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仙人憶:魔殺劫卷 第五十三章 殺生魔劫

卷四 仙人憶:魔殺劫卷 第五十三章 殺生魔劫

?魔殺劫慢慢趨於平緩,基本上是五年一大戰,一年一小戰,仙妖的五大公子的領軍之道愈發熟練,除了久經沙場的蒼夷使君,其餘的大都能夠獨當一面,手下的仙君和將領也頗為信服,他們駐守的城池連成一線,成為最牢固的防線,難以突破,固若金湯。

在蒼夷的統籌之下,兩軍對壘少有混戰的時候,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在其中渾水摸魚,他的鐵血治軍,使他統領的那一支成為最強悍的軍隊。

嬰合君容樾所在的弱水之城,以弱水作為屏障,易守難攻,在弱水之上任何東西都無法飛躍,都難以漂浮,是容樾的優勢,也是容樾的劣勢,他只能固守城池,極少出城交戰,但他沒想到他對應的炎魔灼婪亦是一個手段非常、心狠手辣的魔君,灼婪幾次挑弄容樾率軍出城不果,竟直接朝容樾喊話,口出狂言,容樾還是忍下,不被灼婪打亂心境。

最棘手的一次交戰,灼婪居然點燃了弱水,容樾被迫率軍出城交戰,他的月離劍出鞘在手,所向披靡,他先揮劍招引出他體內與靈海澤相連的海水,撲滅燃燒在弱水之上的火焰。

容樾又以弱水為引,升騰弱水化作飛天的龍撲向炎魔的軍隊,大敗炎魔之軍,但炎魔灼婪未見頹色反而愈戰愈勇,一連擊殺容樾這邊數個仙人,容樾憤怒,終於與灼婪正面對上,兩大強敵交手,簡直驚天動地。

容樾揮劍斬影,劍氣如虹,月離劍的每一劍揮斬的都是信念之力,威力巨大。

容樾看不透灼婪臉上浮現的微妙的笑容,容樾眼微眯,送出一道劍虹,如離弦之箭飛快地穿透灼婪的身體,給他沉重一擊,灼婪身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灼婪深深地看了一眼容樾,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他左手停在巨大的傷口前施法自愈,他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灼婪在撤軍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容樾,淡然開口:“我記住你了!”

這一次在灼婪腦海記住的是容樾對他的勝利,下一次他要全部拿回來,包括容樾。

魔殺劫渡過初期的二十年,漸入平穩之中,仙妖聯盟和魔界相抗已經進入僵持階段。

這時候,雙方的傷亡數量持平,仙界的支援幫助妖界穩定下來,兩方交戰處戰事較少,而妖界自身爆發的內亂又掀起了一場風波,煞妖的數量激增,極樂之城突然湧入許多煞妖、墮仙、惡魔。

以極樂之城為陣地,和魔界為伍,與仙界妖界對抗,他們一些的散兵游將開始在極樂之城、弱水之城、霏雪之城、星暗之城、龍頭峽、昌洛之城等幾處出沒,襲擊仙妖盟軍,因為氣息各異,有時難以分辨,那些散兵游將扮作盟軍發動攻擊,離間仙妖聯盟,引發軒然大波,導致軍心波動。

一時之間頹靡席捲所有的盟軍之中,每個人都心懷鬼胎,提防着誰是不是自己人,盟軍陷入整頓之中,其中蒼夷鐵腕手段,鐵血治軍,他領軍所在的仙妖盟軍以極快地速度整頓完成,除去異心,他用仙器定坤將隱藏在其中的煞妖和墮仙點出來,當眾燒死。

被燒死的煞妖和墮仙慘不忍睹,深深影響了在場的仙人和妖,他們完全為蒼夷的狠辣和果斷折服,已然死心塌地效忠蒼夷,上下齊心,蒼夷這一支戰力恢復,又反撲魔軍。

蒼夷更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同樣讓其中仙妖假扮潛入極樂之城,離間其中之人,裏應外合,導致極樂之城幾近陷落,戰力削弱,蒼夷很快就攻佔了極樂之城,雲魔雯蒂這一支的魔軍退守百里之外,這一戰使得蒼夷鐵血之名立即傳遍仙妖魔三界。

與蒼夷使君一樣,孤狐胡雪墨亦是毫不留情,他同蒼夷一樣果斷狠毒,潛入其中的煞妖和墮仙他一概用他的骨刃吸髓,然後滅殺,絕不留下一個活口。

孤狐胡雪墨在霏雪之城的這一支軍隊同樣很快鎮靜下來,稍有動靜。

對於駐守在仙妖交界處龍頭峽的鳳齊君宣漓,更是十分簡單,他承繼景乾府仙君,掌管仙人的賞罰,還有潔癖,對於仙人氣息的辨別連看一眼都不需要就能知曉,他也知道煞妖的不同之處,也極快地除掉煞妖和墮仙,穩定軍心,不讓其餘的魔軍趁虛而入。

由仙妖五公子帶頭穩定軍心,潛入其中的煞妖和墮仙也慢慢銷聲匿跡,在這兩年之中,鹿晟所在的星暗之城毫無動靜,嬰合君容樾所在的弱水之城進展甚微。

容樾治軍恩威並施,初見成效,卻沒料到蒼夷已奪極樂之城,在極樂之城和其餘處逃出來的煞妖、墮仙和惡魔都往弱水之城來,湧入炎魔灼婪的陣營之中。

炎魔灼婪的軍隊實力擴大,更為猖狂,弱水之城有動搖的態勢,容樾不甘,更是動用他從萬春樹處獲得的力量,橫掃千軍,才穩住弱水之城的局勢,容樾君對炎魔灼婪肆意擴軍的行徑十分無恥,心裏將灼婪罵了幾百遍,每一次戰場相見他對嬉皮笑臉的灼婪都沒有什麼好臉色。

魔殺劫從一開始,像地上的藤條一樣無聲無息地生長延伸,魔界的陰謀慢慢滲透進入每一個角落裏,對敵在前,只有生死,沒有勝負。

在輪迴的黃泉之中,是無盡的前路,永遠都看不到方向,永遠在迷霧之中,永遠神秘。

輪迴和黃泉是冥界至寶,也是歷代冥王最滿意的傑作,他們守護黃泉,守護輪迴,深知輪迴之中的秘密,決不能泄露。

即使是冥界至高無上的冥王也不敢深入黃泉之中,輪迴的深淵也不是他們可以觸及的,無數的生靈死去之後在黃泉之中洗滌后,洗去前世的牽絆,喝下孟婆湯,忘卻塵緣,進入輪迴之中,輪迴是不可觸及的禁忌,輪迴和黃泉雖然是冥界之物,但他們忌憚天劫降世,不敢亂動輪迴和黃泉,在仙界亦有一個輪迴台,只是為仙人歷劫準備的,輪迴台和真正的輪迴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這一代的冥王柷奎野心極大,他想要深窺輪迴和黃泉的的秘密,但他也不敢進入其中,冥界的十八層地獄縱然恐怖也不能與輪迴和黃泉相比,貿然進入其中一定是死無全屍的,輪迴中只有死去的生靈在黃泉的滌盪后才能夠進入,變成新的靈魂,開啟新的緣世。

直到冥王柷奎看到了一個絕世的天才,平安地走過黃泉和輪迴,走出忘川黃泉的曼珠沙華的花海。

那個人帶着滿身的血跡,手裏懷揣着一顆珠子,在輪迴之中傳說的可以復活一切生靈的化冥珠,他是為了救自己心愛的死去的師兄才到這裏,他們此前打過照面,那個人不惜一切代價闖入其中找到了化冥珠,冥王看着這個相貌年輕,真實年齡還沒有一千歲的仙君,實力超群,無人可當,心生敬佩。

年輕人身上的血跡流下來,冥王便認出來了他的身份,笑道:“原來如此,你也是冥界的人!”

那個仙君反駁:“我是仙君!”

這個仙君衝出冥界之後,把化冥珠帶到他的死去的師兄面前,他的師兄為救他而死,他的師兄從小將他帶大,他對他的師兄感情深厚,早已許下不離不棄的願景了,他的師兄終於復活過來了。

可沒想到他的身份暴露,他刻意隱藏的自己是仙冥結合的身份,很小的時候來那個門派,由他的師兄撫養長大,所有人對他冷眼相待,只有他的師兄願意傾囊相授,如今身份暴露,他這個超出六界法則之外的東西被視為不祥之物,其他人喊打喊殺,他的師兄痛下決定將他逐出門派,其實保住了他的一條命。

可是好景不長,仙界的人尤其是他原先所在的門派對他進行討伐,他知道他的父母親因為仙冥的身份不同而相愛,誕下了他,他們獻祭在臨死之前拼盡全力掩藏住了他身上的冥界氣息,可如今他重蹈覆轍,被人發現,那些荒誕恐慌的攻擊只是緣起一個古老的預言:

仙冥出亂世,輪迴有主生,血海幽冥極,不死不滅魂!

一夜之間,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幾乎被趕盡殺絕,冥王柷奎對他伸出援手,後來兩人很快達成合作,冥王要野心,他要報仇,他要絕地反擊,遂答應幫冥王開疆拓土,他再度進入黃泉和輪迴之中,借輪迴以恐怖的速度修成道人和鬼仙。

於是仙冥兩界開戰,在他的助力之下冥界一度壓制仙界,他也趁機除掉了他原先的門派,殺了不少人,只有他的師兄他不曾動過半分,他體內滿腹幽冥之氣,通過幽冥玉創造出了一個極為恐怖的禁靈陣法,魂念火蠱等都是他的傑作,他或是仙,或是冥,但他的心已經成魔,沒有人可以攔住他瘋狂的慾望,他遭受的欺侮,他的不共戴天之仇,還有那些仙人因預言無緣無故的仇恨,都讓他陷入瘋狂之中,難以停止,冥王的勸阻他也不聽,他想要毀掉仙界,毀掉他仇恨的世界。

他,本就是一場浩劫。

古老的預言慢慢實現,所有的人開始恐慌,仙冥出亂世,輪迴有主生,血海幽冥極,不死不滅魂。

一個仙冥結合生下的人是被亂世寄託的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他將是輪迴的主人,可以操縱輪迴和無數的魂魄,在他的毀滅之下六界將成血海,幽冥滿布輪迴,他就是不死不滅的魂魄!

直到他的師兄借故單獨約他在靈海澤之上見面,兩兩相見,相顧無言,他對他的師兄沒有防備,卻還是沒有料到他的師兄對他出手,親自催動體內化冥珠的力量結開陣法將他斬殺,他的不死不滅之魂也被剿滅,隕落分散得連殘念也稀缺,消散在天地之間,連輪迴也無法進入,冥界也被擊退。

仙冥人寒洲在萬年之前是一個傳奇,在萬年之後已是一個傳說。

已經沒有人願意想起,縱然想起只是唏噓的兩生聲,沒有知道寒洲為了復活他死去的師兄涅辰闖入輪迴之中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最後給他結果只是反目成仇的對峙;

也沒有人知道寒洲本只是一個輕快自在的沒有野心的少年,被一個荒誕無稽的預言安在身上,被所有仙人孤立追殺,那時他被絕望壓身,只有他曾經的對手冥王柷奎伸出援手,即使是利用他也覺得有處可依;

現在,還有誰會想起,那個曾經明媚爽朗的少年?

他已煙消雲散,成了所有人口中的邪魔,只是還有一個人心心念念,記着他一時的笑言,記着兩人之間的約定。

一眼萬年,有什麼東西可以經得住萬年之間滄海桑田的變遷,即便是真情也會海枯石爛,一根木頭腐朽成灰,一江春水終會幹枯,一個人也會被遺忘,遺忘等於死去,當所有的故事離散才是他的粉墨登場。

有人曾問,輪迴是什麼?

輪迴是深淵,一眼望不到盡頭,因為你就在輪迴之中;輪迴是歸宿,是死去的人、所有的人終究要去的地方,走過曼珠沙華的花海,走過忘川黃泉的迷惘,在輪迴之中忘記所有;只有一個人的一句話響徹輪迴,你只有進入輪迴,才明白你無法擺脫輪迴。

如果,一個人連輪迴也沒有了,他是不是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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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為君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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