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勝你半點
西裝男一怔，接着勃然大怒，他原本以為彥師道是哪個競爭對手派過來砸場子的，他也很清楚賭鬼到底有多“好用”，他們這些做偏門的打聽到點邪門歪道也不奇怪。不過彥師道的一句話徹底打消掉這個想法。
沒有人會把對方得罪到底，畢竟時代變了，被逼急了鬧大對雙方都不好，所以他更像是一個人來挑釁的，不，他就是一個人挑釁的。
西裝男面沉如水，一縷殺機從眼中迸發，西裝男對陰鷙男打了個眼色，然後轉身慢慢走出了房間。
“區區一個冒牌貨也敢和我談條件，讓你們老闆出來！”
西裝男臉色倏然一變，轉過頭來，原本憤怒的神色儼然平靜，接着電話鈴響起，他接起電話，按下了免提，“說得對，孫經理把這位小友帶過來吧，我們的事我們來解決。”
一個沙啞的嗓音傳來，彥師道卻莫名的感覺有點古怪。西裝男，也就是電話口中的孫經理態度也為之一變，極為恭敬在前面帶路，繞了幾圈之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那踏上了樓梯，接着彥師道就來到了四樓。
四樓的裝潢極為奢侈，暖黃色的大燈讓整個房間都灑滿了金色的光輝，一個超大型的魚缸里養着一群金魚和一隻礙眼的癩蛤蟆，魚缸底部鋪滿了銅錢。
“那隻蛤蟆好看嗎？”彥師道正盯着那隻癩蛤蟆看，忽然傳來一道聲音，他回頭看去，只見樹樁般的書桌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肥胖的光頭男人。
“......”彥師道盯着光頭男人，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就憑這神出鬼沒的一招，他現在就可以肯定光頭男人才是這裏真正的老闆，種賭鬼的那個法壇是他親手弄的，他們是一類人！
之所以彥師道能一下子判斷出西裝男不是這裏的老闆，就是因為他身上沒有陰氣之類的散發出來，無面女鬼說過，不管是誰，除了普通人之外都會散發出能量物質，如鬼氣、死氣、陰氣等，修鍊過的人自然也會有。
當然不排除一些可以隱藏自己氣息的存在，但彥師道仔細觀察過，哪怕是他殺意最濃烈的時候仍然是用普通人的方法，這就就足以證明他絕非這裏的老闆。
“小友發生的事我已經了解了，不知道小友深夜前來到底是何事，是誰得罪了你。”光頭男人開口繼續用古怪沙啞的聲音說道。
“既然你們找人秋後算賬，也別怪我上門要個說法了。”
光頭男人眉頭一皺，倒了一杯茶，彥師道背對的魚缸里，那隻礙眼的癩蛤蟆呱的一聲，一條紅線一閃而過，一條金魚被纏住然後送進了蛤蟆的口中。
“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可從來沒派過人去你家中。”光頭男人將茶一飲而盡。
“那那些賭鬼你賴不掉吧？”彥師道盯着光頭男人，仔細注視着他臉上的表情。
光頭男人對他那種近乎無禮的眼光不為所動，依舊淡定自飲自斟，“這麼說，你是想替那些傢伙出頭？”
“我家的那個，身上可掛着四五隻賭鬼。”彥師道面無表情道。
光頭男人放下茶杯，和彥師道的目光對視，“那你打傷我的弟兄，砸了我的法壇，這事又怎麼算？”
“你想怎麼算？”
“賭一場吧，來完成你早上說的賭約，不過這次賭的是......命！”光頭男人漫不經心的吐出最後一個字，眼睛卻又眯成了一條縫，笑眯眯地盯着彥師道，樣子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彥師道眼神一凜，“怎麼賭？”
“賭大小。”光頭男人不知從何變出了兩個骰盅，將其中一個推到了彥師道面前，然後自顧自的搖起其中一個，手指翻飛，黑色的骰盅在他手上化成了幻影。
彥師道的手法相比就差上了許多，搖了一會之後，骰盅落下，正要揭開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股狂暴的力量涌了過來。
眉頭一皺，他抬起盯着光頭男人，只見對方朝他露出一排大黃牙，樣子極為古怪。
他這一刻明白了，表面上看是斗骰子，但最終斗的還是法，各自的實力，實力高的那人自然可以扭轉對方的點數，毫無疑問，光頭男人骰盅里的點數絕對是36點。
這才是他們這類人的世界！
果然已經回不去了。他深吸一口氣，豎形瞳開啟，儲備在體內的陰氣瘋狂湧出，全部泄向了自己的骰盅，一個小小的骰盅里兩股力量相互交鋒，骰子轉得飛快。
“你的眼睛真有趣。”光頭男人不忘出言諷刺道，接着臉色也徒然一變，他的骰盅內也傳來了一股陰氣，光頭男再看過去，彥師道的嘴上也掛起了一抹邪笑，“可你反而沒趣得很。”
光頭男沒反駁，而是把目光都放在自己的骰盅上，握着骰盅的手漸漸收緊，骰盅表面出現了一絲裂痕。緊接着，轟，雙方的骰盅里傳來一陣悶響，骰盅也隨之碎掉炸開，露出裏面已經變成粉末的骰子。
光頭男人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堆粉末，再看看彥師道面前的一堆粉末，隨後展顏一笑，從粉末堆中扒拉出了半粒骰子，鮮紅的一向上，中間斷開。
光頭男笑了，將骰子推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勝你半點。”
區區一個毛頭小二，怎麼會是我的對手，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一雙這麼特別的眼睛，你的命我就收下了，那雙眼睛也交給我來保管吧。光頭男貪婪的看着彥師道的眼睛，發出一陣陣古怪的笑聲。
“不，是我勝你半點。”
下一刻笑聲戛然而止，他看到彥師道也從粉末堆中扒拉出了半粒骰子。一點向上，中間斷開，完整的保留了那鮮紅的一。
光頭男人臉色憋得通紅，抬頭猛盯着彥師道，那顆鋥亮的光頭似乎越變越大，向個氣球一般，彥師道莫名的有一種會爆掉的感覺。
砰！
那顆腦袋果真在他面前爆了開來，不過預想中血肉橫飛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光頭爆掉之後，露出來的是一隻足足人頭大小的蛤蟆腦袋，正一鼓一鼓的對彥師道鼓着氣。
不僅腦袋有人頭大小，就連身軀也接近一個成年男子。彥師道驚愕之下恍然，難怪那個光頭男人怎麼感覺很像某種動物，原來就是一隻大蛤蟆。
這時，一絲截然不同的氣從它身上飄了出來。
“這是妖氣，不屬於陰氣的範疇，這傢伙原來是妖。”無面女鬼在他腦海中響應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吞錢蛤蟆，你看它背後的花紋，是不是銅錢的樣子。”
“我只知道它好像想要賴賬了。”
“那就殺了它唄，吞錢蛤蟆的戰鬥力並不強。”無面無所謂的說道。
哐！
蛤蟆觸不及防的打了彥師道一掌，彥師道瞬間被打飛了幾米遠，魚缸直接被撞倒，碎了一地。
彥師道艱難起身，胸口火辣辣的痛，內臟彷如翻天覆地一般的絞痛，他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嚴重的傷。他吐出一口淤血，朝腦海里吼道，“你不是說戰鬥力不強嗎？”
“那也得看是誰，至少對現在的你來說還挺強的，需要我出手嗎？”無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需要。”彥師道拒絕後，抹了嘴邊的血跡，重新站了起來。
蛤蟆趴在地上，見彥師道重新站起，後腿一蹬，像一支箭般直撞向他。彥師道有了準備后側身一躲，蛤蟆的衝刺被躲開，不過蛤蟆經過他的時候又是一掌推中，不過這次蛤蟆卻愣住了，這一掌居然被擋住了。
一堵厚厚的陰氣牆攔在了他們之間，陰氣外放，離身形成一堵陰氣牆，為了防止被它的妖氣紊亂，特意加厚了好幾層，僅這一招就掏空了他一半的陰氣存量。
“陰氣化形？！沒想到居然學得這麼快，是剛剛從賭桌上學到的？明明剛剛才會用陰氣外放而已。”無面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道，“看來是我小看他了，或許他真的能幫到我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