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鬼之威
於此同時，現實世界中，老妖婆的指甲距離彥師道的眼睛已不足五公分，他的眼皮也如條件反射一般自然閉起。
指甲尖切開了柔嫩的皮膚，一串鮮血順着眼皮流下，宛如一串血淚。
老妖婆露出得逞的笑容，下一瞬間，教室里的氣氛徒然一變，瀰漫的黑氣彷彿化成了實質。
砰砰砰！
原本所有緊閉的窗戶突然一陣大風吹開，教室里散落的書籍被吹得漫天飛舞。這一動靜也驚到了老妖婆，她抬頭一看，原本睥睨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甚至眼睛深處還帶着慌張和恐懼。
事不宜遲，先下手為強！
老妖婆重新看回彥師道，卻發現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一雙充滿了惡意、怨毒的豎形瞳正玩味地盯着她！
正如獵人反被獵物盯上一般，在他的嘴角邊還掛着淡淡的譏諷的笑容。
老妖婆大驚失色，瞬間向後倒退而去，瞪大了雙眼，眼眸中佈滿了恐懼。
彥師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手腕轉了幾圈，邪魅一笑，“呵，一隻區區不足百年的小妖也敢騎在我的頭上了。”
老妖婆瞳孔放大，恍然醒悟，“您您您.......是那位大人？！”
“小妖有眼不識泰山，懇求大人放我一條生路。”老妖婆匍匐在地，將自己的後背完全暴露在彥師道面前，一副徹底臣服的樣子。
彥師道走到老妖婆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對方，“她怎麼樣了？”
“她？小妖不懂大人的意思。”
“別裝蒜了，就是你披着的這幅女人皮，你區區一隻屍鬼，還沒達到能夠返璞歸真的程度。”
“她，她........”老妖婆一陣惶恐，自己的身份果然被看出來了，那接下來自己是要......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好不容易才藉著這幅人皮重新回來了，大不了舍掉這身皮，也要和他拼了。
想到這，老妖婆的瞳孔變得通紅，指甲瘋長，四顆尖銳的獠牙慢慢從嘴中透出，皮膚癟成了一團。
忽然彥師道蹲下，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老妖婆神情一愣，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然而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又聽彥師道輕聲說道。
“不過你可是把我的這雙眼弄疼了。”
猛地起身，利爪倏然往彥師道的胸口上抓去，彥師道不閃不躲，嘴角邊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老妖婆臉色一喜，對方如此輕敵，顯然是不知道它指甲的厲害，它可是屍鬼中最殘忍的一個種類——剜心鬼，就算是防禦力極強的銅甲屍都不敢硬碰這一招。
然而就在利爪即將刺到心臟的時候，彥師道伸手指向了老妖婆，亦如之前老妖婆那樣。
老妖婆臉色猛變，也顧不得攻擊，趕緊縮回來，雙手架在胸口。
砰！
下一刻，老妖婆整個人被打飛出了教室，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連同窗玻璃都被撞碎，兩隻手臂中間部位變成了一片焦黑。
躲在神識空間裏的彥師道見此一聲驚呼，女鬼之威，竟如此恐怖！
老妖婆呻吟了一句，緩緩睜開了眼，就見彥師道踩着碎玻璃來到她的面前，再度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我不習慣別人跪在我面前，我只習慣別人癱在我面前。”彥師道面無表情地說道。
“還請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我們都是同一類的身上，放我一條生路，我以後絕對不會來打擾大人。是小妖我有眼無珠，不知道這是大人的獵......”
彥師道突然喝道，“閉嘴！”
“誰跟你是同一類，你這低等的垃圾。”彥師道手指緩緩點向了老妖婆的腦袋，老妖婆彷彿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一動不動地盯着那根手指越來越近，眼神充滿了恐懼。
忽然老妖婆張嘴說道，“請上師饒我母親一命！”
彥師道神情一愣，躲在神識空間裏的彥師道也同樣一愣，他們都沒想到，這幅人皮的主人竟然是這屍鬼的女兒！
“你居然還沒死！”老妖婆震驚，然後又瞬間一變，變得楚楚可憐，儘管她此時的樣貌怎麼都說不上楚楚可憐。
彥師道玩味地看了她一會，確認裏面的確存在兩個靈魂，“你的母親搶佔了你的身體，你居然還幫她說話。”
“母親她只是聽信了讒言而已，她本性是不壞的。”老妖婆繼續哀求道。
老妖婆再次變得猙獰，“你閉嘴！我就沒信過那個人，要不是為了向那個男人報仇，我才不會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
“若上師能饒我母親，我可告知上師想要知道。”
彥師道的眼神一變，接着老妖婆繼續說道，“我知上師是為什麼而來，我在這裏教書也教了好幾年，這學校里發生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只要上師肯放我離開，那麼我就會將一切都告知上師。”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彥師道冷笑一聲，手指再度抬起，這次不再猶豫，而是直接點了下去。
“上師可以不信，直接殺了我母親，不過上師想要知道的就得自己查了。”
手指停在老妖婆的額頭上，只要輕輕一點，老妖婆頓時就會身死道消，然而老妖婆仍不閃不躲，直視彥師道，眼神堅決。
彥師道閉眼，收回手指，吐了一口氣，“你走吧，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
過了一會，彥師道再度睜眼，眼前已經沒有了老妖婆的身影。
彥師道冷笑一聲，攤開兩隻手，宛如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一般，“你能告訴我什麼，我什麼都不想知道，這幅身體是我的了。”
突然，兩手一陣抽搐，彥師道臉色驟然一變，跪倒在地，豎形瞳孔也慢慢重新變了回去，“該死！我才不要回到那裏！不！”
“為什麼！這絕對不是.......不！”
彥師道的視線又一次恢復了清明，他喘着粗氣，愣愣看着眼前，然後起身，伸出雙手。嘶！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一些碎玻璃扎進了皮肉里。
“我......這是回來了？！”彥師道又驚又喜，沒想到身體的掌控權突然就回來了。他趕緊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才過了一段時間，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生疏了許多。
嗒！
就在彥師道手舞足蹈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腳步，他向後望去，就見馬小冬畏畏縮縮地倚着門框，驚恐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誰？”
“......”彥師道哂然一笑，慢步走到馬小冬身邊，匍匐在她肩膀上，低聲說道，“聽好了，我是......彥師道。”
說完，也不理會馬小冬驚悚的目光，轉身離開了學校。
而與此同時，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白衣女鬼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隨即那張支離玻碎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