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老闆娘

第二十九章 老闆娘

老闆娘‘哎呦’一聲笑道:“這位爺可是屈說奴家了,我是好心提醒你們,近些日子這裏過路的商隊和行人啊,總是會無緣無故的失蹤。”

說著努了努嘴,說道:“你們瞧那客棧外面放着的箱子,都是那些失蹤的商隊落下的。”

寄清漪眉頭輕蹙,問道:“他們都在你這裏住宿?”

老闆娘一點兒也不避諱的點了點頭道:“對啊,可不是嘛,你說幸虧我這裏不似帝都里的客棧,不然,出了這事情生意一準給黃了。這條道兒上就我這一家客棧,你住也是不住那您便可去林子裏,要是夜裏遇見了什麼蛇蟲鼠蟻,奴家還是給您開門的。”

蕭晉問道:“沒有官府來查嗎?”

老闆娘笑了笑道:“我沒上報官府啊。”

何清訖剛想問為什麼老闆娘便說道:“這種事情落在了我的客棧里,即便和我沒有什麼干係,可查起來我也少不了麻煩的,況且這種事情八成是山賊乾的,官府即使查出來了,也不敢去過問,何必呢。”

何清訖不服氣道:“你這人為何說話全靠一面之詞,一派胡言。”

老闆娘愣了愣,隨即笑道:“幾位莫不是官府的吧?看來是不想麻煩也不成了。”

幾人也沒應她這句話,到是寄清漪朝門外看了看道:“若真是像你所說,那山賊定是為財了,怎麼這些箱子還在這裏?”

老闆娘聳了聳肩:“可是也只有箱子啊,銀子什麼的都沒有了,我只能撿到一些沒用的破布。”

寄清漪聞言,想了想說:“不知貴客棧可還有上房?”

老闆娘一聽笑了,她攏了攏頭髮說道:“上房是沒有,但是空房到是有的。幾位是開幾間房啊?”

寄清漪道:“四間。”

小白這時忙開口道:“姐姐,三間房就可以了。我……我和哥哥住一間房。”

寄清漪看了何清訖,後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寄清漪道:“那就三間房吧。”

老闆娘說:“得嘞,請幾位隨我道樓上。”

分好房間之後,老闆娘走之前特意說道:“幾位想必是想呆在這裏查案子的,幾位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別怪奴家沒同幾位提過醒。”

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何清訖帶着小白進了寄清漪對面的一件房子,寄清漪也跟着進去了,並且把蕭晉拉了進來。何清訖被他們弄的一愣,問道:“幹嘛啊?都想住這間啊?要不我去跟你們換?”

寄清漪沒理他,把房門關嚴實了,小聲道:“這客棧有古怪。”

何清訖點了點頭道:“是有些古怪,這裏荒郊野嶺的,這個老闆娘一介女子就敢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

蕭晉嗤笑道:“你怎麼知道她是自己一個人?”

何清訖道:“這個客棧就這麼大的地方,若有其他夥計,咱們早就看到了。”

蕭晉道:“這個客棧的老闆娘周身有一股藥草的甘苦味道,但是從面相上看卻並未像是身體抱恙的樣子。想必這個客棧里還有一位長期身患重病的人。”

何清訖皺眉想了想,也沒說話。

這是寄清漪開口道:“你們分析的都有道理,但你們有沒有留意這家客棧的院子外面?”

“外面?”何清訖道。

寄清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家客棧院外的東側比西側潮濕,且花草也比西側茂盛,牆體有多次刮過的痕迹,而今驚蟄將過,正是蛇蟲鼠蟻多動時,店裏卻是不見撒有雄黃。此店位於山腳下,來往行人各異,可她一介女子就敢在這裏開客棧這種營生。”

寄清漪抬眼瞧了眼門外:“方才我們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有別的客人的樣子。”

小白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問道:“啥意思哦?”

寄清漪好笑的捏了捏小白的臉:“蠢小白。”

又道:“東側比西側潮濕說明東側時常被液體沖刷,並且沖刷物定是利於花草生長,牆體多次刮過,是因為沾上了什麼不想讓人看到的東西,店內無雄黃那恐怕是養有蛇蟲鼠蟻。還有隻店外的幾擔糧食博,便不是尋常女子能搬動的。所以,這家店十有八九是黑店。”

聽到黑店這兩個字,小白的小臉立馬白了,他哭喪着臉道:“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住在這裏啊,我們跑吧?”

說著就準備開門往外走,卻被何清訖一把撈了過來,他皺着眉道:“有我在呢,你怕什麼?”

小白看了看何清訖嘟着嘴又坐回了小凳子上。

寄清漪說道:“想必她今晚就會動手,我們今晚都別睡的太死,注意點兒動靜。”

說著開門走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蕭晉看了看小白也走了出去。

幾個人包括小白睡覺都沒有睡死,等到大約是後半夜了,何清訖聽到外面有打鬥的聲音,就站起身開窗像門外看去,他看見蕭晉和那名老闆娘雙雙站在客棧外面,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他剛抱起小白打開門,便見對面的寄清漪也把門打開了,他們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下了樓。

看到那樣的情況寄清漪剛想過去,卻被何清訖攔住了,他說:“他們現在在拼內力,你別過去。”

寄清漪點了點頭,站在一旁皺眉看着。寄清漪看的有些無聊,正想張嘴開口問,便見蕭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心裏突然一凌忙跑上前去問道:“你怎麼了?”

蕭晉擦了擦嘴角眉頭輕蹙道:“無礙。”

寄清漪瞪了老闆娘一眼,這女人差點兒讓她成了寡婦。

這時何清訖也帶着小白走了過來,皺眉問道:“怎麼吐血了?”

蕭晉半眯着眸子,狹長的雙眸看向老闆娘,輕笑道:“入了魘。”

這時老闆娘突然猛的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吐了一大口黑水。她神情驚愕的盯着蕭晉道:“自我修成魘以來便從未有人能從我編織的夢魘中醒來,你是如何……”

“夢魘?”蕭晉嗤笑道:“你一個心中尚且有魔尚且渡不過的人,如何能修成魘?”

老闆娘神情呆愣,喃喃道:“你怎知我……怎知我……”

蕭晉搖了搖頭:“你在夢魘中喚我楚郎,可是你耳邊白花所守之人?”

老闆娘怔怔的發起呆,眼眶裏突兀地噙滿了淚,她先是輕笑兩聲后又放聲大笑,那笑聲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悲戚:“我少時便遇見了楚郎,他那是是位書生,有着旁人不一樣的氣度,我當時小他許多,他便以我還未長大為由拒絕了我,後來我等了他三年,他卻有了妻子。我情願做妾,他卻說尋常人家一人終生便足以。於是我便在他的院子旁邊買了間房子,只每天能夠看到他就已經很滿足了。後來楚郎得了病,她妻子本着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歪理卷了錢財離開了他,雖然後來我尋到她把她給殺了,但是我還是恨她,任何傷害楚郎的人都不的好死!”

老闆娘的這一段故事,突然讓寄清漪想到了終南山不老夢的傳說,傳說中講道:終南山上有一座墳墓,名字叫“不老”。往來過客對此感到很好奇,就問緣故,才知原來這是淮南國翁主劉媗的墳冢。

元光二年上巳之日,劉媗在渭河邊遇到了振翊將軍韓衿,芳心暗許。第二年,黃河於濮陽決口,武帝派了十萬兵士去救災,又讓韓衿督查。劉媗(知道了這件事後)去為韓衿送別,並且趁機表白了自己的心意。然而韓衿用“你年紀還小”這個借口,委婉地拒絕了她。

之後三年,韓衿曾戍守定襄,劉媗曾寄書信於他,信上說:我已到可以出嫁的年齡了。

又是三年,劉媗跟着姐姐劉陵偵查長安城,結交、拉攏皇上身邊的人。每次遇到韓衿,都是既歡喜又惶恐。

再過三年,劉媗患病,久治不愈。那時,韓衿隨大將軍衛青出擊匈奴,劉媗害怕這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了,追趕大軍十餘里地,終至所有力氣都用盡,無法再追。(那時的她)咳血染白衣,憔悴瘦骨立。

元狩元年,淮南王劉安、衡山王劉賜密謀反叛之事徹底爆發,劉陵、劉媗都被關入獄中。韓衿想要見劉媗一面便去求武帝,在未央宮叩首不止,直至額頭破裂,血流滿地,武帝依然沒有答應。劉媗身故,韓衿親手將其埋葬在終南山。那以後,長安城內便流傳着一首歌謠:塋塋蔓草,歲歲不老;風雨如晦,死生為誰。

終南山上有一座墳墓,名字叫“不老”。

蕭晉淡漠地看了她兩眼,轉身向客棧外走去,寄清漪和何清訖幾人跟了出去,寄清漪小心的扶住他問道:“她?她不是人嗎?”

“不是人?”蕭晉嗤笑道:“怎麼會不是人,你茶樓的話本子聽多了吧。”

寄清漪有問道:“那她……我們不去抓住她嗎?”

蕭晉垂了眼瞼:“不過是位可憐人。”

寄清漪舔了舔嘴唇問道:“那何為夢魘?她又為何要做這這種勾當?”

蕭晉輕聲道:“夢魘由人所變,可化時間極美女子,其修行之法血腥無比,但若是練成至高境界……”

他低頭看了看寄清漪道:“心頭肉可活死人肉白骨。”

在一旁聽着的小白嚇得一哆嗦,心悸的看了看身後的客棧,何清訖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

寄清漪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留她活口?她害死了那麼多人。”

蕭晉道:“明日這裏便會有官府的人來抓她走了,用不着我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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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女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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