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山遭難
(1)
幾個人在玄清的帶領下,很快的就走出了濃密的竹林。在鄰近小道的岔口,玄清向大家深深一揖道別以後,又隱沒在深幽的竹林之中。
一行人又緩緩的向山下走去,眾人心情也輕鬆了許多。陳維遠背着重重的木匣走在前面開路,隨後的是釋懷仁,小雪和張如意輪流的攙扶着陳教授,走在最後面,一路上有說有笑,十分熱鬧。
穿過一片密林,又轉過了幾處山崖之後,地勢漸漸的平坦了起來。遠遠的望見山腰中有十幾間房舍在樹木的遮擋下若隱若現。
“累死了,能不能休息一下呀!”小雪噘着嘴發起了勞騷。
“前邊好像有人家,我們去那休息一會吧。”陳維遠回過頭跟張如意商量着。“好吧,不過咱們最好能趕在天黑以前下山。”張如意看了看正在漸漸西沉的太陽回答。
走近小山村的時候,天色以經漸漸的暗了下來。村子並不大,只有十幾戶人家,久居深山的人們忙完了一天的農活,陸陸繼繼的回到了村中。女人們都忙着生火作飯,房舍的煙囪升起了一縷縷輕煙。
小路穿村而過,寧靜的小山村中不時的傳來幾聲狗叫和孩子的嬉鬧聲。村子的盡頭靠着小路,有一家小商店,商店不大,卻因為建在旅遊區內,商品到也算得上是琳琅滿目,其中還有不少鶴鳴山當地的特產。店面的外面搭起了遮陽棚,還放置了幾套木製的桌椅。看起來像是專門為路過這裏的遊人休息準備的。
一天的時間上山下山,陳維遠和張如意到沒覺得什麼。陳教授等人卻早已叫苦不迭,見到有商店便徑直的走了進去。熱衷於消費的小雪拉着張如意跑到了櫃枱前胡亂的挑選了起來。釋懷仁攙着陳教授坐到了一張桌子前,並細心的為陳教授捶着腿。陳維遠從背上解下了木匣放在了陳教授面前的桌子上,自己則找了張靠近路邊的桌子坐了下來。
一聲尖銳的怪嘯破空傳來,大家循着聲音望了過去,兩隻蒼鷹徘徊在雲霧縈繞的山間。不住的發出嘯聲。正看着的時候,小路上走來了一個農民打扮的人,直接走向商店。
那人古銅色的面頰透着一絲蒼白,卻看不出一絲病態,寬寬的額頭,高高的鼻樑,兩隻佈滿血絲的圓眼格外明亮,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高高的個子,魁梧的身材看上去竟與陳維遠相差無幾。一身洗得掉了色的藍色的衣褲,滿是灰土。像是剛從地里幹完活回來的樣子。走進了遮陽棚內並不進商店,而是直接走向了獨自坐在一邊的陳維遠。
聽到了腳步聲音,陳維遠把目光從山間那兩隻蒼鷹轉了回來,正巧看到那農民打扮的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隔着桌子正瞪着兩眼望着自己。
“我見過你。”農民打扮的人冷冷的從嘴角里擠出了一句話,那聲音聽起來沙啞中又帶着一絲怨恨。讓人聽起來十分難受。說完又咧開嘴衝著陳維遠詭異的一笑。
陳維遠的心霎時一緊,坐在椅子上的龐大的身軀突然向後倒去。
(2)
農民打扮的人對着陳維遠詭異的一笑,露出了一嘴發黃的牙齒,而讓陳維遠心驚的是卻那人的兩顆犬齒竟然泛着銀色的光芒。身子重重的向後倒去,同時屈膝收腿,把桌子下在的雙腿收了起來,後背剛一着地,兩隻腳便猛然的蹬了出去,正好踢在張開雙臂撲過來的那人胸前。
“砰”的一聲,那人沒想到自己促不及防的一個猛撲竟然被陳維遠提前查覺了出來,懸在空中的身體被陳維遠重重的一踢之下,碩大的身向軀橫着飛出了遮陽棚,跌到了棚外的小路上。
陳維遠一擊中的,並沒有遲疑,迅速的起身,一隻手抄起了身邊的桌子,就向摔在路面上那人的身上砸了過去,另一隻手緊接着就把自己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也掄了出去,緊接着大叫一聲:“快跑”
一直在看着兩隻蒼鷹的陳教授和釋懷仁兩人聞聲轉頭望過來,見到眼前的變故不由得一驚,都站了起來。這時候商店裏傳出一聲槍響,釋懷仁趕緊把放在桌上的木匣抱了起來,拉起陳教授就往山下跑。
商店裏的小雪聽到外面陳維遠的大叫,剛轉身想要看個究竟。“砰”一聲輕脆的槍聲在耳邊響起,回頭一看,只見原本笑容滿臉的商店老闆突然變的面目猙獰,手裏還拿着一把黑亮的手槍,正指着自己和張如意,而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血洞,殷紅的鮮血正向外不斷的噴兀着。一邊的張如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槍,正指着商店老闆,很顯然,剛才的槍聲正來自她。
張如意沒容小雪多想,迅速的伸手,將正在倒下的商店老闆手裏的槍奪了下來,塞進了小雪的手裏,又拉了還在發獃的小雪一下:“快走”
農民打扮的人經這一摔以後正待從地上爬起,沒料到陳維遠的反應更快,接着就是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砸了過來“啪、嘩啦”。桌子和椅子重重的砸在了他的頭上和身上,剛剛撐起來的身子又重重的跌了下去,一時間競爬不起來了。
陳維遠扔出椅子后,隨手拔出了NK_A1手槍,瞄準了正在木屑里掙扎着的那人,突然聽到商店裏傳出來槍聲,不由得心裏一驚,忙問道:“如意,你們怎麼樣?”
“我沒事,拉着小雪衝出商店的張如意應了一聲。”只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便拉起小雪向著釋懷仁和陳教授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陳維遠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張如意和小雪平安的從商店裏出來,放下心來。而正在這時,那個正在木屑下掙扎的人突然怪吼一聲,挺直了上身,分張着雙臂,兩顆銀亮的獠牙已然伸出了唇外,兩隻佈滿血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瞪着陳維遠準備發難。
此時的陳維遠那敢由他發難,果斷的扣動了扳機。“砰、砰”兩聲脆響,火花迸射之中,兩粒子彈正中那人兩隻滿是血絲的雙眼。眼珠被子彈擊中后立即爆裂,黑色的液體與眼珠爆裂后的皮肉組織噴濺了一地。
“吼、吼。”那人突然被打破了兩隻眼睛,頓時看不到了面前的景像,跪在原地,拚命的揮舞雙臂,發出連聲的怪叫。
“砰”兩槍以後證實了自己的判斷後,陳維遠果斷的開了第三槍,正中那人發出怪叫的嘴裏。黑色的液體再度噴出,然而那人竟然只抖了一下,並不摔倒。反倒更拚命的揮舞着雙臂向自己這邊掙了過來。而那剛剛被子彈打爆的兩隻眼珠竟然在眼眶中慢慢的癒合着。這種情形直看得陳維遠心裏冰涼。拔腿就往張如意等人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將藍牙耳機掛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按下了啟動按鈕。
“呼叫總部、呼叫總部......”
(3)
張如意和小雪兩人快步的追上了陳教授兩人,小雪這時已不在遲疑,一面把手裏的槍塞到了釋懷仁的手裏,並從釋懷仁那接過了木匣背在了自己身上。並與釋懷仁一左一右的攙扶着陳教授,向山下跑去。張如意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着身後的情況,見到陳維遠漸漸追了上了,心裏大定。
蒼鷹的怪嘯聲音再次傳來,山谷中久久回蕩着,向前跑了不知有多遠的陳教授等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獃獃的站在原地,望着前方。
一直墊后的張如意追了上來。發現小道的正中正站着兩個農民打扮的“男人”。剛好阻住了眾人的去路。
那兩人都瞪着佈滿了血絲的雙眼,兩顆銀亮的獠牙呲出了唇邊。正慢慢的向著陳教授等人逼近。喉嚨里還不時的發出“咯、咯”的怪聲。
“進樹林,快!”張如意大喊一聲,重重的推了正獃獃望着兩人的恐怖模樣竟然忘記舉槍的釋懷仁。
一推一喝,發著呆的三個人猛然間回過神來。藉著張如意的一推之力,釋懷仁拉着陳教授,便鑽進了小道邊的密林內,小雪也緊隨其後鑽了進去。
眼見着三人鑽進了樹林,其中一個穿着土黃色上衣的男人擰身就追。另一個身穿紅色襯衣的男人怪叫了一聲,直接撲向了張如意。
“砰、砰、砰。”此情此景容不得張如意多想,瞄準了正撲過來的男人果斷的擊發,輕脆了槍聲回蕩在山谷之中,驚起了無數剛剛入林歸巢的飛鳥,撲愣愣再次振翅飛向了天際。東方小說網www.lnwow.com
一連三發子彈正中那男人的胸膛,而那男人身子只滯了一滯,胸前濺出了黑色的液體卻好像一點事沒發生過一樣。仍舊怪叫着撲了過來,嚇得張如意花容失色。冷汗霎時間濕透了全身。
“打眼睛”陳維遠的一聲大喝提醒了驚駭中的張如意。迅速平移瞄準、擊發。“砰、砰”雙是兩槍。正中那男人的兩隻眼睛。黑色的液體和爆裂出來的皮肉濺了張如意一身一臉。腥臭難聞的氣味令她幾近嘔吐。
卻見那雙眼中了槍的男人“哇哇”怪叫着,並沒有倒下來,仍然揮舞着雙臂四下里胡亂的憑空打着。
陳維遠大喊了一聲之後,跑到了張如意的跟前。來不及說話,拉着張如意就直奔樹林裏跑去。
釋懷仁三人跑進了樹林,不敢多作停留。發了瘋似在密林之中狂奔起來。衣服被突兀出來的樹枝刮破多處,身上被遍佈的荊棘割出了一道道血痕,都無瑕顧及。卻仍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音愈來愈近。
“小雪,帶着陳老師快跑!”釋懷仁猛然想起自己手裏還拿着槍,便突然頓足轉身,又大喊一聲,哆嗦着抬起了拿着槍的手,對準了身後正追來的男人。
“砰”槍聲響起。眼見那男人中彈,身上噴出了黑色的液體,卻仍未減速。嚇得釋懷仁馬上轉身再跑。還沒跑出幾步便以經被那男人追了上來。那男人在急奔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便要去抓釋懷仁。
狂奔中的釋懷仁聽見腳步聲臨近。知道不好,猛然間伸出一隻手,掛住了一棵樹。嗖的一轉。立時換了個方向,剛好避開了那男人伸出來抓他的大手。又接着向密林深處逃了進去。
那男人一擊未中,又眼看着小雪和陳教授在密林中失去了蹤跡。氣得哇哇怪叫着,發勁猛追釋懷仁。
陳維遠與張如意衝進了密林內,早已失去了陳教授等三人的蹤跡。張如意趕緊拿出配發的專用手機,先是開啟定位功能,然後開始拔打着小雪的電話。陳維遠也將手機的定位功能開啟以後便盯着手機的屏幕,等待着小雪等人開啟定位裝置,以便搜索。兩人手裏忙着,腳下也不作停頓,迅速的向密林深處搜索進去。太陽最後的一抹餘輝也消逝在了山邊,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
(4)
釋懷仁拼着命的跑出了一段距離后,又被那男人追了上來。心裏又怕又急,腳下一個沒留神,正好拌在一根露出地面的樹根上,整個人直直的飛了出去。“叭”一個狗啃屎重重的摔在了濕滑的草地上,又滑出了好遠,頭正好撞在了前面的一棵樹上。雖然滑行已經減緩了狂奔時的慣性,仍然撞得是頭暈腦脹。眼冒金星。手中的槍也不知摔到什麼地方去了。捂着腦袋掙扎了半天,卻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那男人見釋懷仁摔倒在地,當既便跑到了跟前,彎下腰就要去捉爬在地上掙扎的釋懷仁。冷不防,一支木棍從旁邊的樹上掛着風聲直奔後腦打了下來。本能趨使下,一個前撲,縮頭,側身一溜翻滾,堪堪閃過了襲向自己後腦的那枝木棍。馬上又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躍起,惡狠狠的盯着那支木棍的主人。
只見一名皮膚黝黑的年輕道士,正將釋懷仁從地上攙扶了起來。那年輕道士手裏正拿着一根齊眉棍。不由得氣炸兩肋,嗡聲嗡氣的對着年輕道士喝道:“呔!那來的道士,不想活了嗎?”
那年輕道士正是玄清,一擊未中,又趕忙從地上攙扶起了釋懷仁。並示意讓釋懷仁先行離開。卻又聽到那男人氣極敗壞的叫囂,連忙一手拄棍,單手作揖道:“這位小施主與小道有緣,還請施主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你找死!”那男人眼見着釋懷仁正轉身離開,大喝一聲直接沖向了還在低頭行禮的玄清。
“這位施主,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玄清並不理會那男人的怪叫,而是順嘴鄒起了道德經。
那男人見面前這個小道士竟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不由得大怒。伸出雙手直奔玄清而來。
釋懷仁被玄清扶起來后,腦袋漸漸的恢復清醒。猛然聽到叫聲,一回頭,眼見那男人的一雙大手正抓向還在低頭誦經的玄清。情急之下脫口大叫:“快跑啊,別磨嘰啦!”
只見玄清置若罔聞的仍舊低着頭嘮叨着經文,眼見那雙大手就要抓到了玄清的肩頭,釋懷仁早已嚇得肝膽懼裂,再也叫不出聲了。
正當那男人的雙手即將抓到玄清的肩頭時,眼前突然黑影一閃。“啪”還沒看清玄清的動作,臉上就被那支齊眉棍狠狠的敲在了臉上。雖然不痛不癢,但是一隻眼睛卻被打得昏花了起來,不由的大怒,掄拳便打。
玄清輕描淡寫的擊中男人一棍后,遂抬頭望見了那男人呲出唇外的兩顆獠牙,心中大驚。原來玄清剛才注意力一直都在釋懷仁的身上,並沒有仔細觀察那男人有什麼異常,現在才算看清楚,不由的心中一頓狂跳。眼見那人揮拳打來。趕緊退後一步,躲過拳頭,雙手拄棍,猛然一躍,兩隻腳向那男人的前胸踢去。
那男人一拳擊空,又眼見玄清躍起兩腳同是踢向了自己的前胸。哼了一聲,向前邁出一步,挺起了胸膛,等着玄清的踢擊。玄清的雙腳剛一踢到胸口,那男人便飛快的將後腳猛然向前踢出,正好踢中了玄清拄的那根齊眉棍。“咔嚓”一聲,齊眉棍應聲斷成了兩截。
玄清見那男人挺直的胸膛等待自己的踢擊,不由的一陣錯愕。兩腳踢到那男人的胸膛,剛剛着實了力。支撐自己身體的棍子卻突然向後拋去,失卻了重心的身體又被那男人胸膛用力的向前一挺。整個人便筆直的向後飛去,頭所指的方向正好是一顆足有一人環抱粗細的大樹。
(5)
眼看着玄清的腦袋就要撞在後面那堅硬的樹榦上時,玄清猛的在空中挺腰、接連幾個凌空側翻,穩穩的落在了地上。一邊冷汗如雨的釋懷仁看着玄清有驚無險,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你咋還不跑哩?”雖說是有驚無險,玄清也被那男人奇快的動作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催促着釋懷仁快跑,一面將手中剩下的半截棍子用力的擲向了正欲撲向釋懷仁的男人。
釋懷仁聞言轉身就跑,那男人正要追擊,卻被玄清攔了下來。
“哇呀呀”那男人怪叫着,再次揮拳直取玄清。玄清一彎腰、弓着身子猛的向前一衝,正好在那男人的跨下鑽過。緊接着轉身躍起,兩腿用力的向著那男人的後背踢出。“啌”的一聲如中敗革,那男人穩穩的站在原地,而玄清則又被遠遠的彈了出去。所幸的是這次身後並沒有樹木。飛出一段距離后,便一挺身又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兩次被踢之後那男人暴跳如雷,轉過身便直撲玄清,幾次攻擊未果的玄清不由的心下大駭。藉著樹木的遮掩左躲右閃,不時的尋找時機踢出一腳或是打出一拳。
那男人接聯的十向個猛撲,都被玄清巧妙的躲過,反到是自己卻又挨了十幾拳腳。盛怒之下,伸手抓住了身邊一顆手臂粗細的小樹。哇哇大叫着“咔嚓”一聲,竟將那棵小樹生生的拗斷。
玄清雖然接連攻擊得手,卻見自己的拳腳接連打在那人身上,卻不見奏效。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又眼看那男人硬生生的將手臂粗細的小樹折斷,心下大駭。連忙轉身跳命。
那男人被玄清弄得十分光火,拋下了釋懷仁不追.真接追向了玄清。兩個人在崇山密林中跳躍穿行,追逐穿梭。雖然玄清對地形熟悉。但是那人體力的充沛卻讓玄清感到一陣陣的膽寒。幾番的搏鬥下來,玄清已經是滿身透汗,氣喘噓噓了。而那黃衣男人卻仍然生龍活虎的追在自己身後,不見一絲倦怠。
眼見那黃衣男人就要追到自已身後,玄清不由的心裏一陣發急,猛然瞧見面前不遠處有一棵筆直聳立着的大樹。玄清心中暗自有了主意。猛的腳下加勁,速度加快,離着大樹還有兩米多遠的時候突然一弓腰,猛的向上一躥,挺身擰腰。東#方小說#網www.LNWOw.com兩隻腳騰空以後在樹榦上接連的踏了四下,又是一個挺身前躍。伸出雙手牢牢抓住了粗大的樹杈掛定時,人已經在離地面四米多高的樹上,緊接着一翻身,人已經穩穩的騎坐在樹榦上。
衣着黃衣的男人追到了樹下,緊握雙拳,惡狠狠的瞪着騎在樹杈上大口喘着粗氣的玄清。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響。
“你瞅啥哩?上來呀。這上面涼快。”玄清暫時脫離了險境,一時玩性大發。坐在樹杈上,一面用寬大的衣袖扇着風,一面調侃着追他的人。
黃衣男人望着玄清冷笑了一下,在大樹下轉了幾轉,像是在尋找着如何上樹捉玄清的方法。
“哎,我說,你倒是上來呀!”玄清坐在樹杈上,總算是把氣喘勻了。又開始有一搭無一搭的挑着事。
那男人在轉了幾個圈了以後,站在正對着玄清騎坐的樹杈的下方,抬起頭望着玄清呲了呲銀亮的獠牙。向下一蹲,突然向上一躥,掄起拳頭就向玄清打去。
原本以為四米多的高度可以高枕無憂的玄清被黃衣男人猛然的一跳嚇得魂飛破散。那人居然跳到了跟自己平行的高度上,並且掄着缽大的拳頭向自己砸了下來。情急之下的玄清趕忙向一邊側身,用一條腿掛住樹杈,身子向下一盪。掛住樹杈的腿猛的伸直,同時,身子在空中猛的一個轉身,頭下腳上的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樹榦。猛的弓了下腰,再縮身,連着幾個空翻,人早已落在離大樹幾米以外的地上,頭都不敢回一下,拔腿便往山頂的密林深處跑去。
那男人重重的一拳又砸了個空。“咔嚓”一聲,粗大的樹杈應聲折斷。“呼啦啦”連着茂盛的枝葉一起,摔落在了地上。那黃衣男人落地以後也不猶豫。直接追着玄清向著山頂跑去。
(6)
小雪拉着陳教授並沒有跑多遠,便一頭扎進了一人多高的野草叢中。極力的壓制着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兩眼警惕的望着草叢外面的動靜。
在古墓中七天七夜的經歷讓她變得比從前堅強了許多。面對危險時候的心態也平穩下來許多。天色漸漸的暗淡了下來,初夏的傍晚雖然並沒有那麼快進入黑暗,但是在這深幽的叢林之中。隨着夜幕慢慢的降臨,四周的景物也俞發的模糊了起來。
原本蒼翠的樹木,慢慢的變成了黝黑。盤根錯節的樹葉枝幹在寂靜中開始張舞爪牙。陰冷的山風輕輕的掠過濃密的雜草從,所有的景物都用最奇異的姿態在眼前不住的搖曳飄突着,看起來就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鬼與四處遊盪的無主孤魂。
不由的全身打了一個冷戰,縮了下脖子。回過去看了一眼捂住胸口仍然不斷喘息着的陳教授,輕聲問道:“老師,你還好吧?”
陳教授沒有作聲,只是吃力的點了點頭,便又把頭深深的埋進了自己的腿彎里。的確對於年近七旬的老人來說,如此恐怖詭異的事件加上劇烈的運動之後,仍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已經十屬不易了。
口袋中突然的振動嚇了小雪心狂跳不已。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配發的專用手機的振動,哆嗦着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慢慢的湊近耳朵邊上,接通了電話。
“小雪、你現在情況怎麼樣?”電話那邊張如意急促的聲音讓小雪狂跳的心穩定了許多。
“我還好,陳老師跟我在一起,壞人和我們失散了”小雪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回答着張如意。
“立即把耳機帶好,開啟電話的定位通訊功能,我和陳隊馬上就能找到你們。”
小雪不在遲疑,馬上從口袋裏掏出了藍牙耳機戴在了耳朵上。將電話的定位功能開啟,又幫助陳教授將耳機帶好,啟動電話的定位功能。然後兩個人靜靜的蹲在草叢中等待張如意和陳維遠的出現。
一個黑黑的身影在面前慢慢的走過。藉著夜幕前最後的那一點餘光。可以看清那人呲在唇邊的兩顆閃着銀色光芒的獠牙。
那黑影向前走了步,突然的又退了回來。呲着獠牙的臉正對着小雪和陳教授躲藏着的草叢中。隱約中還可以看到那人閃亮的瞳孔,和佈滿血絲的眼球。直勾勾的望着草叢裏的動靜。
小雪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時間又想起了古墓中那血腥味的殺戮和撕心裂肺的嚎叫。全身頓時麻木的動彈不得,靜靜的與草叢外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對望着。
好半天,那個黑影顯然沒有在草叢中發現什麼異樣的狀況。緩緩的向密林深處走去。小雪額頭上的冷汗流入眼睛裏,灼痛感使她慢慢的閉緊了雙眼,擦都不敢擦一下。
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多久,草叢外傳來了輕微的呼喚聲音:“小雪,陳老師”
小雪聽到這呼喚聲彷彿墜入大海中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激動的從草叢中站起身來:“我們在這兒”淚水隨即蒙蔽了雙眼。
張如意聞聲迅速的躥進草從中,陳維遠則警惕的站在草叢外觀察着黑暗的四周的情況。
在張如意和小雪的攙扶之下,陳教授走出了草叢。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不知多久。周身不住的顫抖不已。
“剛跟總部聯繫過,大概四十分鐘以後支援部隊就能到達。這段時間裏,我們要盡量不與這些靈異體作正面接觸。”陳維遠輕聲的說道。
話音剛落“嗖”破空之聲傳來。只聽得陳教授一聲慘叫。猛的向後跌倒。
(7)
陳教授驟然發出慘叫,向後摔倒。小雪本來攙扶着陳教授的身體被這突然間的一拽也跟着倒了下去,剛好撲倒在了陳教授的身上。
“嗖”又是一聲響,張如意正要卧倒的身子突然重重的砸了下來。摔到了小雪正壓在陳教授的身上。隱約中能聽到張如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如意,你怎麼樣?”陳維遠顯是聽到了張如意的呻吟,緊張的蹲下了身子,一邊瞭望着四周的情況。眼看着一道黑影在濃密的樹林中一閃而逝。
“我沒事,注意周邊的情況。”張如意咬着牙忍着痛回答着,但是她卻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臂已經被什麼東西穿透了。疼痛讓引發的汗水瞬間濕透了全身,她掙扎着,一點點從小雪的身上挪開自己的身體,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用力的吸着氣,強忍着痛,慢慢的伸出另一隻手,狠狠的掐住了自己受傷的手臂。
“如意姐,你還好嗎?”小雪輕輕的湊過來,話剛說出口便看到了張如意那條受了傷的手臂,一根筷子般粗細的的木條透穿了她的手臂,在木條穿過手臂的另一端還帶着一塊正滴着血的皮肉。連驚帶嚇的小雪張大了嘴巴,獃獃了楞在了那裏。
“我還好,陳老師怎麼樣了?”張如意強忍着劇痛,一邊深吸着氣一邊問小雪,臉上還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
“陳老師暈過去了,他的胸前被跟你這根一樣的東西給洞穿了,如果你能幫我把陳老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也許我能試着救他。”小雪低低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梗咽。
“你們注意找好掩護,我掩護”陳維遠說著,慢慢的直起了腰,尋着剛才黑影消失的軌跡仔細的觀察着。
張如意咬着牙,匍匐在地用一隻手用力托着陳教授的下半身。幫着小雪慢慢的把昏迷不醒的陳教授一點一點的拖進了更深的草從里,然後仰面朝天躺了下來,深深的吸着氣。
小雪慢慢的把陳教授的上衣解開,檢查陳教授受傷的部位,筷子粗細的一根荊條從前胸穿入,在背後肩胛骨的下方透出,頂端還帶都會一塊帶血的皮肉,慢慢的剝掉頂端的皮肉。裏面居然還有一塊三角型的金屬,小雪驚詫之下,回過頭再創維觀察那根荊條的尾端。尾端的縫隙中夾着一根粗壯的羽毛:“這是箭”
“什麼?”張如意忍着痛,咬着牙問道。
“箭,古代戰爭時期的遠程武器。”小雪簡單的回答以後思索了一會突然問道:“你有沒有刀子?”
“沒有,問下陳維遠有沒有。”張如意隱隱的感覺到自己忍受能力已經瀕臨極限,似乎再有一絲的振動就會暈厥過去一樣。
陳維遠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隨身帶着的一把軍刀遞給了小雪,又湊近了看了看痛得臉色蒼白的張如意。堅毅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溫柔的關切,兩個人短短的對視了一下,卻好像渡長久的歲月一樣。陳維遠慢慢的將身子撤出了草叢:“你們在這裏不要亂跑,我查看一下四周情況,有事直接通話聯絡。”說完,整個人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密林中。
(8)
張如意強忍着劇痛看着小雪用軍刀將陳教授的上衣前後全部割開,胸前被箭射入的位置深深的凹陷進去,後面的傷口被撕裂開了幾道裂口,血正順着邊緣處一點一點的滲出來,浸濕了身子下面被壓低了的雜草。
小雪趁着夜色小心翼翼的摸索到了陳教授胸前中箭的位置,皺了皺眉頭,向著張如意悄悄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捂住陳老師的嘴,我怕我一動他會突然醒過來,叫出聲。”
張如意匍匐着吃力的向前爬了一段,湊到了陳教授的跟前,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用力的捂住了陳教授的嘴。冰涼的手背仍能感覺到陳教授鼻腔里透出一絲絲的熱氣。
小雪狠了狠心,一隻手用力的抓住了前胸露在外面的箭柄。另一隻握緊軍刀的手,猛的向那堅韌細小的荊條上割去。“嚓”荊條在鋒利的刀鋒下應聲而斷,而陳教授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小雪費力的把陳教授上身慢慢的抬起,整個人又湊到了陳教授的身後。張如意咬着牙,撐起了半邊身子,抵住了陳教授的上半身,並再次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捂住了陳教授的嘴。
小雪將自己的一條衣袖撕了下來,疊成了一個方塊狀,放在一邊。又在綁木匣的背帶上割下了長長的一條。也放在一邊備用。然後俯下身子,輕輕的張開嘴,用自己的牙齒使勁的咬住了透出陳教授背後的那支箭的尖端。一隻手繞過陳教授的腰,用力的抱住了陳教授的身子。另一隻手握緊了軍刀,向那支箭透身體的根部用力的割了下去。
“咔嚓”一下,箭頭也應聲斷落。小雪將箭頭從嘴裏吐出,並迅速地用衣袖疊好的方塊按住了後背傷口,麻利的用背帶將那塊方塊布捆在了陳教授的身上。收回另一隻手,慢慢的接住了陳教授的脖子,將他緩緩的平放大草地上。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來不及喘息,小雪又馬上的湊近了張如意,昏暗的夜色中,張如意原本俊美的臉龐極力的扭曲着。額頭上滲滿了豆大的汗珠。眼睛裏卻仍透着倔強和堅韌。
“你能忍住嗎?”小雪湊近跟前小聲問道。
“應該......沒問題。你動手吧。”張如意吃力的回答時,牙齒間還不斷的打着顫。
小雪在草從中摸索了好一陣子,終於摸到了一根枯樹枝,慢慢的遞到了張如意的面前。
痛的幾乎要暈厥的張如意張開了嘴,用力的咬住了送到了嘴邊的枯樹枝,身子慢民的向後躺了下去,頭用力的向後仰着。閉上了眼睛,靜靜的等着小雪動手。
小雪用軍刀慢慢的割開了張如意的衣袖,藉著夜色里最後的那一絲餘輝,仔細的觀察着張如意的傷勢。箭從上臂接近肘關節的部位穿出,另一面的尖端同樣帶出了一塊滴着血的皮肉,受此重創的胳膊開始有了些腫脹,小雪仔細的摸了摸張如意的手骨,慶幸的是箭剛好從兩根前臂骨的中間穿出,看樣子並沒有對骨頭造成什麼傷害。
經過了仔細的檢查以後,小雪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而這種檢查卻給張如意帶來了無盡的痛苦,嘴裏的枯樹枝被咬得吱吱作響,兩隻腳無力的在濕滑的草地上抽搐蹬踏着。
小雪輕輕的拍了拍張如意的肩頭,示意自己將要動手。張如意無力的點了點頭。
“咔嚓”一聲,小雪麻利的切斷了箭柄的尾端,痛得強忍着劇痛的張如意從嗓子眼裏擠出了一聲呻吟。頭用力的頂在草地上,不住的搖晃着。
還沒等她緩過勁來,小雪就十分迅速的抬起她的胳膊,同樣用嘴咬住了箭的前端,同時揮刀而下。將露出來的另一端的箭頭切斷。緊接着將割下來的張如意的衣袖迅速的將傷口包紮好。此時的張如意痛得不住的用頭撞擊着地面。淚水和汗水不住的從臉上和額頭滑落在身下的草地上。
小雪忙完了這一切事情以後,整個人虛弱的癱倒在了一旁的草叢中,連動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9)
釋懷仁在不着邊際的密林中玩命的狂奔了好一會,才發覺玄清並沒有跟在自己的身後,不由的心裏一陣的懊惱和後悔。停下了腳步,極力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好半天,才將呼吸平定了下來。這才開始仔細打量着周遭的情況。
夜幕降臨之下,寂靜的樹林中除了自己濃重的喘息,再無其它的聲音。一時間這濃密的叢林給人一種壓仰的空曠感。空蕩蕩的寂靜、空蕩蕩的黑暗、空蕩蕩的百無聊賴。一切的景像從熟悉中都逐漸的變得陌生了起來。
釋懷仁並不是膽小的人,但是眼下這令人窒息的寂靜和暗藏在黑暗中無盡的殺機,由不得一個心智健全的人不為之膽寒。
一陣酥麻的感覺突然從腿邊傳來。嚇得釋懷仁險些驚叫了出來,驚慌之下連忙閃身鑽進了一人多高的雜草從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的手機振動功能造成了這次恐慌。在長噓了一口氣以後,一邊在心裏罵著自己沒用,一邊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仍在振動着的手機。
漆黑的草叢中透出了一絲光亮,手機上顯示的號碼是張如意。釋懷仁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趕忙接通了電話。
“阿仁,聽到請回答”
“我是釋懷仁,請講”
“開啟電話的定位功能,戴好藍牙耳機,以便我和陳隊找你。”
釋懷仁接照張如意的指示,一邊照作一邊又開使不住的罵著自己慌亂中竟然把這麼有用的東西都給忘記的一乾二淨。一切準備就緒以後,釋懷仁開始壓低了聲音對着耳機呼喚着陳維遠。
“陳隊、陳隊,聽到請回話”
“保持位置不變,注意隱蔽,我馬上過來找你”耳機中陳維遠的聲音像是給釋懷仁吃了一顆定心丸,結束了通話以後。釋懷仁蹲在草叢裏,躡手躡腳的向外張望着。
突然,面前又出現了一張臉,在灰濛濛的夜色當中,慘白的臉頰,嘴角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容,兩顆銀光閃閃的獠牙呲在唇外,一雙泛着異樣光芒的瞳孔正在直勾勾的望着釋懷仁。
“媽呀”釋懷仁激靈一下叫出了聲音,緊接着就見那張臉的下面伸出了一隻大手,直奔他抓了過來。情急之下,釋懷仁身子用力的向後一仰,抬起一隻腳,使勁的向那人的臉上踢了過去。
那人在促不及防之下被釋懷仁蹬了個正着。鞋底帶關粘稠的泥土夾雜着爛樹葉和爛草根一下子,全都粘在了那人的臉上。登時兩隻眼睛被泥沙給掩蓋了起來,看不到了任何東西。
釋懷仁一擊得手,不敢再作停留,站起身來就跑。那人用力的將眼睛裏的泥沙擦盡。邁開大步就追。
釋懷仁顯然沒有玄清那兩下子,沒跑出多遠,就又被突兀的樹根拌倒在地。而那人就在此時也已經追到了他的身後。
絕望的釋懷仁忙迭的轉過身子,仰卧在地上,不住處的向後退卻着。終於,背後靠上了一顆大樹的樹榦上,再也沒有退路了。
那人一步一步的向釋懷仁逼近着。像是一隻胸有成竹的貓鼬面對着已經被自己玩弄的半死的獵物一樣。每踏出一步都像是催命的音符一樣敲打着釋懷仁的那已經臨近崩潰的神經。釋懷仁開始感到窒息和麻木的感覺正漸漸的向全身蔓延開來。
突然,頭頂的樹杈上垂下來一條粗粗的“繩索”,或者那更像是一條“手臂”。一條有力的結實的“手臂”一下子就摟住了正在逼近的他的那人。並且發出“呲、呲”的聲音,很快的那條“手臂”越變越長,將那個男人緊緊的摟了起來。
釋懷仁獃獃的靠在樹榦上,癱坐在草叢中望着那條粗大的“繩子”迅速的將那男人纏繞了起來,剛剛由於側着的,沒有看清的頭顱突然轉了過來。嚇得釋懷仁“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那竟然是一條足足比人的大腿還粗上一圈的大蟒蛇,轉過來的時候更看清楚了頭顱竟然比人的頭還要大上一倍,兩隻大的像是燈泡一樣的眼晴昏暗裏放着綠幽幽的光。此時這條蟒蛇正漸漸的收緊了身體,將到了嘴邊的獵物一點點勒緊。等待獵物窒息斃命以後再慢慢的將其吞入腹中。
那男人靜靜的一動不動,任由着蟒蛇一點一點的勒緊。全身的骨胳被勒得發出咯咯的脆響着,聽起來好像是每一寸的骨胳都被勒斷了一樣,讓人不由的渾身一顫。
釋懷仁獃獃的看着那人被大蟒蛇一點點的盤緊,魁梧的身軀正在一點點在蟒蛇身體收縮中漸漸的萎縮着。
“吼”猛然間,那男人巨吼了一聲,正在慢慢收緊的蟒蛇的身體猛然膨脹了起來。一種不可思議的力量突然間從那男人的身體之中迸發了出來。
蛇類獨有的腥騷味兒和血腥的氣味,慢慢的混合在了一起,瀰漫在了密林之中。
(10)
陳維遠穿溝越澗的奔走在密林之中,手機屏幕上顯示釋懷仁那那個圓點突然迅速地移動了起來。心裏暗叫不好,不由得加緊了腳步。一邊走一邊重新確定着釋懷仁移動的軌跡。過份龐大的身軀在密林與雜草從中穿梭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突然間,一邊的草從里猛的探出了一雙粗大的臂膀,兀張着抓向了正在焦急前行中的陳維遠的雙肩。
饒是身經百戰,訓練有素的陳維遠也被這突然的一襲駭出了一身涼汗。連忙側身彎腰,猛的一個鷂子鑽林,直挺挺的向站突襲的那人胸前撞了過去。
“嘭”的一聲,一百五十公斤的體重橫下里猛然的這一衝,摧枯拉朽般的力道彷彿撞到了沙包上一樣。竟然重重的將自己的身子遠遠的彈開來為。
陳維遠不由心裏大驚,自流村村與殭屍短暫的正面交戰以後,一直以來有關於殭屍的兇悍,也僅存於心中的想像而已。這下與殭屍真正的短兵相接,才讓他感覺到了膽寒。那突襲的人居然仍站在原地保持着撲狀。自己這猛然的一撞居然絲毫不起作用。來不及多想,倉促中舉槍,便瞄向了那人眼睛的位置。
沒想到那人竟然看透了陳維遠心思般的,突然舉起了一條胳膊,擋在了自己的眼前。隨着“砰”的一聲槍響,子彈呼嘯而出,擊中了那人正擋在眼前的胳膊。黑色的液體頓時濺灑在了雜草從中。
那人中槍以後竟渾然不覺,放下胳膊便再次向陳維遠撲了過來。此時的陳維遠那還再敢戀戰,猛的一腳正踢在那人前撲時,重心放置的一條腿上。那人立時間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陳維遠來不及多想,拔腿就跑。
那人迅速的在地上跳了起來哇哇怪叫着,追向疲於奔命的陳維遠。
奔跑在密林當中,樹木濃密的枝葉在陳維遠的耳邊迅速的掠過。身後的腳步聲卻俞來愈近。驚得陳維遠心頭驟緊。殭屍超人的速度是他見識過的,但在密林中不斷的左突右閃的急奔狂跑仍能緊隨在自己身後,卻讓他大感頭痛。
陳教授生死未卜,釋懷仁下落不明。自己又被殭屍窮追不捨,支援部隊最快也要三十分鐘以後才能抵達。而眼下這最緊要的事情卻是要先將自己身後的殭屍解決掉,才能再去考慮其它的事情,該怎麼辦?陳維遠一邊跑一邊不停的思索着辦法。
轉眼間,竟然跑出了密林,眼前出現了一片平坦的山坡,來不及多想的陳維遠直接跑上了山坡,猛然間停下了急步。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一處斷崖。
轉身跑回密林已經來不及了,那人早已跟在陳維遠的身後跑出了密林,正好擋住了陳維遠的去路,在初升的新月照耀下陳維遠看清了那人的臉。
那是一張充滿了冷酷和和輕蔑的面龐。濃黑的眉毛,滿是血絲又深遂的雙瞳,鼻子略顯扁平,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青灰色的胡茬,看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如果不是殭屍的話,也算得上是像貌堂堂了。
陳維遠靜了靜心神,將手槍貼身收好,眼看着那男人一點點的逼近自己,心裏暗暗的作好了殊死相搏的準備。
那人慢慢的接近了陳維遠,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陳維遠的肩膀。這讓陳維遠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無疑的是面前這人對於近身的肉搏也是個十足的行家,更甚的是對方那足以駭人的體力,在密林中持續的奔路之後竟然連一點急促的呼吸都沒有。臉上除了捕獵既將成功一樣的表情以外,居然對自己大膽的對視沒有一絲反應。
先下手為強,陳維遠不再多作遲疑,突然向前踏了一步,左手在那人眼前猛的一晃,右手直接的一拳打向了那人的面門。
眼看着陳維遠一拳打來,那人不慌不忙的側了下身子,向下一彎腰,肘彎猛的撞向了陳維遠的腹部。
陳維遠一擊無果,卻被那男人反攻了過來。連忙收腹抬腿,膝蓋撞向了那人撞過來的胳膊,同時左手變掌,向下猛砍那人的脖子。卻見那人猛的一收身,猛的踢出一腿,直奔陳維遠支撐着身體的腿。兩個人試探式的對攻轉眼即轉變成了肉搏戰。
陳維無越打心裏越發的膽寒,那人每一拳打在自己身上時,痛入骨髓的感覺頓時襲卷而來。而自己每擊中對方時卻絲毫不見對方有痛苦的表情流露出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着,陳維遠的體力正漸漸的耗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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