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逼親

“嗚嗚，啊啊。”

小妹華洋埋頭大哭，天大地大，讓她何去何從呢。

“娃子他媽，你去把家裏的錢取來，讓閨女帶上，她三嬸一家在廣省鞋廠打工，你陪閨女一起去鎮上趕車順帶給三嬸打個電話，讓三嬸一家照看照看閨女。”

“真要走嗎？就不能緩一緩嗎？”母親李秀華捨不得自家閨女背井離鄉，去那麼遠的地方打工。

父親沉默，他何嘗願意閨女離家那麼遠。

“娃他媽，強子那是混社會的，就是個禍害，什麼壞事都干，被強子抓住了，閨女這輩子就毀了。”

“你們趕快去，家裏有我們爺倆，亮他強子橫行霸道，那也是個混子，還能把我們爺倆怎麼樣？”父親華明光棍的很。

“爸，我不想走。”小妹華洋梗咽的道。

“閨女，爸也捨不得你走，可那強子就是個混子地痞，跟着建築老闆操刀子砍人搶工地的小弟，你趕快走。”父親華明苦口婆心的勸導。

“爸，媽，小妹，你們聽我說句。”區區一個混子，華新還真沒放在心上，但父親母親小妹卻對強子畏如蛇蠍，可想而知這兩年間，這件事壓在他們心頭，心裏有多苦。

“小妹不用怕，也不用跑，這件事我來解決。”華新說道。

“你來解決，你怎麼解決，他們就是一棒子混子，提着馬刀砍人的刀手，難道你想要和他們對着幹不成？”父親華明焦躁的訓斥着，生怕華新年輕衝動，“你爸你媽把你們養這麼大，捨不得吃，捨不得穿，不指望你們發大財，就希望你們長大成才，成家立業，健健康康的，你爸你媽也就心滿意足了，也算了了一樁心事，抱孫子養老了，難道你還想再出點事，讓你爸你媽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父親華明神情激動，老淚縱橫。

華新沉默，他心裏愧疚，並不想忤逆父親。

但他的心中卻憋着一股子火氣，無處可發。

“娃子他媽快帶閨女進去收拾點東西，帶上點錢去鎮上趕車。”父親華明拍板道。

而這時，一陣嗩吶子，異常喜慶的鑼鼓聲響了起來。

“什麼聲音？”父親華明一瘸一拐的倚着門邊看向遠處，只見一隊嗩吶子隊伍敲鑼打鼓的走了過來，一隊人浩浩蕩蕩的，其中還夾雜着一個穿着西裝帶着大紅花打扮成新郎的男子。

“娃她媽，快點，強子他們來了，你快帶閨女從後山走。”父親華明衝著裏屋喊道。

“來的好。”華新反而鬆了口氣，不用多費唇舌解釋。

這時，母親和小妹連衣服都沒收拾，就直接跑了出來，想要從後山跑掉。

但，兩人剛剛走到屋子的陽溝前面，就有兩名戴着金項鏈的男子從陽溝後面走了出來，攔住了兩人。

“嫂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想去哪裏？”一名戴着金項鏈，穿着黑色體血衫的男子嬉笑着看着小妹華洋。

“媽，小妹，你們別走了。”華新上前站到兩人面前，“他們早就提前到了，就是怕你們跑。”

“這可怎麼辦？”母親李秀華摧胸頓足。

“媽，哥，我不想嫁，我不想嫁。”小妹華洋抱着母親哭道。

“小妹，有哥在，你不想嫁，沒人敢逼你嫁。”華新冷冽的道，“放寬心，一切有哥在。”

走是走不掉了，母親李秀華挽着小妹華洋進了裏屋。

母親安頓好了小妹華洋旋即出了裏屋，看着父親華明，手足無措的道：“老華，你說怎麼辦？我們家就這個閨女，可不能嫁給他周建那傻子，否則，閨女這輩子都毀了。”

“家裏還有多少錢，全拿出來，先過了這關再說。”父親華明啪嗒啪嗒抽着旱煙。

這個時候，逼親的隊伍已經到了院壩壩里。

“華大叔，恭喜恭喜。”周強人模狗樣的走到門口，衝著華明抱拳道。

“喲，新娃子醒了，這是好事啊，更是應該喜上加喜。”周強笑道，“新娃子，快叫你妹妹出來，醜媳份總是要見公婆的。”

“嫂子，快叫嫂子出來。”

“嫂子。”

隨着周強的一群混子，不少都戴着金項鏈，聞言紛紛起鬨的道。

“哎呀，周大哥，還不叫你閨女出來，周家來迎親，你們可不能怠慢了啊。你家閨女水靈水靈的，能找到周家這門親事是她的福氣，以後可不愁吃，不愁穿了，嫁到周家，那是吃香的喝辣的，別人幾輩子還修不來這份福氣呢。”隨着隊伍而來的媒婆湊到父親華明面前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要嫁，嫁你閨女，我閨女反正是不嫁。”父親華明啪嗒啪嗒悶頭抽着旱煙。

“周大哥，你這說什麼話。能嫁給周家，那是你家閨女幾世修來的福氣。”媒婆繼續喋喋不休的說道。

“反正我閨女不嫁，要嫁你嫁。”父親華明硬邦邦的道。

“我說你這人也不看看你家什麼情況，瘸的瘸，植物人的植物人，哦，雖然娃子是醒了，但誰知道當年犯了什麼事，這麼不成器的娃子，你們供他讀書，他就在外面惹是生非，還害的你被打瘸了一條腿，就你們這家庭情況，你還圖什麼，你不讓你閨女早點嫁人，還能給娃子攢點老婆本，否則，就你們這家這麼窮，怕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媒婆討好不成，不由奚落道。

“要嫁你嫁，我家閨女不嫁。”父親華明任然固執的道。

“華大叔，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要反悔不成？”周強聞言，臉色就不好看了，灼灼逼人的道。

“強子，叔不是反悔，這不離閨女成年還有大半年嘛，俺家閨女還沒成年的年紀，怎能嫁人呢，字據上也說的清清楚楚。叔欠你的錢，叔這就給你拿去。”父親華明杵着瘸腿就向裏屋走去。

“老華，好話已經給你說了，你可別逼我說醜話。”周強臉色一沉，“難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今天把這喜事給辦了，大家還是親家，否則……”

“強子，不是還有半年么？”

“叔有了錢，就還你。要是半年後，實在沒錢，叔也不是反悔的人。”父親華明道，“新娃子也醒了，我們爺倆還得向你討個事做做，就是搬磚、當泥工、鋼筋工，我們爺倆也把錢給你還上，成不？”

“麻辣隔壁子，槽。”周強聞言，立刻火了，罵道，“給臉不要臉是吧，就你們爺倆這瘸子和書獃子還下工地，你們欠老子二三十萬，半年就能還得清，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趕緊的，吉時已到，迎親了。”周強大手一揮，一幫混子組成的迎親隊伍便湧向屋子。而此時，華新一言不發的攔住了周強，肅殺的眼神凝視着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