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奈何奈何
在一系列的談話后，秦廣王還有有些半信半疑，不過不是對辰宇的話，而是對他的身份，所有能用的方法都用過了，但怎麼看都無法得知他辰宇的命格。三清老祖，創世聖人都有命格，而眼前的人卻無跡可尋，倒是讓他們一直提心弔膽。辰宇不經意展示的力量又讓不得不讓他們謹慎而言。
“如果沒什麼事了的話，我就先離開了。”辰宇沒有繼續問下去的心思，這裏他得不到情報的。
“閣下要去哪裏？”
“在你的城市裏逛逛而已，不必擔心。”辰宇意念一動瞬間消失在閻王廳中，黑白無常和秦廣王又是一驚。
“白無常，你們看的出來嗎？”
“不知道，根本不知道。”白無常呢喃着，身上的白霧都在劇烈震蕩着，“從來沒有見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秦廣王嘆了口氣，既然黑白無常也不知道的話，恐怕認識的人着天地間也不會超過一手之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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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閻王殿，辰宇出現的地方是他從大廳的透明玻璃上看到的一座塔，一座具有濃郁的西方大笨鐘特色的建築，整個城市大概有七座，辰宇腳下的這座尤為高大，塔樓側面有着一個小門裏面似乎有人居住。
“希望，主人不會討厭我這個突然來訪的客人吧。”辰宇試着按下門上的應該屬於門鈴的東西。一串鑲嵌在門上的白晶一時亮起，注入門上的一個雕塑中掃描了辰宇全身，“叮～叮～叮～”
敲個門有這麼必要嗎？不會太繁瑣？索性辰宇沒有等太久，大門下面一扇正好一人高的小門打開，一個怯生生的小腦袋頂着一塊白巾伸了出來。“請問，有什麼事嗎？”蔚藍色的長發用兩個小魚發卡綁紮分成兩股垂向地面，露出一隻精靈似的長長的尖耳，同樣蔚藍色的瞳孔里含着一絲怯意，一隻小手扒在門上，似乎一有不對勁就回關門。
“恩，辰宇，一個意外來到地獄的客人，看到這個建築很突兀，所以就想着上來看看。”辰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些，感覺眼前的小女孩就像一隻兔子，一旦自己露出一丁點的威脅，馬上就會淚奔。
“客人？”小女孩有些疑惑，“這個城市最突兀的建築不該是閻王殿嗎？”
辰宇無奈一笑，“剛從那兒出來，對於地獄十八層沒什麼興趣，所以就來這兒了。”
“從閻羅大人那裏來的啊，”小女孩眼睛緊緊盯着辰宇一動不動，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小女孩眼神中出現一絲舒緩，這才全部打開了門，“你好，我是這座城市的夜遊人，我叫茗，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這時辰宇看清了小女孩的全貌，臉蛋看上去有中嬰孩的稚嫩，蔚藍的眼神里看得到放下戒心的單純，全身是很保守的長袍，周身有圍繞浮遊着透明藍色的靈魂魚。
“首先，我想了解一下這座城市，我想要個嚮導而已。”
茗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請稍等一下。”女孩轉身回去，很快她便又出來，手中多了一盞青銅古燈。在她從塔中踏出第一步時，一道光幕出現在她的腳底下成為了她的落腳點，隨着第一塊的出現，緊接着更多的光幕圍繞着鐘塔出現，數量剛好到達塔的底部。
“我還以為只塔裏面有電梯的。”辰宇有些意外，但不驚奇，這很玄幻，沒毛病。
“塔身裏面是最為精密的齒輪機械，用以規劃地獄的時間，而且裏面是絕對的真空空間，只有鬼魂能夠進入定時清理內部。”茗笑着說多，“那個初建立的時候，是沒有電梯的，後來也沒有想過裝電梯，一直到現在。”
辰宇其實在剛說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覺得有些蠢，玄幻世界能飛很正常吧，再不濟也能搞個坐騎啊。“你覺得，地獄是怎麼樣的？”
茗對這個問題顯的很意外，“地獄啊，是我的家，我生於地獄，生於新時代，對於舊時代沒有什麼印象的，周圍的神鬼靈獸、妖精山怪，鬼差和閻羅大人都很溫和，生活也很平靜，我覺得地獄很好。”說完，茗小臉意外的紅了。
辰宇對這個答案還是很滿意的，畢竟這是她的家鄉，如果連家鄉都厭棄的話，那這是世界上就沒有可去的地方了。＂那，你能告訴我夜遊人是什麼嗎？”
城市裏建立着七座鐘塔，與其了解它的由來，還不如問問這個塔里職業的工作。茗對這個來了興趣，顯得有些興奮。“這個城市有七座鐘塔，卻是有着與之相對的七七四十九人，我們的工作只有一個，就是看時間。”
“時間？”
“對，您也看到了地獄是沒有晝夜之分的，地獄初期是沒有時間觀念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機械般不斷的運行，在經歷過一次地獄變之後，地獄開始有了苛刻的時間規定，在每座城市建立七座鐘塔，建立夜遊人這個職位，每隔一個時辰響一次，在現世意義里的過夜后，除了必要的所有的地獄工人都要下班，不管是回家，還有遊盪，還是某處舉行酒宴，只要能夠放鬆都沒有問題，我們夜遊人就是監管這些避免出亂子。城市分為九個區域，我們共四十九人的夜遊人輪換巡查，直到意義上的天明。”
“還真是···有趣啊。”妥妥的政府不允許加夜班啊。辰宇感嘆道，地獄真是個好地方啊。
“那你呢？你的工作沒事嗎？充當了我的嚮導？”
茗一歪頭，意外的可愛，“安大人命我為你帶路。”
“安是哪位？”
這次反倒是茗有些意外了，“安大人就是白無常大人啊，您不知道嗎？”
“我倒是知道黑無常叫不赦。”辰宇說道。“茗，可以帶我去奈何橋嗎？”
“可以倒是可以，”茗有些愁苦的樣子，“走路的話有些遠，坐騎的話我沒有錢，坐船的話倒是快一些。”
“飛不可以嗎？”辰宇問道。哪知茗雙臂打了個打打的剎，“奈何橋的周圍的地獄最大的彼岸花海，那裏的彼岸花有着一種莫名的力量，如果沒有鬼差帶領走在正途上就會迷失在彼岸花海中的。”
花樣還真多。辰宇伸手一抓，茗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抓住，然後雙腳浮空，隨辰宇一同落在了城外河邊的一座老碼頭上，碼頭已經被荒廢了。至於茗，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
辰宇也不管她，站在河邊，“忘川，忘川，一忘回首已成川，擺渡人，可否帶我去那彼岸？”船槳撥水起波瀾，一條小船依然是不知從哪兒冒出來聽靠在岸邊。斗笠蓑衣，一壺酒，“何處？”
“奈何橋。”
茗已經被帶到了船上還是一臉懵。
“你有酒。”擺渡人說道，“地獄的酒。”
“您鼻子很靈。”辰宇對於這半個酒友，沒有多言拎出一壺酒，“竹葉青。”
“竹葉青？”擺渡人倒是顯得很奇怪，“你的經歷很奇怪，你的身體也奇怪。”這次擺渡人沒有去接，也許是因為竹葉青帶毒的原因吧。
“我已經向酒肆換了幾張釀酒的方子，過段時間也許我就會釀酒了吧。”
擺渡人點點頭，再沒說話。
辰宇轉身看向身後，兩岸鮮紅的彼岸花海不斷的延伸，就像血。不知什麼時候船的周身從上游漂游着一盞盞的河燈，圍繞着船身。
“這是？”
“願燈？真的存在啊。”茗已經一臉興奮的驚呼了出來。“好漂亮，好溫暖啊。”
“願燈？”
“恩恩，”茗高興的點着頭，“願燈據說是那些生者向王者寄託思念的燈，每一盞燈都是一個最為真切的思念，它們雖然不會傳達到亡者那裏，但這份祈願都會沿着河流漂走，飄向最後的輪迴島那裏，在那裏化為種子，叫來生種，來生種在輪迴島上會生出花，長成樹，叫來生樹，來生樹也會開花，聽說會散發著光芒，是地獄唯一的光。”
辰宇的眼神愈得發亮，拍了拍還在幻想的茗，“你說的是對的，而且我覺得，那份祈願一定傳達給那些亡者了。”
茗轉過身，一座小島赫然出現在眼中，整座島都覆蓋著一種植物，來生樹。散發溫暖、柔和、最令人安心的光芒。風一吹，來生樹的花就像蒲公英一樣漫天飛舞，照亮這裏，成為地獄唯一明亮的地方。
岸邊有獨立一座橋跨越千米連接着輪迴島，那邊便是，奈何橋。
彼岸花開開彼岸，奈何橋前怎奈何？
望鄉台下忘此生，三生石上此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