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五章 宋江來了
且說自庄園裏定下謀取鄆州后,那頭一應事情便交給吳用了,古浩天等人全部忙碌着庄園裏的事務。入冬以來連續的兩場大戰,梁山莊園一下子增加了一倍以上的兵員,童貫那一批兩萬餘人還沒完全消化,高俅又送來的四、五萬人。尤其是后一批,由於十個節度使除了死去的一個,其他的最後都歸順了,而且諸如徐京、李從吉、王煥等人都是整建制的歸降的,所以選擇留下來的士兵特別多。
經過十餘天的緊張忙碌,降兵選拔與安置事宜終於告一段落。由於護衛隊一時消化不了太多的人手,莊園管理處經與幾個節度使的充分協商,一再精簡之後,最終留下四萬人,但即便是這樣,護衛隊也是一下子擴充了一倍多了。
只不過對暫時涮下來的那些人,庄園裏也不捨得放棄,民政處對這些人除了發路費、開路條,還明確承諾,若是他們到了登州安家,憑路條不僅可以獲的相應的土地、住房,而且還有每人三兩的安家費。因為開春只要開始對遼東或高麗用兵,現在的十餘萬人又大大不夠了,這些好兵源當然不能白白流失。不過從現場的反饋來看,這個措施還時很有效果的,那些拿着路條和路費的士兵,大多願意去往登州,有地有房還有安家費,對大部分出身底層的士兵來說,確實很有吸引力。
護衛隊兵力的迅速增加,擴充編製又成為了必然。在當下的庄園裏,除了新增的士兵,還有不少等待安置的將領,前一批的還留下一個畢勝,後來又來了芒碭山樊瑞、項充、李袞三人,高俅這一次送來的將領就更多了,幾乎大部分或降或俘了,其實所以有這樣一個結果,卻是因為古浩在之前有意做了安排。因為在他看來,這一批將領比起童貫那一拔,在本領上絕對高出許多,很多人都是能跟梁山高手有的一拼的人物,而且像十節度大多出身草根階層,在情感上更容易接受梁山的理念,因此他實在不想讓這些人才糟蹋了,所以大戰之前就定下了一個原則,便是要求盡量活捉為主。
而這一戰的結果也完全實現了古浩天的意願。跟隨高俅出征的將領,除了清河天水節度使荊忠死於銅城鎮東塘村外,王煥、徐京、王文德、梅展、楊溫、項元鎮、李從吉等七人第一階段就已經歸順了,而劉夢龍、黨世雄、以及後來的韓存保、張開、牛邦喜、丘岳、周昂、黨世英無一例外的被俘虜了。對這些有真才實學的人,既是費盡心思俘了來,古浩天自然是不願意浪費的。韓存保、張開兩人因為有其他七個節度使的現身說法,很快也同意加入梁山陣營,最難的是丘岳與周昂,這兩人身為禁軍高官自然不願放棄原有的地位和安逸,可是在不久之後,從東京傳來高俅要把他們這些人全家抄斬之時,頓時變的心灰意冷,而後不久,幾家的眷屬被情報處接上梁山后,他們也就對梁山莊園死心塌地了。
這一日上午,古浩天等正在中華堂里討論護衛隊的擴軍事宜,情報處卻先後送來了兩份情報。開頭一份時青州廣陵鹽場的消息,據李俊回報,圖謀鹽場的那伙匪徒,被他一網打盡,經審訊正是二龍山宋江的手下,只可惜的是帶頭的兩個匪首,燕順和王英並未露臉逃過了一劫。后一份正是鄆州吳用的消息,昨夜一戰,董平孤身逃走,其他盡已掌控。
“倒是奇了,怎麼兩次行動,幾個匪首卻都逃走了。”
古浩天看了情
報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
聞煥章卻勸道:“些許小角色無甚要緊,隨他去吧。”
餘下諸人也紛紛附和,古浩天也就釋然了。眾人便又重新拾起議題繼續討論,但到了中午之時,情報處又匆匆送來一份消息,古浩天一看卻有些不淡定了。
原來那夜,董平敗走之後,情報處立即分派人手出城打探其下落,其中一組人員在城北探的其蹤跡,便一路跟到了東阿縣內,卻發現他在一酒店內與一個黑矮男子相談甚歡。這個探子也是機靈,當時裝着客商悄悄的坐於鄰近桌上,餐飯之間多次聽的董平叫其公明哥哥。且說情報處都是機靈之人,一聽便想到這是甚麼人物,因此酒後看着董平跟他去了,立即急信報到了莊園。
古浩天看到這封情報時,卻是非常驚訝,那黑矮的公明哥哥必是宋江無疑了,可是他不是在青州的二龍山嗎,怎麼會到鄆州東阿來了!當時他心裏便隱隱有一個猜測,以這廝的尿性,必是嗅到了什麼異味才會過來的,或許就是與梁山莊園有關。特別是董平跟了他去,便很有可能會在鄆州挑起事端,因為原軌跡里,正是這兩人合夥屠了程太守一家。
且說眾人見古浩天拿着一封情報愣愣發獃,還以為又有什麼重大軍情,直到聞煥章接過情報看了說了,大家才明白原來是董平投靠了宋江。
“倒是物以類聚了,這兩人都是面厚心黑正好湊在一處。”
吳用對這兩人都很了解,當下便冷冷的嘲諷到。
而許貫忠卻生出與古浩天一樣的疑惑,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宋江他怎地會出現在鄆州地面,莫非又有何不堪的企圖?”
“這廝貫會見風使舵,最近咱們莊園的動靜有些大,或許聽到什麼風聲,要對咱們使些陰招也不一定。”
說話的又是吳用,他對這個宋江看的比在座的終究要透一些。
古浩天與吳用的想法是一樣的,當下他便吩咐道:
“宋江出現在梁山附近,對咱們莊園來說好事總是沒有的,但憑他那點實力也絕對撼動不了我們,最多也就是弄點信息在朝廷官員面前賣個乖,為自己投降增加一些籌碼而已。我現在當心的是鄆州城,以他的腦子一定能猜的到鄆州城裏是我們莊園的人馬,估計他會與董平聯手對鄆州不利。吳處長,你還是回到那邊過去,讓二團的另外兩千人也過去配合你,這一次便給他們一個大的教訓,也讓那個宋三郎明白,這梁山卻不是他能覬覦的。”
一番佈置之後已是中午,眾人也便先散了吃飯。古浩天把吳用留下來,又着人叫來時遷,專門又細細交待了,兩人才各自去了。
且說宋江在二龍山呆的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到了鄆州來了呢?原來近日來他不斷聽到,梁山莊園打敗朝廷軍隊的消息,心裏便總覺得很窩火,在他看來梁山不過一座孤島怎會是朝廷大軍的對手呢?早該灰飛煙滅才是,怎能如此的強韌!於是他便想前來一探究竟,一則摸一摸梁山的虛實,看看那個古家小子到底怎生了的;二則卻是想找一找立功的機會,藉此作為向朝廷招安的本錢;最為重要的是,隨着人員的不斷增多,二龍山一帶已經被他們搶劫一空,物資補給十分困難。之所以派燕順與王英去青州搶鹽,也是無奈之計
,想不到的是什麼也沒搶到,還損失了不少人手。因此尋找一個新的就食之地,已經成了宋江的當務之急,而鄆州、濟州一帶正是漁米之鄉,又是他的老巢,他便想到這邊探一探虛實。
數日前,宋江帶着孔亮前往濟州,但沒想到那日早上出了東阿城南,卻遇到了董平牽着一馬落魄而來,他當時便覺得此人非是常人,於是便施展出他那一套厚黑絕學,果然董平便很快被他勾搭上了。
當日午後,宋江與董平兩人酒足飯飽,尋了一處僻靜的客棧住了。
宋江便說道:“兄弟,哥哥方才一路思想,鄆州城裏那突然出現的三千客軍十分可疑,以我看來絕非濟州之兵。”
“哦!可有甚說道?”董平見說連忙問道。
“兄弟你想,濟州如今方經大敗,那來恁多的閑餘人手,就算是有也不能二、三日就趕到鄆州,距離最近的便是鄆城縣,那裏我呆過數年最是熟悉,它幾時有如此精銳的數千士卒。故此,以我看來這些兵只可能來於一處……”
“卻是來自何處,哥哥快快請講?”
董平聽了宋江一番分析,頓覺十分有理,不由更加着急。
“梁山!”
“梁山!”
“是的,方圓數十里之內,只有梁山有這樣的實力,哥哥可以料定,鄆州諸人被梁山賊寇蒙蔽了。”
“直娘賊!程萬里那廝真是瞎了狗眼,引狼入室尚不自知,還對着老爺我下手,真該碎屍萬段。”
董平一聽恍然大悟,他愈想愈惱,不由的一拳砸在牆上,卻是氣的七竅生煙。
“兄弟休怒,此事禍福尚且難料,若是謀劃得當,或許便是大功一件。”
宋江卻一手撫着三寸短須,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哥哥,此話怎講?”
“兄弟想想,若是我們能把鄆州城拿下來,把那些個匪徒和犯官一併押往京城,朝廷連番大敗之後,突然逢此喜事又該會如何?”
“此事果然大好,可是那來的奪城兵馬?”
“這個兄弟並不用操心,哥哥自有辦法,只是那城裏頭須的找一些內應,到時方便行事,想來你為都監多年,裏頭總該有幾個心腹之人。”
“這個自然會有……”
“那便成了!”
當下宋江對着董平說了一條計策出來,只把聽的他心花怒放。兩人也只休息片刻,便收拾好離店出門去了。
且說鄆州與袞州交界一處叫做黃崖嶺山村裡,近日裏突然匯聚了數千山匪,而原本住在那兒的數十戶山民頓時遭受了無妄之災。宋江與董平等人急趕了兩日,便來到了這個地方,原來這裏聚集着的,正是宋江近年在二龍山積攢的近萬人的家當,數日前正是他帶着這些人潛入了這裏,想藉此地窺視鄆、濟二州,並藉機打探梁山的消息。
鄆州城裏,便在宋江回到黃崖嶺之時,回鄉數日的那個姓吳的、田師爺的貴人又回來了。又過兩日,在他的“幫助”下,田師爺又從濟州借來了兩千人手,鄆州城裏的兵力大大得到了加強。而與此同時,一個瘦小的漢子,也慢慢接近了黃崖嶺附近的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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