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抽絲剝繭 補昨天更新
我不知道張子昂想到了什麼,只覺得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的神情就變得非常奇特了起來,我跟不上他的思路,問他:“怎麼了?”
張子昂說:“這個墓碑,問題出在這個墓碑上!”
我依舊不明所以,問他:“墓碑怎麼了?”
張子昂說:“墓碑應該是沒有字的,這字是後面刻上的。”
張子昂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只覺得他的眼神里閃爍着什麼光,可是我卻看不分明,我問:“你蘇醒過來的時候,也在這裏面,當時你見過這個墓碑,難道那時候你沒有看過嗎?”
張子昂說:“問題怪就怪在這裏,我是記得這裏有一座墳,但是這個墓碑,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按照一個人忽然在這樣的地方醒來,按理說應該會看這是誰的墓,可是我腦海里完全沒有印象,也就是說當時我根本就沒有看,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了,可是問題就來了,為什麼我沒有看?”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我說:“除非當時有比這個墓碑更吸引了你注意力的事。”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他這一眼神色複雜,他說:“可是會是什麼?”
我問:“你醒來之後發生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張子昂說:“我只記得我在這樣奇特的地方醒過來,之後就去到了上面,再之後就遇見了樊隊。”
我聽出來張子昂話里的一些古怪之處,就看着他,而他自己也意識到這裏面有什麼問題,於是看着我說:“你也聽出來了是不是?”
我點頭說:“是。”
張子昂說:“我的這些記憶完全是斷裂的,中間沒有完整的細節可以連上,也就是說,這些看似是連續的記憶可能完全是三個不同時間段的不同記憶片段,有些重要的事,我忘記了。”
我看着他,在察覺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實際上我卻是在想着另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張子昂身上發生的事和我的這麼像,我以為只有我將一些重要的事徹底忘記了,可是現在張子昂也是這樣,這不得不讓我懷疑,我和他之間,是否還存在什麼完全不知道的關係或者說是內情?
但是我現在沒有說,我不知道他自己察覺到沒有,但是像他這麼聰明的人,或許從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知道我和他身上的一些共同點了,或許這也是這一次為什麼是他和我來這裏的原因。
我們本來是在討論另一個問題,卻沒想到反而弄出了更多的問題和謎團來。
對於這樣暫時根本無法得到的問題,暫時只能放在一邊,於是我問張子昂:“這樣說來的話,你在這裏醒來本身就值得玩味,而且你醒過來很顯然有人故意安排了什麼讓你不要去主意墓碑,我就想知道,剛剛為什麼你忽然就覺得有人來過這裏,墓碑上的字就是他留下的?”
張子昂說:“就是那麼一瞬間,這個念頭忽然就出現在腦海中了。”
又是這樣看似不合理卻又無法解釋的現象,我於是試着問他說:“這個人會不會是樊隊?”
張子昂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不會是樊隊。”
我問:“你為什麼能這麼肯定?”
張子昂說:“我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光頭癩。”
聽見是光頭癩的時候,我驚了一下,馬上問他:“為什麼?”
張子昂說:“好像這樣就能說得通了。”
我看着張子昂,只覺得他的腦袋現在轉的很快,我依舊無法跟上他的思維,問他說:“是什麼?”
張子昂說:“樊隊把這裏稱為檔案室,那麼什麼地方才能被稱為檔案室,很顯然需要有很多重要信息的地方,而這裏只有這樣一座墳,從進來的時候我就在想,難道是這座墳本來就是這些信息?可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就在剛剛,我忽然覺得這個墓碑不對勁,於是就又了我和你說的這個念頭,如果說墓碑上的字早先是沒有的,那麼也就是說這裏是誰的墳墓是無法確定和知道的,那麼既然只是一座無名墓碑,又怎麼確認是誰的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張子昂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說到了重要的地方,就沒幹打斷他,他斷了斷繼續說:“首先光頭癩進來了這裏,那麼第一個問題就是他怎麼進來的?我們之前推測這裏和毀掉的軍方基地有關,光頭癩又是第一批調查隊生還的隊員,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於是找到了這裏,然後進了來,再聯繫到現在,我開始懷疑,那個不能透露身份就這樣死去的人,只是為了把鑰匙給你——既然光頭癩已經能進入了這裏,說明他有鑰匙,那麼這把鑰匙,是不是他留下來的,這個人是不是和光頭癩有關?
“再進一步想,他的死法,和你第一次被卷進來的案件如此類似,當時的案件很複雜,現場也很混亂,要說最突兀的就是那個房間裏的乾屍,好像這個乾屍和整個案件並沒有什麼聯繫,直到後來也沒有確定這個人是誰,看似屍體乾涸已經死亡了很久,可是照後面發生你親眼看見的屍化現象,變成這樣只需要幾分鐘到幾個小時,也就是說,當晚這個人在現場屍化,那麼我就開始有這樣一個猜測,你再次被卷進來,是以這個無名人的死亡為開端,而不是當晚發生的其他事,甚至可以理解為,當晚的豬頭屍體以及第二天的周桐城墜樓,都在掩飾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就是這個乾屍,這個無名人是誰,為什麼他當晚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他有沒有見到你,和你說了什麼沒有?”
我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張子昂,就算他知道的線索比我多一點,可是從這裏發生的事一路推到了我被卷進這個案件的最開始,條理清晰,邏輯嚴密,好似是他親眼見過一般。
我說:“你是說,案發現場的乾屍,和這裏有關?”
張子昂說:“不僅有關,我甚至覺得,有直接聯繫,而且拋開其他的因素,我們單單隻是說這個屍體的形成方式,一個人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變成一具看似很久才能形成的乾屍,而且這個乾涸的屍體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表皮都是潰爛的,你也曾親眼見過,我只是想問你,當時你是否看見這個人的表皮發生像蟾蜍的表皮那樣的癩化現象?”
到了這裏我已經知道張子昂要問什麼,我看着張子昂說:“在地下室你也是見到那個人親自屍化的,當時他們的表皮的確是有這樣的現象,而且很快就開始潰爛,只是卻不像你和我描述的當時調查隊的那種模樣,整個人都變得和蟾蜍一樣。”
張子昂說:“如果你見到的也和我看見的一樣,那麼就基本上可以斷定,這種屍化是蟾蜍屍的另一種模樣,也就是說,你見到的乾屍,其實根源還是在這裏。”
聽到這裏,我已經倒吸了一口氣,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我想到了伏紹樓,我說:“伏隊是不是蟾蜍屍案的一員?”
張子昂回答我說:“據我所知是的,而且不光是他,樊隊也是其中的一員,但是我也知道的不多,我覺得,他們似乎是繼當年馬坡鎮事件發生之後組建起來的第三支調查隊,只是現在伏隊忽然在這裏死亡,我感覺,同樣的問題好像又出現了,這支調查隊內部又出現了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