都這麼早結束訓練,都餓了?”
傅易青:“或許吧。”
換完衣服,舒苒同傅易青一起前往食堂,進了門卻發現一樓的人少得可憐,疑惑的話到了嘴邊,就見傅易青往二樓走去。
舒苒叫住他,“你幹嘛?”
傅易青:“都在樓上等我們。”
舒苒眼珠一轉,也沒細想,只當是隊員們一起吃飯。
她跟在傅易青身後上樓,剛拐彎,卻見面前的傅易青往邊上一讓,緊接着“嘭”的一聲,漫天的綵帶飛舞,亮片盤旋着降落。
舒苒被嚇得一顫,定睛一看。
原本乾淨現代化的食堂,此刻被中國結、炮仗等掛飾掛得滿滿當當,兩側牆壁上還粘着氣球、各色綵帶。
儼然一副節日的氛圍。
再看人。
女單所有現役隊員都在場,男單、雙人滑、冰舞也來了部分隊員,一個個臉上徜徉着喜色,為首的祝鴻哲等人手持禮炮筒,顯然剛才的綵帶就是他們的傑作。
人群中,那對中年夫婦在稚嫩年輕的面龐中尤其顯眼。
舒苒徹底愣住,接着獃獃出聲,“爸,媽?”
一旁的陳樂成和冰舞選手李元興各自爬上左右兩邊的餐桌,手摸上從天花板上懸下的線條,一扯,一左一右兩條橫幅,正好進入舒苒的視野。
“全國人民都在慶祝舒苒生日。”
“所有隊員都在等你一起過年。”
舒苒怔怔着嘴巴微張,“這……”
食堂里傳出震天的聲響,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喜氣洋洋的笑,“舒苒,生日快樂!新年快樂!”
舒苒獃獃地望着每個人,目光在每張臉上停留,掃過舒氏夫婦,她眼圈一紅,憋住眼淚,無聲地喊了一聲“爸媽”,接着又轉到傅易青臉上,她又驚又喜又怪,“你早就知道!”
傅易青只是看着她笑,目光溫柔,“是大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