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離婚
如果沒有出現意外,他出國當天晚上就會趕回來,最不濟也就第二天。
可是他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時他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若是不管不顧趕回來,現在可能已經到處是紀氏破產的新聞了。
現在紀家是他主事,爺爺將所有的權柄都交給了他,肩上的責任,讓他沒有任性的權利。
而且在隱約察覺到這次事件背後的幕後黑手之後,他就明白過來,如果紀氏出事,那麼他失去的將並不僅僅是手中的財富和權力,還有保護她的能力。
在事情結束之後,他一刻也沒有歇息,馬不停蹄又往回趕,只為儘快地見到她。
可是沒想到會看見那樣一副場景。
他都不敢去想像,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麼。
眼睜睜看着她和別的男人一起離開,他連挽留的力氣都沒有。
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以及嚴重不足的休息時間,拖垮了他的身體。
以前他也不是沒有生過這種程度的病,可是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只有這次,他覺得難受極了。
混混沌沌間,只覺得滿腦子都是她決然離去的背影,還有和雲鳴相處時流露出的溫情。
葉榮歡靜靜地聽着紀清河的解釋,斂着眉眼,神色沒有絲毫波動。
紀清河說著,試探着去握她的手的時候,被她躲開。
“榮歡。”紀清河喊她,“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
“我已經做好決定了,我們離婚吧。”葉榮歡忽然說。
她語氣平靜至極,彷彿在說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紀清河卻被她這句話狠狠砸中心頭,腦中空白了一瞬,他恍惚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麼?”他艱難地發出聲音,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說我們離婚。”葉榮歡說,“我已經跟爺爺說過,他也同意了,本來之前我就想告訴你的,但是爺爺給你打電話,你說很忙,連和他通話的時間都沒有,我就想不該打擾你,等你回來再說,也就是這時候了。”
“我早說過,我們不可能離婚,什麼矛盾都可以解決,但是我不想和你分開,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知道你生氣,但是……”
“我不生氣。”葉榮歡打斷他,“你其實也沒做錯什麼,我不生氣,我想離婚,沒有要和你賭氣的意思,完全是我理智考慮了許久的決定。”
她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話顯得真誠,可是期間微微顫抖了一下的嗓音,還是顯示出了她的心口不一。
紀清河彷彿看到了希望,他緊緊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抱進懷裏,又怕她生氣,“這次是我錯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說這種話好不好?再者崢崢才剛出生,你難道就要讓他失去爸爸或者媽媽嗎?”
葉榮歡也沒反抗,任由他抓着手,可是她的態度依舊堅定沒有絲毫動搖,“孩子我會帶走,如果他確實需要一個父親,那我會為他找一個,不會讓他生活在一個不幸福的環境裏。”
感受到抓着她手的力道驀然增大,葉榮歡輕輕蹙了蹙眉,她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不看紀清河一眼,逕自起身,“請你儘快將離婚協議擬定好。”
想到之前袁瑞可那些話,她笑了一下,“又或者你早就準備好了,那直接拿出來也可以,免得耽誤大家時間。”
“你就這樣狠心嗎?”才邁開一步,忽然聽見身後紀清河的聲音,那裏面包涵了太過複雜的情緒,讓她辨別不出來。
“哪裏是我狠心?我只是成全你,成全袁小姐而已。”
“我說過我和她——”
“紀清河,”葉榮歡忽然叫了他的名字,帶着些許冷意,她回頭,着看着臉色微微蒼白的男人,“你是覺得我瞎嗎?”
她親眼看見過那麼多次,親耳聽到過那麼多,已經證據確鑿了,他還想要糊弄她?!
紀清河閉了閉眼,張了張嘴,好半晌,“我和她,真的沒有……”
葉榮歡已經不願意再聽,她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走開。
紀清河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
他抬手遮住雙眼,靠在沙發上,久久沒有動彈。
老爺子站在樓上,看着下面孫子受傷的模樣,也久久沒有動。
半晌他無聲嘆了口氣,無聲對管家示意了下,管家扶他回了房間。
葉榮歡待在房間裏,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又站起身,在房間裏慢慢轉了幾步。
打量着房間裏的各種東西,明明已經住了那麼久,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有些陌生,覺得一點也不適合自己。
站定了許久沒有動,直到腳都有些麻了,她才回過神來,一樣一樣地去翻自己的東西。
想了一下,她拉出了一個很大的行李箱,將一些東西慢慢地往裏面收拾。
半晌抬頭一看,明明只是少了一些並不必要的東西,卻覺得房間無端空蕩了許多,也變得更加陌生了。
沒過多久賀阿姨來敲門,崢崢醒了。
葉榮歡本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立即露出一個笑,她將箱子收起來,出去將孩子接到了懷裏。
袁瑞可也沒說錯,崢崢和紀清河是有些不太像,雖然是個男孩子,相貌卻大部分隨了她。
想到紀清河還從來沒有問候過崢崢一句,也沒報過他,她唇邊就不由露出一個譏誚的弧度。
說不定在紀清河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旁邊賀阿姨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樂呵呵地說道:“小少爺長得真好看,和少夫人長得這麼像,長大了肯定是個美男子。”
葉榮歡也跟着笑,卻是道:“是像我,有些秀氣了。”
“嗐,哪裏會。”這話賀阿姨卻不贊同,她仔細研究了下,“雖然有些地方像您,但也不是全部,您看這乍一看,是不是有些像紀少?眼睛仔細看的話,好像也有些像,這不是完美結合了爸爸媽媽的有點嗎?”
葉榮歡之前並不覺得,但是賀阿姨這樣一說,她順着一看,好像還真沒錯。
“之前我都沒看出來。”葉榮歡道。
“也不怪您。”賀阿姨道,“我是對紀少太熟悉了,尤其他小的時候的樣子我也看過一些,所以才能發現。”
賀阿姨還不知道葉榮歡要和紀清河離婚的事,見葉榮歡看着崢崢,神色柔軟,心裏也暗自高興。
悄悄期待着兩人能和好。
雖然說已經知道了紀清河和袁瑞可的事,但是在她心裏,再怎麼鬧矛盾,夫妻也不能輕易離婚。
尤其不能給外面的女人讓位,那樣她光是想着就替葉榮歡不值。
兩人湊在一起逗弄崢崢,嘴裏也全是關於孩子的話題,氛圍還算不錯,期間老爺子也加入了進來。
只是紀清河一直不見人影。
葉榮歡也沒開口問,是管家過來和老爺子說話,葉榮歡才知道紀清河又出門了。
至於去了哪兒,不知道。
只聽管家說不在公司。
邵崇杉的會所里。
包間中央的茶几上已經放了好幾個空酒瓶,旁邊還有好多沒打開的瓶子。
紀清河和雲鳴各自坐在一邊,邵崇杉坐在茶几的中間一頭,這感覺有點像正在判案的法官.
不過雖然不是,性質也差不多了。
邵崇杉只感覺頭疼,他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地觀察着兩邊的兩個人,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他們會突然打起來。
在紀清河“咚”一聲狠狠放下瓶子的時候,他哆嗦了一下,差點要站起來,那瞬間他都懷疑紀清河要用那個瓶子給雲鳴開瓢。
見紀清河將瓶子放穩了,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他才吁了一口氣,將已經離開沙發一厘米的屁股又坐回去。
“別喝了吧。”看了一眼邊上的空瓶子,邵崇杉真的擔心這兩個人——尤其是紀清河,會醉酒身亡。
邵崇杉說話的時候沒抱希望,可沒想到紀清河真沒再開酒瓶,當即竟然有些感激涕零。
酒已經喝了不少,兩人都該已經醉了,可是邵崇杉看了看,兩人視線竟然都還清明,只是臉色微微有些上頭。
紀清河抬起眼,看向對面的雲鳴。
雲鳴也已經不喝了,他似乎頭有些疼,正靠在沙發上,輕輕揉按着太陽穴。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紀清河忽然問道。
“什麼?”雲鳴像是沒明白。
“別跟我裝傻,你們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是在我和她結婚之前,還是結婚之後背着我開始的?”回想過去,紀清河想到什麼都忍不住懷疑,他現在就懷疑葉榮歡告訴他的是假的,這兩個人可能早就在一起了,只是隱瞞得太深,沒讓他發現。
“你懷疑她騙你?”雲鳴笑了一下,“就憑你的這種心思,就不配和她在一起。”
雖然聽出了嘲諷,但是這個回答讓紀清河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他甚至笑起來,“所以她和你在一起,是因為誤會了我和袁瑞可,和我賭氣?所以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雲鳴沒說話,他看着紀清河,那眼神里彷彿帶着憐憫,他彷彿在看着一個不願意清醒的人。
這眼神激怒了紀清河,“你憑什麼這樣看着我?你覺得她是真的愛你嗎?!”
“她愛不愛我有什麼關係?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那麼多,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地把一整顆心都給我。”
聽到這話,紀清河倏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眸里儘是冰冷,忽而又譏誚一笑,“怪不得她突然就要和我離婚,原來是你們商量好的?搶走自己兄弟的老婆,雲鳴,你就一點不覺得虧心嗎?”
雲鳴不說話。
旁邊的邵崇杉已經驚呆了。
他隱約知道這裏邊的一些事,可是沒想到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鳴哥,你……”他看向雲鳴,一臉的不可置信。
葉榮歡要和紀清河離婚了?!因為她要和雲鳴在一起?!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他只是一段時間沒過去找她,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多?!
而這幾個人竟然誰都沒跟他透露分毫?!
他們還是一起玩的小夥伴嗎?!
邵崇杉忽然覺得有些傷心。
“我不會和她離婚。”紀清河又說了這句話,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雲鳴,嘲諷道:“你就算暫時把她哄過去了又怎麼樣?我說過,絕不會讓你如願以償!”
“崇杉,你先出去。”雲鳴忽然說道。
邵崇杉愣了一瞬,有些遲疑。
倒不是不願意離開八卦場地……好吧,確實有這麼一點原因,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擔心他不在,這兩個人會打起來。
剛剛喝了那麼多酒,兩人之間又有這樣深重的恩怨,到時候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可是紀清河也看向他,“你出去。”
邵崇杉立即就覺得更傷心了,站起身來磨磨蹭蹭地離開。
“你們都冷靜一點啊,有什麼事咱們文明解決,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
不放心地啰嗦了好幾句,邵崇杉才離開包間。
“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有什麼不能讓人聽的話,可以說了。”紀清河嗤笑道。
雲鳴看他一眼,沉默着拿出了一張照片,從光滑的茶几上,推到了紀清河面前。
紀清河低頭一看,霎時間腦子就空了。
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葉榮歡,長發凌亂、面色潮紅,緊閉着眼,風情萬種。
她正趴在一個男人的懷裏。
照片的拍攝角度,是懷抱着她的人。
她纖細瑩白的小手,正抓着男人的衣襟,滿滿的都是依賴。
紀清河第一反應就是這不可能是真的,可是雲鳴……會拿一張假的合成照片來騙他嗎?
他整個人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有些渾渾噩噩,雲鳴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一雙眼睛只緊盯着面前的照片,連拿起來仔細看的勇氣都沒有。
只是短短的這麼一段時間而已,他在國外每天都在想念她,每天都在想回來要怎麼跟她解釋,哄回她的心。
他猜到她會生氣、會憤怒,會對他失望,會和他鬧脾氣,唯獨沒有想過,她會在這段時間裏,和其他男人甜甜蜜蜜卿卿我我,投入對方的懷抱,還發生了實質性的關係。
他抱着腦袋,肩頭微微抖動,許久之後,不可抑制地笑出聲,心臟跟隨着笑聲,一抽一抽地疼,疼得他呼吸都控制不了了。
他伸手,抓住了那張照片。
手掌漸漸收緊,將照片死死攥在了手中,捏得皺成一團。
外面傳來吵鬧聲,紀清河腦海中一陣轟鳴,什麼都聽不清晰,只模糊地分辨出來,那是邵崇杉和袁瑞可的聲音。
不久之後,包間門被推開,袁瑞可沖了進來,看見裏面的情景,她擔憂又心疼地喊了一聲:“清河……”
紀清河一連一個星期沒有回家,老爺子打電話過去,竟然也不接了。
這一個星期里,葉榮歡斷斷續續地將自己的東西都整理好了。
一直不見紀清河人影,她漸漸焦躁起來。
在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紀清河回來了。
他一掃之前的痛苦和悲傷,面對她時也沒有了不舍和愧疚,語氣神色都是同樣的冷漠,將一紙協議放到她面前,“簽字吧。”
葉榮歡低頭一看——離婚協議。
是她這一個星期一直都在等的東西。
她怔愣了一瞬。
“怎麼?又不願意了?”忽然紀清河開口,語氣竟然有些不耐。
葉榮歡抬頭,就看到他面露譏誚,“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東西嗎?現在我如你所願,給你了,看在你生了一個兒子的份上,我也不會虧待你,分給你多少財產,這上面都寫了,你可以看看符不符合你的預期。”
這話讓葉榮歡驀地冷了臉,沉聲道:“崢崢是我兒子,不會留給你。”
紀清河說:“那也是我兒子。”
葉榮歡嘲諷道:“你除了提供了精子,還做了什麼?那幾個月的照顧嗎?那我可以少要些東西,權當請了一個保姆。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只能是我的,想讓我替你和袁瑞可生?做夢!”
紀清河目光沉沉,半晌后,竟然道:“好,孩子給你。”
他這樣輕易就放棄,又讓葉榮歡愣住,接着她又皺起眉,懷疑地看着他。
紀清河卻彷彿沒了耐心,“如果沒有什麼不滿意,就簽字吧。”
葉榮歡抿了抿唇,低頭將協議仔細地翻了一遍。
他分給她一筆不菲的財產,葉榮歡並沒有拒絕,她自己不用,可是崢崢是他兒子,他理當負責,這些都可以用於崢崢的撫養教育。
她看到裏面關於孩子的歸屬問題,共有兩頁紙,上面是不同的答案。
顯然紀清河在此之前就已經想到了她的選擇。
葉榮歡將無用的一張抽出來,然後在協議上籤了字。
在寫完自己名字的一瞬間,她忽然有些茫然,並不覺得解脫,只覺得有些惆悵,有些無措。
只是這感覺很快就被她刻意忽略。
她放下筆,紀清河將一式兩份的協議都拿了回去。
葉榮歡正要說話,看到他這舉動,下意識皺起眉頭。
正疑惑紀清河要做什麼,就見他極其精準地翻開協議,從裏面抽出兩張紙,然後毫不猶豫地撕掉!
“你幹什麼?!”葉榮歡猛然站起來。
目光無意間一瞥,發現他撕的竟然是孩子歸屬的那一頁!
她臉色驟然變得鐵青,衝過去要搶。
然而紀清河早有預謀,動作比她更快,幾步過去就將碎紙片扔進了碎紙機!
“紀清河!!”葉榮歡憤怒至極。
紀清河將其中一份協議還給她。
葉榮歡接過就給撕了,狠狠地砸到他臉上去。
“這份協議我不認!你想搶走崢崢?你做夢!”
她氣得胸口直起伏,紀清河卻面不改色,甚至她扔過去的東西他也沒躲,只將手中那份收起來,淡淡道:“撕了也沒用,我手裏這份你也簽過字了。崢崢是我兒子,你要和我離婚,我不可能讓他跟着你,他只有留在紀家,留在我身邊,才能得到最好的教育和培養,擁有最好的成長條件。”
葉榮歡正要說話,他又搶先開口:“或許你再嫁的男人錢財權勢都不弱,可是那到底不是崢崢的親生父親,對方再愛你,能保證像我一樣愛崢崢嗎?我知道你不服氣,那你可以去上訴,到時候崢崢歸誰,由法院來判。”
葉榮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滿心都是憤怒和絕望。
一聽紀清河這些話,她就知道他是早有預謀早有準備了。
由法院來判?
紀家這樣的權勢,她拿什麼來比?
他是料定了她根本鬥不過他!
就算她能找人幫忙,又有誰能和紀家分庭抗禮?
雲鳴嗎?可是雲家父母那樣反對他們之間的事,怎麼可能允許他傾盡全力幫她?!
“你……”她漸漸蒼白了臉,因為怒到了極致,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做!那是我的兒子!!”
她緊握的拳都在微微顫抖。
紀清河的手緊了緊,面上無動於衷。
葉榮歡怨恨地看了他一眼,轉身跑回房間,拿起手機撥打紀老爺子的電話。
可是沒想到的是,電話一直都沒有人接。
紀清河走到門口,似乎在欣賞她的絕望,“爺爺這陣子身體不太好,我安排他出國休養去了。”
葉榮歡猛然看向他。
他竟然一切都算計好了,他竟然要把她逼到絕路!
紀清河掃視了房間一眼,一個星期沒回來,這房間裏已經空了。
“既然東西都收拾好了,那就搬出去吧,我想你也不願意住在這裏,不願意看見我。”頓了頓,他又說:“你的東西請都帶走,一樣也不要留下,過兩天可可要搬進來,我不想她看到然後不開心。”
說完轉身離開,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有規律的啪嗒聲。
葉榮歡看着門口,久久沒有轉動腦袋。
一滴眼淚從朦朧的淚眼中滾出來,順着淚痕滑落,啪嗒一下砸在地面上。
她掌心已經被指尖掐出了血,可是彷彿感覺不到疼。
因為更疼的地方,在心口,那劇烈的疼痛,將身體其他地方的所有感官都給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