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暗碼

26、暗碼

這太詭異了,其實從我知道這一百二十一個人失蹤的事開始,就覺得整件事似乎已經變成了天方夜譚一般,可是無論什麼事總要有個解釋的吧,就這麼無緣無故失蹤了,又無緣無故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太不可思議了。

我問宗明顏說:“不是說這些人的身份都銷毀了嗎,那又是怎麼證實的他們的身份?”

宗明顏說:“這些人的身上都有一個標誌着自己身份的東西,知道的人只要看見這個標記,就能確定他們的身份。”

我問:“什麼東西?”

宗明顏看了我一眼,神色卻變得複雜了起來,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感覺有些不對勁起來,問他說:“是什麼?”

宗明顏看着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犀利,最後終於說:“就是當時你被綁架之後,刻在你背上的那個痕迹,那個痕迹就是他們身份的標誌。”

我恍惚了一下,有些沒回過神來,說了一句:“這個疤痕?”

宗明顏說:“就是這個疤痕,但是你如果仔細看的話,其實這和一般的疤痕並不一樣,這個阿拉伯數字III的每一道痕迹上都是暗碼,而這些暗碼破解出來之後,就是這個人的身份信息,而破解這些暗碼會有一串秘鑰,這個秘鑰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如果沒有秘鑰,那麼就無法破解暗碼,自然也無法知道是誰。”

我聽着宗明顏這句話就像是繞口令一樣,然後伏紹樓當時給我秘鑰的情景就浮現在了腦海里,我忽然全身猛地打了一個冷戰,我也有秘鑰,那麼是不是意味着……

後面的我竟然不敢再想下去,生怕不經意間又想起了什麼,又知道了什麼自己不能接受的事,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問宗明顏說:“可是無法破解的話,又有誰知道這些暗碼是否正確?”

宗明顏說:“這些暗碼的刻制手法和組合排列都是極其深奧的,一般想要作假基本上不可能,無法破解暗碼,但是能從暗碼的排列上分辨真假。”

我這時候已經明白了宗明顏為什麼看我的眼神會這麼奇怪,因為他早就知道我身上的傷痕就是暗碼,而我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而我想起當時見金木犀的場景,他身上也有和我一樣的傷痕,當時我還因為這件事而覺得分外奇怪,可是現在想起來,這分明是一個早就設計好的陰謀,現在知道了之後,讓我不禁全身顫慄起來。

我看着宗明顏:“你是說……”

宗明顏說:“還不確定,因為你身上的痕迹不是一開始就有的,所以你現在的身份很特殊,而且似乎當年這些人的失蹤案件,關鍵點就在你身上。”

我便不說話了,沒想到只是到這裏來找檔案,卻一下牽扯出了這麼多,我這才發現,每一個已經發生的懸案,都是一條永無止境的線索,而這還只是線索中的一條線索,那麼更多的線索串聯起來呢,又是什麼?

話題最後到了這裏戛然而止,我不知道樊振他們究竟要做什麼,但我已經感覺我現在身處調查隊當中,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協助調查案件這麼簡單了,我甚至覺得,我自己本身就是一條線索,我自己正在被密切關注和調查,只是以我並不知道的另一種方式。

有了這個猜測和想法之後,我卻默不作聲,最後也打消了要去看二十年的那個檔案的念頭,因為如果我能看到,說明檔案本身並沒有什麼值得去看的,如果我不能看到,那麼我也根本就找不到,與其如此,我為什麼又要徒增暗中這些人的懷疑呢?

後來我們拿了檔案離開了這裏,包括砸碎的鏡子,其實鏡子也好,碎片也好,都已經沒用了,鏡子的存在是不是當年我媽留下來的也並不重要,它只是一個引子,一個打開我記憶的引子,除此之外,並無別的什麼意義,而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下,我能記起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我也沒有說話,宗明顏也沒有說話,好像直到我在想什麼一樣,並沒有來叨擾我,最後我們回到了辦公室,到了裏面之後我看見張子昂坐在裏面,似乎是在等我們回來,宗明顏見到張子昂並沒有特別的神情,只是點頭致意,張子昂說他找我,宗明顏就識趣地倆開了,只有我和張子昂兩個人單獨在的時候,他問我:“你都知道了?”

我立馬就明白了他說的是什麼,於是點頭,但是沒有說話,張子昂見我不說話,他說:“這件事樊隊不讓我說,但你總要知道,所以由宗明顏來告訴你。”

我發現整個隊伍里似乎都透露着一股子奇怪的氣息,我問他:“不讓你說,為什麼?”

張子昂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而是換了話題重新說:“我來找你,並不是要和你專門說這個事的,而是有另一件事找你。”

我問:“什麼事?”

張子昂說:“你舅舅張章找到了。”

我聽見張章這個名字,第一感覺就是很陌生,但是接着就浮現出了很多關於他的線索,尤其是案發當天晚上,他也在,只是後來又去了哪裏,他和焦明又是什麼關係,到現在我都不得而知,在這些線索浮現過腦海的時候,我問張子昂:“他在哪裏?”

張子昂說:“我帶你去見他。”

說完張子昂就往外走,我跟着他出來,但是我發現他帶着我走的路線有些熟悉,這給我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因為他領着我去的事停屍房,我見是要到停屍房裏去,我問說:“這裏是停屍房,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張子昂說:“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張子昂說的很輕,我感覺心裏有了一種巨大的落差,我以為我要見的是一個活人,可是現在卻成了一個死人,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在聽見他的死訊的那一刻,還是有一絲悲傷的感覺劃過。

我問:“他是怎麼死的?”

張子昂說:“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

說完他就帶我走進了停屍房。張章的屍體依舊被放在了冷藏櫃裏,張子昂把屍體拉出來的時候,我只是有些直愣愣地看着屍體,只是屍體上卻似乎並沒有死亡的痕迹,我問說:“沒有痕迹?”

張子昂說:“是的,沒有痕迹,現在在爭論的問題是,要不要做屍檢。”

我問:“為什麼會在這個問題上爭論?”

張子昂說:“因為樊隊不同意屍檢。”

我有些奇怪,問張子昂:“樊隊為什麼不同意?”

張子昂說:“樊隊沒說,他不同意我們都不敢擅自行動,而且從目前的檢測來看,沒有死亡原因,就像是自然死亡一樣。”

我又問:“那你們是在哪裏發現他的屍體的?”

張子昂說:“是在醫院的病房裏,護士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而且進行病例比對的時候,發現身份不符,這才發現這個人和辦理入住的病人並不是一個,於是就報了警,之後就被認了出來,又是由我們接管。”

我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張子昂回答:“昨天晚上。”

我就不出聲了,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我說:“既然他用這樣的方式死在了醫院裏面,那麼絕對不可能是正常死亡。”

張子昂說:“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張子昂斷了斷說:“他給你留了一件東西。”

我有些意外,也有些驚訝,問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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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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