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妖婆
這張笑臉，他非常熟悉，正是他的班主任，私底下被同學們稱之為“老妖婆”。
其實老妖婆長得也不算差，乍一看還有點冰山御姐的氣質。只不過一天到晚板着張臉，還動不動就訓人，導致班級里沒有一個學生喜歡她的，於是給了她一個老妖婆的綽號，卻沒想到老妖婆居然還真的是妖婆。
然而恐怖的是，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此刻居然笑了，嘴角以一種極度詭異扭曲的角度向上揚起，讓人直發怵。
“彥師道！你還要看到什麼時候！”馬小冬見彥師道瞪直了雙眼，臉色浮現出慍色，怒喝道。
“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在這裏是要干點什麼羞羞的事嗎？老師可不會允許的哦”老妖婆慢慢推開了反鎖的窗戶，一改以往暴烈的語氣，溫聲細語地說道。
馬小冬頓時一愣，咽了一口吐沫，轉身看去，只見老妖婆笑眯眯地趴在窗口上望着他們。同學之間有過議論，老妖婆不訓人的時候會是什麼感覺，卻沒想到會如此驚悚。
彥師道早上就看到了老妖婆身上冒出的黑氣，知道她肯定不是什麼良善，只是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下真的是才出虎穴又進狼窩。
“老老老師，這這這麼晚了你在這裏幹什麼？！”馬小冬畏縮着，她還沒傻到以為老妖婆還是以往那個為人師表的嚴厲教師。
“老師還問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呢，你們不知道學校是不允許早戀的嗎？”老妖婆說著，用手指輕輕擦過自己的紅唇，然後一路劃到胸前，解開一粒扣子，眼神迷離，神情嫵媚妖嬈，“彥師道同學，那種青澀的小姑娘有什麼好玩，要來就來和老師玩啊。”
蔥蔥玉指慢慢地伸向了彥師道了，忽然彥師道心中警鈴大作，迅速拿起一張椅子護在胸前，就在同一瞬間，木板炸裂，木屑橫飛，整張椅子瞬間散架，變成一堆垃圾。
彥師道也被掃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講台上，講台轟然倒塌。
同時一聲冷哼傳來，“哼！我還以為是哪位大人呢，原來只是個菜鳥，虧我還擔驚受怕了一整天。”
老妖婆的形象再度轉變，原本媚惑眾生的妖孽變成了冰山女王，帶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氣，不屑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彥師道。
那蔥蔥玉指畫風也為之一變，全然沒了女子的細膩，而是皺成一團，表面青筋突起，指甲銳利且修長。
不過老妖婆並沒有半點嫌棄，而是放在月光下，如同貴婦人一般翻來覆去地欣賞着，也許她的審美風格更偏向於殺傷性。
“好看嗎？你是喜歡這幅皮囊的手，還是喜歡我的這雙手。”
“你到底是誰？！”彥師道捂着胸口，艱難地吐出一口氣。剛剛那一擊看似聲勢浩大，其實他受的基本上也只是表面傷，這傢伙在控制自己的力道，她不想一下子就把自己打死。
老妖婆欣賞完畢，放下自己手，輕笑了一聲“我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從今以後都不再是老妖婆了。”
唰！
突然間，老妖婆修長銳利的指甲直接就往彥師道眼睛上插了下去，馬小冬看到這一幕，瞬間嚇得捂住雙眼。
“呵！”
然而就在同一時刻，彥師道又一次聽到了一聲輕蔑的笑。這一次他沒有聽錯，的確是有人在他耳邊笑，這個教室里除了他們三個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人。
是誰？那人是誰？！
“你是在找我嗎？”
這下他聽清了，聲音不是從耳邊傳來，而是......一道空靈的女聲在內心深處冒出。
彥師道瞳孔倏然放大，這道聲音是......？！
昨晚被埋藏的記憶再度被發掘出來，雖然只有兩個字，可這道聲音就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他的心底里，正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女鬼！
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彥師道一驚，沒想到這女鬼居然可以讀出自己的想法。
忽然彥師道的腦海中出現了一襲白衣，直達腰際的長發，玲瓏有致的身材，和一張支離破碎，像用拼圖拼起來一樣，慘白而又猙獰的臉孔，雙眼無瞳，果然就是昨晚的女鬼。
女鬼殘忍的笑了一笑，“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怕？”
“你......你這是？！”
“這裏是你的神識，是我把你拖進來的，想要出去也很簡單，只要集中注意力想着我要出去就可以，不過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你只要一出去，立刻就會被那個所謂的老妖婆插爆你的眼珠，甚至連小命都不保。在神識空間是沒有時間概念的，也就是不管在這裏度過多長時間，外面都還只是一瞬間。”
彥師道算是聽明白了，目前這個女鬼可能是和他一夥的，要不然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那你是想？”
女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九九，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想多了。我可以幫助你對付那個老妖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小心思被揭穿，彥師道臉上一紅，不過聽到條件的時候正色道，“什麼條件？”
女鬼毫不猶豫道，“把你的身體借給我。”
彥師道眼睛一瞪，借身體？！還是借給一個鬼？！雖然是女的，可是到底還是一個鬼，而且這怎麼聽起來像是奪舍？
彥師道糾結了好一會，才又問道，“那萬一你不還給我怎麼辦？”
“賭一把唄。”
“賭一把？！”彥師道震驚，萬一自己賭輸，如果她不把身體還給我，那我不還是一樣要死？！
女鬼戲謔打量着彥師道，不屑道“除此之外你還能怎麼辦？只要你一回到現實，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也別想着在這裏躲一輩子，你能在神識空間呆多久全靠你自己的精神力，如果你的精神維持不了，那你也會因此昏迷過去，到時候結果也沒什麼兩樣。”
“而且，這不僅是要求，也是條件。”
彥師道沉默了好一會，最終還是嘆氣道，“我要怎麼做？”其實他根本就沒得選擇。
女鬼冷笑一聲，“什麼都不用做，想像自己睡著了一樣。”
聞言，彥師道閉上了雙眼，幻想自己睡着的感覺。就在他閉眼的那一刻，女鬼嘴角邊揚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