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腦癌
“小欣,是誰啊!”林奇坐在客廳里,見張欣在門口沒有聲音,以為是遇見了什麼陌生人,便起身走了過來,陳瑞澤看着林奇,一時間驚得說不出話來,突然眼睛像冒出火一樣。
張欣怕陳瑞澤一激動控制不住自己,再和林奇起了衝突,連忙攔在他的面前,陳瑞澤昨天聽了狗蛋說的地址,連忙把念雪託付給孫翠花,自己花重金打了一輛出租車,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來到了深圳,
沒等張欣開口,就看見陳瑞澤眼睛一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林奇見情況不好,立馬跑過來,看到陳瑞澤的臉色煞白,嘴唇發紫,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連忙把狗蛋從房間裏拽出來,兩人一起把陳瑞澤抬到了車上。
張欣抱着陳瑞澤,身子微微發抖,現在正是夏天,但是陳瑞澤的身體卻冷的像冰塊一樣,張欣邊喊着他的名字,一邊用手搓着他的皮膚,試圖讓他的身體重新有熱度。但是無論她怎麼喊,陳瑞澤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不一會兒,林奇就把車開到了深圳一家距離他們最近也是最好的一家中美合作的醫院,陳瑞澤被放到病床上,四五個醫生飛奔着把他推入急救室,容不得片刻耽誤。
張欣蹲在病房的門口,身子一直不停地顫抖着,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來,這一切的局面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沒惹陳瑞澤擔心生氣的話,他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林奇走到張欣的旁邊,蹲下來,試圖讓她靠在懷裏,給她一點依靠,沒想到張欣一把就推開了他,隨即把臉扭過去,不去看他。
“張欣,你要堅強,瑞澤這麼年輕,肯定會沒有什麼事情的。”林奇站起身來,現在張欣的身邊,沒有再說話。
“是啊,張欣姐,這裏的醫生和設備都是最好最先進的,你就不要再擔心了,裏面那個人肯定會沒事的。”狗蛋在一旁應和着,林奇給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過了大約三個多小時,已經到了十點多,張欣還保持着剛才的樣子,蜷縮在急診室門口,這次她感覺比上一次陳瑞澤中刀做手術時要更加心慌。
她摘下陳瑞澤送給她的紅珊瑚項鏈,握在手心裏,一遍遍祈禱着,祈禱他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千萬不要有事情。要不然,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有過了兩個小時,外面的天已經黑透,半夜的天格外明凈,林奇現在窗戶邊上一根根抽着煙,走廊里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急診室的門有一陣響動,從裏面走出來一個金髮碧眼的醫生還有一個年輕的中國醫生,張欣聽到聲音,連忙站起身來,走到他們的面前,詢問着陳瑞澤的情況,她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昏倒了,而且還治療了這麼長時間。
“一醫生,我愛人怎麼樣了?為什麼好好的就暈了過去呢?”張欣拉着醫生的衣角,逼問着他們,她心裏特別害怕,害怕醫生會給出自己無法承受的那個答案。
醫生看了看張欣,打開了手上的文件夾,搖了搖頭。
“你既然是他的愛人,為什麼一點反常的情況都沒有看出來呢,病人的大腦裏面長了一個腦瘤,照目前看來已經是晚期了,還剩下大約一個多月的時間吧,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張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腳下一軟,拚命嘶吼着,死死地拉着醫生的手。
“不可能的,醫生,我愛人的身體一向非常好,肯定是你們弄錯了,他是不可能得絕症的,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林奇見情況不好,立馬從後面控制住張欣,避免她在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醫生皺了皺眉,盯着情緒已經失控的張欣,整了整剛才被她弄皺的衣服。
“這個腦瘤一開始是有徵兆的,你作為他的家屬,平時不注意他的日常反應,現在厲害了反而過來埋怨別人,真不知道你這妻子是怎麼做的!”
張欣聽了醫生的話,立馬就蔫了下來,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醫生搖了搖頭,走開了。
陳瑞澤從急診室出來,立馬就轉到了重症監護室,頭上纏着厚厚的繃帶,嘴上帶着呼吸機,艱難地呼吸着。
張欣一直守在陳瑞澤的身邊,像失了魂一樣,眼睜睜地看着他。
林奇幫她辦理一切的手續,還繳納了醫藥費。原本健健康康的人,一時間躺在了病床上,正在慢慢靠近死亡。自己的父親是不治之症,現在自己的丈夫也變成這個樣子,無論過多少年,她還是免不了離別的命運。
張欣一直守到第二天清晨,陳瑞澤緩緩地睜開了眼,張欣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陳瑞澤現在好像還在生着張欣的氣,立馬把手從張欣的手裏抽了出來。
“你現在還在生我的氣啊,我和你發誓,我和林奇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真的!”陳瑞澤現在還是沒有力氣說話,把頭扭到一邊,索性不去看她。
張欣知道他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畢竟孤男寡女兩個人,單獨在一間房子裏吃着晚飯,任誰都會誤會的,張欣嘆了一口氣,起身打算出去找陳瑞澤的主治醫生再詳細了解着情況,沒想到剛一起身,陳瑞澤就拉住了她的衣角。
其實,就在前天,陳瑞澤覺得頭實在是疼的厲害,便去市裏的醫院檢查了一下,出來的結果和這裏的結果一樣,都是大腦里長出了一個腫瘤,還是晚期。
那天陳瑞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院離開的,那天他拿着診斷結果在公園裏坐了很久很久,自己想了很久之後,起身買了點菜,去幼兒園裏接了念雪,回到了家。
明明已經得到了幸福,為什麼幸福的時間卻是這麼短暫。
張欣重新坐在了他的床邊,定定地看着他,兩人相視無言。張欣一直陪着陳瑞澤再次睡着,才起身離開了病房,在護士台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讓孫翠花他們帶着念雪趕快過來。
家裏收到消息之後,也陷入了沉寂,只有念雪,還不知道腫瘤是什麼概念,纏着孫翠花的身邊,一直鬧着要找張欣和陳瑞澤。
“你說,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就得這個病呢!”孫翠花趴在沙發上摟着念雪哭了起來。陳校長現在就要面臨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劇,一時間無法接受,血壓一下子高了上來,栽到了地上,還好張然是醫學院的學生,立馬做了緊急處理。
現在一家人一分鐘都不敢耽誤,立馬收拾好東西,打了一輛車,來深圳見陳瑞澤。張欣不想回到病房看陳瑞澤病殃殃的樣子,她現在只想吹吹風冷靜下來。
踉踉蹌蹌地,張欣走到了樓頂的天台上,看着樓下人來人往,她覺得自己重生的這一世,也好像是一個笑話,她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如果,我再重生一次,會不會再重新來過,到時候,她要避免一切和林奇的接觸,全心全意地和陳瑞澤相識,戀愛,結婚,生子,她也不要什麼野心了,只求能夠像個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就可以。
一邊想着,她的腳就登上了天台的樓邊上,林奇這時正提着飯菜回來,看到了站在樓頂的張欣,把東西一丟,連忙跑了上去。
“張欣,你要知道,現在是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的,你想想,你要是就這麼跳下去,你的母親怎麼辦,她不僅要承受喪女之痛,還要照顧一個病入膏肓的女婿,還有念雪,你讓念雪小小的年紀,就要成為孤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